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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师爷是想将沈恬恬关押起来的。
但是一来此案有可能是诬告,沈恬恬有可能是受害者,二来沈恬恬一直态度良好,配合官府的调查,又有童掌柜做保。
所以县老爷还是没有采纳师爷的建议,而是让她去客栈住下,只等第二天升堂时再来。
没错,虽然童掌柜有想过要和沈恬恬划清界限,但是他一直围观了整个案子的审理过程,他觉得沈恬恬可能是真的被冤枉的。
再加上赵东家一直很信赖沈恬恬,并且专门跟他强调过,如果沈恬恬遇到了麻烦,他一定要尽全力帮助她,面对她就像面对自己一样恭敬。
所以思量一番过后,童掌柜在最后时刻挺身站了出来,将沈恬恬保了出来。
虽说沈恬恬并不在乎名声,可是如果一个姑娘在牢里被关了一夜,以后就是真的不用嫁人了。
哪怕她在牢里,以比旅店更好的环境舒舒服服睡了一觉都不行。
经过这一番折腾,沈恬恬是身心疲惫。
在堂上的时候还不觉得,下了堂后沈恬恬才发现自己的身子骨一直都是紧绷的,只不过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让她肌肉僵硬,浑身酸痛难忍,脑子也突突的疼,像是被碾子碾压过一番。
童掌柜不由竖起了大拇指:“您在大堂上的表现,可真是高。我见过不少审案子的场面,一般人听到杀威棒的齐声敲打后,都会吓得腿软,话都不能说全了,您不但口吃清晰,还能找到话中的漏洞,实在是高。”
若是童掌柜之前对沈恬恬的尊敬一半是因为赵东家的吩咐,一半是因为沈恬恬的那些奇思妙想,那他现在才是真正的被沈恬恬这个人给惊到了。
本来只有七十分的尊崇,也变成了九十分,虽然依旧比不上赵东家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但也已经很可观了。
沈恬恬笑了笑,没有说话的心思。
童掌柜看出了她的心思都还放在案子上,连忙道:“您放心,已经用鸽子跟我们东家联系上了,东家说这事儿不用着急,他现在人在外地做生意赶不过来,但是会委托一位朋友帮您。”
沈恬恬点点头,倒并没有真的太为自己担心:“我爹娘那边您有打听到什么消息吗?”
整件事情是发生的太仓促了,官差们兵分两路同时出发,她正好人在县里,距离近又是首犯,所以等她到了就直接开始升堂审问。
算算时间,麻辣烫店的其他人可能还在被带过来的路上。
如果害死人的罪名真的定了下来,雇佣来的几个人可能还好,他们一家人是绝对跑不掉的。
别的倒没什么,就是麻辣烫店那上有老,下有小,万一被吓坏了,可不得了。
童掌柜摇摇头:“抱歉,只知道有一队官差去了镇上,因为他们人还没有回来,所以消息我也没有收到。等人到了后,我会安排一并住下的,不会让官差把他们带到牢里去。在宵禁前应该会赶到的。”
按理说,像这种待审问涉及到命案的当事人,一般都是要被关押在牢里,防止对方逃跑。也就只有童掌柜凭借原本的面子,加上银子攻势能把人带出来。
沈恬恬松了口气:“那就太感谢了,真是帮了我大忙,花了多少银子请务必告诉我。”
童掌柜笑道:“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而且东家和县衙关系很好,花不了钱,只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只是……”
“只是什么?”
“不知那些官差会怎么对待他们,如果是把人当罪犯一样一路押送,恐怕这一路上要吃不少苦头了。想来,他们应该也不会准备多余的牛车。”
沈恬恬皱起眉头,想起以前曾经见过的用一根长绳牵着犯人慢慢走着的画面,边上还有押送的人不断挥鞭催促。
联想起刚和戴衙役见面时,对方一口一个罪妇,她实在不认为,这些官差会对恬记麻辣烫的人有好脸色。
她看着窗外渐渐落下的太阳,却无心欣赏美景,手慢慢捏成拳头:希望他们能少吃点苦头吧。但凡他们少了一根汗毛……呵。”
空气中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童掌柜想了想,结合自己收到的消息,小心翼翼道:“不知您可知道是得罪了哪些人,那方婆子一看就是个有饭吃就万事足的穷鬼,大字不识几个,只会嚼舌根,这种人就算是真的家里死了人,也绝对不会想到是吃了在外面买的东西导致的,她一口咬定是您干的,背后恐怕有人指点。”
沈恬恬神色极冷:“是啊,可不是有人指点吗?不知掌柜的可否再帮我一个忙,作为感谢,我会给您付报酬。”
童掌柜态度愈发恭敬:“有事情您尽管吩咐,钱的事情不用提。”
既然童掌柜不要钱,沈恬恬也就没再坚持,她准备用别的东西来报答童掌柜。
说着,沈恬恬就将一个名字告诉了童掌柜:“好,还请掌柜的帮忙联系下这个人……”
于此同时。
方婆子所住的小屋子里,也迎来了一位客人。
那人全身披在袍子里,声音阴冷:“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已经告诉过你了,不需要再强调一遍了吧?如果你明天再出现像今天这样子差错,别怪我不客气了。”
方婆子完全没有了之前在大堂上的嚣张跋扈,她站在角落里,缩成一团不断点头:“知道了,我一定照办。我今天本来一直都是按照您说的在做,只是她突然说的那些话吓到我了,我明天肯定不会犯同样的错了。”
那人微微颔首,对方婆子现在的态度很满意,准备就此离开。
然而方婆子却魂不守舍,紧张兮兮道:“但是,万一她今天说的都是真的,锅里真的没有用那调料呢?到时候证明了我儿子的死和她没有关系怎么办,我难道真的要承受反坐之罪吗?我不要啊,大人,您一定要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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