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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的台词瞬间在沈老太心中形成，就等着全部吐露出来。
衙役不耐烦打断了她的话：“好好说话，哭什么丧，我还没死呢。”
沈老太傻眼了，怎么也没料到衙役会是这样的反应，接下来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嗝。”
沈老太已经酝酿好的台词，被这衙役的一声吼给吓得将剩下半句堵在胸口，差点背过气去，白眼都露了出来。
以前遇到这种沈老太需要人伺候的事情，沈香雅都主动搭把手，可是她刚刚被沈老太教训了一顿，在加上自己和沈传英之间明显的待遇差别，更加提不及劲儿来。
于是，明明沈老太边上站在一老四小，足足有五个人，却没有一个关心她。
她却就像是一条在岸上蹦?的鱼，努力呼吸着新鲜空气，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劲来。
而那衙役始终冷冷站在一旁，就仿佛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
沈老太感觉到身上发凉，面前的衙役，似乎和昨天到她家里那些个衙役重叠到了一起。
沈老太挤出一丝笑容，也不敢像刚才那样哭嚎了：“大人，我也是被逼无奈才会出此下策，事情是这样的，这沈大川不孝顺父母……”
衙役再一次打断她的话：“你可以为你现在说的话负责吗？你说的所有话，我都会一五一十的转告给县令大人，见我就如同见县令，在县令面前撒谎是什么下场你应该清楚吧？”
沈老太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不过她此刻满心都充斥着要借助整个大齐朝对孝道的重视来碾压沈大川，所以即使心中觉得不对，也被她压了下去。
她讨好的笑了起来，脸上的褶子全都挤到了一起，看起来有些恶心。
“那当然，老身说的话句句属实，绝对不敢有半点欺瞒。”
衙役依旧一副鼻孔的看人的态度，轻点下巴：“行，那你继续说吧，诸位乡亲们也都在这里，大家伙儿都听听，到底是什么事儿。”
围观的人苦笑着点头。
“是，是的，我们一定当好证人，绝对没有半点私心。”
这人群当中，有人比较机灵，已经感觉到这衙役的态度古怪，想要溜走，免得自己刚才说的那些对沈大川家不好的话被翻出来，翻旧账。
可是偏偏十几衙役在那里盯着，大家伙儿一个个也都不敢走了。
不是有人不想走，只是稍微动一下就有衙役冷眼看了过来，直接问：“走什么？刚才看热闹不是看得挺开心的吗，怎么现在我们来了你就要走，难不成你有什么案子在身上，见到我们就心虚？”
这话一说，谁敢走？
于是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留下来，看事情接下来会怎么发展。
这群人当中，只有游州兴高采烈，不住的小声道：“太好了，就该这样，让这边乱编排的人好好吃点苦头。”
沈老太理顺了下思路，声音中满是悲痛：“那沈大川两口子，连同他们的女儿真的不是东西，他们将我们老两口赶出家门，让我们流落街头……”
“够了！”衙役冷笑着，打断了她的话：“本来想给你机会，让你好好说话，没想到都这个份上了，你居然还在继续撒谎。看来你还是真的不把县令大人放在眼里，不见棺材不掉泪。”
沈老太憔悴的面容上，带着隐隐泪意：“不，不，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
若是不知情的人，见她这样子，还真会觉得她是一个十分可怜的老人。
周围围观的群众迫于衙役们的威压，没有出言相帮，但是不少人都面露不忍之色，觉得衙役在一个老人可怜的面前如此咄咄逼人实在是有些过分。
然而这衙役们见过的惨事多得去了。
有那因为家中男人欠了赌债，被卖掉的妻女，有那父母双亡的，被家中亲戚霸占财产流落街头沾染一身病痛的。哪一个都比沈老太惨。
就算沈老太说的是真的，也打动不了他们，更何况这些事情都是她编的。
她身上那虽然破破烂烂，但是却价格不便宜的衣服，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边上那几个孩子看起来很惨，实际上仔细看就能发现，各个都身高提拔，那是只有好吃好喝才能养出来的样子。
这衙役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本来送个牌匾是一件讨喜的事情，他还计划着等忙完了这件事情就去周围转转，大家伙儿一起放个半天假。
没想到遇到这种烂事耽误了不少时间，能不生气吗？
没有当场打骂沈老太已经是在憋着了。
“没有？”衙役冷笑，“什么叫做将你们赶出家门，流落街头，你这说的内容怎么和我在东营村打听到的消息不一致。”
沈老太僵住了，眼中闪过恐惧之意，又迅速被她压下。
不，不，这衙役不可能真的去东营村打听消息了。他们家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发生的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哪里需要衙役专门去打听。
就算沈恬恬那个贱丫头和衙役关系很好，他们会帮她撑腰，但是她今天在这里大闹一场是临时起意，这些衙役根本不可能来得及做准备。
这么一想，沈老太镇定下来，多了几分底气，反而态度变得蛮横起来：“大人如果想要偏帮一方，那就直接说好了，何必说这些话。”
有这么多人在边上围着，沈老太根本不怕衙役对自己这个老太婆动粗，衙役们也是讲究师出有名的。
见沈老太居然是这样的反应，衙役脸上冷意更胜，语速很快，说了一大段话。
“很好，你不认账是吧？东营村人人都说沈大川两口子被家中父母欺压，你偏心另外几个孩子，所有的活儿都让他们夫妻干，吃的是最少，干的活儿最多，即使生病了也要下地，耽误一天就不行。
“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沈恬恬勾引别人事情，更是无稽之谈，明明他的那未婚夫考上秀才后攀上县里富户家的女儿，所以想办法解除婚约，到了你这里居然就变成了她勾引人。”
“呵，你这颠倒是非的能力还挺强的。可惜的是，东营村那么多人就是最好的认证，随便一问就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这老太婆，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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