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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里正要按照规矩施礼，皇上就摆了摆手：“都是一家人，免了那些俗礼吧，你是不是也没有用午膳？一起吃吧。”
高公公急忙叫人送上来碗筷，然后又在下首的位置叫人放了椅子。
慕宗离落座，望一望皇上碗里的粥：“父皇不应该吃得这么清淡。”
“最近因为皇后的事情，每天都吃不好睡不好。”皇上叹了一口气：“听说你那边也没查到什么线索？”
“我们的人搜得很仔细，可是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慕宗离从凌晨一直忙到现在，整个人也疲惫不堪，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眼睛里满是血丝：“所以儿臣觉得，也许并不是有人装神弄鬼，而是真的有鬼魅出现了。”
皇上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没有言语。
慕宗离迟疑了一下：“儿臣之前觉得，上一次天牢的那场火实在蹊跷，有人故意纵火是一定的，但未必一定是皇后安排，但是现在看来，这件事和皇后绝脱不了关系。”
皇上放下手里面的碗筷：“可是也不排除是有人要刻意陷害皇后，皇后这些年也得罪了不少的人，还有宫外的秦将军，仗着自己有一点军功，一向横行霸道，自然也树敌很多。”
“儿臣并不是因为皇后和王妃有过过节，所以才这么讲的。”慕宗离道：“儿臣只是觉得，那些冤鬼不会撒谎。”
皇上没有马上回应他的话，而是冲着身边的高公公使了个眼色，高公公就带着手下人退了出去。
内殿里面于是就只剩下父子二人。
皇上这时才开口：“朕不是不想动皇后，而是在担心，牵一发而动全身，皇后一旦死了，就没有人可以制约秦将军，他那个人一直野心很大，难保不会因此造反。”
慕宗离笑了笑：“父皇怎么忘了呢，皇后死了不要紧，她不是还有一个儿子慕宗泽吗？太子哥哥伤了腿，不适合继续做太子的位置，父皇正好借此机会，让十弟上位。那秦将军，自然安分。”
皇上良久无言。
一直以来，他都对自己的大儿子诸多不满，但是，太子毕竟是先皇后所生，先皇后又是他的嫡妻，情分自然要胜过后宫的其他女人。
废太子的想法，他一直都有，但是，却一直拿不定主意……
不想，慕宗离会直言不讳地提起来这件事。
如果换作是以前，这就等于是触到了他的逆鳞，他一定会大发雷霆。
但是现在，皇上，几乎已经没得选择了。
尽管在此之前他一直说，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但是在这个信奉鬼神的封建年代，他哪怕贵为天子，也是相信顾医生的存在的……
他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朕就照你说的去做，只是，你觉得是先杀皇后再立太子好，还是先立太子，再杀皇后更合适。”
“先杀皇后，再立太子。”慕宗离答道：“而且儿臣觉得，我们还可以试一试一箭双雕的法子。”
皇上愣了一下，随即唇边扯出来一抹笑意：“一箭双雕固然再好不过，但是那个姓秦的狡猾多端，朕唯恐会适得其反。”
“如果父皇信得过儿臣的话，儿臣愿意为父皇效力。”慕宗离道：“儿臣觉得，姓秦的都必须要除之而后快，多拖一日，翊国就会多一日的危险。”
皇上点了点头：“好，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办。”
……
宫中闹鬼的事情，之前一直是严密封锁消息的。
虽然，类似于这种消息，不可能彻底封锁得住，但是，外界知道的信息有限。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搜宫行动刚刚结束，消息就不径而飞，而且传播速度特别的快，很快就人尽皆知。
自然，秦将军的将军府上，也得到了确凿的消息。
作为皇后唯一的哥哥，秦将军自然关心则乱，直接就进了宫。
但是为了稳妥起见，他身边带了几个得力的近卫。
他本来是打算直接求见皇上的，但是却被高公公直接回绝，或是说是皇上因为皇后的事情思虑成疾，现在也病倒了，任何人一概不见。
秦将军于是就直接去皇后的凤仪宫。
却怎么也想不到，在半途中，偶遇了慕宗离。
慕宗离似乎也要去皇后那边，前后都有人提着灯笼，他一面走一面在和一个御林军统领说着话，步履缓慢。
也正因为如此，秦将军才能赶上他。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慕宗离回过头来。
秦将军和他平时没什么交集，很是看他不顺眼，但是此时意外撞见，却也不得不按照规矩施礼。
慕宗离微微一笑：“将军不必多礼，将军想必是进宫来探望皇后娘娘的吧，正好我们同路。”
秦将军点了点头：“听说皇后已经昏迷了有几天了，为什么宫里都没派人给我传个信儿？”
“唉，这，都是父皇的意思。皇后的事情，牵扯到之前天牢的火灾。”慕宗离叹息一声：“父皇不想惊动太多的人，又觉得既然是皇后遭了邪，只要请道士驱邪就好了，却万万想不到，道士也无能为力……”
“那御医怎么讲？”秦将军是个武将，见惯了生死，所以反倒不大信鬼神之说：“微臣倒是觉得极有可能，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的神色有些异样。
慕宗离笑了笑：“本来父皇和我也不信的，无奈，派人搜查了整个后宫，也没找到一点线索。将军既然不信，今晚不妨就留在后宫，见一见那些牛鬼蛇神。将军武艺高强，想必可以拿下他们也不一定。”
秦将军本来是怀疑这一切都是慕宗离从中做崇的，听他这么说，倒是把对他的疑心去掉了大半。
但是，留在宫里过夜，似乎不大安全……
万一，有人想要来个瓮中捉鳖，自己可就惨了。
他迟疑一下：“也好，本将军就不信什么妖魔鬼怪，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觉得我应该多调些人过来才是，免得对方人多势众，到时候应付不来。”
“本王觉得这样极妥。”慕宗离哈哈一笑：“时间不早了，那些鬼魅估计也快现身了，将军赶紧叫你的人进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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