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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身上都披着蓑衣，进门之后，就迅速脱了下去，见到慕宗明也在这里，两个人都有些震惊。
短暂的愣怔之后，他们才齐齐地拜倒施礼：“见过二王爷，见过十王爷。”
慕宗明冲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是谁让你们过来的？”
“回王爷的话，是贵妃娘娘让我们过来的。”其中一个御医答道：“贵妃娘娘听说十王爷已经两天水米未进，到现在也不可以休息一下，担心他的身体会吃不消，所以让我们过来照顾一下。”
一国之母的灵堂，自然不可能少了人守着。
皇后生前的贴身宫女和太监都在灵堂之上，外间还有妃嫔们轮班守候，而且慕宗泽随身的近侍也在……
这里并不缺照顾他的人，但是他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身体一定会出现问题，一般人恐怕也应付不来。
所以说柳若雪派了两个御医过来，也是说得通的。
但是，慕宗泽却觉得，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冲着身边不远处的一个太监使了个眼色，等到那太监近前，便搭着他的肩膀起身。
许久未进饮食，又长跪不起，身体已经严重透支的慕宗泽，一站起身来，就觉得天晕地转，双腿发软，若不是慕宗明手急眼快地扶了他一把，大概他就直接要摔倒在地了。
他好一会儿，才稳住了神，望向那两个御医：“贵妃娘娘的好意本王心领了，但是本王没有大碍，二位请回吧。”
他竟然直接下逐客令，很不给贵妃娘娘留面子。
那两个御医对视了一眼：“可是王爷，您现在的气色很差……”
“本王只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慕宗泽冷冷道：“二位请回吧，麻烦转告一下贵妃娘娘，就说本王感激她的照拂之意。”
两个御医无奈，只能转身离开。
慕宗明把慕宗泽送到偏房休息，又让人给他做了一点吃地送过来。
慕宗泽虽然难以下咽，却也还是勉为其难地喝了半碗粥。
他把粥碗放下，望向身边的随从：“你们都出去吧，本王和二哥有话要讲。”
宫女太监们呼啦啦地退了出去。
房间里面就只剩下慕宗泽和慕宗明两个人。
慕宗明有些纳闷儿：“十弟说什么？”
“二哥，虽然在所有兄弟当中，我和你的交集并不是最多的。”慕宗泽叹息一声：“但是我却觉得，你是最可信的一个。因为唯有你，没有任何功利之心，处处与人为善……”
慕宗明没有言语，静待他的下文。
慕宗泽再叹气：“二哥觉不觉得，我母后的死很蹊跷。”
“你怀疑皇后娘娘是被什么人害死的吗？”慕宗明发问：“以后千万不要再说这样的话，皇后娘娘的确是被鬼魅附身而亡，这是很多人都亲眼所见的，不会有错。”
“可是也不排除是有人给母后下毒，然后再叫人装神弄鬼，故弄玄虚啊。”慕宗泽的眼眸之中，掠过一抹杀气：“还有舅舅的死也很蹊跷，舅舅立下战功无数，就算是父皇觉得他功高盖主，也不该让他死得那么惨……”
慕宗明脸色难看：“我想知道你到底在怀疑谁？”
“我不是怀疑，我敢肯定这些事情一定和柳若雪脱不了关系，因为在后宫里，只有她有一手遮天的本事。”慕宗泽咬牙切齿：“这笔账我是迟早要和她算的，我一定要让她死得很难看。”
慕宗明站起身，到了窗子前，推开了窗子。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但是雨后的空气寒凉，一股子冷风扑面而来。
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可是你并没有证据。而且在我看来，柳贵妃虽然一直深得圣宠，但是并没有恃宠而骄，更何况她并没有子嗣，又为什么要挑战皇后？她这么做对她没有一点好处。”
慕宗泽冷哼了一声：“怎么就没好处呢？我可是听说，那个莫宗清在失势以后，跑她那里跑得一直很勤，还和那个她从宫外带过来的紫娟走得很近。外面有传言说，那个紫娟名为她的宫女，实际上却是她的妹妹。”
慕宗泽平时看上去吊儿郎当，却不想，对宫里的事情也知道得这么多。
也许，这些都是皇后和他讲的吧？
皇后的心机，果然是无人能及。
慕宗明皱着眉头：“可是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柳贵妃会和慕宗清牵扯上，要知道，她之前可是一直和万贵妃势不两立，而慕宗清又不学无术，心思歹毒，根本就不靠谱……她就是想要拉拢扶植哪个皇子，也绝不可能选上他。”
“你如果这么认为，就太天真了。”慕宗泽呵呵一笑：“众多皇子当中，也只有慕宗清现在是孤军作战，其他人，可未必就愿意投靠到她柳贵妃身边吧。”
风刮得更大了。
只开了这么一会儿窗子，屋子里的气温就骤降下来，冷飕飕的。
有雷声在天边响起来，划破这寂静的夜空，震耳欲聋。
似乎，又有一阵骤雨将至。
慕宗明把窗子重新合上：“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办？我觉得就算是事情真的如你猜测得那般，也很难查到什么证据。你又要怎么去指证柳贵妃？”
“母后和舅舅的事，我是不打算查证了。”慕宗泽答道：“但是我是一定要把太子的位子夺到手的。只有这样，我才可以报仇雪恨。我希望，二哥可以帮我。”
慕宗明沉吟片刻：“你既然也知道我清心寡欲，与世无争，就不该和我说这些事，也不应该考虑和我达成同盟。我没有能力，也实在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可是二哥，你别忘了，你是父皇的第二个儿子。”慕宗泽皱眉：“现在大哥成了残疾，你也是有希望继承太子之位的，你就算是不争，也一样有人会把矛头指向你。也许现在，那柳贵妃就已经在盘算如何杀你了……”
窗外大雨滂沱，稀稀拉拉的雨声当中，骤然响起来硬物坠地的声音。
声音不是很大，如果是一般人，大概会把那当成是一声闷雷。
但是，慕宗泽和慕宗明却都不由地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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