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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老夫人坐在太师椅上,双眼微眯着听着下头人的回报。
“……凌王妃昨儿个刚产下两位小公子,百里府放了足足三十八挂的爆仗,今儿个一早,宫里的赏赐就又下了来,除了皇上赐下的是一对玉如意,皇后娘娘赏下的是宫里最好的蜀锦,各宫里的娘娘也小小的表达了下自己的心意,现在的百里府正如日中天,凌王大喜,对着都城百姓说满月之时要在醉仙楼里摆上三日的流水席……”
宁老夫人一边听,这眉头便皱得越发的紧,一边的宁嬷嬷看了心头又是一紧。
虽说宁府前有老爷户部尚书后有宁妃娘娘盛宠,可是这宁老夫人知道,这宁府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却是不如百里府的,哪怕百里府里只出一个凌王,这对于要强的宁老夫人来说也是个隔应。
宁嬷嬷想到这里,还是开口劝了劝,“老夫人,圣上如今实行的是重武之制,那凌王又是战场之上的一把好手,这自然是要多加看中的,不过,我们府里也不差,我们的公子不也是得了文武堂的优回来吗?再者说了,那苏锦绣是什么出身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与这样身份的人相比,未免也掉了我们的身价。”
宁老夫人的眉头这才有所好转。
“你说得不错,别个不知道苏锦绣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我们还不知道吗?唉,只不过没想到当初那一个小小的苏家村里还能飞出只凤凰来?呵,倒是小瞧了这苏锦绣的本事了。”
宁老夫人对苏锦绣还是有别样的看法的,想当年她大寿之时,这苏锦绣因为生计而送了副绣帕,她对这绣帕记忆相当的深刻,那上头绣的是芍药花,其上还题了副字,光是这字便就如同手写的一般,当真是漂亮之极。
而那一年,她也有心想要将她纳入到自己的麾下,只可惜,她却不应,而如今想来她不是不应,而是另有打算啊。
宁老夫人这胸口的气又堵了些许,“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的拒绝过老身,更何况这苏锦绣她还想狐媚我的浩然,她也真是罪该万死了。”
宁嬷嬷听到这里,这心又紧了一层。
浩然公子是个痴心的,苏锦绣在是农女之时便暗生了情意,再又是苏府小姐之时还护着她?如今她都成了王妃也念念不忘,弄得少夫人整日的以泪洗面家宅不宁。
宁老夫人暗暗的揉了揉额角,“去,将宋氏给我找来,她也是个大家闺秀出身怎的就连自己夫君的心都绑不住呢?”
宁嬷嬷不敢违抗,领命称是。
而另一处,宋氏正对着铜镜优雅的挑着首饰盒里的簪子,一一的在发髻前比对,看看哪支簪子比较好看,是这枝傲雪红梅的?还是那枝飞凤衔珠的?
外头的苏姨娘只远远的看着自家的正房夫人梳妆打扮,那首饰盒子里的东西她一样也用不起,可每一样她都想用,却无奈只得远远的看着罢了。
宋氏从铜镜里看到了苏荷绣那羡慕的眼神,心头的那一丝怒意了消了不少,而后将一枝飞凤衔珠的给插进了乌黑的发间,不是她更喜欢这枚簪子,而是当她拿起这簪子时苏姨娘的眼睛更亮更羡慕。
“苏姨娘,昨儿个夫君是宿在你那处的,可为何今早他的脸色那般的难看?是你没有照顾好吗?”
宋氏将又对着镜子左右望了望,像是在欣赏自己不同凡响的眼光一般。
苏荷绣的心紧了又紧,她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公子会这样?她睡着之前公子分明也是睡着了的呀,可是……
“夫,夫人,婢妾也不知晓啊。”她只能如实的回答。
宋氏啪的一声将手拍在了桌子上,“哼,你说不知晓?苏荷绣,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三房也只出了你这么个姨娘,现如今你却跟我说你不知道?呵,苏荷绣,你这让我怎么跟母亲交代又怎么跟祖母交代?”
宋氏知道,整个宁府里他们最看中的就是这个宁浩然了,若不是她家里还有点势力,只怕还轮不到她宋家的小姐嫁进来。
不过,嫁进来之后她便后悔了,原来那个温文而雅的夫君却是个无心的夫君,他的心根本就不在她的身上,而且为了那个女人居然还抬了她的堂姐为姨娘?这不就是在打她的脸吗?当真是气人。
苏荷绣赶紧低头,“夫人饶命,婢妾是真的不知道啊。”
宋氏冷冷一笑,“好,你不知道那我便让你知道,你可知你那绣艺一绝的堂妹如今是高高在上的凌王妃?”
苏荷绣,这个她知道。
“那你又可知道,她昨儿个迎着晨曦产下一对双生子?”
苏荷绣,这个,她真不知道。
“呵呵,你又可知,凌王妃现在有多受宠?那百里老夫人在生产之间足足请了四个极有经验的稳婆进府贴身照应,还有苏府败落之时,百里老夫人更是亲自出手,更不用说那凌王了,凌王早先为了替自己的孩儿能有好的毛皮便亲自去了西山打了上好的狐皮过来,如今那王妃产下嫡子凌王寸步不离守在床前,还有……今儿个一大早宫里的赏赐也如流水般的下来了,这个,你又可知道?”
宋氏一句句的话如同刀子一般的狠狠扎在苏荷绣的心上。
看看,看看,都是同村出来的,而且还是堂姐妹的关系,可是待遇却不止是个天差地别那么简单了,一个贵为王妃,一个只能是低贱的姨娘,一个集宠爱于万千,而一个却只能听着正室的各样数落和责骂,这样的人生,就是宋氏想想也是想死的人生啊,更何况还是一个骨子里极傲的苏荷绣?
果然,这苏荷绣的脸变得比方才还要苍白,那眼神透出来的比方才还要绝望,而宋氏就是想要这样的表情,这说明,苏荷绣快要开始行动了。
宋氏冷哼一声,语气里没有丝毫的同情,她道,“苏姨娘,你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做吧。”
说罢,她便将苏荷绣给喝令了下去。
苏荷绣转身后,她没有看到宋氏眼中闪着的恶毒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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