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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玉魇给她倒了一杯清水,然后以手指指着那水道:“你先放第一颗下去,看看有什么反应。”
仙卉一言而行事,待那只表面光洁白皙的鸟蛋进入水中之后,果然,原本很清澈的一杯水开始渐渐变得十分的浑浊,许多绿色氤氲的从蛋壳中一点点释放出来。而就在她的注目中,这杯水到了后来更变得绿幽幽的,就像是以无数的叶子拧出其中的汁液一般,凑近一嗅,还有一股十分奇特的清香气味。
到了这一刻,仙卉终于不再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颗鸟蛋。
而玉魇在看着杯中的水变为绿色之后,便对她说道:“喝下去,然后走到屋外,今晚是十三,虽然不是圆月,但也是弦上中月。你在屋顶打坐一晚上,到了清晨之后,再吃下第二颗丹药。晚上服用第三颗,记住了,一定要清心宁神,什么都不要去想。告诫自己,不忘初心,努力寻找一下自己的道心。记住了没有?”
仙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心里是记住了玉魇的话语,但旋即又皱起了眉头,道:“一天之中,只吃这么一颗鸟…….丹药,肚子不会饿吗?”
玉魇轻笑一声,旋即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鬓发,柔声道:“等你到了固元期,你就能做到只以日月精华风露为食。到时候,你就会知道,其实吃饭并不是每日所需的。”
仙卉有些羞赧的说道:“那是不是这云梦泽中,只有我和荆棘鸟是需要一日三顿都吃东西的?我发觉,其他的院子里,很少看见厨房的烟囱有烟火冒出来。”
“嗯,我的这些药童,她们其实也早就过了第三层境界了,所以,日常吃的也是一些灵草辅以丹药。你带荆棘鸟回去吧,这几天不要到处乱走了,我会定时过来查看的。”
“嗯,谢谢你,玉魇。”
仙卉说罢,转身便回去抱上荆棘鸟回去自己的院子里。而在将要离开的时候,她才顺道问道:“对了,玉魇,我想问一下,琅决上面不是说炼丹是需要以真火来熏制的吗?怎么荆棘鸟可以用自己的腹腔来作为炼丹的丹炉?这…….会不会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啊?”
玉魇似乎对她的疑问并不意外,反而是将那本《火石纪》交到她手里,道:“这本书你拿回去好好看看,关于真火的那一章节,其实里面就有讲到这个的。”
仙卉见他似乎有意想要打发自己快点走,眼珠子一转,继而马上就想起来了对啊,自己刚进门的时候,不是看着一个女人的身影在他房里的窗前飘过么?这说明,玉魇居然在云梦泽中有情人?
对此,仙卉自然心中有些愕然。但她也不至于就自作多情到觉得他只能对自己好,反正关于他的一切,而今她也没有想起来,那么,就当是对他多了一层认识吧!
毕竟,在她心里,也的确没有动过任何跟玉魇一起生活下去的心思。就算他在修行上面,是自己的一个绝好的老师,但是在感情上,他却只是自己一个很好很有担待的朋友罢了。
抱着已经睡着了的荆棘鸟,将那卷书放到自己的衣袖里,仙卉很快就离开了玉魇所住的院子。
而她走的匆忙,自然是没有留意到,就在自己离开后不久,那个曾经在窗棂纸上一闪而过的身影,便又出现了。
紫月仙姬有些歉然的对玉魇说道:“真是对不起,我没想到,她会忽然过来这边找你。”
玉魇摆摆手,并不介意的说道:“没事,就算她今天心里有误会,始终有一天也会解开的。倒是你下凡一次不容易,不知道,南华仙君他…….”。
“他并不知情,几天前,他就去天庭参加一个仙友的婚礼去了。我因为有些不舒服,所以才借口推脱了没有去。唉,真是想不到,此次下来,居然能亲眼看见她…….谢谢你,玉魇,你将她照顾的很好。她若跟你在一起生活,我便再也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
玉魇却是轻轻摇头,道:“我看她并没有从前世的感情中醒过来,或者,这一世里,我依然只能是那个默默守望她的人吧!但是我也不会强求,只是希望她能过的好,过的开心,寻觅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这样,才是真正为她好的方式。”
“只要她好,她开心,这才是真正为她好的方式?唉!玉魇,听你这么一说,我真是…….十分的有些无地自容了。”
玉魇朝紫月仙姬作了个揖,道:“夫人不必如此,其实夫人对仙卉也是母女情深,只是境况所限,所以才不得不在生下她之后便与她分离罢了。我想,这一世里,若仙卉能修成正果,到时候,她定然会明白您当初的苦衷的。”
“希望吧!其实,这样的念头,而今连我自己都要放弃了。就如你所说的,只要她好,她开心,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也该觉得幸福和满足了吧?好了,玉魇,来这里打扰你半天了,如今亲眼见着仙卉,我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我这就回去了,还请你一切多费心。”
玉魇将她送到门口,见紫月仙姬冉冉飞升而去之后,才转回自己的房间里。于灯下支起下巴,闲闲的翻阅着一本书,不过才翻了两三页,却是兀自轻轻的笑了起来。
而仙卉抱着荆棘鸟回道自己的院子里之后,将荆棘鸟安排妥当,便连夜挑灯,将那本《火石头纪》从头到尾,再次细细的翻阅了一遍。
也许是真火相对比较普遍,所以这本书上说得并不多。玉魇在书中更多的是偏重于介绍兽火、灵火和天火,对同样相对常见的地火也只是略提。
兽火指火属性的灵兽或妖兽修炼到一定程度后,自身产生的火种,通常十分暴烈难以控制。
灵火则是火属性的灵草灵药达到一定年份级别后,凝聚出的蕴含巨大火能的液体火源,性质纯净温和且非常罕有。
地火顾名思义就是地底天然热力凝聚而成的火源,如火山之类就是地火喷发所形成。这是炼丹师最容易获得的相对安全的火源,不少门派通过种种法术将地火引到特定地点然后在其上建立丹房,设置法阵控制地火以为己用。
最神奇稀有的是天火,相传是上古开天辟地因为种种特殊原因而留下的奇异火种,每种天火都是唯一的存在,威力足以焚山煮海,结丹期以下的修士只要碰上一点,便会被烧成飞灰,就算是结丹修士,如无特殊功法与防范手段,撞上异火也会重伤致命。
理论上,具有火灵根的修士通过练习控火术就能收集控制合适的火源火种为己用,结丹期以下的修士可以将火源火种封闭在特定的法器符或阵法之内,需要用的时候再释放出来。
结丹期以上的修士就能修炼出自身“真火”,随着修为提高真火的级别也会相应提高,同时也可以吸纳其他外来的火源火种融入真火中,吸纳越多真火便越强。不过吸纳外来的火源火种危险性甚高,一不小心会把小命都搭进去。
《火石纪》上列了兽火录、灵火录和天火录,前两者各有数十种之多,而且玉魇在末尾也说自己见闻有限,天下间的兽火灵火应该还有不少。
至于天火录则只记载三种,据说共有九种,只是另外六种他游历四海也不曾听闻,想来此等地方,也需要姻缘际会,才能得以遇到的。就是记下来这三种,也不过是只知道名字,具体性状则全然不清楚。
而玉魇所见识的三种天火,便分别名为魔域鬼火、玄冥幽火、旭阳明火。
仙卉认真的看了一下这三处天火的源头,最后大致判断,当初曾被无尘用来焚烧过自己的天火,就是旭阳明火。因为,这处天火的火源就在嵊州的阳明山。与其他两处天火相比,这阳明山便算是离京城最近的一处源头了。其余的两处皆在中原以外,就算是无尘能够取到火种,只怕沿途也会遭遇许多险境。
那山头的最巅峰,有不知是何朝代的人开凿出来的九百九十九级天梯,而登上这天梯,就必须要一步一叩首,中间还不得有任何停顿,更不能假手他人,否则,便会有自天梯上滚落,最后掉下悬崖,摔的粉身碎骨的危险。
在玉魇的笔下,旭阳明火是可以用来焚烧世上一切最为坚不可摧的东西的。但取下这火种,本身就需要火灵系传人虔诚的祈祷和一定的修为才能驾驭。
无尘能有这样的功力,这一点她倒是不觉得意外。只是在思索时,又想起了萧楚月当时用来抵御天火的那种冰魄寒珠的功力。她早前知道萧楚月也是纯阳体质,拥有这种体制的人,天生就容易入道,也就是代表着天赋远远超于常人的意思。
可如今看来,难道萧楚月居然是冰灵系传人?
那他选择修魔这一途,未免就有些可惜了吧?要知道冰灵系传人本身就数量十分的稀少,而与火灵系相比,更是拥有了许多优越的先天条件。若萧楚月不修魔,那么,也许他早已跻身为结丹期的修士?
如此胡思乱想了半天,最后,仙卉只得在心底为萧楚月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如今萧楚月怎么样了?不过看着他上次修为突飞猛进,想来,是取得了很大的提升了?
而对于炼制于荆棘鸟腹中的丹药,她也很快就找到了答案。
原来荆棘鸟应该属于火灵性小兽,她的体内就有一座小小的真火火源。因此,这些灵草在生吃下去之后,很快就转化成了丹药,将所有的精华都收在了其中。
而这样的炼丹之法,其实应该说是所有的炼丹师都梦寐以求的。因为,能够得到这样的一座炼丹炉,就等于得到了一件天赐的神器。便是再好的修仙法宝,也断难与此相提并论。
仙卉看到这里,不由开始庆幸起自己的好运气。要说荆棘鸟跟在她身边这么久,以前她竟然对她这样的本事一无所知,而是经常派她去干些什么偷听打探消息之类的活。如今看来,还真是大材小用了啊!
仙想到这里她不禁捂嘴偷笑,转头看向仍睡的很沉的荆棘鸟,暗暗的对她竖起一个大拇指,并吐出舌头顽皮的一笑。
一本书细细看来倒是很快,只是仙卉心里却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书上的内容很眼熟,却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不过她也不敢再继续磨蹭下去,因为看着外面的月色,也知道此时已经到了月上中天的时候。玉魇反复交代自己,需要在屋顶上盘腿精心宁神,以借助月光的灵气,来吸收这颗刚刚服下去的丹药的能量。
云梦泽中安详悠远,俨然便是世外桃源仙境。而把持着人间世俗权力的南宫弦歌此时则颇为有些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皇上,宫外有消息送进来。”
“嗯,拿来给朕看看。”皇帝将信封撕开,抽出内里的雪白素纸密折,细细看了两遍,起身扔在金顶莲珠熏炉里,瞬间焚成片片灰烬。
看着皇帝并不轻松的脸色,长福便知道,必然是事情不顺。而早在右相成婚之前,皇帝便亲自挑选了三十名无论是身手还是应变能力都极为绝顶的隐卫高手,命其执行一项秘密任务,并且许下厚赏若此事能成,首功者封侯晋爵,世袭罔替,余下者亦论功行赏,绝不食言。
而这般不惜一切代价,其实说到底,肯定也是为了纳兰仙卉的事情在多方筹措罢了。
而此时见事情受阻,皇帝自然有些忧心忡忡。他独自一个人静坐在金案后,半响才道:“长福,朕问你一句话,你能不能对朕实话实说?”
长福冷不丁皇帝会有此一言,连忙跪下道:“皇上,奴才怎敢对您不尽不实?请皇上问吧,老奴但凡知道的,定然不敢有丝毫欺瞒。”
南宫弦歌却是犹豫了一下,放在书案上的手亦轻轻抬起,而后,才转首低声问道:“你说,当年长公主之死,母后…….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刻意的瞒着朕?”
长福一听到这话就知道不好,他后背冷汗而下,却是咬牙道:“皇上,太后可是您的亲生母亲啊,更何况她自小抚养长公主,母女情深,在长公主之死上面,她也一直责怪您当初的决断。您怎么会觉得,此事是太后从中作梗呢?”
南宫弦歌叹了口气,他挥挥手,也有些自责的低下了头。
然,就在他垂头的那一刻,长福也强忍了胸中的愧疚之意。他闭着眼睛对自己反复劝诫了一番,这才出言道:“皇上,先前安贵妃娘娘派人送来中秋节宴会的名单,皇上要不要过目一下?”
“罢了,这些琐事,就由安贵妃处理就好。她做事一向稳妥,你们以后也不必专程来回朕了。”
说完,南宫弦歌便有些索然无味的走了出去。紫宸殿外,月色莹莹,照的朱瓦红墙都是一片白霜似的。
只是,这时的他,独立在略有凉意的秋风中,却只觉得这眼前的人生寂寞如雪罢了。
齐王府,因着邢素兰有孕,如今已经破格搬到了正妃才能居住的芳菲殿中。而齐王南宫凌沣更是一有时间,便终日围着自己的娇妻爱子打转,只恐怕一个眼错,这佳人就要凭空消失了一般。
见齐王对自己这般上心,邢素兰自然是十分感触的。她本不敢奢望他对自己原来有情,但经过了这段时间两人的相处之后,却发觉自己还是个世俗中人。
对于眼前的千般好,万般宠,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她也眷恋,也不舍,于是乎便不知不觉的沉沦了下去。于原本只想求得余生安宁的心中,如今是悄悄滋生出了一种异样的心思。
或者,这一生就这样过了吧!虽然失去的遗憾不能弥补,于心底也总有一处裂缝无法缝合,可是,若能就此安然度日下去,对父母兄弟也是个交代。
惟愿此生岁月静好,波澜不兴了。
因着日间已经睡足了午觉,加上入秋之后,胃口见好,之前的那点孕吐的感觉也因为几个嬷嬷特地腌制的酸梅而被压了下去,因此才刚吃过宵夜的邢素兰并未按照平时的时间那样躺下入睡,而是坐在软榻上,与身边的几个侍女一起绣着几件小孩的衣裳。
齐王进来的时候,便正好看见这十分温馨的一幕。
嬷嬷和侍女们见齐王到来,都是行礼之后便识趣的告退了。
而齐王拉着邢素兰的手,再一看,绣的却是一个红色的肚兜,看似有些小女娃的娇俏,便道:“为何只单单给女儿做?若将来生的是个儿子呢?岂不是会没衣服可穿?“
“将来……”。邢素兰闻言淡淡微笑,伸手拉过旁边的细竹簸箩,在一堆绫罗绸缎中翻拣了一阵,找出一个鹅黄色的对襟小袄出来。只见上面绣着鸾鹊报春图样,以珠络缝金线合之,针脚细密、绣功精致,荷包虽小,花枝和鸟羽却是丝丝分明,大约已经绣得半成。
“原来你竟然是做了两套东西?也好,不管这胎是男是女,下一回总算用得着的。”南宫凌沣这才抚了抚她的手,倾斜身子凑过来,“只是不知道,你何时肯给我作件衣衫?”
“殿下,妾身已经在给你准备寝衣了”
邢素兰一语未了,便听齐王吃痛“嗯”了一声,指头上洇出绿豆大的血珠,原来是被荷包上的细针扎个正着。
“咝……”南宫凌沣吸了一口气,嘴里笑道:“呵,没想到还有机关呢。幸好没染坏这件衣裳,不然倒让你白辛苦一番。”
“殿下急什么?”邢素兰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汲了湿绢过来擦拭,又在素绢上剪下一条细带,大致缠了上去,“还好没扎着别的地方,稍微裹会,停一停也就没事了。”
“也对。”齐王嘴角微弯,视线在她脸上流连,一本正经道:“方才若是扎着的是脚趾头,你又怎肯为我包扎呢?还好,还好。”
听得他孩子气的连说两个“还好”,邢素兰也是忍俊不禁,嫣然笑道:“呵,殿下怎知妾身不肯?不然,再把脚上也扎一下。”
“兰儿……齐王突然放柔了声音,目光也有些缠绵,伸手摘下她鬓上的东菱玉束发长钗,一头及腰的长发顿时瀑布般散开。发丝遮出小半片浅淡阴影,掩盖住他的眸色,看起来有些朦胧不真切,“你笑起来真好看,不管什么时候,只要看见你笑了,我都会觉得眼前一片明媚。还记得在御花园里初次见你吗?那时候,你也是与另外一个宫女在花间追逐着,风儿把你的丝巾给吹到了花树顶上,你就在下面站着,想要挥手上去,可是怎么也够不着你知道吗?我就是在那一刻喜欢上了你,心里就在想着,以后怎么才能让你每天都这样笑着。”
邢素兰冷不防齐王会忽然间有此感慨,她微微垂着头,轻声道:“殿下忙碌了一天,定是累了,歇息一会罢。”
“是啊,我累了,兰儿,我如今一回府里,就想着来见你……”。
邢素兰听着齐王低声喃喃,任由他将头埋在自己的怀里。心底也并非没有感动,亦知道这样的情分得来不容易,只不过无论她如何努力,也找不到以往与张千那般融洽无隙的姿势。
那样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能洞悉对方的内心喜怒哀乐这样的人,或者,世上是再不可能有第二个了。
她能做的,唯有无声的适应着,却始终还是感觉有些生硬。
紧紧的闭上眼眸,心中十分泰然的想着,这一生走到今天这一步,只怕是早就已经不能再回头。对不住的人,唯有下辈子再做牛做马去偿还他了。
只是心底某一处的裂缝既然已经生成,纵使再用心用力去弥补、遮掩,终究还是有一道痕迹。
而有些东西则是永远的消失了,再也回不来了。
“殿下,明晚宫中设宴,安贵妃也派人送了帖子给臣妾,臣妾不知道,这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
齐王见邢素兰有些小心忐忑的模样,便笑着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道:“去吧,你如今还有什么可怕的?本王都已向天下人表明,此后再没有丝毫夺嫡之心,而你生下孩子之后,更会扶你为正妃。你如今怀着身孕,那些宫中的繁文缛节也奈何不了你,再说了,若不去的话,只怕还要叫人以为咱们心虚。我也在呢,不过就是隔了些席面而已,不怕的。“
邢素兰听他这么一说,才迟疑的点点头。心底却有一丝不安的预感一闪而过。
十五之夜,皎洁的月儿浑圆无暇。大约是有些许云丝围绕,将那玉盘似的圆月笼出一团莹透光晕,周遭繁星闪烁,也沾染上一层柔和静凉的美好气韵。
章燕云在几个侍女的簇拥下,正细细嗅着风中的幽幽花香,只听一串金铃声顺着夜风飘来,渐近渐清,小太监高声唱诺:“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哗”的一声,妃子们全都站了起来,众人似乎都对皇后的无故缺席感到见怪不怪了。
而章燕云随着众人一起起身,静静看过去。只见数盏八宝琉璃宫灯的照耀下,皇帝一身赤色五爪金龙缂金丝华袍,头上紫金冠顶珠明亮,仿佛也沾染上今夜的清凉月华,透着少有的亲和气息。
不过,皇帝身旁的安贵妃亦是殊色照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月色的缘故,似乎比平时更加夺目一些,周身璀璨之下,几乎就要华美的快要让人睁不开眼睛。
大约是天生丽质的缘故,章燕云此时看着安贵妃,就觉得她肤色越发腻白,此时被月华笼罩,更是生出一种融雪般的莹透之色。
而那满头青丝犹如墨缎似的,挽成九鸾盘桓髻,侧鬓一支展翅衔珠凤凰纹赤金步摇,每翅翅尾皆嵌有殷红玛瑙石。
她嘴角含着一缕微笑,双眸灿灿如星,在皇帝的宝座下躬身坐下,一举一动,都彰显出二人的妥帖融洽。
而随后落后一步而来的沈淑妃,也是一身的盛装。夜色浓华之下,一袭柿子红遍地金五彩海棠花云裳,眉眼妆容精致,云鬓上一支硕大的八翅衔珠金凤尤为华贵,兼之脸上微微酡醉泛红,更是平添几分艳丽妩媚之意。
因着是佳节,所以出席的妃子们皆是盛装丽服,人人笑语晏晏,不时有人上来敬酒祝贺,席面之上尽是觥筹交错的欢笑声,气氛格外喧嚣热闹。
皇帝已经从男宾席间过来,此时手里端着一枚金角高盏在手上摇晃,隔年的罗浮春透出醉人的绛红色,衬得他的眸色散漫虚浮,朝下环视了一圈,目光却并未在谁的身上特意停留。
邢素兰便坐在一堆皇子妃与贵妇人当中,她今日换了新衣,绛红色的宝仙结花广袖吉服,鬓压一枝新折的朱蓼花,其间珠环玲佩,耳上一对细银线蜜蜡璎珞珠。
因为已经为人妇,装饰自然比从前华丽许多,兼之面上含笑周旋于众人之中,更是衬得她眉目娇美,宛若一株亭亭玉立的含苞新荷。而待众人酒过三巡之后,安贵妃更是撵退了跟前宫人,招手拉住邢素兰的手,亲和的笑道:“早听皇上说了你有喜的事情,只是左盼右盼,也不见你再进宫。今晚可好,总算叫本宫如愿了。”
邢素兰先行了个礼,起身笑道:“谢娘娘挂念,哪里能当得起娘娘这么一说?只是前些日子见有些不适,今晚正是大好节下,这才厚着脸皮进来凑一下热闹罢了。”
“起来罢,还行那些虚礼做什么?安母妃是最最亲切不过的人了,倒是三嫂,平时在母后宫里也见过你,却没见你原来这般的美,难怪我三哥一见钟情不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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