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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澈将身子往左侧挪了挪，胳膊撑在桌案上挡住自己的笔记，扭过头来那表情傲娇的像是只开屏的小孔雀。
“就不给你看。”
好不容易能找到个机会膈应一下这个坏丫头，也不枉他被她气了那么多次，这就是所谓的天道好轮回。
绾歆负气将脸扭回去，抓起案上的书本挡在脸前，闷声道：“不给就不给我还不稀罕呢。”
少年也没了听课的兴致，第一次觉得逗她还挺好玩，挪开手肘支着脑袋懒洋洋的盯着她手中的书本，一阵低低的闷笑回荡在耳边，她猛地抬起头怒视楚云澈，眼睛瞪的溜圆，碍于师长还在不能有太过明显的情绪，她压低声音：“你笑什么？”
“你书本拿反了。”
绾歆：……
本就窘迫，又被当面指出自己正反不分，挨了一通嘲笑，绾歆又羞又恼，白净的耳垂泛起一抹红慢慢攀至脸颊。
她死盯着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楚云澈，心中有火却又找不到理由反驳，静默半晌都不说话。
“我说，你都五岁了还不识字？总不至于连正反都分不清吧。”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昂首挺胸分外骄傲，笑眯眯的目光中带了些期待与戏谑：“你求求我，说不定我还能行行好指点你一二呢。”
楚云澈比她年长两岁，又出身名门，自幼就有良师授课，学识、见识在甲班中拔尖儿，自幼长在慈幼院野草似的绾歆同他相比相形见绌，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怼天怼地一言不合就使坏的绾歆竟想不出任何一句话反驳他，上学第一天就被人嘲讽了，她心中泛起满满的不甘，这感觉慢慢增多胀的心口疼，她调整呼吸平衡心中所感将这一切不甘与愤懑转化为吸收知识的动力与决心。
心中不气了……
只是……
她眸光微闪，脑海中浮现出师傅用法术拿取东西的画面。
灵气在筋脉运转，汇聚指尖，盈盈微光在亮堂的室内闪了闪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她目光一凛，猛地一抽手，盘腿而坐的楚云澈当即一歪，下意识想要扶住桌案却一个趔趄推倒了桌案，香炉滚落炉灰洒了一地，砚台里的墨迹也污了好几本书卷。
楚云澈从地上爬起来，跳脚怒道：“你个死丫头又使坏！”
绾歆冲他摊摊手，扮了个鬼脸没接话。
授课的师长是个脾气不好的老头，当即拄着拐杖用力敲了敲地面，一记刀眼扫过，吹胡子瞪眼发作了起来：“这课到底还能不能上！方才你们二人就窃窃私语，是对老头子我有什么不满吗！”
他佝偻着腰一步步挪下来，走路都不稳当，绾歆真担心他气昏了头栽倒在地，一命归西。
楚云澈急忙起身冲着文长老揖了一礼，态度诚恳将头埋得很低，因离绾歆很近见她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中有气，踹了她一脚，侧过脸对着她使眼色。
绾歆脑袋活络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十分识趣的也学着楚云澈的样子人模狗样的行了个极其不标准的礼。
楚云澈内心扶额，却又无可奈何，顶着文长老的死亡眼神道：“师长息怒，是我二人顽劣，惹的师长受累，往后定当谨记师长今日教诲，专心致志心无旁骛……”
言语妥帖礼数周到，态度诚恳，饶是文长老想要挑个什么错处也不能够了，他锐利的眸子在埋头作揖的二人身上转了圈儿，从鼻孔中哼出一股气儿：“念及你们二人是初犯，这次就免了，若是再有下一次……”他停顿了片刻，手中拐杖用力捣了捣地面，大声道：“就都给我滚回去！把地上给我收拾干净喽！”
闯祸的当事人面面相觑，绾歆极其不情愿的帮楚云澈把桌案扶起来。
上学第一天文长老就发了火，甲班的孩子们大气都不敢喘，这一通火撒的彻底惊醒了几个犯困正支着脑袋打瞌睡的孩子。
整间屋内只有二人捡拾物品的声音和众人的呼吸声，当真是安静极了……
下课后早就按耐不住自己火爆脾气的时见溪冲了过来，拂袖扫落绾歆桌上的一应物品，摆明了是要找茬儿。
“我表哥到底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为什么总是要害他？”
时见溪生的钟灵毓秀怒起来也带了些娇美，她比绾歆年长一岁身量也高些，身形挡住了光，灰黑的影子将绾歆遮住，似是一座山无形的压下。
“你个有爹生没娘养的死丫头！装什么哑巴？”
绾歆不理她，时见溪去抓她的手腕，盈润修长的指甲掐进了绾歆的肉里，她指缝间渗出几丝血迹……
烦死了……
这是她第三次无故找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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