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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总是小心翼翼,生怕磕着碰着。
可如今,他碰在心尖尖上的小姑娘,竟被人用那样狠毒的手段甩了一鞭子。
每每想起,傅司寒都愤懑难忍。
“没关系哒,慢慢掀开就好。”
她嗓音温温柔柔的,低声和傅司寒说着话。
然后便重新将手掌递过去。
“你再试试。”
傅司寒其实没什么帮人处理伤口的经验。
他久病在家,深居简出,平日里除了阿桑照顾自己之外,少有接触的外人。
像这样细嫩温软的皮肤,他从未接触过。
便显得尤其小心翼翼。
医生急急忙忙赶过来时,正好看见傅司寒将那条沾满血迹的领带放到水盆里。
女孩掌心上血糊糊的一片。
“傅先生,要不还是我来?”
医生主动上前。
接过了消毒水帮她彻底清理掌心。
“太太,忍着点。”
“嗯呐!”
顾尔尔用力皱着鼻尖,即便早有准备,可消毒水碰到伤口时,那夸张的刺疼感直冲脑门,仍旧让她整个人身体僵直。
眼泪“唰”地一下就落了下来。
“你做了什么?”
男人厉声呵斥,冰冷的眼神朝医生射过去,几乎是要将他硬生生击穿。
那恐怖的压制感,让医生脸色瞬间煞白。
“我、我就是给小姐消毒……”
“她疼得太厉害了!”傅司寒手掌紧紧收拢,脸色铁青一片。
因为怀里的女孩正簌簌发抖,额上又大片大片的冷汗往外渗。
“消毒就是会疼的,傅先生,你让我赶紧敷药包扎好才是,过程越快越能少疼一些。”
医生连忙解释了。
见傅司寒身上杀气逐渐减弱,便立刻将药粉倒上去,而后开始包扎。
“别怕,太太,别怕。”
“很快就不疼了。”
傅司寒紧紧抱住女孩微微颤抖的身躯,恨不得能代替她承受痛苦。
该死的。
他就不应该轻饶了盛柔一家子和莫家的老太太,这群人伤了尔尔,就应该付出代价!
医生紧张极了。
用出他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将伤口包扎好。
然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好了!”
“处理伤口这是不可避免的一步,消毒的药水都有些疼。那条鞭子已经有许多年历史,上面沾满了细菌,必须要好好处理过才能放心
“稍有不慎,极容易感染。”
他努力解释清楚。
抬起头看了看傅司寒的脸色。
“那、那小姐之后注意伤口不要碰水,防止感染。”
他迅速站起身,见傅司寒没有阻拦的意思,立刻往外走,跑得比兔子还快。
“我过两天我再来换药!”
房门很快被关紧。
房间内重新恢复冷寂,除了弥漫在整个空间里的药膏味之外,一切似乎与平常并无变化。
只有傅司寒知道,现在小妻子脸上挤出来的那些笑容,是她忍了多少疼痛换来的。
“寒爷,你眼睛怎么也红啦。”
顾尔尔终于掀开唇说话。
他便能一眼看见,那红唇上透出的血迹,分明是刚刚为了不发出声音而咬出来的伤口。
“你该不会是也要哭吧?”
“没……”
傅司寒扬起脸,目光往天花板上看过去,尽量不让眼眶里的泪掉下来。
他用力眨巴了几下,硬生生吞回去。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哭。”
低醇的嗓音伴随着一些热烫的气息,缓缓落在她唇上。
“倒是太太,今天让你受委屈了。抱歉。”
他缓缓摩挲着她的唇,这让顾尔尔脸上多了一些红晕。
好像忽然间,伤口也没那么疼了。
“是有些委屈的。”
她只能往后仰了仰身子,上半身稍稍悬空,眨巴着眼睛看他,“可是又不是你害的,干嘛要你来道歉。”
“的确。”
傅司寒忽然停下动作。
他的脸色在那瞬间变得阴沉起来,看了一眼女孩红了的眼圈和忍耐过委屈的脸蛋,还有她几不可察的抽气声。
便抿紧了唇,直接起身。
“你去哪呀?”
顾尔尔有点懵懵的,双腿屈起蜷在床边,一双干净的眸扑闪扑闪的,完好的那只手还拉着他的。
“寒爷,你不陪我嘛。”
“还没处理干净。”
小妻子的话,提醒了他。
他们伤了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宝贝,怎么能轻易放过?
那盛柔,若是风风光光嫁给了艾瑞克,怎么对得起尔尔受的这些伤!
便舒展了些许眉头,俯身看着怀里的娇小身子。
“乖,好好休息。”
若是放任莫家自行处置,大概率会一笑而过。
他如何能允?
顾尔尔见他模样深沉,眉心蹙得更紧了。
“干嘛呀?非要现在去办嘛,天都已经这么黑了,有什么事情明天早上再说不行么。”
可傅司寒只是摇摇头,面容显得严肃。
“不行,太太。”
顾尔尔一下子就着急了。
“哎呀,我知道你要去干嘛,可是我这就是皮外伤,大过年的,兴师动众了不好。”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主要是老太太年纪大了,年节的关口她要是出点意外,大家都不好过。”
“太太心善。”
傅司寒反手握住她掌心,俊脸上虽没什么表情,但却没有再要走的意思。
他似是被她说服了,将她抱到床上,稳稳当当盖好了被子,哑声道。
“我哄你睡觉。”
“嗯呐。”
见他听话,顾尔尔也表现得十分乖巧。
很快闭上眼睛乖乖躺在被子里,没过一会呼吸就均匀了起来。
而傅司寒观察了一会之后,终于停下轻轻拍抚着她的手掌。
嗓音低低沉沉地问,“太太?”
“太太?”
一连轻换了几声,怀里的小女孩都没反应。
傅司寒这才轻手轻脚起身,迅速朝门外走去。
而就在他离开之后,顾尔尔却立刻睁开了眼睛。
杏眸在深黑的夜里清亮无比,她看着紧闭的房门,听到男人的脚步声在出了房门之后便越发急促。
而后逐渐消失。
“寒爷,你怎么会觉得我是那种圣母的性子呀?”
“现在是年节了呀。”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呀……笨蛋寒爷。”
她掀开被子下床,嘴里还一直咕哝着。
就不相信她会自己报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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