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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险些站不住，“你说什么？”
“眼下是有难产征兆的，关键是娘娘昏过去了，这……”
稳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外面的御医连忙商议对策，毕竟在这个年代的医术能力，昏迷过去生产基本等同于难产。
完全是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棺材里。
整个宫殿之中所有人都忧心忡忡，脸色难看。
司眠望着眼前的场景，浑身上下都稍显麻木。
司眠径直走进了秦封的房间里，宫殿中福生贴身照看，并没有人发现看到司眠一样，司眠很是顺畅的走进了屋子。
司眠随意选了个位置，坐在了秦封床榻对面，目光略显空洞的看着秦封。
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眠第一次觉得，他好像没有资格要求别人什么。
*
天色大亮。
云京城内外的烟火气息散尽，寒冬清晨朝露灌入鼻腔，让人感觉肺腑都是一阵寒凉。
霍昭坐在宫外一处偏僻的行宫里，四周安置的也都是昨天夜里从地宫之中转移出来的人。
毕竟人数颇多，位置有限，霍昭所在的屋子里也仅仅只有一张床。
他暂且把位置让给了还在发烧的小孩子，自己坐在旁边。
天亮后，外面打更人的打更声很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霍昭走到门口，远远地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
从他的位置和视角，隐隐约约能看到那边飘忽的雾气和渐渐消散的黑色烟尘。
大约是战事结束了，他们这边这么安全，霍昭多半也能猜到结果。
但即便是如此，他心底莫名有些慌张。
说不出的不安笼罩在心口，让他片刻都不得放松。
屋子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嘤咛，霍昭回过头，看到床榻上的小姑娘挪了下身子，头顶用来降温的布帛掉了下去。
霍昭缓步上前，刚刚捡起旁边的布帛，抬眼正正好迎上了一双黑亮亮的眼睛。
这一眼看得霍昭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
撞进了他心口最容易疼的角落。
“诶？”灵湘轻声呢喃了下，大约是觉得眼前人眼熟，眨巴着眼睛看了霍昭一会儿。
接着想要找母亲的本能盖过了对眼前男人的好奇，灵湘费劲的爬起来，低声呢喃了两句，“娘亲，我娘亲呢？”
她眼巴巴的看着霍昭。
霍昭欲言又止，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这个孩子母亲的消息，但眼下战事都已经安稳下来，她的母亲多半也是没事的。
“你娘亲出去了，有点其他的事情需要处理，你先好好养病，我晚点带你娘亲回来看你。”
灵湘还在发烧，小脑袋反应有些慢，懵懵的听懂了霍昭的话，一时间看不到娘亲让她原本就受病痛折磨的小心脏很是难受。
灵湘扁了扁嘴，颇有一副要哭的架势。
霍昭一瞬间慌了神，他没有哄孩子的经验，更不知道小女孩哭应该怎么办。
他正左思右想着对策，却看到小灵湘硬是把自己的眼泪憋了回去，点了点头乖乖应声，“好。”
这个孩子太乖了。
乖得让人有些心疼。
皇家的孩子有什么必要这么委屈自己。
霍昭拿过来水给她，看着小孩子心不在焉又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由自主的皱紧眉头。
怎么更像……
霍昭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迅速回过神来，眉头紧锁。
他起身出门叫了随行的郎中进来看灵湘的病情，顺便出门叫了一个侍卫，“容太妃可找到了？”
侍卫反应了片刻，“太妃娘娘自打京中动荡就一直都安置在京郊，动乱并未影响到娘娘啊。”
霍昭微微一怔，“没有影响到娘娘。”
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房间内的小女孩，“那这个孩子不是太妃娘娘带来的吗？”
侍卫顺着霍昭的视线看过去，大约是房间里的小女孩平日在宫中也少露面，他们这些寻常侍卫并没有见过，“这个孩子卑职没怎么接触过，但太妃娘娘膝下只有一子，这个小姑娘……”
侍卫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知情。
霍昭眉头紧锁，可宫中有孩子的，自己能有个独立院落和宫女嬷嬷，不是太妃还能是谁？
霍昭在院子里询问了一圈，可这一片都是一些外职的侍卫，很少知道宫内的事情。
他正问着，行宫外面传来一阵马蹄脚步声。
霍昭顺着声音看了过去，看见曹瑾带着大批兵马朝着这边赶了过来。
曹瑾看见霍昭躬身行礼，说明了当前皇宫之中的情况。
秦封昏迷，宫内许多事情都需要紧急处理，因而需要霍昭尽快回去处理皇宫事宜。
霍昭简单了解了下情况，曹瑾也顾不上多说，“王爷，具体事情等回到宫内跟您详细说明。您先上马跟我们回去吧。”
霍昭应了一声，紧接着又想到了什么，“先等下，我带个孩子。”
曹瑾顿了下，乍一听也不知道霍昭这是带的什么孩子，但还是由着霍昭的想法来。
霍昭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小女孩的脸，莫名实在是放心不下，回到房间得把她一起带走才能完全安心。
房间里已经有宫女进来暂且照看灵湘。
灵湘一直在问，“我娘亲去哪了？”
宫女说不上来，支支吾吾的含糊过去。
灵湘问了几遍，大约是担心自己问多了惹人烦，也就不继续问了。
只不过小小一个人病气就显得愈发严重。
霍昭走上前，“我带你回去等娘亲好不好。”
灵湘仰起头看着他，瓮声瓮气的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回去等。”
霍昭迟疑片刻，“因为这里太偏僻了，你娘亲不方便过来。”
灵湘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自己掀开了小被子想要下床，还是霍昭先了一步从床榻上抱了下来。
大约是生病难受，灵湘也没有拒绝，任由他抱着。
走到门口，曹瑾才看到霍昭怀里的小女孩。
她整个人很是没精神的趴在霍昭肩膀上，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喷在霍昭颈间，显得虚弱。
曹瑾看见灵湘微微一怔，“这孩子……怎么在王爷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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