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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凯尔希并不理解白夜这种人的思维模式。
通常而言，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
不过白夜总是喜欢往危险的地方钻，要不是因为她知道这家伙的实力有多么变态，老女人总是会免不得担心自家的外勤主管天天在外面乱跑，别到时候真的殉职了。
说起来，外勤部真是多灾多难的部门，也是罗德岛干员伤亡率最高的部门，荒野太过于危险，移动城市也并非是完全的安宁。
也就白夜这家伙还能活得好好地。
看了一眼白夜，老女人将资料重新收了回去。
白夜站在一旁看着她的动作，突然鬼使神差地问道：
“凯尔希医生，当初那场围猎的时候，你在哪里。”
“……”
凯尔希医生没有回答。
而大厅的气氛也突然就凝重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白夜的错觉，他总觉得凯尔希的眼神变得很可怕。
不过一眨眼，老女人又恢复了原样。这让白夜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我只是开个玩笑。”白夜还指望着凯尔希的资料，自然不想再继续惹她生气。
“白夜主管，你的笑话并不好笑。”凯尔希医生瞪了白夜一眼。
“……”白夜不再说话。
说起来，W一直吐槽凯尔希是个活了很久的老妖婆，华法琳也偶然间透露过，自己的年龄在凯尔希面前并不值得一提。
就连麦克阿瑟都说过……
哦不对，这个家伙什么都没有说过。
之后白夜和凯尔希两人就当是无事发生，继续整理和找寻关于炎国巨兽的资料。
白夜发现，凯尔希医生对于那场大战极为了解，甚至能够说出其中不少细节。这让白夜忍不住又想歪了，说起来，刚才他只是随口一问，现在想起来，却又有些细思极恐。
不过白夜是不敢随便乱说话了。哪怕这家伙年纪确实很大，就算是达到了上万年的恐怖程度，其实也不是一件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
毕竟白夜连穿越这种事情都体验过了，他的接受能力很强。
而且，这样想来，或许是上了年纪，可能脾气也会变得不太好，之前那副可怕的表情也有了可以站得住脚的解释。
……
就在这样微妙的氛围下，两人的谈话也接近了尾声。
在离开前，凯尔希看着大厅中央的化石骨架，突然开口问道：
“有兴趣去甲板上么？”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吧，医生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我听说你刚帮病人做了手术。”白夜有些疑惑。
“无妨，就只是上去看看，并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凯尔希医生的语气莫名地坚持。
两人于是离开了这座博物馆一样的休息厅，穿过走道和阶梯，来到了罗德岛的上层甲板上。
离开了狭窄的船舱，骤然登上宽阔的甲板，白夜还有些不习惯，略微恍惚了一下，此刻他才发现，时间确实已经是深夜了。
因为要躲避天灾，罗德岛暂时离开了龙门，现在停歇在荒野中。
没有了移动城市的灯光污染，白夜得以看见天上的星星。
“我听后勤干员说，你特地让他们采购了天文望远镜，放在了自己的宿舍里？”凯尔希也抬起头，看向夜空。
白夜点了点头。
他转头看去，只见老女人的脸庞在星空下似乎也变得温柔了一些。
“如果你对于我的脸很在意，可以直接提出来。”似乎是察觉到白夜的目光，凯尔希开口道。
白夜摇了摇头：
“不，我只是在想，在观星的时候，人能变得比平时更加温柔。”
“是吗？”凯尔希不置可否，“那你知道其中的缘由吗？”
“可能是因为，感受到了孤独吧？”白夜抬起头，“当你面对着整片宇宙，任何事物都会变得渺小，而与浩瀚的星空相比，我们确实很孤独。”
“只不过，要是人们，都能够感受到来自宇宙另一头，到达地球的小小的光辉的话，世界，想必会比现在要和平一些。”
白夜说完后，转过头，却发现凯尔希正盯着自己。
她的眼神，让人感觉有些发毛。
“怎么了？”白夜不知道老女人又是怎么了。
“这片大地上，很少有人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凯尔希的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大部分人，都认为世界是一块平地，而星球，宇宙……这样的词汇，实在是超出了大部分人的认知。”
“这样看来，我还是挺博学的。”白夜倒是没有什么感觉。
这是常识。
“那么，现在我告诉你，泰拉的星空是被虚构的，你会怎么想？”凯尔希医生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什么？”白夜不太理解。
在伊莎玛拉构建的梦境世界里，星空能够被虚构，他完全可以理解。
但是，现在？
你和我说，这片星空，是假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白夜感到有些困惑。
有人在他们的面前伪造了星空？就像是用幕布将天空遮住，为什么那个人要这么做？
“我也在寻找原因……这也是我的使命。”
凯尔希再次叹了一口气。
遇上殿下后，她似乎已经放下了自己的使命。她将目光投向了这片大地上的生命和文明，而不再只是关于这这颗星球本来的命运。
或许，她入戏太深了，全然忘记了自己只是时间的过客。
转头看了一眼白夜，她很好奇白夜在听见那个令人有些绝望的信息之后的反应。
可是她这一次倒是错了。
白夜并没有沮丧，他抬着头，眼中却蕴藏着明亮无比的神采。
“你不害怕吗？”
凯尔希冷不丁问道。
白夜摇了摇头。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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