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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海底？”
“没错，我们现在就在海底。”主教点了点头，随后作出了手势，邀请两人顺带着白夜进入他的圣殿。
嗯，要知道，哪怕是盐风城最虔诚的信徒，也不会被允许进入这个神圣的地方。
白夜能够进来纯粹是看在了斯卡蒂的面子上。
……
楼梯不断深入，最终总算是变成了平地，否则白夜差点以为他们进入了SCP087[楼梯间]。在穿过了最后一段漆黑的隧道后，他们走入了一道明媚的光线中，眼前的开阔景象才让众人眼前一亮。
这是一个巨大的溶洞，位于教堂深深的地下，里面充斥着各种古怪的设备，布局和先前白夜与斯卡蒂救出幽灵鲨的那个地下实验室几乎是一模一样。
也难怪白夜会觉得眼熟了。
而天光则透过海水渗入洞窟，变成了淡淡的蓝色，将这里照亮，连带着洞窟内柔和的人造光一起，掩盖住了实验室的阴森和骇人。
周围的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水汽，里面带着海水特有的咸腥味。仿佛只要伸手在空气里攥一把，就能够挤出水来。
普通人在这里停留一会恐怕就会感觉难受，而待久了大概也会感染风湿骨病吧……
但是深海猎人就甘之如饴——斯卡蒂和歌蕾蒂娅的精神为之一振。
就连她们体内的血液也开始加速流淌，海嗣细胞的活性开始增强，原本在伊比利亚海岸边就变得活跃的身体，此刻更加兴奋了。
斯卡蒂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轻微地颤抖，那是流速过高的血液在冲击她的皮肤。她已经太久没有回到这里了。
大海啊大海，这是猎人的故乡。
虽然海里很危险，虽然海中充满了敌人，虽然身体还没有浸泡到水中……
但是，也算是回家了。
终究是踏出了这一步。
自从多年前被从海底冲到了岸边，然后被海嗣阻拦了回家的路，斯卡蒂已经太久没有回家了。
陆地上，始终是没有办法和海中相比的。
哪怕白夜之前刻意在房间里装了许多加湿器，却也只会让猎人稍微舒服一点。
至于汐斯塔？
虽说对于陆地人而言，那种地方，也可以被称为海了。
足够符合他们对于大海的想象。
但是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巨大的湖泊而已。
哪怕整个身子浸没其中，斯卡蒂也无法感受到现在这样的感觉。
但是随后，斯卡蒂却愣住了。
她的呼吸在这一刻仿佛是冻结了。
顺着她的目光，白夜向前看去，随后便看见，幽灵鲨的身体漂浮在水缸之中。
白夜立刻明白了为什么斯卡蒂会突然露出那样可怕的表情。
因为这一幕，和当初他们两人营救劳伦缇娜时几乎一模一样。
少女穿着过去的那套修女服，安静地悬浮在装满了半透明液体的水缸里，乖巧地紧闭双眸，仿佛是熟睡的公主。
她那银白色的长发，在水中缓缓飘动。
……
白夜眯起了眼睛。
只是为了掩饰眼中浓郁到无法控制的杀意。
他看了一眼斯卡蒂。
‘蒂蒂，我知道你很愤怒。’
‘是的，因为现在，我比你还要愤怒。’
有那么一瞬间，白夜想要不顾一切冲上去，打碎那个水缸，将他的劳伦缇娜救出来，然后再回来，把这个主教撕碎。
去tmd作战计划！
事实上，他已经准备这么做了。
但是下一个瞬间，白夜又冷静了下来。
因为他看见了，主教身后的水缸里，幽灵鲨的嘴角，突然微微翘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
在主教转过身后，弧度又消失了。
由于时间太过于短暂，以至于白夜甚至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不过显然，并非如此。幽灵鲨还醒着，她知道，白夜他们来了。
想来也是，歌蕾蒂娅她们早就是计划好的，不会不明不白就让幽灵鲨就这么惨遭毒手——作为队长，歌蕾蒂娅也不会允许。
而且，幽灵鲨身上白夜留下的保险装置还没有触发。
白夜睁开了眼睛。
然后轻轻拉了拉斯卡蒂的衣摆。
不过即便如此，这个主教，在他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准备在一切结束后，将这个人杀死。
……
主教似乎没有意识到即将等待自己的命运。
他走到了浸泡着幽灵鲨的水缸旁，然后转过头，看向斯卡蒂：
“她就是你的朋友，对吧。”
“你是叫斯卡蒂吗？你的事不是我在跟。他们把你处理得很好……嗯，但是，总觉得现在你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同？”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最近他们没空管你，但拜你这位队长所赐，你到了这里，简直是送给我的礼物。”
随后，他像是在端详一件作品，看着幽灵鲨，这确实是他最成功的作品：
“我很感谢你们，感谢你们这些孽物知途迷返，将这位重新送回到我的手中。”
“因为，她确实很重要，也很宝贵，实施源石感染性的测试，就只有这一个样本。陆生牲畜的原罪能在你们这些孽物身上起效，不是很有趣吗？”
主教的话语在空阔的溶洞中回响。
白夜知道为什么歌蕾蒂娅会在联络中表示“抓到大鱼”了。
因为，这就是，当初亲自对幽灵鲨动手进行改造的人。
而斯卡蒂和歌蕾蒂娅的脸色也都变了。
“不可饶恕——”斯卡蒂握紧了拳头。
然而主教却仿佛是没有感觉一样，他继续开口道：
“我们三人的试验场地，被人毁掉太多了。投入了如此大量的、精炼过的液化源石，用上了阿戈尔的技术……都不能再复现。”
“这个实验体，她确实很宝贵。我只是想不通她是如何能对抗如此规模的源石感染……她的脊髓，经过稀释，也够感染一个小国。”
“现在不一样了，谢谢你把她送到我手里，孽物。我会领先另外两人，我会发现你们最后的秘密。当然，这也是一种互助。”
说着，他看向了歌蕾蒂娅。
“你说，你想要解决你们种群身上的问题。现在，我是在帮助你们，孽物。你们的身上也有原罪。而我，是在帮助你们清洗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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