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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病薨，大爷凌锐和大奶奶秦氏表面上哭灵，心里却暗暗高兴不已。
毕竟他俩的亲生儿子凌橙是已故瑞王唯一一个正室所出的侄子，瑞王无嗣，由嫡亲的侄儿入继承嗣乃是经地义。
大爷凌锐可是吹了好几牛皮，什么就算他当不成瑞王爷，将来也是瑞王爷的亲爹！
没成想，皇上神来一笔，彻底打碎了大爷凌锐和大奶奶秦氏的美梦……
“什么？！”秦氏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皇上竟然……舍得出继自己的亲生儿子……”
“不行！这不可以！我要去找王太妃娘娘，让她去求皇上收回成命！”
自从二奶奶陆氏生下一个女儿之后，秦氏觉得自己儿子的世子之位可是十拿九稳了。想着日后的荣华富贵，难免对儿子多有骄纵。更何况，上梁不正下梁歪，少爷凌橙有个成不务正业的亲爹，能指望他从醉心学业好好读书吗？
凌橙年纪就跟他爹似的，成走鸡逗狗，在内闱跟着丫鬟们玩闹厮混……
秦氏训他两句就赖在地上撒泼打滚不嫌丢人……
想着孩子以后袭爵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秦氏也就由着他去了。
到头来还是与爵位无缘，这爷俩无官无爵，一辈子混吃等死，自己堂堂尚书嫡女到死都无半点诰命在身，简直气到吐血，真是人算不如算啊……
“娘娘，你就想想老王爷吧……老王爷戎马一生，唯一一个亲孙子都无法继承爵位，老王爷在之灵都心寒啊……”秦氏屡屡到王太妃面前哭诉，王太妃都被她哭烦了。
“闭嘴！这是皇上下的旨意！你还想抗旨不成！你想找死，我不拦你！别拖累咱们瑞王府！”王太妃一拍桌子，秦氏吓得一哆嗦，止了哭声抽抽嗒嗒。
王太妃虽然训斥秦氏，可是秦氏的话却到她心里去了。想起为皇家打了半辈子仗的亡夫，王太妃作为他的结发妻子，心里多少有点儿忿忿不平。
只是现在，王太妃满心惦记的都是深陷皇宫死生不明的女儿，不知道寿山在宫里有没有受苦……
永福宫，不知道是不是受的打击太大，寿山整个人一连数十日下来都是昏昏沉沉恍恍惚惚，一会儿头疼脑热，一会儿咳嗽吐血，把太医院上上下下折腾得够呛……
皇上心疼得要命，一连处置了好几个院判，认为他们医术不精，这么久都治不好皇贵妃的病。
“偌大的太医院竟然无人能治好皇贵妃的病？！还好意思让朕去出皇榜寻医？！你们丢得这个人，朕可丢不起！”凌锋怒发冲冠，将一众太医骂得狗血淋头。
叫他出皇榜遍寻下名医，这不是等着让明若尘看笑话吗？！
“皇上息怒……娘娘患有心疾又先体弱，万万不能再哀思伤神，否则扁鹊在世怕是也无能为力啊……”蒋院判冒死进谏。
“你……”凌锋知道她为了什么伤神，“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一群太医如蒙大赦。
“娘娘如何了？”凌锋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没一个省心的。
“回陛下，娘娘今日醒过三次，用零燕窝粥和蜂蜜水，然后一直昏睡着……”负责贴身伺候寿山的宫女青棠答道。
“她醒来的时候，可曾些什么？”
“娘娘醒来后一直在发呆，什么也没……不过昏迷之际，似乎唤了几句母妃……”
其实还唤了几句“若尘”，只是青棠听不明白，不敢妄言……
“王安。”
“奴婢在。”王公公应道。
“哎……你去一趟瑞王府，宣王太妃进宫，不得惊动他人。”
“奴婢遵旨……”王公公退出永福宫，悄悄回头朝里边望了一眼，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寿山不知道自己又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亲娘正坐在床边抹眼泪。
“母妃？？？”我怕不是病糊涂了，产生幻觉了吧，寿山如是想。
“孩子啊……你受苦了……呜呜呜……”已故的宣慧瑞亲王“凌寿山”刚刚下葬，王太妃正四处找人打听宫中的情况，皇上身边的王公公突然登门将她秘密接进宫来了。
“母妃，你怎么进宫来了？”寿山抬起胳膊，王太妃顺势抓住她的手。得知她在宫里很受皇上重视，心下稍安。
“王总管悄悄接我进宫的，没有惊动任何人，想来是皇上的意思……”
“呵……”寿山苦笑了一声，“府里现在情况如何？”
王太妃将府里的情况细细同她了，也吐露出来想让她劝劝皇上过继皇子的事情，看看这事儿是否还有转圜之地的意思。
“母妃，你还不明白吗？”寿山正色道，“北境是距离京城最近的国界，北境军又是我朝首屈一指的精锐之师，历来由瑞王执掌北境军帅印。无论谁坐上龙椅，都不会令瑞亲王一爵距离自己的血缘太远……皇上运筹帷幄掌控全局，执掌北境军帅印的人如果不是他的亲生儿子，瑞王府将会不得安宁，这个道理，您不能不明白……”
“这……我倒是没想这么远……只是觉得愧对你父王在之灵……”王太妃有些讪讪。
“父王比您更了解帝王之心，他会理解的……您别忘了，凌橙的亲祖母贵侧妃可是姓薛，瑞王世子可以是任何人，但绝对不能是凌橙，让瑞王府好吃好喝养着他已经是皇恩浩荡了……”
“这……也是……看来只能如此了……”
“皇上将二皇子送进瑞王府由您抚养已是大的恩德，母妃尽心教养孩子就是，其他无需多想……瑞王府有这个孩子在，能保三代人太平无忧。您回去敲打敲打那秦氏，她若是蠢到敢对凌栩下手，就等着秦家九族被皇上抽筋剥皮吧……”
“好……为娘都听你的……”王太妃觉得寿山的有理，人死灯灭，血缘不血缘的谁还能在意多少年，不如求个王府几代饶太平日子来得实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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