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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陈鹏画展还有五天的这天下午,周汉芳接到华兴山从秀川打来的电话。
华兴山在电话里语气不畅说,“汉芳啊,该做的我都做了。你妈妈口头上答应我。只是还是那么说,他家能拿一百万,我就让我女儿嫁给他。如今这社会就这样,开始向钱看。你不能说她一点道理没得。”
周汉芳本想说一句:华叔叔,你觉得这个庸俗吗?但话到嘴边又吞回去了。
就说,“那好华叔叔,谢谢您了。您自己也要注意保重。那好,下次回来再来看望您。”
华兴山说,“好。对不起啊芳,我只能这么做了。“
说着笑了笑,便挂了手机。
她不敢同陈鹏打电话。只等他来到北京后,再同他面商为好。
展前一天,她给童飞打了个电话。
童飞说已在往北京的路上。还说,陈鹏去不了。他还在医院。
周汉芳其实发自内心想陈鹏能来北京。一是很久没见他了。再说,她真为他的事业出现了转机而高兴。觉得这小子到底是有潜力的。只要他努力,未来还是有前途的。她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等待和坚守,还是看到一点曙光和希望。因为,在这个社会,谁都希望自己出人头地。尤其像他们这种一直追求上进的热血青年。
既然来不了,那就等童飞来再说吧。
两天后,她想童飞应该到北京了。
上午,她工作了一会,想想时间差不多了,于是拿出手机,正要给童飞打,没想童飞打过来了。他告诉周汉芳,他到北京了。住东三环一家旅馆。
周汉芳说,“什么旅馆,我去找你。”
童飞说,“四通旅馆。隔壁是大型超市。门口正好有一个公交车站台。”
周汉芳说,“我在手机上搜一下,没事。这样,中午我请你吃饭,你莫走。”
童飞犹豫说,“好吧,见面再说。”
她又在自己办公桌前坐下来,做了会事情,看看到十点一刻左右,才对高致说了一声,然后就走了。
换了件衣服,尽量让自己时尚点,然后挎上挎包,朝大门走去。出了大门,便直接来到一旁的公交站台。从中找到东三环一站,正是童飞说的那儿。于是开始等。等了片刻,一辆公交过来,她马上上车。不知怎么搞的,她不太习惯坐地铁。地铁虽快,但是却要上山下山似的爬那么高,大概儿时爬山爬怕了,竟然有条件反射。而坐公交车不用爬“山”,直接上车就走。
车子很快来到童飞所说的那站台。她下了车,给童飞拨了一个电话。
不大一会,童飞从旅馆里跑了出来。让周汉芳差点失笑的是,这么久不见,童飞竟然更换新发型了,之前额头蛮宽的,如今竟然飘着几根刘海似的头发,而头上的头发留得很长,竟然梳成一根姑娘式的大辫垂在脑后。周汉芳马上笑说,“是不是艺术家都扎这种马尾辫?”童飞笑说,“也不是。陈鹏就没有。”周汉芳笑说,“他要搞成这样,那不符合他的风格。”童飞说,“是,他有点冷峻,也有点幽默。不适合这种造型。”周汉芳说,“我就不进去了,我们找个餐馆,边吃边聊。”童飞说,“隔壁有家山西菜馆。里头的菜还可以。我昨晚就在那吃。”周汉芳说,“那去吧。”
二人来到隔壁的山西人菜馆。走进去,里头是长方形,不算大,可容二三十个人用餐。已有两对年老夫妻坐着两张桌前点菜。周汉芳走到前头第一排空位说,“就这吧。”童飞说,“行,我昨晚就坐这。”周汉芳喊来服务员。又问童飞点什么。童飞说,“我们就两个人。两素两荤一汤就行了。”周汉芳就拿起菜单看了看,指了其中四项。童飞连看都没看说,“可以。”周汉芳笑说,“你看下?~。”童飞才接过看说,“要不土豆丝换成青笋丝吧,我不喜欢吃土豆。”周汉芳便让服务员划掉换青笋丝。周汉芳再让童飞看,童飞说,“其他都可以。”周汉芳就让服务员下单。
另一个服务员正好送上了茶水。
周汉芳主动用茶水洗了碗筷,又给童飞洗了。
童飞看周汉芳一眼说,“你在上班吧,不会打搅你吧。‘
周汉芳说,“没事,我请了假。”
童飞笑说,“都说你那种单位高大上,搞得我都不敢同你接近似。”
周汉芳笑说,“哪有那么神秘。没事。”
童飞便端起茶喝一口,说,“这次上北京搞画展,是北京的王教授那次上成都讲学,正好看到我和陈鹏的组画。当时很惬意,就把我和陈鹏都找去了。然后问我们愿不愿意到北京办画展。我们说,太愿意了。”
周汉芳说,“那这次来,要费用吗?”
童飞手,“费用肯定要一点。不过,我们学院有一个老师,之前出去办公司赚不少钱,这次回校,听说我们的事情,马上答应给我们办展费。钱不多,有几千块吧。”
周汉芳说,“假如展出期,有人购买其中的画,算钱吧?“
童飞说,“我们是无名之辈,能购的画的都是名人大家,一般冲画家名气。所以,我们不指望这次赚啥子钱。只想通过办展提高下知名度。至少,知道中国西南还有两位潜心创作熊猫题材的年轻画者。“
周汉芳说,“慢慢来吧。你们还年轻。只要坚持,总有收获的。“
童飞含笑说,“谢谢理解。“
周汉芳说,“那个王教授特别看好你们的画是吧?”
童飞说,“是,他说,将熊猫拟人化,而且通过这么多具体生活形态来展示熊猫的拟人化状态,是非常好的创意。”
周汉芳说,“我还没看到画呢。”
童飞笑说,“陈鹏没告诉你?”
周汉芳说,“告诉我,一直保密呢。”
童飞说,“可能想给你一个惊喜。”
周汉芳说,“他就这样。”
童飞有些谨慎地看周汉芳一眼,笑笑说,“恕我直言,你们之间,拖得太久了。”
周汉芳说,“主要我妈在阻扰。”
童飞说,“你们的事,陈鹏告诉我了。一度,他很痛苦。”
周汉芳说,“我前些天给他打过电话了,我说,我想结婚。”
童飞笑了说,“那他岂不笑疯?”
周汉芳说,“没有,他很理智,真的。”
童飞说,“理智?在你们的事情上,他可从来不理智。”
周汉芳笑说,“我原以为他在电话里就会发疯,可是没有,那样的结果我没看到。”
童飞说,“主要是拖了这么久,他都没信心了。”
周汉芳说,“可能。”
这时服务员过来说,“二位喝酒吗?”
童飞说,“不喝,我们还有事呢。“
周汉芳说,“来瓶啤酒吧?“
童飞说,“不喝不喝。“
周汉芳说,“那就不用了。赶紧上菜,盛饭上来。“
服务员就去了。
很快,服务员端了两盘菜上来,接着又是一个汤。
周汉芳让她上饭。饭很快上来了。
周汉芳说,“那我们吃饭吧。”
童飞点头。
边吃饭,童飞边说,“吃完饭,先上我那坐一会。北京上班时间是两点吧?”
周汉芳说,“看哪个单位。中午没法回家,所以中午吃了饭就都上班了。”
童飞说,“那我们稍坐一会,就直接去美术馆。”
周汉芳说,“给王教授打了电话吗?”
童飞说,“打了。”
吃完饭,二人来到童飞住的房间,稍坐一会。然后就出门。
正出门,童飞的手机响了。先以为是伍媚,一看却是陈鹏。
童飞笑说,“鹏啊,你晓得我现在同谁一起?”
陈鹏笑了说,“汉芳来了吗?”
童飞说,“我们刚一起吃饭,现在去美术馆。陈鹏啊,高低就这一下了。等着吧。“
周汉芳接过童飞手机说,“不要有押宝心理。做事情更可贵的是持续之心。“
陈鹏说,“谢谢你抽空出来。“
周汉芳说,“客气啥子。”
陈鹏说,“你别说,我现在很忐忑。”
周汉芳说,“忐忑什么,刚说过,不要有赌徒心理。”
童飞接过电话说,“陈鹏啊,别忐忑,就当练手。毕竟,我们的作品是第一次走出四川呢。”
周汉芳就笑。
挂了手机。周汉芳说,“我们打个车。”
童飞说,“我来吧。”
周汉芳说,“客随主便吧。”
正好有一辆计程车驶了过来。
周汉芳上前拦住,二人上去。
周汉芳说,“美术馆。”
晚上,周汉芳在食堂吃饭,正要往住处走,觉得要将今天的情况同他说一下。于是掏出手机,给他拨了号。
让她万万没料到的是,接电话的竟然是陈鹏的母亲。
她顿时鄂一下,说,“是、阿、姨啊!“
马上听到陈母那熟悉的声音,“芳啊,是你吗,陈鹏刚做理疗,吃了药,睡了。”
周汉芳说,“他这次情况那么严重吗?”
陈母说,“医生说久坐引起的,患上严重的风湿,而且腰关节也大量淤血。当然,治好没问题,只是需要在医院多呆一会。“
周汉芳说,“他就是那样。不听别人。我也说过他,让他不要二十四小时坐着,要起来活动活动。“
陈母说,“是啊,这次蛮严重。我想他以后该晓得了。“
周汉芳说,“阿姨你吃饭吗?“
陈母说,“他爸回去做饭了。我在这照顾他。“
周汉芳说,“阿姨,我前些天同他说的,他告诉您和叔叔了吗?“
陈母犹豫说,“芳啊,你肯定是个好孩子,心田好,慈善,但是,有些事呢,不是心田好,慈善就能办到。真的。“
周汉芳说,“我妈已经松口了。真的。至少不像以前,一听说,就要死要活跳盘口水库。“
陈母说,“可是她要一百万呢,我已经听说了。“
周汉芳立即不知道如何往下说了。
还是陈母打破尴尬说,“芳啊,这件事呢,我想你还是多考虑,不是一时半会。它将是一辈子的事。你说呢?”
周汉芳说,“是,我考虑,你和叔叔那边,也考虑。万一我妈不阻拦了,我想我同陈鹏就不要再拖了。”
陈母噢一声,含笑说,“那一会叔叔来了,我转告他。”
周汉芳说,“那好。我同童飞通过两次电话,他来后,我会配合他的。”
陈母说,“太好了,鹏鹏呢,人在这,心还在画展,别看他身残,志可不残。他对他爸说几次,想在这几年搞出成绩,获得一个什么国内或更大的奖项。”
周汉芳说,“我晓得他有想法的。那好,先这样。阿姨,祝你和叔叔多保重。”
陈母也说,“好的好的,汉芳,你自己也多注意身体好吧。”
因为要配合童飞的画展,周汉芳估计自已要耽误时间,于是对高致说了。高致说,“工作不在这点。不过我还是要祝贺你,你那男友还蛮坚强。竟将画展办到北京来了。”
周汉芳便笑说,“熊猫本身就是人类喜欢。加上他一直研究毕加索,据说这次拿来展的画,都是具有毕加索风格的。”
高致说,“你说画吧,我懂一点。也看过毕加索画。只是,他真要有建树,还是不能死抄毕加索。要创自己的风格,既是毕加索,又不是毕加索,就有意思了。”
周汉芳笑说,“你还蛮懂呢。”
高致说,“没事。教授来了,我同他说一声。我想他最近肯定忙着研究生的事。我们五院的研究生现在红到国外了。据说欧洲人都看好。”
周汉芳说,“好。谢谢你。”
高致说,“你想去就去。这边我会替你顶住。”
周汉芳就笑。
两天很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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