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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周汉学来说，这次去北京与上次不同，这次要领上自己的女朋友。吴芳也算第一次随男友出远门。按常理她过年要回娘家。然而去北京显然让她更兴奋，为这她特回家同父母解释，得到父母的同意。父母近年从外地打工回来，国家几年前免除了农业税。种田不缴税。这在中国历史上从无。所以，农民对国家的政策非常惬意。吴芳的父亲算过账，说在家收入同外出打工差不多，就在家干。年初又养了十几只山羊。
那天，姐姐在电话中，还叮嘱他和母亲吴芳三人走前每人买一套新衣服。周汉学工资不高，平时节衣少食，也积累了近万元。母亲平时在幼儿园食堂吃住，工资存起来。但是母亲的钱要交社保医保，是一笔不小开支。母亲开始不想交，但儿子女儿都反复交代她要交。周汉学的五险一金由公司交，所以压力小一些。吴芳是临时工，五险一金要自己交。所以平时吴芳的工资只够吃饭，甚至吃饭都不够。所以要自费去北京他肯定不干。好在姐姐在电话里提前说，去北京的所有旅费都由她包。三个人来回估计上万。不过他知道姐姐工资高福利好——谁让自己考不上清华呢。
这天，母亲休假，特来绵阳看儿子。
中午吃饭时，周母说，“学啊，我想辞掉幼儿园的工作，回盘口。”
周汉学问，“为啥子？”
周母说，“当初是怕姓陈的再找你姐。现在他们好像没这个想法，加上这幼儿园住处太小，打个屁满屋臭。再是幼儿园两个老师喜欢说这道那，还有县城一个熟人没得不习惯，还想回去。
周汉学说，“那回去呆家里？”
周母说，“我碰到李保，说政府搞卫生的，领导不大满意，问我愿不愿回去？”
周汉学说，“回镇上可以。只是县城这边就照顾不到了。”
周母说，“不管它了。”
周汉学便点头。
母亲又问，“吴芳平时向你要钱不？”
周汉学干咳说，“蛮乖。很少。”
周母说，“你们整天在绵阳，上哪玩?~。“
周汉学说，“花费还是有，如看电影，打怪，逛公园，都要花，对，还一个大头，吃饭，别的不说，每星期请她吃顿饭，应该吧？“
周母点头说，“应该，完全应该。“
周汉学说，“再说电影票一张二三十块，两个人就五六十，一个月看两三次，就二三百块。加上吃饭，你想想。“
周母笑说，“傻崽，耍个朋友，不那么容易，这个妈妈晓得。只是，这个吴芳，你平时一定注意，看她除同你交，还同别的男来往不，要是来往，你要警惕！”
周汉学搔头说，“妈，你想哪去了，你别的可以说吴芳，同别的男的接触，绝对不可能。她每天除上班下班，就上我那。连她室友喊她出去都很少。”
周母惬意说，“那就好，我们家就需要这样女孩子。就怕嘴里说得好，背后另耍一套的。”
周汉学不耐烦说，“不会，她绝对不会！”
周母说，“不会就好，我又没说别的。“
周母又说，“你存好多钱？”
周汉学尴尬说，“妈，你老问我存钱，我那点钱，只够吃饭。你想才两千来块。”
周母说，“我问吴芳向不向你要钱，你扯那去了！”
周汉学说，“我说了，她蛮乖。“
周母说，“蛮乖是几乖，你一个月给她多少钱？“
周汉学说，“钱不会，这时平时一起时的花费，肯定是我的。”
周母点头。
吃着，周汉学想起什么说，“妈，姐再三说，让我们每人买一件衣服。这个周末，我，吴芳，你，一起转下。把衣服买好，这事就算妥帖了。“
周母说，“那吃完就去。我还要同幼儿园办辞退。然后回盘口。”
周汉学说，“吴芳现在上班呢，对，吴芳就是卖衣服的，我们先上她那，让她领我们走几家，她懂衣服，懂价格，还可以帮我们杀价呢。”
周母一听乐了说，“嗯，这个好。”
周汉学听到母亲放了一个屁，便问，“妈，你肚子痛好了没？”
周母说，“我上月看医生，说我肠道不好，给我开好些药，现在还在吃。还让我少吃鱼肉腥。我都苦了几十年，日子刚好些，就让我少吃鱼肉腥。”
周汉学说，“为了身体呢。要听医生。”
周母说，“医生别的不听你。我总想问问原因，他只顾埋头开药，哪里理你！”
周汉学说，“现在的医生，唉，可能就晓得搞钱。”
周母说，“好了，我吃完了。你快点吃。“
母子点两个菜一个汤。周母省着吃，只愿儿子多吃。眼看都完了。周母说，“我们往哪去？”周汉学说，“你跟我走。”
儿子走到服务台结了饭菜钱，然后领着母亲走出饭店，看到门口有经过的三轮摩托车，招手拦一辆，说，“去步行街。”三轮车停在他们跟前。周汉学扶母亲先上，然后自己坐母亲身边说，“步行街。”
上车后，周汉学掏出手机给吴芳打了个电话，说，“她在上班。马上看到她。”
车子穿过市区最热闹的警钟街，然后进入步行街。
进去四五个铺，就看到吴芳和一个年龄差不多大姑娘站在店门口，一边拍着手，一边吆喝，把周母逗笑了。周汉学也忍不住笑说，“她们就这样，每天这样招客。”周母说，“老那么拍，巴掌不拍疼？”这时吴芳看到他们，马上走过来说，“你们怎么来了？“周汉学说，“先到你店看，我姐说，每人买件新衣服。”吴芳想想说，“我上班呢。”周汉学说，“傻，给你老板做生意呢。”吴芳便笑了笑，便对身边的另一位姑娘说，“小玉，你在这，我领他们进去看衣服。”
小玉点了点头。吴芳就领着周母周汉学一起走进去。边走边笑说，“伯母你也来了？”周母说，“我打算辞掉幼儿园的事，回盘口。”吴芳走几步说，“我们店只卖女装。我和伯母的可以，你的没有。”周汉学说，“先把你们两个的买妥，我的随时可以买。”吴芳说，“那你看吧。”周汉学说，“哎，你也看啊，你自己的衣服，你选。”吴芳犹豫说，“这店里的衣服，都是中年以上女性穿的，没有适合穿的，我穿总得青春些呢。”周母点头说，“对，小芳说得对。”周母平时喊吴芳为小芳。
周汉学说，“那我们为我妈挑一件。然后再说。”
于是吴芳在衣服摊前走了走，最后拿起一件蓝底浅花的外套问周母，“这件可以吗？”周母说，“上头有花。”周汉学马上说，“浮在上头的，很浅，没事。”周母就笑。吴芳说，“伯母，没事，我特挑这件素的。再说这衣服价格还合算。”周母马上问，“多少？”吴芳走到电脑前看一下价格表，说，“标价三百四十五，我做主，四十五不要，就三百整。如今衣服挺贵，花三百元挺合算的。”周母看儿子说，“汉学，你看呢？”周汉学说，“可以，吴芳说，都打几折吧。”吴芳点头说，“一会我同老板娘解释，说我家人买。她自然同意。”周母点头说，“那行。”吴芳忽然想起什么说，“对，先试下。那边有镜子。伯母，你过去试下。然后穿出来我们看一下。”周母马上掀开门帘，拿衣服走了进去，呆了一会，穿着出来。周汉学和吴芳一看，都含笑连连点头。尤其是吴芳显得很满意说，“太合身了，还显得很时髦。”周汉学乐了说，“妈，我说吴芳很会挑衣服吧，合身还不贵。”周母满面笑容说，“是，小芳真能干。”说着将身上的衣脱下来。吴芳找了一只塑料袋装起来。这时周汉学将手机掏出来说，“我付款。”吴芳走到桌前，拿起收付款机，往周汉学手机上扣一下，款便过去了。周汉学很惬意说，“你看，解决了一件，吴芳，你的，怎么办。”吴芳就笑。周汉学说，“你莫笑啊。”吴芳说，“这样，下班后我自己逛到了，给你打电话。”周汉学说，“我晚上没得时间。”周母说，“傻孩子，你给钱芳去买，或小芳自己买，让汉学给你钱，都可以。”吴芳说，“你不买吗？”周汉学说，“对，我也要买。这样，明天上午我正好有空，我们一起转好，就买了。”吴芳想想说，“那好吧。”
次日，周汉学约同吴芳一道转几个店，如愿各买一件。合起来约花七百多元。
两天后，周汉学吴芳都同单位确定了休假日期。于是，周汉学给姐姐打电话。问她哪天动身合适。周汉芳说，“妈同我打了电话，她说她辞掉幼儿园的事。我同意。那她的时间可以随便。现在就看你同吴芳。你们二人时间定好，赶紧告诉我，我让成都的同学给你们买票。”
来去十五天。路上四天多。在北京呆九天。周汉芳说，“行，就这样。”
在挂电话那会，周汉学忽然问一句，“姐，你同姓陈的哪样了？“
周汉芳说，“来了再告诉吧。好了，就这样。”
不等周汉学回答，她先将手机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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