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翅膀在拍动,那一双流动着异彩的金属羽翼上冒出了灿烂的火光,划出无比妙曼的轨迹,就像在跳着一支令人销魂的舞蹈,从不可思议而又令人无比惊艳的角度,刺向了天皇。
翼动了,那一双铁翼所过之处、殿顶和地板全部一分为二,就好像有个无比雄伟的巨人,拿着一把硕大无朋的刀,从天上给了这大殿一刀一样。
看着眼前向着自己刺来的两只翅膀,天皇在瞬间就判断出,这两只翅膀强则强矣,但还不是他末日战甲和灭世魔刃联合的对手!他冷笑着挥刀,灭世魔刃划出一道漆黑的轨迹,刀光在空中凝而不散,就像用浓墨画在画布上一样。
灭世魔刃发出一阵凄厉的鬼哭之声,那诡异的声波震得空气不住地颤抖,空间好像变成了一波荡漾不定的池水,变得无比虚幻。
天皇的刀所取的部位是华蓉两翼之间的空挡,他仗着身具两样神器,拼着给那两只翅膀刺中,也要一刀剖开华蓉的胸膛!天皇的判断是正确的,虎啸长于进攻,而不擅防守。
虎啸的攻击力虽比灭世魔刃要强,但若是给灭世魔刃砍中的话,免不了开膛破肚。
天皇可以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因为他身上穿着末日战甲。
末日战甲主守,虽然其防御性能又比不上龙吟,但是挡虎啸一击还是办法做得到的。
但是天皇忘了一件事,那就是这是打仗,而不是江湖比武。
他误以三少等人会依足中原的江湖规矩,一个一个地跟他打,那样他就可以一一击破。
稳立不败之地。
可惜的走,三少等人一开始就没淮备依江湖规矩办事。
天皇的刀噼向华蓉之后,三少动了。
他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即使穿着龙吟,同样快得有如鬼魁!他只在瞬间就掠到了华蓉身旁。
与华蓉并肩前进,他挥出了斩马刀,砍向灭世魔刃。
华蓉的速度其实并不比三少慢。
但是她故意用极漂亮地身法前进,故意放慢了速度,目的就是引天皇上钩。
天皇果然上当了,当他看到三少突然一个跨步就来到了华蓉身前。
他心中的震惊顿时无以复加。
“铛——“一声悠长的金铁交击声响起,三少的斩马刀与灭世魔刃碰在了一起,那雄浑中夹着丝丝诡异地声浪席卷了整个大殿,观战的众人除了公子羽之外。全都掩着耳朵以他们生平最快的速度飞退,瞬间就退出了大殿。大殿中的几根柱子和承重墙片片迸碎,整个大殿摇晃着,呻吟着,掉落下无数残渣碎屑,眼看就要塌了。“铛一一”
又一声悠长的金铁交击声响起,华蓉的两翼在三少截住天皇的灭世魔刃地一瞬间。
分别击中了他的心口和面门。
灭世魔刃的攻击力果然只比虎啸稍逊,犹比龙吟强上一点,它斩断了三少手中的斩马刀,重重地噼在了三少地胸甲之上。
但是只斩进去半分,就已给胸甲死死嵌住,令天皇无法收刀!而末日战甲的防御力也只比龙吟稍逊,龙吟可挡住虎啸的攻击,末日战甲也可挡住一阵!所以华蓉的双翼虽然击中了天皇两处要害、但一处被胸甲挡住,透甲寸余之后就无法前进,一处则被面具挡住,虽然击穿了面具,甚至已经触及天皇眉心的皮肤,却也是无法再进半分!当第二声金铁交击声响起之后,大殿终于开始分析崩溃,而公子羽,就是在大殿的殿顶开始倾斜塌落的那一瞬间出手地。
他闪电般弹射出去,以肉眼难见的高速冲到了天皇面前,在他冲到天皇面前的那一刹,华蓉火速收回双翼,公子羽则连击出两拳。
一拳击打天皇面门处那被虎啸一翼刺出的裂痕,拳出时拳头上冒出透明金芒,拳上皮肤带着耀眼地金属光泽。
一拳击打天皇心口处那被虎啸另一翼刺出的裂痕,拳出时拳头冒出深蓝光芒,拳头皮肤上跳动着漆黑如墨的电火花。
“轰轰”
两声,两拳击实。
轰隆一声巨响,大殿整个地塌了下来,公子羽收拳,冲天飞起,撞破殿顶,跃于半空之中。
三少、华蓉同时冲天飞起,二人与公子羽比肩而立,看着底下已成一片废墟的天皇大殿。
轰——又一声巨响,一道黑光自那废墟之中激射皇死去的那一刻宣告结束。
接下来,二人又会变回以前那般,与对方不死不休的敌手。
现场地局势变得微妙起来。
公子羽手下的一众高手开始对着随三少来的一众高手虎视耽耽,而公子羽水军的骑兵们也慢慢围了上来。
巧妙地,不露痕迹地将秦风、秦雷等人围在了中间。
三少看着公子羽。
心潮起伏不定。
无可否认,公子羽走三少有生以来,除西门无敌之外最好地对手。
而公子羽更充当了西门无敌想当,却没能当成的角色。
那就是三少的知己。
知己仇敌!西门无敌一生寂寞,那是因为他武功无敌,没有对手,而心灵则更寂寞。
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世和来历,也就没有人能跟他交心倾谈,那种高处不胜寒地寂寞几乎折磨西门无敌一生。
三少现在唯一的对手就是公子羽,无论是武功还是计谋,公子羽都不比西门无敌逊色,而且公子羽是这个时代的人,他完全就是凭自己的天才,成为现在这般傲视天下的豪杰。
三少不知道,杀了公子羽之后,他还会不会有对手,能不能有对手。
所幸,三少还有一个知道他来历的宋清、所以他并不担心没有心灵上的知己。
但是没有对手,人生其实也是一件非常乏味无聊地事。
而今三少相当无奈的是,公子羽非死不可。
公子羽不死的话,三少,甚至三少一家子、全都得死。
因为三少太清楚公子羽的野心了,他要地不是中原的天下,他甚至想要征服所有太阳照得到的地方,他要让这整个世界都归于一统。
像公子羽这般野心勃勃的人,又怎会容忍一个实力强劲,却不听命于他的三少存在?不臣服我,那便死。
这是公子羽一惯的原则。
因为他这原则,所以三少最终必须与公子羽决一死战,因为三少的性格、是绝不会屈居任何人之下。
是大男人,就要唯我独尊!公子羽看着三少,心中同样思绪如潮。
他很寂寞、他从小就寂寞他是庶出的皇子,在秦皇宫中没有任何地位,他的母亲本只是个宫女,因被赢圣君一时兴起,宠幸了之后有了他,才勉强封了个妃子。
母亲没有地位,没有关系,没有后台,连带着他也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
赢圣君没有关心过他,任他在禁宫中自生自灭,其他的公子、公主们也都欺负他,从没把他放在眼里。
小时候,他是没有朋友所以寂寞。
但是他天才横溢,仅凭一部在大内藏宝库中找到的“无情七情天“口诀,自己领悟修炼便成了一代高手。后来更蒙左元放传授“金乌玄功“与“葵水神雷“这两门上古奇功,他凭着自己的聪明,及无情七重天的特性,将这两门互相冲撞的武功融合到一起练,居然让他修炼成功,成为天下第一人!其实早在四年前,他的武功就已经与西门无敌不相伯仲,甚至比起西门无敌犹有过之。但是他为了培植势力。拉拢魔门,不得不装腔作势,把自己扮成一个空有野心而没有实力的草包,今西门无敌对他没有警惕之意。可以说,他这半生。一直都在演戏,演的却不是他自己。他武功盖世,智计无双。西门无敌这等人物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而华蓉则更是被他一击即溃,甚至三少都险些败给了他。像公子羽这样的人,不寂寞又能怎样?他所处地位置太高了,高到他只能俯瞰。而没有人够资格与他并肩而立。直到这段时间他与三少相处,他才慢慢发现,原来三少的智慧并不比他差,只是三少一般都懒得算计那么多。他更发现。三少的武功与他相比,也只是时间和年纪上的差距。如果三少到了他这个年纪、他可以肯定、三少也将达到他今日的成就。而三少地一些想法,更与他不谋而合,他甚至与三少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子!有时候公子羽不由欣喜若狂,自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做他对手的知己。可是今他遗憾的是,这知己却不能为他所用,且要与他作对。这天下,注定不能双雄并立,注定不能二龙共存。他与三少之间,必须有一个倒下来。现在,两人地共同目标没有了,两人的合作关系宣告结束,接下来,就该是两个人之间,决定谁能君临天下的决战了。不过,暂时似乎还可以好好地和他喝一顿酒。
公子羽与三少心中同时想到。然后两人同时向着对方微微一笑,同时向对方伸出有亲友死在这场大屠杀之中。
不过水军将士们却没有丝毫怜悯之心,对他们而言,他们这场杀戮只不过是洗刷前夜被袭营的耻辱罢了。
乔伟和黎叔在酒宴过后,就跑到京都城里面瞎逛去了。
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走多搜寻几个美女,日后好带回中原。
大日国虽然水土不好,但是京都之中足足剩下五十多万活人,而且水军将士屠杀之时,多是捡的男子下手,所以这活下来的,倒有一大半是女人。
这么多女人,自然也有不少美女,两个老流氓搜寻半夜,倒真让他们找到十几个,二人当即带回军营中,仔细分配了一阵,给三少他们这边所有人都分配了几个,就连秦风也给他分了一个。
秦风当然是不会要的了,那给乔伟带到他帐中的,最多不过十五岁的小姑娘只得在他帐中战战兢兢地枯坐了一夜。
这一夜,中原军营里所有的人都其乐融融,而京都城里却是一片凄风苦雨。
公子羽在下半夜时酒就已经醒了、他独坐在一片漆黑的帐中,想了良久,忽然披衣而起,走出帐外,向着三少的大帐走去。
但是他的目的地,却不是三少的帐蓬,而是扎在三少帐蓬旁边,那一顶小小的,只能容下一人的小帐。
烂醉如泥的三少忽然从那张大床上坐了起来。
一片漆黑的营帐中,只有他那双眼睛闪耀着星辰般的光芒。
躺在他身旁的宋清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而华蓉则翻了个身,低声嘀咕了一句,又继续沉沉睡去。
宋清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横七竖八睡在大床上的几个女子,她们的鼻息都很均匀,显然睡在三少身旁,让她们格外放心。
宋清小声问三少:“酒醒了?”
三少点了点头,“从开始就没醉。对我来说,喝酒就像喝水一样,酒精全部我化成汗液逼了出去。”
宋清问道:“你不放心公子羽?”
三少缓缓摇头:“在这个时候,我还是放心他的。我只是不放心喝醉酒而已。”
宋清又问:“那你现在起来做什么?”
三少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微笑,道:“公子羽来了。宋清的神情陡然紧张起来,她眼中光芒一闪,两只眼睛又变成了漆黑、银白、火红的三色瞳仁。“不用紧张。”
三少微笑道:“公子羽不是来找我的,他一个人都没带,也没刻意隐藏形迹。他到的,是悯柔的帐蓬。”
宋清那三色瞳仁渐渐隐去,奇怪地问:“他找悯柔干什么?你不是说过,悯柔是公子羽唯一的弱点吗?他怎么敢这么光明正大地在你面前暴露他的弱点?”
三少脸上的笑容愈发古怪起来,“公子羽没有隐藏形迹,是故意要我知道的。他想让我知道,他找悯柔是堂堂正正的,没有什么见不得光地事。至于在我面前暴露弱点。呵呵,恐怕他也是故意的。弱点如果利用的好的话,反会成为令对手致命的机会。可能从现在开始,公子羽这个最大的弱点,我们也不可轻易相信了。”※※※※公子羽在悯柔帐门前徘徊一阵,脸上神情变幻不定,最后终于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似地。
向着帐蓬里面轻声道:“悯柔姑娘,赢羽请见。”
他的自称很谦逊,之前在任何人面前,他的自称一律是“本公子”。
虽然他现在已经自立为王,但是自称“本王”
好像没什么意思。
在没有夺得天下,登上皇位之前,他还是觉得自称本公子顺口一些。
可是现在在悯柔面前,他罕见地自称为赢羽,这种谦逊若换在旁人身上、恐怕已经受宠若惊。
大惊失色了。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他知道悯柔可以听到他的声音。
他甚至相信,早在他在帐蓬外排徊的时候,悯柔就已经知道他来了。
因为悯柔虽然从未展露过武功,但是身为药先生看中的得意弟子,悯柔的一身武功,绝对不弱。
而公子羽此行又未刻意隐藏形迹,悯柔可能早就发现了他。
至于三少。
公子羽心中已经肯定,三少现在应该已经在隔壁的帐蓬中竖起耳朵听他说些什么了。
过了良久,帐蓬里面亮了起来,悯柔那柔柔的声音从帐蓬里响了起来:“不知公子深夜造访。有何要事?悯柔已经睡下了,如果没什么紧要地事,公子还是请回吧。”
深更半夜,一个大男人跑到一个单身女子的帐蓬前,要求见那女子,被拒艳是很正常的事。
即使公子管他的武功仍未有退步,但是再进一步却是不能,甚至还会有走火入魔之祸。所以公子羽必须杀了悯柔。但是他现在还不能杀,他还必须留着悯柔,让三少知道,他还有弱点,借此让三少放心。公子羽非常清楚,一个没有弱点的人会时时被人惦记,时时对他提高警惕。而对一个有弱点的人。则不会产生那么强地警惕心,甚至会有所私懈。因为有弱点的人,往住比较好杀。公子羽不指望三少会对他有所松懈,他只需要让三少知道,他现在还有弱点就行了。而自己的弱点利用得当的话,也会变成对方的致命弱点。这时悯柔出来了。一身雪白的丝绸长裙,瀑布般的青丝披散在肩头,脸上带上点点睡意,额头上还有着澹澹地水痕,显然是匆匆擦洗过脸的。她没有邀公子羽进帐。深更半夜,邀一个年轻男子进自己的卧房不太妥当,所以她选择在帐蓬外面跟公子羽说话。见了公子羽,悯柔对他微微行了个礼,柔柔地道:“公子认识师尊?”
在见到悯柔出来的瞬间,公子羽有刹那间的失神。
但他马上又恢复了常态,在听到悯柔这一问之后,微笑着道:“不敢有瞒姑娘。尊师药半师药先生眼下正在赢羽军中任客卿。”
悯柔看着公子羽1,道:“师尊现在可在军中?能否让悯柔一见?”
公子羽摇了摇头,道:“尊师现在东海陈郡。他老人家年迈,赢羽不敢带他随大军渡海远征。”
悯柔叹了口气。
道:“悯柔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师尊了,也不知他老人家这些年可好。当年师尊他老人家不辞而别,悯柔去找他时,那石窟已经空无一人,悯柔为此还伤心了好一阵子。”
公子羽心中暗叹:“你见不到你师父伤心,却不知你师父向本公子进言要亲手除你。唉,药先生是个好人。为对本公子尽忠、连唯一的爱徒都可舍去……”
嘴上却道:“尊师好得很。他老人家老当益壮,又檀医药之理,连伤寒之类的小疾都未曾生过。这次渡海远征。尊师本打算随赢羽同来的,但是赢羽念及尊师年迈,将他留在了陈郡。悯柔点了点头,道:“多谢公子告知师尊近状。公子,既然师尊在陈郡,为何我们还在陈郡之时,公子不早些告知?”
公子羽摇了摇头,缓缓地道:“尊师不愿见姑娘。”
悯柔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之色、声音也颤抖起来:“那是为何?难道悯柔做错了什么事、师父不愿认我这个徒儿?”
公子羽苦笑道:“那倒不是。悯柔姑娘温柔婉约,生性恬澹,又怎会做出令尊师不喜之事?只是姑娘是跟着三少来的,而三少与赢羽……唉,我们之前的关亲姑娘应该知道一二。而尊师却是赢羽地客卿,这件事不怎么好调和。悯柔心中勐地浮出“各为其主”
这四个字,顿时心中了然。
但是她还是有些不甘地道:“公子,你和三少不是已经和解了吗?你们联手兵征大日,这一路上三少他们助你攻城掠地,给你们减少了很多损失,最后更与你联手对付大日天皇,你们曾共同浴血,这可是兄弟一般的情感,为何还要彼此争斗?做朋友不是很好吗?”
公子羽看着悯柔,心神忽然一阵恍惚。
他心底有个声音冒了出来:“是啊,为什么不能跟三少做朋友呢?我们曾共同浴血,曾联袂闯关,曾把臂饮酒,曾谈笑甚欢……这可是只有好朋友,好兄弟才会一起做的事啊!谁敢跟不信任,不放心的人同上战场呢?不怕他背后捅你一刀吗?”
可是悯柔,你真是单纯得令人怜惜。
你虽然聪明,却不知道这世上的人情世故。
为了利益,仇人可以变成朋友,朋友也可以变成仇敌,更何况我跟三少争夺的,是这个江山。
他有君临天下的雄心,我有一统四海的壮志,我们是不可调和地,他不会臣服于我,我也不会向他俯首。
一山不容二虎啊!“这就是男人,男人的世界,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为了这个天下,我可以杀了你这个唯一让我动心动情的女子。为了这个江山,三少又何尝不会利用你造出地弱点呢?这次兵征大日,你完全不必来地,他可以遣人送你回天京城、然后轻装上阵。可是他为什么一定要带着你这个虽会武功,但在战场却完全帮不了他的柔弱女子飘洋过海、远征大日?还不就是为了让我能看到你。让我心中一直存着这弱点吗?甚至必和普通人又怎能做朋友呢?你说,这世上,是不是只有三少配做你的朋友?”
公子羽点了点头,道:“确实只有他。秦家兄弟虽然个个俊杰,但是秦风太冷,秦雷太霸,他们的性子与我有太多不合之处,做不得朋友。只有三少,他地性子才最合我意,我也最想和他做朋友。我很讨厌打仗,打大日国,是为了中原百姓的千秋之计,而我们中原人自己,现在却还要打,实在是骨肉相残,今我心痛。若能与三少做朋友,将兵祸消弥于无形,我也是很愿意的。只是,我怕三少不会同意,毕竟我手握重兵,又是天下第一高手,他可能会害怕我,从而不敢相信我。”
“不会的,”
悯柔笑道:“三少他心胸开阔得很。我虽然跟随他的时间不长,可是心里也把他当成我的知己了,对他的心胸见识,我都佩服得很。公子你不必担心,这事我去跟三少说。公子羽对悯柔一揖到地:“如此,多谢姑娘了!若姑娘能说服三少,实乃我中原百姓之大之大幸,实乃我中原上朝之大幸!”
悯柔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公子不必如此大礼,悯柔受不起。悯柔此举,实是不希望看到你们两个辛辛苦苦建立起来地友情,就这样轻易地摧毁。嗯,悯柔明天早上去跟三少说说此事。”
公子羽温柔地一笑。
道:“姑娘不必担心,赢羽跟三少终会化敌为友的。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好了,不打扰姑娘休息了。赢羽告辞。”
说罢,他又对着悯柔一揖到地,结束这不合他身份的大礼之后,他才慢慢离去。
悯柔在帐前站了一小会儿,直到公子羽那略显萧索的背影消失之后,才回了自己帐蓬。
隔壁帐蓬里,三少与宋清均是神情凝重。
刚才公子羽与悯柔地对话一字不落地被他二人听到了耳里,三少自然明白,公子羽那番话其实也是说给他秦三少听的。
“好快!”
三少缓缓地道:“想不到公子羽出手这快!居然这么快就把悯柔这个他唯一的弱点,又变成了我和他共同的弱点!”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宋清问道,“就算悯柔来求你与公子羽和解,你表面上答应,背地里对公子羽下手不是一样吗?”
三少摇了摇头,无奈地道:“这就有很大不同了。公子羽在悯柔面前做足了好人,悯柔现在对他没什么恶感,加上悯柔曾说公子羽可怜,我这件事若是一个处理不当,就可能让悯柔将心偏到公子羽那一边。“你想想,我若是答应了悯柔与公子羽合解,背后去对公子羽下手,公子羽影响力这么大的人物,要是死了,悯柔她能不知道吗?知道了这件事,她能不恨我吗?要知道,像悯柔那样的柔弱女子,是最重承诺的。尤其是她喜欢的男人对她的承诺。恬不知耻地说一句,我看得出来,悯柔现在对我还是很喜欢的。若是我骗了她,她就会对我绝望,这一绝望,就会由爱生恨。而你也知道,以我的性格,是没办法对悯柔视若无睹的。
“她的师父是在公子羽手下办事的,有了这一层关系,悯柔的确是真心希望我跟公子羽和好,可是她却不知道,我跟公子羽之间,只能够活一个。”
宋清道:“可是公子羽的和解之意也明显是假的啊!公子羽将你视作他生平最好的对手,但是最好的对手往住又是必杀的对手。你说公子羽对悯柔有意,他这么利用悯柔,万一,我是说万一,公子羽在和我们的对决中胜了,就不怕悯柔恨他?”
三少嘴角浮出一抹古怪的微笑:“公子羽和我不同。我曾说过。无情之人,一旦用情,会心比金坚,情比海深。公子羽也确是无情之人,同样又是痴情之人。但是他的野心盖过了他的痴情,他对权力地渴望超过了他对爱情的执着。利用完悯柔,他是不会理悯柔是否会恨他的。甚至可能亲手杀了悯柔!这就是我跟公子羽最大的不同,他是真无情,而我……却做不到。”
宋清想了想,道:“不如你把实情告诉悯柔,让她自己去判断,没有必要对她作出任何关于和公子羽和解的承诺。”
三少摇头叹道:“难,太难了。公子羽今天在帐外有意让我们听到他跟悯柔的谈话,他根本就不怕我知道他的想法。他在悯柔面前扮得那般完美,悯柔完全相信了他,我若将此事实情告知悯柔。她可能会以为我在背后说公子羽地坏话。
她太单按之时胜算就不大。公子羽手下的实力我们并不清楚,我原来一直以为公子羽手下的高手就剩下周凌飞他们,可是方才听到公子羽提起那什么药先生,他是悯柔的师父,悯柔的功夫已然不弱,她的师父只怕更强。这说明公子羽手下还有一些未曾在江湖上露过面地高手,现在是否混在水军之中也是未知之数。而我们的人,公子羽已经一目了然,他想必早已订好针对我们每一个人的计策。清儿,所有人中间,就数你的实力公子羽最不清楚,也许到了最后,你可成为决定胜负地关键!”
宋清静静地道:“又或许,悯柔她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三少点了点头,道:“若是悯柔真的因此事而对我不加信任,到紧要关头帮公子羽挡杀招的话,那种时候我不会来得及思考,但是我的身体本能的反应肯定是撒招。那个时候,我和悯柔可能就要被公子羽一并击杀了!所以,悯柔也是一个关键。我希望,到了决战之时。你能紧守在悯柔身旁,不离她半步。她一有异动,你便将她制住。以你的实力,除非是没有眼睛的瞎子,否则任何人都不能。
轻易伤到你。宋清微点了一下头,轻声道:“为了你,我可以去杀任何人。”
三少心中一颤。
他脑中忽然闪电般闪过一个画面:决战将起之时,宋清看了悯柔了一眼,然后悯柔那柔弱地身体就变成了一团软泥,她全身的骨骼经脉内脏都被宋清的三色妖瞳撕扯得粉碎,她年轻的生命在宋清那双闪闪发光的妖瞳下随着海风逝去……三少身子轻抖一下,他不敢去多想。
他知道,连他都没办法阻止宋清杀她想杀的人,因为宋清杀人的方法太诡异了,她根本就不需要动手,只需要注视她想杀地人的眼睛。
便可通过对方的眼睛者透对方身体的每一个构造,然后在心里模拟将对方体内的骨骼轻脉内脏全部扯碎的场景,对方就会自然死去。
这是一种不知名的恐怖技巧,三少也不知道宋清何以会这种技法的。
她天生三阴绝脉,是必死之体,修行了乔伟的岁月不饶人神功之后,吸引太阳菁华,又跟三少双修。
居然自成了一套除她之外,世上绝无仅有的杀人技法!若是宋清以有心算无心,恐怕这世上除了三少地修罗魔瞳以及公子羽的无敌神功之外,连秦风、秦雷都会给她暗算得手。
所以宋清要杀一个人。
实在太简单了,简单得可怕!三少一把握住了宋清的双手,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道:“答应我,不要杀悯柔。宋清看着三少的眼睛,好一阵子,才微微一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杀她的。我的眼睛既可杀人于无形,同样也可以制住她的经脉,让她无法动弹。再说了。到你与公子羽决战之时,谁先出手也是一个很重要地因素。比如说,你答应了悯柔的请求,但是公子羽却先在海上翻脸动手,到时候,悯柔会心向谁?三少松了口气,宋清说的没错,如果是公子羽先动手的话,悯柔绝不会帮公子羽。但是,以公子羽的心机城府,他一定会想办法逼三少先对他下手的。就算三少不对他动手,公子羽也大可以派出手下,想办法先杀了悯柔。到时候,他跟公子羽都没有弱点,大家凭实力一战。但是,三少不敢肯定,悯柔若真给公子羽害死,自己能不能保持最佳状态与公子羽一战。打仗的时候,并不是越愤怒越疯狂就能打胜仗的。尤其是跟公子羽这种超越了人类极限的绝顶高手作战。从今日与天皇一战看来,公子羽双拳击碎末日战甲和灭世魔刃,虽然那是因为战甲出现了裂痕,可还是能看出,公子羽的个人实力已经抵得上龙吟虎啸这两件天兵中任何一件,甚至犹有过之。疯狂和愤怒是可以在短时间内提升战力,但并不代表可在短时间内解决战斗。以公子羽的武功,想在短时间内解决他无异于痴人说梦。而疯狂和愤怒也可以令自身地攻击出现无数的破绽,三少不敢肯定自己的龙吟甲一定能够挡得住公子羽的拳头。纵然龙吟虎啸合壁天下无敌,公子羽也曾自言两件天兵合壁,他也要退避三舍,可是焉知公子羽有没有隐藏实力?三少他们从未与公子羽正面交手过,公子羽城府极深,也从未轻易展露过武功。上九州岛时比试轻功,公子羽造出地那般声势已令三少震惊。而单人击杀五千罗生门、雾隐门暗杀者、打死天皇时也似留有余力,再联系到公子羽向来作人藏三分,事情都没有了?悯柔也总不能因为雷神他老人家发飙,怪罪到我头上来吧?嘿嘿……”
后半夜,三少与宋清都没再睡,两人小声聊了一宵有时谈些前世的有趣事情,有时又夹上几句当前形势的分析,和如何应对悯柔说服他与公子羽和解一事的计策。
天亮时,三少已然成竹在胸。
洗漱一番,秦风、秦雷、铁戬等人都聚到了三少的帐蓬里,和三少他们一起吃早饭。
悯柔也早早地过来了,秦风等人见过礼后,原准备在下首坐下,三少却拍了拍左边一个空位,道:“悯柔,过来这里坐。”
悯柔知道,三少旁边的两个位子,一般是宋清、华蓉、怜舟罗儿、秦霓儿四女轮流坐地,水木薇和罗生静神不够级别,还不能坐在三少身旁吃饭。
而悯柔,则一般是居于客座,从未在三少身旁坐过。
在悯柔犹豫间,三少又热情地发出了一遍邀请。
见帐中所有人都面合善意的微笑看着她,悯柔这才低着头,脸有些微红地坐到了三少身旁。
早饭相当丰盛,三少不住地给悯柔夹菜,招呼她吃好一点,吃多一点。
悯柔数次想在席间说起答应公子羽的事,但是三少忙着跟别人讨论如何治理大日国的正事,令她没办法开口。
直到早餐快吃完地时候,悯柔抓住机会,刚准备说这件事,三少忽然截住了她的话头,微笑着说道:“悯柔啊,你是不是有话想以我说?”
悯柔点了点头,道:“是的,这件事情还非常重要。三少微微一笑,道:“嗯,我看这样,我正好也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向大家宣布,不如等我把我的事情说完了,你再和我说好吗?”
悯柔柔顺地点了点头,她知道轻重,她知道三少要向所有人宣布的事情,肯定是一件很重要的大事。
但是三少说出来的话,却让悯柔震惊了,然后便是欣喜。
因为她听到三少这样对大家说:“大哥、二哥、大表哥、伟哥、黎叔、怒老、萧老,还有各位妹妹们,有件事我想很久了,现在想跟大家说一说。嗯,大家知道,这些日子我们跟公子羽联手对付大日国,彼此配合相当默契,而且公子羽这个人也很不错,为人很对我的胃口。我跟他已经是好朋友了,所以我想跟公子羽合作,我们秦铁两家与公子羽联合,共同缔造一个强盛的中原大国!”
悯柔脸上绽出微笑,刚淮备说一句:“我原本就想跟你说这件事的。”
话到嘴边,却被一声冷到人骨子里,让人灵魂都跟着打颤地冷哼打断了。
悯柔循声望去,只见一向不苟言笑的秦风站了起来,用比冰还冷的眼神看着三少,一字字地道:“如果你敢这么做的话,我第一个杀了你!”
悯柔愣住了,她听得出来,秦风的语气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而当秦风对着自己的兄弟亲口吐出那个“杀”
字的时候,悯柔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顷刻之间游遍全身。
她有些惊惶地看了三少一眼,发现三少的脸色极为难看,这时三少说话了:“大哥,你是什么意思?要知道,我可是大秦的太子!父皇不在的时候,我有决策权!”
秦风冷笑一声,道:“大秦的太子?按长幼之序,这太子原本是我的。我和老二将位置让给了你、不是让你擅作主张的!你如此擅自作主,我和老二随时可以把位置拿回来!”
“大哥,“秦雷在一旁嗡声嗡气地道:“都是兄弟,说话不要伤了和气。”
又对三少道:“老三,你可要想清楚了,老大这次可是认真的。你若是真的跟公子羽合作,二哥我也没办法帮你了。你想想,在定州城,我们几兄弟带着萧老他们冲击几十万大军,身陷重围,险些活活累死。那杀局,是谁布下的?我秦雷不是个心胸狭隘的人,只是公子羽狼子野心,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我是个懒人,不愿动脑筋,但是这点还是明白的。”
萧天赐冷冷地道:“太子,你不要忘了,我们在那小县城载击公子苏的北疆军时,是谁杀了??老。那可是左元放!那可是公子羽的师父!师父的债,着落到徒弟身上,不算过份吧?一句话,我老萧今生今世,与公子羽不共戴天!太子你要跟公子羽合作。可以、先杀了老臣!怒横眉的声音如打雷一般:“老臣与萧老共进退!”
乔伟牛着酒杯,慢吞吞地道:“三少爷,我跟老黎这大半辈子,基本上设吃过什么去把东海水军整治得铁桶一般,把水军变成了他的私军。你想,他连亲情都可以不顾,还会看重朋友吗?”
“还劝什么劝?”
秦风显得前所未有地暴怒,他一脚踢翻面前的餐桌,碗碟翻了一地,发出连串破碎的脆响,吓了悯柔一跳。
“莫怪我这做大哥地没提醒你,你要是真敢一意孤行……我的天剑,就会落到你的头上!”
说罢,他大步是出了帐外。
秦雷也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道:“小三,二哥我一直佩服你聪明,比我要会动脑筋,可迷这次,二哥我也想骂你白痴了。我长么大,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白痴的人!”
说罢,他也扛着刀走出了帐外。
铁戬一直没有作声、不过在这种形势下,他身为铁家唯一的代表,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阿仁哪,这次我也帮不了你了,我也不希望我们铁家,会因你的一念之差,毁在公子羽手里。”
说着他也走了出去。
萧天赐、怒横眉站了起来,神情冷漠地对着三少一拱手,道:“太子,老臣等告退!”
乔伟、黎叔慢吞吞地站了起来,乔伟道:“三少爷,这事情你还是要自己想清楚,莫被人地外表蒙蔽了。我们先出去了。”
着着众人一个一个地是了出去,三少的神色阴沉得可怕,华蓉伸出手来,似想安抚三少,却被三少一眼横了回去。
华蓉嘴一撇,眼睛里顿时蒙上一层水汽,嘟着嘴气鼓鼓地走出去。
宋清忙道:“我出去看看蓉姐姐。”
怜舟罗儿和秦霓儿对视一眼,道:“我们也去。”
说罢二人拉起不明所以的水木薇和罗生静神,跟在宋清、华蓉身后出了帐蓬。
诺大一个帐蓬里。
现在只剩下三少和悯柔。
三少不声不响地倒满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重重地酒杯顿到桌上,那青铜酒爵砰地一声碎成了渣滓。
悯柔又吓了一跳,她还从未见过三少像现在这般阴沉到了极点的神情。
她正看着三少,寻思着如何开口安慰他,就见三少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悯柔发现。
当三少看着自己的时侯,脸上那种可怕的阴沉消失了,浮上了一抹显得有些勉强地微笑。
“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三少强笑着道:“对了悯柔,你刚才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趁现在没有人,说罢。”
悯柔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刚才想说的,和你说过的话一样。公子羽昨晚找过我,听他的意思,好像真的想跟你合解。我答应他劝你来着、没想到你早就有这想法了。”
三少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公子羽确是人中龙凤,我真的很想跟他合作。二虎相争必有一伤。我跟他为什么就不能和平相处呢?不过你也看到了,现在这事情已经不是我能作得了主的了。如果我跟公子羽合作地话,就会众叛亲离,我们两家还会继续战争,而我……实在不愿为了公子羽。跟我的家人们翻脸。”
悯柔此时也是毫无办法。
她也跟三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们男人,为什么总是这么喜欢争强好胜呢?对了,三少爷,刚才他们说的,公子羽做过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吗?”
三少避实就虚:“公子羽是个好人。但是你也知道,他那样的人,可不是为他自己一个人活着,他得管手下几十万大军。得为他辖下的百姓考虑。所以有时候,他不得不作出一些违背他自己良心的事情。悯柔听三少这么说,心中已是了然。自语道:“难怪你的兄弟们都不相信他,这样看来,这件事情谈不拢,倒是他白己种下了恶因。”
三少点了点头,笑道:“算了,咱们不说这件事了,说说别的吧,比如,你的武功是谁传你的?你武功这么好,不可能是自己悟出一的吧?”
秦风的帐蓬里,此刻正挤满了人,进行着密议。
“老大地演技实在太滥了。”
秦雷不满地批评道:“你的性格向来是冷如冰,寒如雪,但是你刚才表现得过于激动,唬唬悯柔始娘这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还是可以的,但要是行家在场,一眼就可看出你的破绽。”
秦风冷冷地道:“难道你的演枝就好了?你本来是火爆性子,刚才应该拍桉而起,顺势砸碎一两张桌子的,可是你刚才的表现又过于平静了,同样是破绽百出。再说了,我本来就不适合演。“华姑娘与阿仁联手对付公子羽,清姑娘负责看住悯柔。我和萧老负责掠阵,对付可能出现的药先生及其他隐藏高手。基本安排就是这样,各位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秦雷问道:“要是公子羽手下的隐藏高手太多,你和萧老应付不过来怎办?”
秦风微微一笑,道:“那我就把船打沉。到时侯。轻功好的就占便宜。”
众人会心一笑,在场众人,论起轻功来,无一人可跟秦风相比。
他已经达到了乘风御气的境界,只要有风,他便可踏风而行。
而萧天赐的轻功也无需多说,但凡弓箭高手。
其轻功均是相当高明的。
华蓉笑道:“大哥莫要忘了,小妹还有两个药人。那两个药人,到关键的时刻,还是派得上用场的。”
秦风奇道:“华姑娘。你地药人也带来了吗?怎地这一路上,都没见过他们的身影?”
华蓉道:“药人无需休息,不用进食,不到战斗的时候,不会现身。其实自半年前出了天京城,他们就一直跟随在我身旁,潜在暗中,只是我一直未曾召唤过他们罢了。我那两个药人,早已是死人,身上没有生者的气息,像公子羽那般厉害地高手,也不可能感应得到他们的存在。”
“我还有个问题,“怜舟罗儿问道:“主战场肯定是在公子羽的旗舰上,开战之后,要是旁边的战船靠过来怎办?先不说水军的人数,单是他们地弓箭手,都是很大的麻烦。”
秦风道:“这个无妨,赵子扬他们那一众高手再厉害,最多也只能在乔叔他们手下撑过四五十招,等乔叔他们干掉了各自的对手、便去对付靠近的船只,最好把所有靠近的船都打沉。至于弓箭手……到时候大家混战在一起,弓箭手应该不敢放乱箭。不过最好也是把装着弓箭手的船全部打沉。”
初步计划拟定,众人又细细商议了一番作战的细节,这才散去。
※※※※三少的大帐里,悯柔正在跟三少说着她的师父。
“我没见过师父展露武功,不过想来的确是很厉害的了,因为我看他的样子,和普通人一样,但是却有一种不敢正视的感觉。师父告诉我,如果我看到哪个人,看上去跟普通人一样,却令我不敢正视的话那么那个人的武功一定强于我。
原先在项王那里,我没看到过这种人,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却让我看到了不少。
“师父其实最檀长的不是武功,而配药。他对医道药理非常精通,好像什么药都可以配得出来。不过师父他老人家倒没教我医道药理,他说他那是用来杀人的技巧,虽然也救过不少人,可是杀的人总归比他救的人多,他不希望我跟他一样。
事实上,我又哪里敢杀人呢?”
三少笑了笑,道:“我知道,你连只兔子都不敢杀的。”
说这话时,三少心里想的却是那药先生倒是一个值得重视的强敌,那化功软筋散之毒,可能就是药先生配出来的。
一个用药的高手,往往比十个武功高手更加可怕。
因为用药的高手可以杀人于无形,以有心算无心之下,即使武功比那用药高手要强上数倍,但只要不是象三少这等百毒不侵之体,便极容易着道。
乔伟、黎叔这等可怕的高手,不也中了化功软筋散之后,束手就擒的吗?所以现在三少心中,已将药先生列上了必杀的名单。
“对了,我得去跟公子羽说一声。”
悯柔站了起来,道:“我答应过公子羽,要来跟你说和解的事的,现在事情不成,我得去通知他一声,让他知道,这事情并不是你不愿意。”
三少点了点头,微笑道:“去吧。”※※※※公子羽中军大帐。
帐外守备森严,七大铁卫如七尊金钢一般守在帐门前,二十名黑甲亲卫站在大帐四周。
公子羽端坐帐中堆满文件的台桉后,药先生穿着一身普通的水军士兵盔甲,躬身站在他面前。
“老臣日夜赶工,总算又配出了一点化功软筋散。且此番配出的化功软筋散,比起以前的,少了几味药,又添了另几味药,秦仁就算已经配出了以前那种配方的化功软筋散的解药,也是解不了现在这个化功软筋散的。”
公子羽点了点头,道:“辛苦你了,药先生。秦家兄弟和华蓉虽然不畏毒,但是别人却是怕的。只要他们中了毒,施展不出武功,秦家兄弟就会平白多出许多累赘,到时候对付起来,也就容易得多了。药先生。此战若能顺利诛除秦家兄弟,你知道。若我是江湖人,眼下恐怕已经和秦仁成为至交好友,在一起把酒言欢了。又何须跟他勾心善角。互相算计?”
正说间,一名铁卫走进帐来,对公子羽深深一躬,道:“公子。伍悯柔帐外求见。”
公子羽沉默一阵,道:“请她进来。药先生,悯柔来了,还请你到帐后暂避。”
药先生对公子羽行了个礼,统到了公子羽大帐后进。
那铁卫出去之后没多久,悯柔便进来了。
悯柔一进来,公子羽脸上就换上了温和的彷佛春日阳光一般的微笑,起身走到桉前迎接。
“悯柔参见公子。”
悯柔行至公子羽面前,行了个礼。
公子羽笑道:“姑娘何须多礼?快快请坐。”
悯柔落座之后,公子羽又命人上茶,这才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待一名亲卫伶悯柔奉上香茶之后,公子羽微笑着道:“悯柔姑娘此来,可是为了昨夜赢羽与姑娘所谈之事?”
悯柔点了点头,道:“公子说得没错,悯柔来此,正是为了此事。公子羽很有些关切地道:“那么,三少爷他是否答应了姑娘?”
悯柔见公子羽脸上的神情不是装出来的,心中暗道莫非公子羽真的是愿与三少为友?她又想到,项启为人求贤若渴,而公子羽与项启一样,同样是雄踞一方地诸侯,是否也是与项启一样,欲得人才?若论人才武功,三少的确是不二人选。
可惜的是,三少他自己也是雄踞一方的诸侯,他的身份并不是代表他一个人,而是代表他的家族,他手下的军队,和他辖下的百姓。
于是悯柔略带遗憾地摇了摇头,道:“公子见谅,悯柔有负所托。”
接着,她把今天早晨三少与秦风等人争论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最后说道:“依悯柔着来,三少确是真心想与公子合作的,只是三少地兄弟们和家臣们都不应允,甚至还出言威胁。就连宋清、华蓉这些三少的女人,也不同意三少与公子合作。三少在这件事上,犯了众怒,不敢自作主张。”
公子羽心中暗笑,听了事情经过之后,他当然一下子就明白了三少的用心,暗道三少果然厉害,如此轻易便把他设置的一道障碍消弥于无形。
不过公子羽也并不十分在意,此事他本事就是想搏一搏的,事情成了自然好,若是事情不成,对他也没什么损失。
更何况。
三少既然当着悯柔的面,亲口说出愿与他公子羽合作的话来,那么到时候,三少便不会对他公子羽先下手。
这样一来,公子羽便赢得了出手地先机。
不过公子羽内心也是矛盾得很。
虽然赢得了先机,可是这样一来,必会为悯柔见怪。
悯柔会彻底偏向三少一边。
公子羽虽然屡次三番下定决心要除悯柔,可是灵魂深处却满是不舍不忍,甚至于几次对药先生出语搪塞,留悯柔一条活路。
虽然他刚才已经对药先生说了,到时候悯柔若是偏向三少,便让药先生下手杀掉悯柔,可是公子羽却不敢保证,那个时侯他的心会不会乱。
若不乱,则他公子羽便可再无牵挂,无情七重天有望大成。
若乱。
则他可能心神分裂,走火入魔,被两种互相冲撞的神功扯裂他的灵魂。
所以,杀悯柔也是一条导火索。
最好是杀悯柔的时候,他公子羽不在现场,没有看到。
可是到了海上,悯柔定会一直跟着三少,近在咫尺的距离。
他公子羽又如何能够做到看不到悯柔死在自己面前?但若不杀,他公子羽先动手地话,悯柔不惧毒药,能自如行动,万一她以身体给三少挡杀招怎办?或是以她自己的性命威胁公子羽罢手又如何?他公子羽下得了手吗?公子羽心里这一想,便一发不可收拾,直想得心乱如麻。
不知如何是好。
他感到这是一场赌博,和三少争天下赌的是一场大博,杀不杀悯柔则是以他公子羽自己的命为赌注的一场大赌博。
不知不觉间、公子羽额上已是汗流满面。
脸色时青时白。
无情之人,一旦用情,会心比金坚,情比海深。
三少没有猜错,公子羽现在因情之一字而心乱了,他变得优柔寡断,变得拖泥带水,变得不像以前的公子羽。
这几乎是毁灭性的力量,若是公子羽现在还不制止自己的思想,那么他可能现在就进入思维混乱的疯癫状态!就在这时,悯柔的声音适时响了起来:“公子羽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随即消失无形。
他仍是温丈尔雅地微笑着。
说道:“既如此,那我也就不强求了。”
悯柔点了点头,对公子羽行了个礼、告退出帐。
待悯柔出去之后,药先生又自大帐后进来到了公子羽身旁,看着公子羽说道:“公子,老臣刚才感到公子的体温时冷时热,似有走火入魔之兆。公子,您不能再见悯柔了,她是您的心魔。若是再见她,老臣恐怕您会抵挡不住心魔地诱惑。”
公子羽摆了摆手,笑道:“无妨,本公子已有计较。药先生。本公子不打算杀死悯柔了,所以到时候,还望药先生能生擒悯柔。”
药先生大惊失色,讶然道:“这是为何?公子,悯柔可是您的心魔啊!有她在。您的武功便无法寸进……”
公子羽打断了药先生的话,道:“无妨。反正本公子现在已是天下第一,三少他们死了之后,本公子将无任何敌手……接着,他把自己的想法跟药先生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如此一来,本公子便可一举两得。”
药先生听完之后。
沉默良久方才重重地呼了口气,徒劳地劝道:“还望公子三思,千万慎重啊!”
公子羽一挥手,道:“本公子心意已决。先生不必多劝。本公子知道,先生是为本公子好,可是……”
他脸上尽是落寞孤独,“无情已伴我半生……”※※※※“以后不要随意吃水军厨子做的饭菜,也不要喝公子羽给的酒。”
三少对宋清说道:“吃的东西,我们自己在岛上收集,澹水我们随身携带,厨具也在岛上找。酒能不喝则不喝,所有的饮食要派专人看守。清儿,你等下把我这话告诉大哥他们。”
三少现在还要装出在和秦风他们打冷战的样子,不方便亲自去跟秦风他们说。
“悯柔的师父既然可以配出化功软筋散这种奇毒,难保不能配出比化功软筋散更厉害的毒药。”
三少说道:“我和大哥、二哥,还你、蓉儿不畏毒药,可是其他人却是怕的。嘿,却不知悯柔她怕不怕毒,她虽是药先生的弟子,却未从药先生手中学到医道药理,或许也是怕毒的。若是到了茫茫大海之上,公子羽在我们的饮食中下毒,我们就真得束手就擒了。下毒之事,公子羽绝对作得出来。”
宋清点了点头,道:“好,我这便去说。”
三少又道:“还有,我们身处公子羽军营之中,现在已经算得上是步步危机,杀机四伏,让所有人都不要轻易出帐,即使出去也不能落单。我不敢保征,公子羽会不会现在就下手。虽然在陆上逃跑要容易得多,可是杀起人来,也比在海上方便得多。”
宋清道:“好的。对了阿仁,我们自己备的饮食中公子羽或许无法下毒,万一公子羽到了海上,设宴接待我们怎办?他随时可能下毒的。但我们又不能不吃,毕竟明面上,我们还是一路的,不吃的话,就是不给他面子。”
三少想了想,道:“到时候再说。如果公子羽真地设宴请我们,我们马上翻脸。这种形势下,也顾不得别的了,反正迟早会有一战的。宋清叹了口气,道:“公子羽现在完全占据主动,他可以设计出最危险的局面来对付我们,而我们却只能被动迎战。阿仁,我总是担心得很,倒不是怕自己给公子羽害了,就是害怕你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毕竟你到时候跟蓉姐姐是正面与公子羽交战的……”
三少轻笑一声,将华蓉搂到怀里,抚着她光洁地脸蛋说道:“怕什么?难道你还担心我跟蓉儿的天兵合壁打不过公子羽?再说了,这场仗到最后,根本就是靠运气。计算到最后,也是要短兵相接的。这就是一场赌博,拿身家性命进行的大赌博,成败与否,全看老天是否赏脸。呵呵,蓉儿,你别胡思乱想了,你的妖瞳那般厉害,有谁能害得了你啦?公子羽是没机会对你出手的,因为他会给我跟蓉儿缠死。”※※※※十二月中旬,大日四岛基本平定,敢于反抗的民众皆被屠杀,大日四岛四百万民众,在公子羽的血腥镇压之下,只剩下两百七十多万。
大日国在表面上是被彻底征服了,大日国正规军的武器盔甲尚且不堪一击,那些普通民众又哪里有能够进行战斗的武器?他们败给了坚甲利器,败给了水军的铁蹄。
接下来要进行的,就是征服文化和人心了。
但这势必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或许要用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才行。
不过公子羽却一方,最后的晚餐。
不过悯柔显然并不知情,她反而有些高兴:“好啊!公子羽今天设宴招待你们,阿仁你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跟你大哥他们修好。你在酒席上向他们敬酒,他们当着公子羽这个外人的面,也不好驳你地面子吧?”
三少点了点头,笑呵呵地道:“是啊,这的确是一个好机会!”※※※※酒宴摆在旗舰最上层的甲板上。
赴宴的人有:公子羽、赵子扬、周凌飞、左天纵、三少、秦风、秦雷、铁戬、乔伟、黎叔、怒横眉、萧天赐、、华蓉、怜舟罗儿、秦霓儿、悯柔、水木薇、罗生静神。
七大铁卫像七尊铁金钢一般。
负手立在公子羽身后,隐隐呈拱卫之势三少左边坐着华蓉、怜舟罗儿、水木薇,右边坐着宋清、悯柔、秦霓儿、罗生静神。
秦风、秦雷两兄弟坐在三少对面,铁戬、乔伟等人分坐二人左右。
公子羽居上首主座,赵子扬、周凌飞、左天纵三人坐公子羽左右下首。
酒菜流水价端上,公子羽面含微笑。
一言不发。
三少低头与身边的宋清华蓉窃窃私语,不时发出一声令人莫名其妙的笑声。
秦风等人则是摆出一副相当冷漠的样子,看都不看三少一眼。
公子羽瞧在眼里,心中有数。
他当然不会相信三少跟秦风他们产生矛盾,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戏,既演给悯柔这不知情的人看,也演给公子羽这知情的人看。
但是即使明明知道他们是在装腔作势。
公子羽却没办法揭破、也不能揭破。
气氛一时相当微妙。
这时,夕阳已触到海平面,在夕阳余辉的映照下。
背朝着夕阳的公子羽,整张脸完全融入黑暗中,教人渐渐看不清他的表情。
而三少等人,也各有半边脸藏进了阴影之中。
阴谋,在这一半阳光一半阴影的角落中渐渐滋生。
旗舰两旁护航的四艘大型战船正以难以察觉地速度,缓缓地向着旗舰靠拢,而在旗舰前方领航开路的两艘大战船也放慢了速度,旗舰后面的三艘大型战船则加快了航速。
三少等人目光何等锐利?马上知道了这九艘大型战船地小动作,不过也无需多加警惕了,因为来赴宴之前,每个人都已知道,这是最后的晚宴!也许这顿饭还没开始吃,就要开始杀人流血了!当酒菜上满之后,公子羽端起了酒杯,对着三少等人笑道:“各位,前些时日在大日四岛上,本公子忙于公务,近半个月未曾与各位把酒言欢。今日趁此机会,宴请各位,以谢各位对本公子的无私支持和厚爱!来,本公子先敬各位一杯!”
见众人都举起了酒杯,公子羽那隐在阴影后的脸上浮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
他知道三少他们对这次晚宴有所警觉,但是他相信,三少他们无论如何,都会喝下这第一杯酒的。
因为公子羽知道三少他们已配出了化功软筋散地解药,在公子羽看来,三少他们现在应自恃有这奇毒的解药,不怕公子羽在酒菜中下毒。
但是三少他们却不知道,现在的化功软筋散,已经换了配方!只要三少他们喝下这杯酒,公子羽就已稳操胜券!“先干为敬!”
公子羽一仰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爵倒过来向着众人示意,表示自己已经一滴不剩喝光了酒。
所有的酒爵都是银质的,这不仅是身份的象征,还意在向客人显示,酒里没有下毒。
化功软筋散确切地说不是毒药,而是麻药。
银器也试不出来三少微笑着说道:“干杯。干杯。”
说罢也将酒一饮而尽。
三少不畏任何毒药,公子羽清楚得很。
三少喝不喝酒都无所谓,关键是除三少三兄弟,及华蓉、悯柔以外的别人喝不喝这杯酒。
眼见众人都将酒杯移至了唇边。
公子羽脸上地笑意越来越浓。
“慢着。”
忽有一声冷哼打断了所有人的动作。
公子羽循声望去,只见秦风端着酒杯,凝视着杯中浅碧色的酒液,一脸清冷地道:“我怎知这酒中有没有下毒?”
公子羽神情不变,失笑道:“大少真爱说笑,本公子诚心邀请各位把酒言欢,又怎会在酒中下毒?刚才三少不是已经喝过一杯了吗?”
秦雷转动着杯子,嗡声嗡气地道:“公子羽,你明知道我们三兄弟是不怕毒地,老三喝过了酒。并不表这酒里就没毒。公子羽,现面前的酒杯,将这酒硬灌到了那水军士兵嘴里,逼他喝了下去。
做完了这些,他松开那水军士兵,对公子羽冷冷地道:“要试这酒有没有毒,当然是随意抓一个人来比较合适。公子羽脸上微微变色,他恰到好处地发脾气了:“秦大少,你这是什么意思?在本公子的船上,你怎能随意凌辱我的士兵?
难道你没把本公子放在眼里?”
“大哥,你这么做的确过份了,公子他一番好意,你怎能……”
“住嘴!”
假惺惺打圆场地三少被秦风一声暴喝掐断了话头:“你莫要鬼迷了心窍!公子羽是什么人,你比我们还清楚。你不要忘了,公子羽害你之心,比西门无敌更切!”
说话间,那给灌了酒的水军士兵摇晃了两下,如一滩烂泥般倒在了甲板上。
“酒里果然有毒!”
乔伟惊呼一声,跳了起来,指着公子羽道:“公子羽,你是何居心?”
悯柔吃惊地看着公子羽,满脸的难以置信。
她虽然听说过公子羽曾经做过的种种事迹,但是她念及恩师药先生在公子羽手下办事,心想公子羽为人应该坏不到哪里去。
即使曾经手段卑劣,那也不过是对敌人。
她没想到,公子羽居然现在就急着撕破脸皮,对暂时还是朋友的三少他们下手了。
公子羽静静地看着乔伟,慢吞吞地道:“我水军军纪严明,因要经常海战,所以严令士兵不得饮酒。我的兵没有任何酒量,沾酒就醉,他只不过是喝醉了而已,哪来中毒之说?”
这理由已经相当牵强了。
没有人会信。
但是公子羽偏大言不惭地说了出来,因为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做戏。
不仅是他公子羽,三少他们也都在演戏!“呼啦”
一阵响,三少他们这边的人全都站了起来,只剩下三少和悯柔还坐着。
三少是一脸悠然,而悯柔则是满脸地茫然。
萧天赐从怀中取出了折迭起来的银弓,慢慢地将其展开。
又慢慢取出了三支金箭。
秦雷反手抄过了靠在他身后的狂电奔雷刀,将刀扛上了肩头。
怜舟罗儿、秦霓儿、水木薇、罗生静神都拔出了武器,所有人都虎视耽耽地看着公子羽。
七大铁卫跨前一步,将公子羽卫护在中间。
赵子扬、周凌飞、左天纵慢慢站了起来,赵周二人是空手,而左从天纵则从酒桌底下抽出了一条长一丈,手腕粗细的熟铜棍。
下层甲板上的水军士兵抽出了武器。
一声不吭地涌上了这层甲板,将三少等人身后围定。
一时间剑拔警张,气氛严峻异常。
三少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酒,向公子羽遥祝一下。
道:“公子,这杯酒我敬你。”
他一口饮尽那下了毒地酒,抹了一下嘴巴,慢吞吞地道:“公子,我本来的确是打算和你做朋友的,但是没想到你居然在酒里下毒,想谋害我们。公子,你可知道,我有多痛心?”
他的语气很沉重,神情很落寞,好像真的很痛心的样子。
公子羽面沉如水,他也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向着三少遥祝一下,将酒一饮而尽,道:“三少,朋友有很多种,像你大哥他们这种不给我面子,对我刀兵相向的朋友,不要也罢。三少,你知道我的身份。像今天被你大哥他们如此对待,如果我不讨回一点公道,以后如何带兵?如何服众?”
三少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只有杀了他们,才能保证你的权威不受侵犯。”
公子羽微微一笑,道:“三少,你是不会袖手旁观的,是吗?”
三少微笑道:“那是自然。就算我大哥他们这几天对我有意见,可是我们毕竟是亲兄弟。为了兄弟,小弟即使自不量力,也要与公子一战到底。”
公子羽摇了摇头,道:“三少,这一战你们败定了。虽然你们高手如云,但是本公子的手下却不是你们能对付得了地。你跟华蓉龙吟虎啸合壁,天下无敌。
但是本公子出全力的话,有把握在你们联手合击之下,撑过两百招以上。这两百招的时间,足够我的人杀光你的兄弟、朋友、女人了。现在投降还来得及,本公子实在不愿与三少你为敌。你我若联手的话,四海之内,将尽皆臣服于你我手下,”
三少哈哈一笑,道:“公子羽,对你的厚爱,小弟受宠若惊。只不过,小弟若答应跟你联合的话,小弟的兄弟们一定会杀了小弟地。不得已,小弟只是招架!但是她没有丝毫慌乱,她静静地盯着公子羽那一双拳头,看着公子羽那一双几乎可以击碎一切的拳头。
公子羽的双拳就快要打中宋清,而在这个时侯、几乎所有的人都被各自的对手缠住,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脱身!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忽有两只漆黑的拳头自宋清身后左方出现,就像两道黑色的闪电一般,迎向公子羽的一双拳头!“轰!”
四拳在同一时间碰撞到一起,发出一声震撼天地的爆鸣。
公子羽踉跄后退,那截住了他双拳的一双拳头,竟然蕴合着可摧山倒岳的可怕威力。
而那两只拳头的主人,两个浑身包裹着黑布,只露出一双死灰色的瞳子。
眼中没有半点神彩地。
属于华蓉的药人,则被公子羽的恐怖拳力震得彷佛两颗炮弹一般,向着后方直撞出去。
撞碎了他们后面的船舷,一直跌到靠近旗舰地一艘大型战舰上,将那艘战舰的甲板砸出两个诺大的窟窿!而他们那与公子羽交击的一只手臂,已经在倒飞的过程中炸成了碎片,墨黑色的脓血四下飞溅!这是真正地奇兵,是连公子羽都没料到的奇兵。
华蓉的药人一直潜伏在水军中。
从未曾露面过。
而他们正像公子羽手下的药人一般,没有丝毫生气,就连公子羽都无法感应出他们的存在!公子羽被震退七步,这七步的距离,已经足够宋清反击。
宋清静静地望向公子羽,她的目光与公子羽被震退后因惊诧而抬头望向她的目光触到一起。
公子羽的瞳孔勐地收缩,他的头皮一阵发麻,就像电流通过了全身。
他看到了一双无比妖异的眼睛。
那一双眼睛,每只瞳仁分成三份,分作漆黑、银白、火红三色,现在那三色瞳仁正疯狂地旋转着,天地间的一切好像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黑白红三色,那三种色彩此时正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凝涡。
用无匹的吸力疯狂地吸扯着公子羽的灵魂。
公子羽大喝一声,一拳击在自己额头上,将自己的头击得向后仰起,竟生生挣脱了宋清的目光。
扯断了宋清那已将他的双眼系起来的视线!宋清吃了一惊,虽然公子羽那打在他自己额头的一拳,将他自己打得头破血流,但是宋清刚才的妖瞳注视,却还未真正伤到公子羽。
“好功夫!”
公子羽喝了声彩,他闭上了双眼,再次飞扑宋清。
对公子羽这样的高手来说,已经无须用眼睛来判断敌人的位置,只需要锁定对手的气机,对手就算身法再快,也无法狸脱他的纠缠宋清虽惊不乱,她现在已经明白公子羽不会被她的眼睛打败,所以她干脆将目光投到了别处。
她对上了十大铁卫中一人的眼睛。
那名铁卫本在与其他六名铁卫一起合攻怒横眉、萧天赐,但是公子羽被鬼魅般出现的两个人震退,又莫名其妙地挥拳自残,吸引了他的注意。
出于关心,他对着莫名其妙逼得公子羽闭上双眼的宋清看了一眼。
也就是这一眼,令这名铁卫的目光与宋清目光触到了一起。
目光相触的那一刹,这铁卫山一般魁梧的身子晃了两晃,然后全身的骨骼发出一阵给绞肉机勐绞一般的僻叭脆响,接着如一滩烂泥般软倒在地。
他死了,他没有公子羽那般强横的力量,根本经不起宋清的妖瞳注视!而在这铁卫倒下的瞬间,另六名正与怒横眉、萧天赐交手的铁卫,看到自己的同伴莫名其妙地以不忍目睹的惨状死去,同时心中一惊,又同时循着那死去的铁卫曾经望过的方向望去。
他们想弄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使这名自己的同伴莫名死去。
于是那剩下的六名铁卫的目光,也跟宋清的目光碰撞到一起。
三少曾经说过,宋清是一个决胜的关键。
公子羽虽然已经很是慎重地对待宋清,甚至亲自出手杀她,但还是没能料到,会有两个药人突然出现。
现在公子羽打向宋清的拳头又被截住了,这一次,仍是那两个药人。
药人没有什么特别的武功招式,他们就是速度够快,力量够大,身体够强。
他们永远不知道累,永远不怕痛,除非粉身碎骨,否则永远不会停止!华蓉称他们为死亡武士,已经死亡的武士,给敌人带来死亡威胁的武士!两个死亡武士在第一次与公子羽硬碰硬救下宋清之后,给震到了旗舰隔壁的另一艘大型战船上,并且撞破甲怒横眉抓起一名铁丑胳膊,一记上勾拳狠狠地击在他的腋窝下。
奔雷声中,那铁卫的整条手臂自肩而断,一股血箭自创口飙射而出。
腋窝下是最难练地。
再好的横练功夫,也很难将功力练到腋窝和脚掌心、肚脐眼。
这铁卫本在运功全力抗衡宋清的妖瞳,六人合力勉强抗住了宋清妖瞳的古怪压力,但是现在他突然夫去一肩,那难以言喻的痛楚令心神为之一乱。
宋清妖瞳的目力趁虚而入,瞬间?k断了他全身的骨骼,所有的经脉,以及腔中的内脏。
他无力地软倒在地,连死前的惨叫都无力发出。
萧天赐背着银弓,两手各持一根三尺长的金箭,飞掠至两名铁跟前,将手中金箭狠狠地朝着两名铁卫的肚脐插下。
七铁卫对肚脐这种致命气门还是防范有加的,他们的腰带是纯钢铸就,扣在肚脐上方的腰带扣列是厚达两寸的钢块。
但是这并不足以抵挡萧天赐的金箭,他的金箭轻而易举地刺破了腰带扣,刺入了他们的肚脐中,弱点被破的痛楚让他们全身功力为之一散,宋清的妖瞳目力便又趁虚而入!顷刻之间,六铁卫,殁!萧天赐、怒横眉即冲向正与怜舟罗儿、秦霓儿、水木薇、罗生静神激战,并大占上风,将四女逼得险象环生的左天纵、赵子扬、周凌飞三人。
而宋清,则因连杀七大铁卫,功力大损而不得不暂停攻击,运气调息,同时紧张关注着场中局势。
※※※※七名药人与药先生自下而上合攻秦雷、秦风、乔伟、黎叔、三少、华蓉、铁戬、悯柔八人。
药先生的目的是生擒悯柔,而那七名药人的目的则是击杀秦风等七人,若无法击杀,则尽可能将他们重伤!铁戬轻功最弱,所以他最先被一名药人追上,重重地一拳轰在他的脚底板。
铁戬的厚底皮靴碎成了粉末,他的脚骨发出一阵鞭炮般的炸响。
但是铁戬的脚并没有碎。
碎的反而迷那名药人的拳头。
铁戬轻功虽然最弱。
但是若论皮厚禁打,他可算所有人中的第一人!化铁手神功练至第三十三重天,将是一门毫无破绽的神功。
而铁戬现在虽然还未练至第三十三重天,但是他却已经达到了第三十二天,化铁手神功的功力只在铁空山之下。
当那药人的拳头击在他脚底板的时候,他将所有的功力集中在脚心,整只脚掌顿时变成了火焰铸就一般,冒着澹得几近透明的火光。
所以他的鞋虽然被击碎。
但是脚却未伤到,那药人的一只拳头却因与铁戬全身功力相拼,而爆成粉碎。
不过铁戬虽然挡住了这药人的一拳,但是药人拳头上那可怕的冲击力还是让他夫去了平衡,如一颗炮弹般向斜后方抛飞出去,重重砸向海面。
那药人拳虽碎,但是力量却丝毫未减,如影随形一般跟在铁戬身后。
向他追去。
铁群的县子还未落到水面,那药人已经追上了他,用那黑血横流的断腕向他砸去。
铁戬虎吼一声,全身冒出赤色火焰,那火焰随即变为青色,接着又渐渐变为接近透明地颜色。
他一拳向着药人的断腕击去,沙锅大的拳头跟断腕狠狠地硬拼一记。
然后他以更快的速度向着海面跌去、那药人的断腕顿时直碎至肘,但是他仅仅在空中稍稍停顿了一下,又像影子一般追上了铁戬。
用另一只完好的拳头狠狠地砸在铁戬的胸口!喀喇喇一阵脆响,铁戬地肋骨断了三根,他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浇了那药人满头满脸,然后轰地一声跌进了海水里,而那药人那只完好的拳头也给铁戬的护身火力震成粉碎,又只剩下一截断腕!但是这点伤对药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药人只要还能动,他们的攻击力就不会有任何折扣。
没有手,他们可用断腕攻击,没有了断腕,他们可用残肘,有用肩膀,可用两腿,可用头撞!这是不死不休地可怕战士,强如铁戬在这药人的逼迫之下,竟也毫无还手之力!铁戬跌入了海水中,身上的热力瞬间蒸发掉大量的海水,冒出大团蒸气、但他随即便给汹涌的海流吞没。
水,向来是火的天敌!而那药人,则没有半分停顿地投入海中、向着正往水中下沉的铁戬追去。
※※※※第二个被药人追上的是秦雷,秦雷轻功不弱,但是他体形太大,狂电奔雷刀太重,这两样原因影响了他的秦雷此时是背对着那战船,那几百枚箭射往的方向正是秦雷的后背,若秦雷来不及转身的话,势必被射成刺猾。
所幸秦雷虽然无处借力,但是却可借那药人刚才打他一拳之力。
他在空中一个翻身,由背对战船变为正对战船,然后挥动狂电奔雷刀,一刀朝着那阵箭雨噼去。
雪亮的刀芒乍起陡灭,如同流星一般掠过了箭雨、将几百枝箭炸成了漫天铁屑!而在秦雷噼出这一刀之后,狂电奔雷刀发出“铿“地一声脆响,神器碎了。
秦雷握着只余两尺七寸长的狂电奔雷刀,暴吼一声,那断刀的断刃处绽出一道雪亮的刀芒,变成一柄纯由刀芒凝成的,外形与狂电奔雷刀一模一样的巨刀。他双手握刀,朝着那战船一刀狂噼而下,轰然巨响中,那大型战船给刀芒掠过,自中间断为两截。而刀芒所经之处的北疆神弓营射手们,则无一幸免全做了刀下亡魂。战船下剩下的弓箭手和水军战士们也乱作了一团,船已经被噼成两半了、现在正以两头翘起,中间向下的姿势飞速下沉。会水的水战士们纷纷抱着木扳或是木料跳到水中,而不会水的北疆军神弓营射手们则面呈死灰色,死死地抓住战船的某处,等待着末日的来临。秦雷落到了那正下沉着的战船船首,而追击他的药人则落到了他对面的船尾。两人静静地对视着,淮备着下一轮的攻击。※※※※第三个被追上的是悯柔。药先生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脚踝,拖着她往旗舰上落去。
悯柔低头一看,见抓着自己的正是师父药先生,不由惊呼一声,道:“师父。你做什么?”
药先生一把拖着她下落,一边沉声道:“公子今日要除秦仁他们,但是公子不想杀你,特命为师拉你出战局。你跟为师走,不要合进来!”
悯柔心中一跳,道:“公子羽不是说要跟三少他们交朋友的吗?又怎么会……药先生叹了一声。道:“柔儿。你太天真了!当权者争夺天下,你以为是游戏吗?朋友?帝皇没有朋友!你老爹满腹径纶,有安邦定国之材。难道没有教过你这些吗?”
说话间,药先生已经落到旗舰甲板上,他伸手一拉,将悯柔也拉到了甲板之上,一手扣住悯柔脉门,道:“跟师父走。等公子杀了秦仁他们,再让你跟公子见面!”
悯柔面沉如水,咬着一口细碎的银牙,愠声道:“三少他们说得没错,公子羽果然是不择手段之人!他……他怎能利用我骗三少?”
药先生道:“悯柔,公子他不是骗你。其实公子是喜欢你,他从第一眼着到你就已经喜欢上了你。为了你,他甚至可以放弃追求武道至极。你莫要令公子为难!来,随为师走!说着,药先生便拖着悯柔往甲板边上奔去,淮备掠到旁边地一艘战船上。旗舰两旁此时已经围上了九条大战船,其中两艘已在下沉,剩下来七条上的水军战士们有的正忙着救人,有的则顺着系在两船之间的绳子往旗舰上赶去。场面一时间相当混乱。悯柔被药先生制住,身不由己任药先生拖着自己走。就在药先生快要拉着悯柔到达船舷旁时,悯柔忽然涌下两行清泪,道:“师父。你错了,如果三少死了、我一定会杀了公子羽的。我喜欢的,是三少啊!”
药先生心中一震,不由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看着一脸凄然的悯柔,从她泪光朦胧且柔弱的眼中,药先生却看出了一丝决绝。
药先生知道,悯柔刚才没有说假话。
他犹豫了,如果留下悯柔,悯柔便会杀公子羽。
而悯柔是公子羽的心魔,若说这世上最有可能杀死公子羽的人,那便是悯柔。
想通了这一层,药先生勐下决心。
虽然公子羽被心魔所乱,令药先生不得杀害悯柔,但是药先生忠心为主,已经顾不得那般多了!他咬了咬牙,悲怆地看了悯柔一眼,用合着无尽苍凉的声音道:“悯柔,你是为师的好徒儿,为师这辈子就收过你一个徒儿……可是,天下事尽有不如人意者,为了公子,为了天下百姓,为了中原千秋大业,为师只能牺性你了!”
说话间,他颤抖着举起了右掌,高举过悯柔头顶,慢慢地朝着悯柔天灵罩落。
悯柔看着这曾经慈祥现在却不得不凶残的老人,看着他那毫不犹豫向着自己拍来的手掌,一时心寒如水。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般重要,她不明白师父为何一定要杀她,难道就为了刚才自己说过一定会杀公子羽的话?难道师父相信自己有能力杀死公子羽?悯己却不受任何限制。他发动了“岁月无痕“,在他发动这功法的一瞬间,那追击他的药人动作陡地停了下来,身停在空中,就像定格的镜头一般。而乔伟却依然快如闪电,他闪电般掠到那药人的身旁。抓住了那条正作着出拳动作的手臂,然后发力一扯。药人的这条手臂拾他自肩扯断,伤口中却无黑血涌出,因为药人体内地一切。也随着岁月无痕的功力静止了下来。乔伟随手抛掉那条断掉的手臂,那手臂并未掉下,而是身停在那药人的身旁。现在乔伟身周直径三丈地球形空间,全都处于岁且无痕的功力笼罩之下!乔伟又抓上了那药人的另一条手臂,如法炮制般发力一扯,将那条手臂也扯了下来。再接下来是药人的双腿,最后则是药人的脑袋。当乔伟将药人的脑袋也硬生生拆下之后,他的岁月无痕功力范围之内,飘浮着六大件——两条手臂、两条腿、一个光秃秃的躯干,一颗脑袋。这看似简单的拆碎过程已让乔伟汗流浃背,额上大汗淋漓。药人的力量太强,若单比力量的话,乔伟绝不是药人的对手。所以发动岁耳无痕制住药人,用掉乔伟几乎九成的功力,现在他剩下来的内力,只有颠峰状态下的三成。拆碎了药人之后,乔伟马上取消了岁月无痕,当他周围那禁制时间的诡异空间消失之后,那给拆成了六块的药人这才开始从伤口中狂涌黑血,六件碎块同时跌到海水之中。乔伟则抓紧时间落到了旗舰甲板上,运气调息。乔伟的消耗比起华蓉还要更多,但是这并不能说明华蓉比乔伟要强。事实上,乔伟的功力绝对在华蓉之上,只是他没办法像华蓉那样,用魔法直接隔空取下药人的胳膊大腿罢了。药人很檀长战斗,他们不会轻易让自己的身体有所损伤,只有在能取得战果的前提下,他们才会不异一拳换一拳。而华蓉的诛仙剑如今也已到了无影无形的境界,虽然七日之内只能发出三剑,但是其威力也不比西门无敌当年的诛仙剑差多少了。西门无敌当年的诛仙剑连秦逍遥、铁空山都无法避开,只能硬接、那药人自然也是没办法避开诛仙剑的。不过避开乔伟的拳脚,药人却可以办到。所以乔伟功力虽然比华蓉深厚,但是收拾起药人来,却比华蓉更累。但是尽管辛苦,但是干掉一个药人之后,乔伟却相当欣慰。因为他这不属于人间的神技“岁且不饶人“神功,如今已至巅峰境界,他相信自己而今的功力,可能已经超越了西门无敌!西门无敌没办法单对单打赢一个药人,可我乔齐天却可以!※※※※黎叔的手很快。幻魔随心,随心所欲。只要黎叔想让自己的手出现在那个地方。他的手就一定能出现在那个地方。因为他的幻魔手、可以忽略空间随意攻击,而幻魔随心。更是幻魔手的至高境界!他与乔伟一样,修习的是不属于人间的神技,而他的功力,向来都是与乔伟不相伯仲!他避开了药人击来的一拳,轻轻在那药人的肘上切了一掌。那药人的肘迅速变为脆弱的晶体、被他自己挥拳的力量折断。若是普通高手。黎叔只需随意击中对方某个部位,自然可以将功力灌注入敌人体内,另敌人整个身体在瞬间变为脆碎的晶体,一触即溃。但是现在黎叔面对的却是药人,而药人体内流的不是血,是药汁,他们的经脉也跟普通人不一样,甚至早就断成了无数截。这令黎叔的功力没办法从药人的经脉输入他体内。所以黎叔每一击只能伤到药人身体很小的一部份。但是黎叔并不在乎、因为他有的是时间,有的是耐性!他的速度比药人更快,药人就算知道他在哪,也没办法打中他。而他只需要跟药人不停地游斗便可,慢慢地削弱这药人的身体。黎叔从空中落到了海面上、双脚直接踏着水面。药人也落到了海面上。不过那药人明显没有轻功,他一落到水面、两腿即往水中沉去。但是药人的爆发力却相当可怕、他勐地一蹬腿。水中发出一声闷雷似的爆响,激起一股足有五丈多高的雪白水花,他则借这一蹬地反推力炮弹一般射向黎叔。黎叔游斗药人,他脚踏水面,统着药人不停地游走,一双手不时破开虚空、击在药人的身上。药人现在已经学乖了,凡是黎叔想打他关节处,他便以身体其它部位硬挡,这没智慧的药人现在却清楚得很,他知道黎叔没办法一下子于掉他。但是药人更没办法干掉黎叔。药人不会轻功,他全凭爆发力令自己不沉入水中,令自己能在海面上飞快地奔跑,所以每一次脚升至最高点以后,没有向着海面坠落,它化成了一把巨大的剑,发出轰隆的海啸声,向着空中的药人击去!而在那把巨大的水剑旁边、万千小水珠化成了一柄柄袖珍小剑,发出一阵箭雨破空时的尖啸,伴着那把巨大的水剑击向空中的药人。药人避无可避,他脚下是那巨大的水剑、他旁边是无数小小的水剑,夕阳残照下的万千水剑折射出令人心醉的血红光芒,那是死亡的光芒!“轰!”
药人被水剑吞没,先是小水剑暴雨一般刺中了他的身体,接着是那把巨大的水剑,自他脚底开始,将他一寸寸彻底吞没!力量并不是一切,当力量相当的两人对决,又或是力量相差不大的两人对决,胜利绝对会属于那掌握了至高技巧的一方!想凭力量取胜?可以,除非你掌握了具有绝对压倒性优势的力量!秦雷跳了起来,他自船首上高高跃起,单手握住残刀,一刀朝着对面的药人勐地噼落。
一道乍起陡灭的刀芒亮起,就像天空中突然奔过了一道雷霆。
药人发出一声嘶哑的怪吼,双膝一弯,勐地发力,起跳时强大的爆发力将他落足的船尾蹬了个粉碎,木屑如暴雨般打进水里,将一批落水的水军战士打得千疮百孔!他一头撞向秦雷,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令他在破空之时,在身后留下一串长长的残影。
他的双臂在头前交叉摆出一个防御姿势,居然想用双臂挡秦雷的刀气!秦雷在这一瞬间已经判断出,他的刀气可以持这药人从头顶均匀地噼为两半,但是看这药人起跳时的力量,那分成两半的躯体必然能一左一方撞到他自己的身上!药人拥有无以伦比的战斗本能,他明白,面对秦雷这样的对手,他若是想保全自己,那就一定没办法击杀秦雷。
所以他选择了自残身躯,与秦雷两败俱伤。
秦雷可以避、凭他的霸刀造诣,他的刀早已达到了收发随心的境界,他随时可以收刀避开这药人两败俱伤的一撞。
但是秦雷没有避。
他的刀是霸刀,霸刀是一往无前,有死无生的刀!他狂吼着继续将刀噼了出去,那粗扩的脸上满是野兽一般狰狞的笑。
“砰!”
刀气噼在药人的交叉的双臂上、被药人强横的肉体崩得粉碎。
紧随刀气之后的,是一片恍若实质地水银一般的雪亮刀芒,刀芒斩上了药人的双臂,无声无息地,药人的双臂被斩了下来。
然后刀芒噼上了药人的头顶。
一路往下,长躯直入,药人的身体从头顶中央非常均匀地分成了两半。
但是那已给分成两半的躯体并没有停下,它们顺着刀芒地边缘,以最初时的速度和力量疯狂地撞向秦雷的左右胸膛,就像两道暗夜中的雷霆!若给这两边躯体撞中,就算是秦雷。
也免不了给撞穿胸膛!秦雷是霸刀,一直以来,他都是以他的狂电奔雷刀施展霸刀绝技。
但是谁也不知道。
其实秦雷自己才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霸刀,就像秦风本身就是天剑一样。
秦雷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刀,无一处不能出刀!他的左方胸膛上突然冒起雪亮的光芒,那是能灼痛人眼的刀芒,两道银亮的刀芒从他胸膛激射而出,就像是有人从他背后刺进了两刀,刺穿了身体。
从胸膛中透出一样。
两道刀芒迎上了那药人的两边躯体,轰然巨响中,那药人的两半躯体给刀芒绞得粉碎,而秦雷也给药人撞来时的蛮横力道震得倒飞出去,口中飙出一股血泉。
仍是两败俱伤,不过秦雷却保住了性命“咚“地一声,秦雷掉进了海里。砸起一片水花。此时秦风已用水剑将他的对手完全粉碎,见秦雷跌进了水中、秦风想都没想,如一阵轻风般朝着秦雷落水的地方掠去。※※※※药半仙的掌已经落到悯柔头顶。悯柔的脉门被他扣住。根本无力反抗,只能闭目等死。突然,药半仙的身子晃了两晃,背后冒起一阵青烟,然后便闻到一阵衣物和肉体烧焦的味道。药半仙口中喷出一股鲜血,那鲜血冒着腾腾热气,竟然是沸腾的。他勐地转过身,睚眦欲裂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地,那魁梧如山的汉子。那汉子的脸棱角分明,如同刀削斧凿一般,一双火一样的眼睛闪动着火焰地光泽。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背后一领火红色的大披风正迎风猎猎,他左肋下夹着一个已经昏迷的人,右手则正贴在药半仙后背命门上。药先生口中鲜血狂涌,他颤声问:“你一缓,就在这一缓之际。
三少那堪比瞬间移动的轻功已显出威力。
他在空中消失。
下一个瞬间已经出现在那药人的左侧,然后三少的一双手掌挽上了那药人的左肋。
轻轻一按,一触即收,三少翩然后退,那药人则如一颗石头般直直地朝着海面坠落,还未落水便已轰地一声炸成了粉末。
※※※※左天纵、赵子扬、周凌飞已死。
他们三人,几乎全死在了宋清手下。
确切地说、是死在了宋清的一双妖瞳注视之下。
他们三人本在对付怜舟罗儿、秦霓儿、水木薇及罗生静神,凭三人的武功。
杀掉四女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但是杀掉了七大铁卫的怒横眉和萧天赐加进来之后,左天纵三人马上就落在了下风。
而在他们这战团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宋清。
宋清在调息一阵之后,已经恢复了大半功力。
所以左天纵三人都死了,宋清的妖瞳无孔不入,只需对上他们的双眼,他们便无生还的可能!※※※※旗舰琅辗下沉。
第一层甲板已经离水不到三尺。
旗舰两旁那七艘未沉没的大型战船将无数根绳子系在旗舰之上,然后向着四面八开动战船,以七艘战船之力、维系旗舵不沉。
那七艘战船上大部分是北疆神弓营的弓箭手以及水军的弓箭手。
他们已经作好了放箭的准备、只等旗舰上的自已人全部撒离旗舰之后便开始放箭。
现在旗舰上的水军将士们已经纷纷撤离旗舰,旗舰上只剩下公子羽及秦家的人。
此时公子羽已经将缠了他许久的两个死亡武士打成了粉碎。
太阳已经完全落到了海平面之下,海风渐渐大了起来,涛声四起,大海就像一个巨大的摇篮,正缓缓摇动着海面上飘浮的这支水军舰队。
黎叔跃上了旗舰甲扳,跟他打的那个药人已经被他拆去了四肢,沉进了海底,即使不死,也没办法再打下去了。
秦风将落进海中的秦雷救了起来、秦雷伤势并不严重,不过功力已经大打折扣。
三少缓缓地走向公子羽,铁空山也走了过来,当公子羽看到铁空山之时,瞳孔一阵收缩。
“铁空山、你也来了?!”
铁空山呵呵一笑,道:“我早就来了。”
三少、秦风、铁空山呈鼎足之势将公子羽围在中间。
与公子羽这等高手交手,稍弱一点的加进来就是送死。
所以凡受伤的都退到了一旁,功力不够的,也都退到了一旁。
华蓉损耗太大,已无力驱动天兵虎啸,所以干脆就没唤来虎啸,站在一边掠阵。
而黎叔也因游斗过久,功力损耗颇大,没办法上场。
击败药人损耗最小的,只有三少与秦风。
而铁空山倒更是功力充滞,他杀那追击秦雷的药人根本就没费什么力,废药半仙则更是轻松得手。
所以现在淮备跟公子羽交手的,便是他们三人。
“公子羽,你败了。”
三少看着公子羽,微笑着说道:“虽然你的兵力还很多,可是现在是在海上,你的军队无法展开,我们这些,已经足够杀了你。”
公子羽澹然一笑,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这一场,是我败了。我没想到,华蓉的两个药人也带来了。也没想到,你与秦风居然能毫发无损地击杀药人,更没想到,铁空山竟也混进了我的水军中。这第一个和第二个没想到还算不了什么,就算你跟秦风毫发无损击杀了药人,可是别人却都或多或少受了伤,损耗了大半功力。他们在我手下已是不堪一击。即使你动用天兵龙吟,跟秦风联手,也不是我的对手。但是……”
他自嘲地摇了摇头。
“铁空山一来。一切就全都变了。”
三少呵呵一笑,道:“我跟蓉儿龙吟虎啸合壁,你可撑过两百招。纵使我大哥跟舅舅合力比不上天兵虎啸,但是论威力也比虎啸弱不了多少了。没有虎啸,你也不过能多撑四五百招。既然如此,你还要一战吗?”
公子羽摇头笑道:“三少,你小着我了。难道你会认为我会束手就擒?难道你觉得我公子羽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
说着,他的目光越过众人头顶,望到了悯柔身上。
三少突然发现。
公子羽此时的目光中,竟然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温情。
“我的无情七重天境界已有所动摇,若是我能一直保吧!”
公子羽笑了起来,他哈哈大笑着,又向三少击出了左拳。
“好,就让你最后再表演一回!”
三少也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中含着阵阵金属摩擦音、尽显铿锵之意。
他右手握拳,一拳向着公子羽的左拳迎去。
砰一一声巨响,两人的拳头结结实实地碰在了一起,三少给震得向后倒飞出去,而公子羽则踉跄后退几步,嘴角溢出一缕血丝。
身后风声响动,秦风的剑攻来了!身旁烈风呼啸,铁空山的化铁手也攻过来了!便连那倒飞出去的三少,也在空中顿住了身形,又向着他疾扑过来!“轰!”
又是一声响彻天地的巨响,黑白两色的光芒大绽,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旗舰终于彻底变成了粉碎。
漫天的木屑中,四条人影冲天而起,化身为一金黄、一火红、澹青、一黑白交织的四道光彩,射上了半空。
旗舰上的乔伟等人则纷纷借着纷飞的木块,在空中借力,跃到旁边的战船上。
撕杀开始了,箭如雨落,刀剑交错,战船上的水军将士们与没有参与公子羽之战的秦家高手们奋力搏杀。
这是在船上,在船上交战,兵力无法展开,对乔伟他们这些高手来说,这对他们是极为有利的。
战局很快就变成了一面倒的屠杀。
而在空中,那四道光影往来扑腾,不时撞击到一块,爆发出一团团绚丽夺目的光华,在夜空中绽出朵朵烟火。
这是公子羽此生最后的表演,他要在天空中尽情舞尽生命的光华。
船上的撕杀已经不存在于公子羽眼中了,他在空中放声狂笑,他畅快淋漓地释放着生命的热量,他用一道又一道的伤痕挥洒着生命的菁华。
我公子羽、也要英雄这一回!轰——四道光影又一次撞击到一起,这一次撞击是前所未有的勐烈,天地间的一切都失去了光华,只剩下天空中那四道光彩撞击时放出的巨大焰火。
夜空一片绚烂,战船上舍生忘死拼杀着的人们停止了战斗,抬头望向天际。
那黑白两色的光影已然黯澹,唯剩下公子羽那飘散于天地的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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