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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心里不忍,李晚舒还是摇了摇头。
“那行吧,”人牙子点了点头,“这一批人都被挑的差不多了,姑娘若是没有看中的,过两日再来也行。”
李晚舒答应一声,正要带着王老太离开,原本躺在地上的小姑娘疯了似地扑过来抱住李晚舒的腿,哭着哀求道,“姑娘……姑娘你买我吧,我什么都能干,你买我吧,我求求你了。”
“你这个小贱人……”人牙子怒喝一声,抬起脚就要上来踹人。
“我求你了求你了……”眼见人牙子就要到跟前了,小姑娘哀求的声音更大了,满脸泪花的样子,李晚舒看了觉得于心不忍。
“等等……”李晚舒出声喝停了人牙子的动作,“我再看看。”
李晚舒将地上的小姑娘扶起来,人牙子见状脸上的肥肉抖了几抖,挤出一丝笑意道,“实在是抱歉,她不卖,姑娘要不要再看看其它的。”
小姑娘一听人牙子这么说,脸上浮现出绝望的神情,也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块碎瓷片,趁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狠狠的划在脸上。
李晚舒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顿时,一股鲜红的血迹顺着小姑娘白嫩的脸颊滑落下来。
人牙子见此,直觉得白花花的银子从手里流出去,再看小姑娘脸上的血迹,一口气涌上来,气急败坏的拿起地上的鞭子抽在小姑娘消瘦的身上。
“贱人,竟敢毁容,我送你去那地方吃香的喝辣的你不愿意,天生的贱骨头,看我不活活打死你。”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李晚舒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姑娘身上已经挨了一鞭子。
李晚舒连忙阻止,“别打,这个小姑娘我买了。”
听到这话,人牙子气才消了些,一把将鞭子扔在地上,双手叉腰道,“行,我就给姑娘这个面子,五两银子你带走。”
李晚舒听闻,从荷包里掏出五两银子给人牙子。
小姑娘知道她终于不用被卖到青楼去了,高兴的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李晚舒将小姑娘扶起来,看着她脸上刺目的血迹,拿出手帕替她轻轻擦拭着。
“嘶……”
刚刚在绝望之中,小姑娘是抱着毁容的心思,拿着碎瓷片狠狠的朝脸上划了一下,此时脱离险境,全身放松下来,才感到伤口处传来一股刺痛感。
李晚舒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伤口,连忙将手帕收回来,带着王老太和小姑娘快速出了巷子。
李晚舒知道女孩子都是爱惜容貌的,小姑娘必然也是如此,她脸上不断出血,想必伤口很深,若是不及时医治,留了疤痕就不好了。
来到大树下将绳子解开,李晚舒扶着王老太上了驴车,转头招呼小姑娘也上车。
小姑娘看了看李晚舒,犹豫了片刻,手脚麻利的爬上了驴车。
李晚舒将驴车赶到医馆门口,示意小姑娘进去。
“主子我……”小姑娘知道李晚舒的意思,可主子买下她已经是大恩了,怎么能因为自己的一点小伤让主子破费呢。
“快进去,你这伤疤再不处理就来不及了,”李晚舒回身搀扶着王老太过来,推着小姑娘往医馆里去。
小姑娘还想再拒绝,王老太对她摇了摇头,“听小晚舒的,姑娘家留了伤疤就不好看了。”
小姑娘没办法,只能按照李晚舒的意思进了医馆,脸上的伤在大夫的一番处理后包上了纱布。
出了医馆的门,小姑娘摸着脸上的纱布,再也忍不住,噗通一声跪在李晚舒跟前。
李晚舒吓了一大跳,这小姑娘怎么说跪就跪呢。
“主子……”小姑娘话刚出口就带了哭腔,“主子对奴婢有大恩,奴婢无以为报……”
“快起来快起来……”李晚舒连忙将小姑娘扶起来,“你这是干什么,以后我也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小姑娘一听主子要给自己派任务,忙抬起一双朦胧的泪眼道,“主子请吩咐。”
“什么主子不主子的,”李晚舒摆了摆手,“咱不兴那一套,以后叫我晚舒就行了,这是我姥姥,你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她,以后每个月我都会给你发工资的。”
“工资?”前面的话小姑娘都听懂了,只是,主子说的工资是什么?
“啊……”李晚舒挠了挠头,“就是月银。”
小姑娘连连摆手,“奴婢不要月银,主子对奴婢有大恩,奴婢愿给主子当牛做马。”
啊这……
咋说的那么严重呢。
只是请她帮忙照顾姥姥,还牵扯不上当牛做马吧。
看着小姑娘一脸坚定的神情,李晚舒知道一时半会强求不来,索性不去解释了。
已经晌午了,李晚舒大手一挥道,“走,吃饭去,我请客。”
李晚舒尽量不去想人市中蹲在墙边的一群老人,她纵有一颗想解救的心,却无能为力。
李晚舒带着小姑娘回到家里,在小姑娘的请求下,李晚舒给她起了一个名字:知星。
老李家。
自从李秀才丢了私塾的活计之后,老李家便一日都没有消停过。
今日也是如此,李秀才做好饭之后喊杨华芬过来吃饭,看着桌子上的稀饭剩馒头,杨华芬气的一把掀了桌子。
稀饭泼了李秀才一脸,他站在一旁连大声喘气都不敢。
杨华芬掀了桌子还觉得不解气,对着李秀才就开始撒泼打骂起来。
李秀才这个没用的东西,想她杨华芬一世精明,怎么嫁了这么个窝囊玩意,丢了活计不说,连一顿饭都做不好。
今年秋天地里的收成不好,家里又没了固定收入来源,前些日子,马小兰回来哭诉手里没钱,杨华芬将家里仅有的几两银子都给了她。
昨日马大牛回来要钱,杨华芬手里连一文钱也不出来了,原本以为李秀才这个的月银能有二两银子,谁知道这个窝囊东西竟将活计都弄丢了。
这些年,老李家上百两银子都被杨华芬的儿子马大牛败完了,杨华芬舍不得对儿子动手,却将气都洒在李秀才身上。
可怜李秀才在自己家里,连个大气都不敢喘,唯恐声音大了惹了杨华芬不高兴,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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