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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于此废墟与光芒之间跃动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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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目狰狞的男人,阴沉惨白的女人。

    这白川公寓中一切灾难的根源,在这最后的时刻出现,要阻止在场的人们逃出此地。

    轰隆隆——

    309大门外的废墟,已经坍塌的越来越厉害,已经能够看到废墟的极远处陷入到完全的黑暗,陷入到什么都没有的虚无之中。而笼罩整个废墟的黑暗,也在一点一点的消失。时间已经临近结束,已经快要抵达第三天的终点,如果再继续拖延下去,可以肯定必然就走不掉了。

    所以,不能有半点的犹豫。

    现在的每分每秒,都决不能有丝毫犹豫。

    “四宫,对那女人用血偶!”

    猛地喊出声的高海,在话音落下之后,便已经转向了男人的方向。

    听到这个声音的辉夜没有半点犹豫的抛出了血偶,一道道血肉机关人偶凭空浮现,将女人猛地拖拽住,令她一时间无法移动。

    而与此同时的高海,已经面向了那个表情狰狞的男人,对着他中气十足的大喊:

    “李有财,还钱!”

    掷地有声的话语之后,男人脸上的狰狞表情在刹那间动摇,甚至身子都缩起来了一些。

    【我、我没钱,我工资还没发,我没钱……】

    男人嘟囔着这样的话语,就这么停在原地不动了。

    “真妃,快进去。”

    高海立刻对着身旁的少女说道。

    “不行,这扇门进不去……”

    真妃本想说“你先进”之类的话,但跟着高海就瞪了她一眼,少女咬咬牙便还是试着往门里走,却发现自己被一道看不见的墙给挡住了。

    “进不去?不对,是这两个人,必须把这两个东西从屋子里弄出去,否则这扇门是无法使用的!”

    出乎意料的情况让高海微微一愣,但立刻的他就明白过来缘由何在。对于小女孩而言,这扇门是能够抵挡一切伤害的防护,因此只要在她眼里会伤害她的父母身处这扇门的附近,这扇门就是无法进入的。

    必须要把这两个混蛋东西弄出去才行!

    “刀!”

    高海伸出手来,对着真妃喊了一声。

    那把锋利的手术刀紧接着被交过来,跟着高海上前一步,一刀就砍在那男人身上。这把执念物小刀看起来虽然不大,但砍下去后的创面却比它的形体大上很多,以至于高海一刀直接砍断了这东西的双腿,令其上半身倒在了地上。

    “李有财,还钱!”

    高海一边喊着,一边去踢这东西的腿,想要将其踢出去。但仅仅只是刚刚接触到男人站在地上的腿,一股强烈的痛苦伴随着沸水的烧灼感便开始蔓延,迫使高海不得不后退一步。怪谈始终是怪谈,哪怕长着人的模样,哪怕还在说着人话,给人一种看起来好像可以交流的感觉,也依旧的无法改变其本质。

    【我没钱……我、我没欠你钱?】

    被砍断双腿的男人已经在下一个瞬间恢复了原状。

    它因高海的喊声而陷入迷茫的神情正在一点点的改变,一点点恢复到它原本的凶狠样子。

    但再下一刻,它就被高海拦腰抱住,直接这么抓着它将其顶到了房门外,两道身影一起滚在了309大门外已经倾斜成一个斜坡了的废墟里。

    高海站起身子,身上的救援队队服上有滚水浮现,又迅速消失。

    身后紧接着响起的另一声闷响里,是辉夜也穿着救援队服冲出来,将那个女人撞飞,在半空中反身一脚踢在对方身上,令其也滚在了废墟当中。

    “血偶已经快到使用极限了,再下去会失控,胸章我能撑30秒。”

    从空中落地的辉夜深吸一口气,有些呼吸困难的对着高海开口迅速说明情况。

    “我还能撑1分钟多,把它们打得远远的,不要让它们接近这扇门!真妃,接应孙大军他们!”

    高海对着辉夜说着便已经开始往前冲,这时他看到了扶着孙大军赶过来的玛麦尔,便对着后方也跑出大门来的真妃喊了一声,然后再次的找上了前方的男人,一拳就狠狠的打上去,打在它的鼻子中间把这个男人打翻在地上。

    和之前不同,戴上胸章,具现出救援队服的他在一定程度上会偏向怪谈,这时的他虽然不可能干掉其他怪谈,但已经可以对其产生影响,而不会像之前一样碰上一下反而自己受伤了。

    【老子的……女儿……】

    男人的表情正在变得越来越暴躁,一点点的,在从高海的那句话造成的卡死状态恢复。

    “老你个屁,给爷死!”

    高海猛地一脚飞踹,再一次的将这个男人打倒,令其滚在废墟中向下又滚出去一段距离。

    【老鼠……老鼠……】

    另一边的辉夜高高跃起,双腿夹住嚎叫着想要往前冲的那个女人,身子在半空中发力一扭,跟着那女人就飞上半空,远远的飞出去,滚在废墟里又滚落很远的距离,比高海把那个男人打退的距离多出去三倍还不止。

    “海君,阿姨,动作快!”

    真妃已经带着那两人进入了屋内,没来得及交代太多,就直接让孙大军和玛麦尔两人进了小卧室的门。

    因为【父母】已经远离了309,两人进入的非常顺利,直接就消失在了门内,脱离了这个即将崩溃的游戏。

    少女没有选择自己也跟进去,而是毫不犹豫的转身跑到大门外,对着高海和辉夜喊了起来。

    这个时候高海已经再一拳把那个男人打躺在地上,跟着一旁的辉夜从废墟里拔出来一根不知道哪个住户留下的草叉,直接插穿男人的胸口将他钉在了地上,接着两个人才看到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前田美和。

    “动作快点!”

    高海对着前田那女人喊了一声,这时他身旁的辉夜已经临近极限,不得不摘下了胸章,脱掉身上凭空出现的救援队服大口喘气起来。

    因为自己还剩下大概二三十秒的时间,高海没有犹豫,干脆的拦腰将脱力虚弱精神疲惫的辉夜抱了起来,直接就朝着大门的方向冲了过去。

    “等、等等我啊!”

    后方的前田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但高海哪里敢等她,要知道周围的废墟坍塌的已经越来越厉害,那完全黑暗的虚无区域已经蔓延到周围最多几百米的距离,并且这个距离都还在不断的缩小着。

    “快啊,快啊!”

    真妃一边喊着,一边想要下来帮忙,结果刚走一步却一个踉跄。

    轰隆——

    309大门周围的废墟,正在逐渐的倾斜。

    愈发严重的坍塌,使得废墟不断向着四面八方坠落消散,也令整个废墟逐渐开始下沉起来。

    意识到不对的真妃回头去看,发现309的大门居然已经悬在了半空中,就这么漂浮在距离地面大概半米左右的高度,并且这个高度还在不断的延长着。

    再这样下去,就来不及逃走了!

    “动作快!”

    再一次大喊着的真妃跳上309的大门,她的目光在屋里猛地搜索,接着将屋内的一个大柜子推倒,将柜子横在门前作为固定,接着把客厅一侧的窗帘猛地扯下来,一头绑在了柜子的把手上,一头向下抛去,扔向已经快跑到面前来的高海辉夜两人。

    这个时候,地面和309的大门,距离已经拉远到了五六米以上,已经差不多有两层楼的高度了。

    整个废墟在不断下降。

    在这无边的黑暗之中坠落,消散,直至彻底归于虚无。

    只有309的大门立于高空之上,还在从里面散发着光亮,如同这地狱之中唯一的救赎。

    高海终于的跑到了309下方的空地,一步跃起,抓住窗帘,另一只手猛地发力,利用救援队胸章的力量加持将辉夜扔飞起来,直接一下子扔到了309的房门前,跟着真妃伸手就将她抓住,把辉夜拉进了房间里。

    再接着同样接近极限的高海取下胸章,艰难深呼吸几下调整自身状态,便用力的向上攀爬,迅速的爬到了大门附近,然后被真妃和辉夜伸手一起拉住拽了上去。

    直到这个时候,前田美和才终于的跑到309的下方,拼了命的跳起来才抓住了窗帘,却已经没有力气往上爬了。

    “救我,救我啊!”

    只能吊在窗帘上的前田忍不住大声哭喊起来。

    “他妈的怎么还是个纯拖后腿的废物……”

    高海骂了一声,完全不打算去救前田美和,而是要直接强拉着真妃辉夜进门再说。但在他做出这个决定之前,他却注意到了房间一侧本应死去的格林抽搐几下,扯断了身上的缝线站起来了。

    糟糕!

    为了应对那对狗男女,紧要关头下高海三人都没有留意到格林的尸体,忘记了尸体会在白川公寓发生异变的情况。

    【时间这么晚了,为什么没有回去睡觉,这不是乖孩子的行为啊】

    怪异扭曲的腔调从格林的口中发出。

    这个浑身重度烫伤,身上密密麻麻分布着针线的男人,此时却像个女人一样扭捏着说话,就像是女孩那个畜生还不如的母亲一样。

    公寓本身规则扭曲下的【母亲】化身,还是被污染扭曲的居民意识变化?紧要关头下高海没有时间去思考这玩意儿是什么来头,但他可以确信的是,就像是第一周目的假辉夜一样,这东西决不能被制造出能够致命或是昏厥的伤势,否则战斗力就会极大幅度提升。

    然后这个假格林……他身上的伤好像已经致命了?毕竟他刚才好像就已经断气了来着。

    砰!

    在高海做出反应之前,一声枪响中,是负责保管老郭背包的,因此拿着枪的真妃干脆利落的开枪,一击就打穿了格林的腿部,令其踉跄着半跪在了地上。

    再下一刻是辉夜做出反应,脚步扭动,以腰部发力转身一脚,将格林猛地踢翻,滚到了大门的旁边。

    最后已经提前的往309大门移动的高海双手一抱,就把倒过来的格林的腰部抱住,整个人身子猛地一仰,直接将格林甩飞起来,以一个标准的德式背摔的动作,将对方直接从309里摔了出去。

    “哈啊……”

    体力已经彻底见底的辉夜,在这一刻跪在地上,几乎站不起身来。

    高海也脱力的靠着大门旁边的墙壁接连喘气,半天缓不过劲来,眼睛里看什么东西都有点糊。

    救援队勋章的剧烈消耗,攀爬,再加上刚才紧急时刻的搏斗,一系列消耗下来,现在的他呼吸时感觉肺部都在颤抖。

    “不能再拖延了,走吧。”

    状态最好的真妃扶着高海,让他能够站起身来,接着再扶起辉夜。此时已经是十万火急的时刻,她知道这会儿没有那个时间去同情下方的前田美和,必须优先考虑自己活下去,因此挣扎着还是收敛了自己的善良。

    “嗯,走吧,是该走了。”

    高海扶着墙壁,对着真妃笑了笑,迈开步子,三个人就这样走向房门的方向。

    门外下方前田美和在这时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就像是见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一丝不妙的预感在这时来袭,高海转过头来,就看到了黑色的手臂,从门外猛地伸了进来,向着辉夜的方向高速袭去

    咔哒——

    似乎听到了拨钟的声音响起。

    拨动指针,回溯时间者,会受到公寓力量的诅咒,与公寓建立起联系。

    那份联系使得拨钟者会将挂钟看成人头,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问题,高海一直无法知晓。

    但现在,在看到这些黑色的手臂,在看到这曾经抓走了他和真妃的黑色手臂时,他却突然的意识到了。

    那是始终未能离开公寓的死者的怨恨,与公寓的规则相结合,衍生出来的某种东西。

    第一周目的真妃通过信纸和死者进行了浅层交互,因此受到攻击被带到了三楼,那时的他拨过钟,而拨钟是白川公寓的绝大多数死者都做过的事情,这使得高海也能成为目标,因此被连带着抓到了三楼。

    而这个周目的拨钟人,是那个前田美和,以及辉夜。

    这黑色的手臂似乎无法直接杀人,但它可以将人往极其危险的地方移动,比如把他和真妃移动到三楼,比如,把前田和辉夜,从逃生的通路上带走。

    高海伸出手来,推在真妃的身上,将毫无准备的少女推入了泛着光亮的小卧室门内。

    再下一刻他伸手抓住了辉夜的手臂,接着另一只手顺势往前一抓抓住了辉夜的衣领,跟着他整个人就和辉夜一起被黑色的手臂抓出了房门,被从309中甩出,扔向了下方愈发缩小的,已经只剩下差不多百米大小的废墟。

    “白痴吗你,明明那个前田你就可以不管死活,为什么现在要来管我?!”

    这出乎意料的发展,令辉夜的表情剧烈变化,忍不住的对着高海斥责起来。

    “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她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恩惠,而你是切切实实帮助我,和我一同前进的战友。我可以对一面之缘的陌生人绝情,但要是连真正帮助我的人都不能救下来的话,那我即使通关了又有什么意思?”

    高海咧嘴笑着说着,接着两人坠入到地上,刚好的落在一张满是灰尘的床铺上。

    另一边同样被甩下来的前田也落在了一张床上,正嚎叫着从床上爬下来,想要再往309的大门跑去,却绝望的发现此时自己距离门上垂下的窗帘已经隔着十米以上的高度差,根本不可能上去了。

    “完全无法理解……简直毫无意义……”

    另一边的床上,从高海的怀里支起身子的辉夜有些恼怒的深呼吸着,注视着他低声的说着,声音听起来相当的咬牙切齿。

    无法理解。

    实在是无法理解这个男人。

    这样做真的有什么意义可言吗?

    遵从四宫家的教诲,一直相信要对他人绝对利用,不能报以真情的辉夜,对于高海明明能够自己活下去,却选择跟她一起死在这里的举动怎么也无法理解。

    这样做,真的有任何意义可言吗?

    “你就当我是个用命泡妞的傻子算了,虽然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干脆在真妃那棵树上吊死来着。总之,咳咳,稍微有点走光了,还是稍微注意下形象吧,四宫小姐。”

    轻咳一声的高海移开了目光。

    而这时辉夜也才注意到,因为高海刚才拉住自己衣领时太过用力的缘故,自己的衣服领口被撕开了一部分,露出了自己的锁骨部位和一侧的肩膀,以及……

    “无耻之徒!”

    猛地把衣领拉上来的辉夜低骂了一句。

    “喂喂至于这个态度吗?我又不是故意的好不好。”

    对这句话早有预感的高海咧咧嘴吐槽着,接着就从床上起身下来,看向周围。

    这片最后的废墟,就要彻底崩溃了。

    上方泛着微光的309的大门,已经缩小到几乎只剩下一个光点了。

    还是失败了啊。

    本来想第三周目就结束一切的。

    不过没关系,下一回合,就该是完美通关的时候了。

    高海微微握拳,看向周围渐渐逼近的黑暗,感受着自己的心跳,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还是有些恐惧,对接下来将会来临的,这完全未知的死亡感到由衷的畏惧。

    “竟然要结束在这样的地方吗?”

    走到身旁的辉夜一只手拉着被扯烂的衣领,面对着前方的黑暗,轻声的感慨着说道。

    “是啊,真是遗憾啊,说起来我这辈子长大到现在都还没被女孩子亲过呢。现在既然我们都要凉了,要不要我们来试试接吻是个什么样的感受?”

    突发奇想的高海,转头对着辉夜开口说道。

    “你在上次轮回时就已经让真妃亲过你了,现在又对我这么说,其实你是能重来一次的,对吧?你的重新开始跟挂钟其实不一样,所以你才不会害怕。”

    下一刻辉夜幽幽开口,让高海整个人不由得一愣。

    真妃,居然连这个事情也给辉夜说了啊。

    话说这家伙还真是够聪明啊,居然想到这一点了,该怎么说呢,跟动画里那个恋爱脑白痴真的是两个极端啊。

    “被发现了啊,是这样,不过,该痛还是会痛的,所以我现在其实还是很害怕的,这句话是认真的。”

    高海轻轻点头说道,收敛表情变得郑重起来。

    “……所以,在你看来,为了能让我得救,承受一次死亡的痛苦,是值得的吗?”

    这一句话令辉夜犹豫,沉默半晌后,她才再次开口说道,只是这一次辉夜没有抬头,没有和高海对上目光,但语气却依旧的平静,听起来和平时似乎没什么差别。

    “嗯,值得,你救过我的性命,在绝望死局到来时,你还用最后的力气给我们留言帮助我们逃生。对我而言这样的恩情与携手前进的情谊,是不能辜负的。如果我抛下你离开的话,我是不可能原谅我自己的。”

    面对辉夜的问题,高海再一次的点头,毫不犹豫的回答着。

    “……这样啊,那你稍微过来一点,我有句话要说。”

    “啊?”

    再接着的,是高海微微低头,而抬起头来的辉夜踮起脚尖,嘴唇在高海的侧脸上轻轻一点,随即分离开来。

    “亲吻是留给情侣爱人的,你的话,就用这个作为鼓励吧,作为你愿意和这一个我共患难到最后的奖品,高君。”

    和真妃热情十足的喊出来的“海君”不同,眼前的辉夜在念出“高君”这个称呼时,语气依旧的平静,带着几分礼貌的疏离感。给人一种像是朋友的,又似乎比朋友稍稍高出那么一点的错位感。

    这一个我么?

    高海意识到,眼前的少女已经明白,在下一个周目到来时,她不可能保留记忆,只能重新开始和高海认识的事实了。

    因为知晓这一个自己必然死亡,所以才给了我一个吻么?即使如此也只愿意亲脸颊,该说是冰之辉夜姬的高傲还是少女心的最后矜持呢?不过嘛,这种感觉倒也很不错啊,和真妃完全是两个走向呢。

    身后不远处的前田美和,依旧还坐在地上嚎哭着。

    而高海和辉夜只是站在原地,一起注视着前方,那逐渐崩塌,逐渐临近的黑暗。

    以及……

    从哪崩溃的废墟中爬起来的,身形已经彻底扭曲了的李有财和徐家珍,这两个表情狰狞恐怖,仿佛两个厉鬼般的身影。

    “喂喂喂,这是不是太阴魂不散一点了,都这个时候了你们俩还不能直接去死吗?”

    没有想到最后时刻还会碰上这俩家伙的高海有些绷不住了,拉着辉夜两人一起往后退去,拉开跟这两个东西的距离。

    只是,这一次,情况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我……我……怎么在这里……我……我得离开……】

    【要离开……凭什么……那崽子能解脱……我也……我也要……】

    不论是李有财还是徐家珍,这对【父母】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完全按照怪谈的行动准则行动,而是低哑的嚎叫着,说着断断续续的话语,看起来像是……像是有些恢复神志,恢复清醒了一样。

    难不成这两个家伙……等等,虚生说过的,这对父母最开始和他一样保持了自我,只是后来感觉不到了而已。难道说,因为怪谈核心崩溃,这两个家伙作为怪谈的一面也开始消失,因此原本已经消失的人格在一定程度上得到恢复,开始慢慢变回人了?

    【我要……出去……】

    【我要……宰了她……】

    两人那充满扭曲愤怒的目光,在下一刻看向了上方,看向那高空中闪烁着的309的光点。

    即使只是恢复了残缺不全的记忆与自我,但那对于自己女儿的扭曲恨意却依旧无比鲜明的两人,在这一刻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将脱离了白川公寓的小女孩抓回来,要把对方重新拉回到这片地狱之中。

    咔嚓——咔嚓——

    原本不断坠落的废墟,在这一刻竟然开始缓缓上升。

    在这最临近核心怪谈的两道身影的意志下,强行的再度接近起309的位置,即使这样会使得这片废墟的崩溃速度进一步加快。

    “我本来还以为,最后也就是窝囊的跟着这片废墟一起没命,没想到好像还能再来上一场啊。怎么样,四宫小姐,你对搏击打斗之类的东西感兴趣吗?我是指,把两个禽兽不如的混账东西狠狠打一顿的那种搏斗。”

    高海伸手指了指站在前面的,抬头一直注视着天空的两人,接着开口语气轻松的问道。

    “就我个人而言,我其实不喜欢暴力,更喜欢通过语言达成目的。不过,如果是这种连吃着底层社会补助的家伙都不如的,比不可燃的污染垃圾都更加恶心的东西的话,我觉得,拳头在这时的确更能派上用场。”

    辉夜轻轻点头,活动活动有些发酸的身体,接着迈步就走向了那两道身影。

    踏——

    没有丝毫要掩饰脚步的打算。

    高海和辉夜同时的向前迈步走出,迎向李有财和徐家珍两人。

    【你……别阻拦我……你难道……想死在这里?】

    男人最先的意识到了两人的打算,声音嘶哑着开口,想要阻止高海和辉夜的行动。

    但下一刻回答他的,是高海直直的贯在他脸上的拳头。

    “我就图个开心,懂不懂?”

    打得男人三颗牙齿飞出嘴巴,鼻子歪在一边喷血的高海,就这样平静的回了一句,接着再一拳狠狠的贯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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