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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茫然若失,如此一来,这世间或许也只有朝天歌可知招魂鼓的来龙去脉了。
但这不得不令他怀疑,相关的记载与不记载,是否是朝天歌有意为之了,倘若真是他一人所为,那他之意图又是什么。
对上朝然的名字,他又忆起了那幅画像,眼前浮现的是那雨夜里撑伞的少年。
迷惑的是朝天歌作为朝然的后代子孙,为何要将其禁锢起来,还锁在那么个邪阵里头?而那画像里囚困的到底是灵是魂?
这一番细想下来,顿觉脑袋有些沉重,他摸上脸颊,仍有些疼痛感,脸上的伤痕犹在。
“红绫下手果然连眉头都不带眨的。”他咕哝着,脸的恢复力远不比身体,这块疤还是得带着了。
但终究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挂上几日也好长长记性。
他坐在三尺高的献台旁,取出竹筒来,刚想喝上一口水,眼角余光处就瞥见大门外似有人影晃动,正带着烛光向里边晃来。
山河轻轻将盖子封上,敛身到朱砂碑后头。
来人提着灯笼,灯火只照着脚下的路以及迈开的双腿,缓慢有致。
夜雾笼着那人前进,暗黄的烛光透着微弱的人像,望上去有些朦胧。
山河心间一点波澜微兴,来人的感觉像极了朝然,不自觉间他已将手放在碑上摩挲着,这么一摩挲,碑后落下了些许灰尘,顿有了深浅不一的触感。
“这是……”他不禁低头细查,指尖掠过的每一寸灰都仿佛将心头的尘埃扫落了一层。
须臾,碑上的文字略显,山河既惊又喜,正当他想看清上面刻着文字时,那人已到了香炉塔旁。
山河瞬时收敛了微动的心思,借着朱砂碑旁的镂空雕栏静窥着前方。
“朝天歌!”他差点脱口而出,对方提着灯笼原只照着地面,可靠近了香炉塔的灯火时,才照得清上半身,那一道裂痕斜斜划过鬼面具,极不对称,上身的白衣沾了许多血渍,与讲究的脾性极不相符。
只见他提着灯笼在四周照了照,逡巡了一阵方转过了身,看他将要离去,山河叫出了一声:“大祭师。”
他忽顿足,缓缓转回来,提灯的手指收紧了几分,却不再高举起来
山河从后方出来,靠着朱砂碑,刚想说话,朝天歌的目光一过来,他又自觉地正了正身,离碑远了几寸,只是奇怪朝天歌见到他却不惊讶。
他索性也回避了此问题,垂下了头,抱歉道:“对不起。”紧接着端端正正打躬作揖,“多谢救命之恩!”
确实该谢他的,何况这一劫本不该有,皆因他而起。
朝天歌默然不语,但在山河看来,对方应是在寻找适宜的词汇,不待他回应,山河又问道:“你……没事吧?”
看他这模样,难说会没事,可他却是意料中摇了摇头。
山河喉结滚动了下,转而问道:“那结界……”
知道他接下来都想问什么,朝天歌顿了顿,轻描淡写地回道:“结界修复了,群妖驱散了,红绫也抓获了。”
闻言,山河一瞬轻松了许多,但蹙着的眉头也还没有舒展开,他知这其中必然耗损了朝天歌的不少修为,是以嗫嚅道:“那你……”
“你在此作甚?”朝天歌反问了。
“我啊?”对方问得突然,山河轻抿嘴,淡淡道,“我说等人,想必你也不会信,不如把我当做是在找些什么吧。”
朝天歌问道:“那你在找什么?”
山河看着他,微微扬起嘴角道:“和你一样不明白了,先人应是坦荡磊落,应予后人歌功颂德,遮遮掩掩焉能发扬光大?即便是人非完人,择取平生二三事亦能垂范百世,为何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族谱中确实只记载了朝然制鼓镇魂一事,若是应了这事,岂非又落入他的圈套中?朝天歌不想与他胡搅蛮缠,便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山河喜在心里,挠了挠眼角的红痣:“要不,你也坐下来?”说着,立马让出一个位置来,示意他过来坐下。
“不必。”他这声过于冷淡。
“不是,我这样与你说话,好累的。”山河仰着脖子,歪了歪脑袋。
“那是你的事。”
“你站着不累么?”
“这是我的事。”
“如此还能畅聊吗?”山河颇感无奈,这人还是那样不解风情。
“该说的也已经说了,请你马上离开。”朝天歌匆匆下逐客令了。
“啧,又来?这逐客令可不止五回了,该走时我一定不留,只是这话说到一半,疑惑尚未解开,你就赶我走,合适么?”
“话已至此,无须多言。”他催得更急了,气息有些不稳。
山河瞬时正容,立即起身欲上前。
“别过来!”朝天歌似乎紧绷着一根随时都有可能会断的弦,尽量与山河保持距离,但气息?啡唬??⒛岩钥刂啤
山河心头一颤,紧紧盯着那张面具和那身血衣,内忧外患中的朝天歌,仅凭一己之力如何抵挡得住数以千计的邪祟凶物?更何况是在灵力受损的情况下,势必顾此失彼……
灯笼落地,灯花飞起,映出了地上一滩血,山河猛然奔过去,扶住了将倒的朝天歌。
他单膝撞地,双掌早已湿透,红得怵目惊心,山河神色惶然:“你伤得这么重,怎么还说没事?”【1】
【6】
【6】
【小】
【说】
山河轻放他顺势靠在怀里,深深吸了口冷气,解下了他的面具,烛光中那张脸看不出气色,但嘴角的血迹干透了,想必是早已撑不住了,枉他适才还与他一顿瞎扯。
胸口的血干了,再望向那似乎伤得最重的手……
止血要紧!
山河皱紧眉头,小心翼翼端起他的手掌来,轻解开缠绕着手掌的湿淋淋的纱布,他似乎疼得睁不开眼来,却依旧没有吭出一声。
那数十道血口子好似绽放着妖艳的花,模糊了掌心的肉,散发着腥香,山河紧抿着唇,不知该说什么,心里一阵阵发怵。
掌心的鲜血还在翻涌,若不是烛火还带着些柔和的光,那伤口必然更加骇人,而这张脸也一定透着死样的白。
山河竭力压抑着内心的翻江倒海,急忙掐上一段止血咒,但其灵力不足以支撑他施咒,只好先封了朝天歌的血脉,再将自己柔软的里衣撕下几块,一块块吸着他手掌流出的血,温热在冰冷间流淌,他轻声微颤:“再坚持下,很快就好了……”
待手掌的血渍擦掉一些后,他才发现朝天歌的手掌心除了血口子,还有些黑色的纹路,看上去像个符印,但因受损,山河认不出到底是什么符印,便不再细想,又撕下两块布缠上了手掌。
处理完他的手掌,山河沉住了气,将朝天歌放平躺地上,接下来检查其余的伤,掀开那满是血渍的衣衫,里衣早被血粘在皮肤上。
他双眼漾起一层青光,是有清风拂过,泛起了涟漪,心间波澜再大点,眸中的水就溢出了。
得先润湿一下!
山河忙取出竹筒,颤巍巍地一点点倒水,待水浸润了衣衫,他再慢慢地拨开,将里衣与伤口一寸寸分开。
胸膛处是狰狞的刀伤,看伤口应是被三寸刀所刺,镶嵌在靠心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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