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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他此前所做的背信弃义之事,封师颂也决然不会相信他,而云追月和老道与山河是一伙,倾向谁一目了然,正因如此,他才觉说与不说意义不大。
“秦宗主,你不把事情说出来,大家连什么事都不知道,又如何选择要信你还是信我?”
山河颇感无奈,或许他真的遭遇了不公,但他这话说得实在不清不楚,又消极应对,实在难以令人信服。
秦方朔看向他,陡然一笑,面上却没有一丝真正的笑意:“哈哈哈!好啊~很好啊!果然是妖孽……”
听到“妖孽”二字,封师颂是霍然转过脸来,这称呼对于灵修术士是极其敏感的,若不是妖魔鬼怪所属一类,那便是十恶不赦奸邪之人,但看这少年既无妖孽气息,也无害人之意,适才又见其言谈举止得体,实在不像“妖孽”。
可秦方朔那般恨之入骨的模样,又不好轻易下判断,只得暂时隐忍,细细瞧着。
妖孽一出,霍乱横行,实为不祥。
对此,老道也绝不苟同,吸了口气准备上前一步理论,却被山河按下。
山河顿了顿,道:“秦宗主口口声声指定鄙人是妖孽,那请问鄙人到底做了何事,让你如此耿耿于怀,记恨多年?”
他语气平平,听不出被人冤枉的气愤和委屈,也无试图辩驳,只是在引导一个被仇恨蒙蔽心神的人慢慢走出阴霾。
“少惺惺作态!”秦方朔语气骤转,锐利的眼神流泻出憎恨的光,“要不是你,我妻儿何须命丧黄泉?要不是你,他人怎会无辜惨死?要不是你,我又怎会众叛亲离?今日这般局面,皆是你一手造成!”
秦方朔指着山河的手惨白却透着劲,若是山河再靠近些,只怕鼻子也能让他戳出洞来。
他一口将郁结之气吐出,实在一鸣惊人,使在场之人大为错愕,无不一脸震惊地看向山河。
论情感宣泄,山河的确不如秦方朔那般歇斯底里,众人受其情绪感染也无可厚非,再说那夺命三连问,每一问皆可以死谢罪,倘若真如此,他自是万死不辞,而今个中原委,山河剪不断理更乱,一时之间竟哑口无言
见山河垂首沉默,又看秦方朔那般深恶痛绝,于是,众人审判的目光在他们之间穿梭着。
老道着实听不下去了,大喊一声:“呔!老汉憋不住了!”指着秦方朔,“你家娘子分明死于难产,这怎么能赖在别人头上?!”
此话一出,唏嘘声顿起,秦方朔宛如被人揭了伤疤,恶狠狠地盯向老道,双目渐露寒光。
封师颂又骂道:“秦方朔!虎不食儿,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却要嫁祸于他人,实在天理难容!”
众人大骇,皆瞠目结舌!果真如此,还真是丧心病狂!
封师颂的话如一记猛拳狂揍下,字句又如钉戳在他心口,使他恨意一下冲到了喉头处,秦方朔冲其怒道:“封师颂,你信口胡说!”
山河脑袋嗡嗡的,想快速理清思绪,又听老道接口道:“如此狠心辣手,真是枉为修行人!”
不过一瞬之间,消息量实在有点大,云追月差点站不住脚,稳了稳心神后忙追问封师颂:“封宗主,此言当真?”
“秦家灵堂上那口棺里的那具尸,正是秦晋之的,死于枯肠剑下!”
封师颂日间闯了秦家府你、没、听、错……”
“……你把她藏在哪里了?!”
云追月眉头紧蹙,大抵猜到他接下来会说什么了。
“杀了他……”秦方朔手指滴着血颤颤地指着山河。
果真被他猜中了,云追月一颗心绷得紧紧的,欲劝道:“秦宗主……”
秦方朔厉声截口道:“杀了那妖孽!我便告诉你她的下落,”许是这一声喊得过急了,后面连喘了几声,“否则……你将……永远不知道!”
封师颂转脸看向山河,迟疑不决。
山河推开了老道的手,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中走到封师颂面前,从容道:“封宗主,你就依了他,杀了我吧。”
他将地上的枯肠断剑拾起,摸着灵气渐失却还散着寒气的剑身,可惜了一柄绝世好剑,山河不禁感慨。
封师颂虽是一脸正色,但在生死关头,抉择依旧难。
山河将剑柄朝他,断了的那部分对着自己的胸膛,道:“我若不死,难消他心头之恨,临了还能知道令爱的下落,岂不两全其美?”
云追月嘴唇翕动了下,分明有话要说,山河却转头对他道:“云陆道长,我死后,可不可以替我收尸?麻烦了。”
他心中一动,道:“山河
可山河却似没听到般,对着秦方朔郑重道:“秦宗主,请不要食言。”
秦方朔咬紧了牙关看紧了他,山河接着又催封师颂道:“封宗主,这是我自愿的,你不必顾虑太多,倘若我最终免不了一死,却不是你动手,岂不可惜?”
封师颂双目盈光,似感激,似愧疚,踌躇片刻,终于也接下了断剑。
众人屏息凝神,看看云陆道长又看看从容赴死的少年,气氛越来越紧张。
“还不动手?!”秦方朔急了,催促道。
“一命换一命,我……”封师颂终究不忍杀害这个无辜的少年。
山河怕他再犹豫下去,就什么都做不了了,于是握住他握剑的手,往前猛地一推,枯肠剑直直插进了他的心房位置,因为断了几截,所以剑入胸膛有点钝重,一点儿也不痛快。
山河没有哼出声来,眉目却纠结到了一块,现场死一般寂静,封师颂震住了,急松了手,就在他松手那瞬,枯肠剑忽地伸长,完好无损地穿膛而过。
众人包括山河在内无不瞪大双眼,这柄剑不是……断了吗?
云追月冲上去抱住倒下的山河……
紧接着就是秦方朔大笑的声音,狂笑、苦笑、痛快的笑,一切仇恨皆了了,他看着仇人倒在云追月怀里死去的模样,心头却是一阵阵抽痛。
封师颂厉目沉声道:“秦方朔……我女儿呢?”
秦方朔微微一笑道:“回家了……”未等封师颂来拔了剑,他便一掌击向自己的胸膛,硬生生将剑逼出了体外。
“不要!”这一声是山河脱口而出,却也晚了。
剑飞出那瞬,秦方朔全身猛地抽搐了一阵,双膝蓦然跪倒在地,嘴角溢出的血如丝连着到了衣襟,双目依旧死死盯住山河,到头来仍是一副死不瞑目却宁死不屈状。
众人一阵恍惚,直到他不再抽搐,头也垂下时,才知他已死了。
而在场的仅剩的几个被制伏的秦家人,见着主子一死,也纷纷送脖子上了剑,追随而去了。
实在太过突然,云追月还在为自己没救下一人而自责。
这边的山河却怔愣杵在原地,只有老道惋惜也不是,庆幸也不是,最后还是叹出长长一口气,帮封家的人处理地上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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