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澡池内的朝天歌神情一敛,眼神忽地凌厉了起来,转手拈起一滴水弹出,水滴穿过纱帐,打中了目标。
“唉呀!”一声惊叫,从纱帐后头摔出来一个傀儡。
是吾名!
那一滴水堪堪洗了它的脸,它捂着头龇牙咧嘴,再偷眼一看澡池,漆黑一片,里头的人不见了。
“人呢?”熟悉的话音刚落,一股劲忽从后头扫来,直接把吾名拍到澡池子里去。
“我……”吾名扑腾着水花,紧忙游上来,“朝天歌!你不知道木头泡水容易坏掉吗?”
吾名呼哧喘气,冒着热气,拖着沉重的身体,边拧水边嘟嚷道:“人家好不容易来见你一面,这招呼打得也太不热情了。”
“贼心不死!”屏风后头传来清冷的骂声。
吾名眉梢一扬,一个极速旋转,甩掉身上的水后就冲了过去,跳上朝天歌的衣袖。
惹得他皱眉甩了甩袖子,甩不掉吾名,暗自叹了口气,捏住它的腰身放在案上。
朝天歌将风雪锁在门外,掌起了灯,室内顿时通亮。
吾名倚靠案上棋局,指尖抵着一枚白棋悠悠转着,模样甚是怡然自得:“一人下棋有何意思?两人对弈才有戏。”
“你出来作甚?回去!”朝天歌的语气生冷,丝毫商量不得。
“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黑漆漆的,有怪无聊的。”吾名托腮看他,有意转移话题。
朝天歌阴沉着脸,须臾才道:“‘无间道’,介于阴阳。”
“无间道?也就是阴阳两道交界处?”吾名瞪大怎么也睁不大的眼。
朝天歌点了点头,斜睨了一眼,发现它靠过的地方都是湿哒哒的,于是提来一个暖手炉。
吾名咧嘴一笑,神似山河,手脚大张就趴在手炉上,前面烘完转个姿势继续烘,心中十分畅快,就学着拾泽的语气喃喃道:“天歌哥~你真好~”
一股恶寒袭来,朝天嫌弃地甩过来一眼,提醒道:“既已藏好,便莫再出现。”
吾名努着嘴,委屈道:“我也是憋了许久了,忍着不见阿泽,也忍着不见……”
说到拾泽,朝天歌随即严肃起来:“你别去见他,他尚不知此事。”
吾名神情有些沮丧:“我知道,即使我‘死’了,他们依旧不放心,还派人时刻盯着,所以,我也只能……”说到这儿,它顿时正色起来,向朝天歌正正经经作了个揖礼,道:
“大祭师救命之恩,山河无以为报,”它忽地挑起了眉头,似起了什么心思,抿嘴笑了笑道,“此生鞍前马后,愿尽犬马之劳!”
救命之恩重如山,感深至骨莫敢忘。
门外的风雪似乎很大,啸啸簌簌。
朝天歌额间蹙起,转过了脸去,平平道:“你要谢的不是我。”
吾名一愣,忽地整个身子被托起,一晃神才知身下托着它的是一只鬼手,是曾将山河困于日省峰的那只鬼手!
只是如今缩小了,与正常人的手无异,却还是透明似水状
“那日,你从祭台上落下,是它接住了你。”朝天歌解释道。
“原来如此!”吾名的双手抱住了鬼手的食指摇了摇,“无间道,找不到。”朝天歌气定神闲,看起来胸有成竹。
“所以你把我放在了无间道,是因发现了此问题?何时发现的?”
吾名的语气有些急,但看朝天歌神色静宁,又稍稍缓和了情绪道:“所以……你一直让我离开宵皇,正因如此?”
吾名严肃地抱臂思考,想他是否从祀月当夜就已开始意识到不对劲了。
朝天歌不可置否道:“当时只是猜测。”
直到红绫指引山河往东边走去时,他才确定了自己的推测。
吾名一阵嘀咕,看来真是活得没心没肺了,连大祭师都发现了这个问题,甚至比他自己还关心他的死活。
吾名一个倒头四仰八叉躺下,长唉了声:“既然都知道我身处何处,做些什么,跟何人好,那就不好玩了。”
朝天歌沉下了声:“你当是在玩?”
“不然呢?”吾名以手作枕,瞟了他一眼,趁他还没发作,赶紧道,“本来被人追杀就是一件痛苦的事,你还把过日子当成是在逃命,岂不是更苦?当做是个游戏,还能从中找点乐趣,至少看他们输时的模样,还觉得有几分趣味与滑稽,就苦中作乐嘛。”
看他说得甚是轻松,朝天歌却冷冷道:“他们赢了,你就死了。”
“生死博弈便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吾名又把玩着棋子,话锋一转道,“你们宵皇是否也有高人?我总觉得这场博弈,筹码不足。”
看他样子不像是信心不足,倒有些套话的嫌疑。
朝天歌手中的棋子将落不落,落了就是一盘死局。
吾名斜斜看过来一眼,有些疑惑,这棋下着下着,杀气愈来愈重,怎的回事?
它翻身坐起,注视着这盘暗藏杀机的棋局,眉毛一扬,抱起一枚棋子准备要捣了这局了。
怎知,朝天歌棋子转了个弯,直接破了局。
“有。”朝天歌直截了当承认了。
果真!宵皇这地方实在卧虎藏龙!
吾名没有继续追问,至少觉得宵皇有高人在,朝天歌能有所倚仗,就暂时安全些。
“你当众诛杀妖孽,几位长老不念你的功,反而记你的过,夺了你的权,还将你禁足别院……这些你不在意么?”大风小说
吾名话题转得快,又问得犀利,只见朝天歌神情一滞,随即面无表情地又落了一棋。
深知朝天歌因此事而备受争议,但连累他将权柄落在旁人手上,从此看人眼色行事,就问心有愧。
“只是暂时。”朝天歌淡淡说了句,就将棋盘撤走了。
长老们致力于将他的权力架空,怕不是暂时的事,可他说得又是这般轻描淡写,似心中有数又似无所谓般,让人一时琢磨不透。
这人心思缜密,多数时候心事重重,决然不是面上这般风轻云淡。
看他收拾东西那么利落,吾名随即钻到角落里,道:“你看外面风雪多大,你要狠心赶我走,明日就替吾名收尸吧。”
听这语气像是威胁,朝天歌微眯了眯眼。
于是乎,风雪夜中的小筑,若悯提灯经过时,只看到大祭师的身影在里头晃动,恍以为他深夜还在练功,便将炭火一添,摇头叹息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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