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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不死鉴 > 第171章 竟不知女郎为男郎(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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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息师父说过“人外有人”,不仰起头,便看不到高人的脸……

    朝然心内的暗涌,山河自然看不见,但似乎能感受到一二。

    他那令人无法无视的眼神,透着显而易见的倾慕,让山河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愉悦感。

    离开了不厌山,途径一处小溪,山河将他放下,还未开口,但见他一落地便施礼表谢意。

    山河见他行礼,忙不迭地回礼,却也没注意他行的是男子揖礼。

    “多谢……哥哥搭救!”朝然清越的嗓音,悠扬动听。

    “哥哥?”山河心头一亮,有些讪讪然地挠了挠头。

    怀息师父曾言,同辈年长者称为兄,莫非错了?

    “……若有失礼,还请见谅。”朝然微窘,随即又是一躬身。

    山河立马解释道:“不不不,不失礼。只是第一次听人这么叫,有些不习惯罢了。”

    兴许还是得多听,方能习惯。

    “那……我该如何称呼……方妥当?”朝然微低着头。

    “呃,其实不必拘礼,怎么都行。我叫山河,若你乐意,也可以叫我哥哥。我见你应尚未取字,不知你……”

    “朝……”朝然忽地抿了唇,对后尘师父日夜教导的世道人心有所顾忌,可看对方也并非恶人。

    就在他迟疑的片刻,山河顺着口接道:“???”

    “啊?”朝然有些恍惚,转而揖道,“救命大恩,被泽蒙庥,没齿难忘!”

    怎么就揪着这个不放……

    山河有些无奈,实言道:“我也就是路过,顺天意而为,于你无恩,”看他有些不解地微蹙长眉,便又转口道,“当然,我也不是怜悯何人,只是他们有悖天道,让我不爽了。”

    朝然举止间流露出对他的敬意,让山河稍稍正经了起来,问道:“你刚刚,怕不怕?”

    这话让朝然想起适才险些被献祭的一幕,仍心有余悸,回道:“有些怕,好在都过去了。”

    “他们为何会选中你?”山河有些好奇问道。

    对此,朝然直言不讳:“以人祭神,天理不容,我拦了他们的路。”

    山河眉头微拢,问道:“那你可有想过拦路的后果?”大风小说

    “不曾细想,也不容细想。”

    虽然怀息师父说,凡事三思,量力而行,可那一瞬他真的就没多想,只觉得这样不行,便冲出去了。

    如此年纪胆识过人,还能明辨世间的浑浊与假象,分得清是非善恶,实在难得。

    山河瞬时对他刮目相看,知他果然不是庸众之一,茫茫人海,如斯清流,堪比“醒人”,而在他看来,已醒之人与那“神”在某些层面上并无差别。

    山河有些佩服自己这双明察秋毫的眼,能在人群中一眼就望到了与众不同的她。

    心思飘忽好远,终于说回正事,他问道:“你家住何处?我送你回去。”

    朝然微愣,想到那远山上正面壁的师父们,他们可不喜有人打扰,思量片刻方抿嘴道:“我……无家可归……”

    他低眉流视,不敢直视对方,毕竟是说了谎。

    后尘师父说“逢人不可全抛一片心,且留几分余地给自己,言语也当如此”……

    朝然心路曲折,即使对方看起来坦荡,也不似图谋不轨之人。

    见他缄默,山河索性换了个话题,道:“那你可有生非,此事纯属巧合,若是因此将事情闹大,传到师父们耳朵里,也着实不好。

    但显然,他并没有意识到,其实此事已足够大了。

    “我本来有一帷帽,只可惜……”朝然面露难色。

    山河趁机递出了他的面具,诚恳道:“若不嫌弃,可用此面具。”

    朝然看此面具,又浮现了山河救他的那一幕,抿唇浅笑,接过手道:“多谢。”

    他是初次见到面具,是有些紧张与兴奋,摩挲了下戴上,兴许是脸骨骼还未长开,面具显得有些大,戴上去松松垮垮的。

    他有些难为情地摘下来,道:“大了。”

    “我帮你戴?”山河轻声问道,得到朝然允许后,他将自己头上的一截发带拆下,穿在面具上,帮他戴上了。

    虽不十分贴合,但比之前稳多了。

    朝然摸了摸脸上的面具,眸中的澄澈似乎能映出天光云影般。

    与其说怕被居心否测之人认出,带来麻烦,倒不如说怕自己把持不住,对其不利。

    有此面具阻隔,至少能让山河放荡的心稍微收敛些,目光也变得矜持多了。

    他自认为对这样一个心地纯洁如玉的小姑娘有非分之想,实在很可耻小说

    是夜,山河带着他住进了客栈。

    朝然看山河为他铺床又送水,没一刻停歇,第一次被人如此照顾的朝然,心里有一丝紧张,他不好意思道:“这事本该我自己来做。”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山河以为自己并非无事献殷勤,而是寻找一种更好的相处之道。

    “我看着挺干净的样子,他们应该有经常收拾。”

    就如同自己给师父们整理房间一般,看起来干净清爽,为何这人还要再清理一遍呢?

    山河十分老道地捧着被子掸了掸,将声音压小了道:“只是看起来是整洁罢了,要让自己住得舒适,还是得亲自动手。”

    他说得煞有介事,实则自己衣食住行多数有人伺候,被照顾长大的人,何时照顾过他人?

    这也是他第一次亲力亲为,就算是平日里住店,也绝无今夜般讲究。

    朝然赞同他所说的,毕竟自己同师父们生活,也都是事必躬亲。

    “多谢!”朝然都不知该如何感谢他了。

    山河利落整理完毕,看他还带着面具,便道:“若无他人,你可以将面具摘了,戴久了也不自在。”

    “我帮你吧。”山河站在他面前,伸手绕到其后,盲解开结。

    朝然定定站着,发现原来自己身长才到对方胸口,兴许再过些年,自己也能同他一般高了吧。

    佯装着心无旁骛地拿下他的面具,谁知他正专注地看着自己。

    山河有些青涩的眼神随即闪躲开了,匆匆将一张被褥抱到坐席上,道:“时候不早了,快歇息吧。”

    朝然愣愣地看着他,明明有张足够大的榻。

    怀息师父只教男女有别,不杂坐、不同食、不共寝,可并无教该如何把握男子之间往来之仪的限度……

    他自六岁起,便习仪礼,却并无多大机会实践,面对的师父皆是长辈,同辈间的相处还是初次。

    既然比他年长的人率先如此做,是否就表示此为正确的礼数?

    他不解地问道:“哥哥介意一起睡么?”

    山河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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