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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一块砸下就能毁掉一处建筑,更别提是成百上千之数了。
眼见宵皇之地就要毁于一旦了,鹿无城与各城来此避难的人,皆自隐蔽各处奔突而出,或惶遽失措,或呻吟呼号,之后便在一瞬哑了声,仿若一切都沉寂了下来。
众人屏住呼吸,心似停止了跳动,等待着死亡降临,毁天灭地之声或许就在他们集体闭上眼的那刻爆发……
霎时一道结界横空架起,继而遍及整片低矮的天空,一瞬托起了所有下落的火石!
没有了惊天动地的炸响,众人蓦然睁大双眼,眸中瞬息铺满了金光,顶头上投射下璀璨的符光,一整片耀眼夺目。
是结界!
全境的结界!!
得救了!
底下一片惊叹!
人们眼里涌动着金色的泪,不知是上面的符咒还是结界上的火石,投射下的光让众人全身都热了起来,连带着整颗心都扑通狂跳。
“全境结界撑起来了!我们有救了!!”
人们顾不上狼狈模样,皆拥抱哭泣,不管是否认识。
宵皇本就经历过一劫,在幽冥鬼祟尚未来袭时,他们接纳了四处逃难的人,展示出了大城的宽容,并对此深感悲戚。
而流离失所的各城术士来此,恰好也为此处的辟邪驱鬼出了份力。
天灾一来,所有人休戚与共,自然也就抱团取暖了小】
【说】
全境结界此前撑过一回,不过崩溃了,如今的结界有着天壤之别。
“这个结界看起来固若金汤,道长们真了不起!”有人惊叹道。
人们一致向焚川望去,那是阵眼所在,即结界的中心点。
他们只知此前的结界是云陆道长集合众术士布下的,却并不知晓详情怎般。
事实上,结界第一次崩塌时,焚川祈楼的云峰望台,横七竖八散在地上的便是那些灵力枯竭的术士,他们多数来自周边各城,不乏曾经来此闹事的乔城与不归城人。
而面对天火浩劫,他们根本有心无力。
原以为就此交代了身家性命,不曾想电光石火间,一道红影掠过他们头顶,之后便见万千符咒聚成的结界铺开,且劲道凶猛,可谓惊天地泣鬼神。
金光灼得他们双目发烫,几十个术士皆被此结界震住了,但同时也被强大的鬼气压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卧云剑不只是剧烈颤动,而是发出了阵阵哀鸣,震得云追月险些抓不住。
但此刻的卧云剑不会兀自飞出,而是等待着主人发令。
云追月从未见过卧云剑是这般状态,不由得拧紧了眉。
封师颂捂着剧烈起伏的胸膛,看向一旁的云追月,喘息着问道:“云陆道长……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只是封师颂,在场所有术士同问。
云追月的灵力耗得最厉害,如今所剩无几,状态极差,他缓缓撑起身,见那刺眼的符光,也有些恍惚,那感觉像神明莅临,可这气息,分明就是极盛的鬼气!
常人自是感应不了什么气息,只有术士才能捕捉一二,何况这并不用捕捉,简直强大到能直接将他们摁倒在地了。
且近在咫尺,压迫得他们连喘息也难。
近百只眼盯着漩涡似的阵眼,好似阵眼里头还有个身影在晃动,看是看不清的了,只觉再迎光片刻,就要瞎眼了。
长老们在巡司的护卫下,从北门而出,顶着一头金光忽顿了足。
“师叔?”庄胥带着一壶老道迎了上来,被这突如其来的符光也惊到了。
莫听环顾了周遭一眼,忽有了泪意,对着其余长老道:“宵皇,有救了!”
长老们一听这话,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面上有了久违的喜色。
一壶老道面颊又瘪了几分,喃喃道:眸,躬身作了一揖,道:“谢过诸位助阵。”
冥王要谢他们做甚么?
还代表宵皇人感谢他们?
还有这把声音,他虽寥寥无几的话,但具有很高的辨识度,与当日宵皇祭师那把声音如出一辙。
如此便说不清了。
云追月心中微敛,不知朝天歌打定什么主意。
“你到底是宵皇祭师还是……冥王?”
罗棘忍不住怔怔询问,按理来说,方才谢过他们助阵,断不会下一刻就取他们性命了,于是斗胆问了一句,身旁乔城来的术士都跟着提心吊胆了起来。
“你能不能闭嘴!”趴地上的不归城主谢俨烦躁又嫌弃地瞪了他一眼,若是对方因这话令他也受灾殃,那就冤死了。
众人皆看向朝天歌,三生人更是目光灼灼,一刻不愿松懈。
云追月想说点什么,朝天歌就已回道:“在下朝天歌。”
术士们目目相对,显然没听说过此名,若不是在场的三生人喊出了“大祭师”,人们都还不知原来大祭师本名就是朝天歌。
“宵皇祭师是冥王?”罗棘艰难地吞咽了下口水,还是抓着这个问题不放。
罗棘带头说起来,众人的脸色更加不好了,只消朝天歌稍微动一动,他们就都瑟缩了下身子,又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
朝天歌甚至连眼神都得控制下,不能直视任何人。
“……大祭师,”封师颂抿嘴,敛着眉问道,“大祭师的本尊可是冥王?”
封师颂问出了众人的疑惑,朝天歌扫眼看在场屏息凝气的术士们,微顿片时,沉而有力地应道:“是。”
众人骇住了,尤其是三生人一阵目瞪口呆。
云追月捏了捏手袖,不知他失联的这段时日都经历什么,为何回来竟变成了冥王?
“大祭师怎么会是……冥王啊?”三生人双眼布着张狂的血丝,难以置信。
那可是从前日日都会见到的大祭师啊,进出祈楼都会与之碰面,但这话从其口中说出,冥王意味着是幽冥的王,是邪祟鬼魂的王,这让他们难以接受。
云追月问道:“大祭师是否有难言之隐?”
可未等朝天歌回应,周遭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原来冥王一直蛰伏在人间伺机下手……”
他回道:“不是。”
语气超乎人们想象的平和。
“外面的那群鬼祟是冥王带来的?”
他再道:“不是。”
“可冥王为何纵容恶鬼作孽人间?”
他如实回应:“并无纵容。”
“那为何等到如今才出手?”
见他视线下移,众人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接连不断的声音被释放出来了,每一句都似乎在往他心上捅刀子。
“鬼祟造孽,人间生灵涂炭,冥王要如何收场?!”
“这场浩劫惹得天怒人怨,冥王该为自己的失误负何责任?!”
“世人流离失所,生如蝼蚁般跪舔求生,依然难逃厄运,这一切,冥王难逃干系!”
这群人交替问责,只因对方承认了自己就是大祭师,才这般肆无忌惮地发泄情绪。
若朝天歌是他们丝毫未接触过的冥王,或许他们连气都不敢出,更不会将此千钧重负毫不留情地压在他身上。
可于他而言,这些人已经算客气了,至少在他看来,自己确实责无旁贷,但眼下来追责无任何意义,他不能就此问题耽搁下去。
云追月却掷地有声道:“天灾与冥王毫无瓜葛!”
众人明白,云陆道长并非宵皇人,同样是受害人,他的话不会有偏颇。
但对此话,恐怕除了封师颂,也无人认可了。
毕竟他们在期间失去的种种,需要一个情感宣泄口,也需要有人来承担一切不幸。
朝天歌投以感谢的目光,可话才到嘴边,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劈天盖地下来,大地晃了几晃
众人一阵惶惑,再看时,朝天歌已飞上了阵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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