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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受。
难受到全身都快窒息了。
这时，熟悉的气息向她涌来，密密麻麻地包裹着她。
纪今歌回过神来时，已经被陆爻牢牢地抱在了怀里，他似乎也很害怕，抱着她的手也用了些力道。
“后来呢？”
陆爻沙哑地开口。
残念飘在半空中，脸色也开始扭曲了起来，“后来，六界混乱，阿兮也死了……”
【9】
阿兮回了云江山，她终于认命，不再执着于全六界去寻找韫玉了。
但她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整日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红灵担心她，特意去凡间搜寻跟韫玉有几分相似的男子。他说人间男子大多都是这样，心上人去世后，会去找跟心上人相似的人，睹人思人。
阿兮把这些人都赶出了云江山。
这些人再像又如何？
他们并不是韫玉。
…
韫玉死后，六界混乱彻底爆发了。
仙界没了战神，妖魔两道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云江山因为靠近仙界，成为了六界最后的净土，每天都有不少小动物或者人类来寻求庇护。
阿兮擦干净了泪，她忘不了自己的使命，让红灵和乌筠照顾好这些避难的人。
在忙碌的日子里，她麻木了自己。
好像也只有这样，才让自己暂时忘了韫玉。
好景不长，战火还是蔓延到了云江山。
妖魔两道在人间肆意屠戮，熊熊烈火将云江山烧成了秃山，不少精灵都死于这场战火里。
本来还是净土的云江山，也变成了炼狱之地。
阿兮化作一缕污浊的风，俯瞰着这六界大地。
在慌乱中，一个人类母亲为了保护她的孩子，被妖魔拖进洞窟吃掉，那孩子不敢哭，躲在草丛里用力地捂住嘴，他一哭，妖魔就会注意到他，到时候他母亲的牺牲就全废了；
一对恩爱的情侣，被逼着跳了崖，尸骨无存……
一时间，六界满目疮痍，怨声载道。
阿兮的心头悲悯。
如果韫玉还在，他定然不会让这一切发生。
阿兮将红灵和乌筠叫到了跟前，叮嘱道：“你们要好好保护云江山的山灵们。”
红灵察觉到不对劲，“阿兮，你什么意思？”
他着急道：“我知道你对韫玉还念念不忘，但你不要做傻事啊！云江山的山精们还需要你的保护！”
阿兮摇摇头，“跟韫玉无关，这是我的职责。”
她是自然诞生的山神，掌管着山川河海。
如今山河重创，需要她的力量。
“阿兮——”
红灵拽住她的衣袖，“不行，我不要你去！”
阿兮笑了笑，从红灵的爪子下抽出了衣袖，“红灵，你阻止不了我的。”
说完，她朝半空中略去。
“阿兮——”
红灵急得嗷嗷大喊。
阿兮没有再理会红灵，她双手合十，一股很神奇的力量以她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开来。
那力量所经之处，似是降下一场甘霖，那些千疮百孔的大地正以一种不可思议速度恢复着。而被战火灼烧、奄奄一息的山灵们，也变成了以前的模样。
不多时，整个六界大地便恢复成了战争前的模样。
山河锦绣，国泰民安。
做完这一切，阿兮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她脸色苍白，身形显然有些支撑不住。
“阿兮。”
红灵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你怎么样？”
云江山恢复了原样，上巳节刚过，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馥郁花香。
阿兮摇摇头，“我没事。”
她勉强站直了身子，朝红灵摊开了手掌。
“这是什么？”
红灵看着阿兮掌心的珠子。
“这是我的力量。”阿兮勾了下唇，“你把它放到云江山最高处，便可护佑着山河无恙。”
“阿兮，你——”
“红灵，你是我唯一值得信赖的人。”
阿兮打断了他。
红灵默了默，好半晌才从她掌心里接过了珠子，他闷闷道：“那你呢？”
“我可能要去找韫玉了。”
阿兮轻松地笑了笑。
冥冥之中好像有规则——她是山川河海孕育的神，如今山河重创，需要她返还这股力量了。
这便是她的责任。
红灵瞪大了眼睛。
阿兮像往常一样坐在草丛上，她像是卸了一身的力，“我应该没下辈子了，如果有，我想做个普通人。”
她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
“阿兮。”
她抬头，好像听见了韫玉的声音。
对不起啊韫玉，我没有听你的话，我没有好好的活下去。
她眉眼弯了弯。
往好处想，她和韫玉一样魂飞魄散，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永远在一起了？
“韫玉，我来了。”
阿兮说完最后一句话，身体便化作一缕清风，彻底消失在了天地间。
【10】
阿兮也走了。
六界战乱终于平息。
红灵按照阿兮所说，将那颗珠子放在了云江山的最高点。
他日日守护着这颗珠子，一直到了他化形。
也不知过去了多少年。
魔族再次侵犯四海八荒，似乎多年前的战乱要卷土重来。
就在着动荡之际，云江山突然地动山摇起来，睡梦中的红灵惊醒过来，他瞬间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急忙朝那颗珠子掠去。
红灵去的不算晚，但那颗珠子还是被人给拿到了。
红灵一眼就认出了偷取之人——
是乌筠。
阿兮魂飞魄散后，乌筠就消失不见了，红灵也多次去寻找过，但毫无结果。
这次回来，乌筠倒不再是那只扑腾翅膀的小灰鸟，而是一只高傲的凤凰。
红灵惊愕不已。
乌筠看着手里那颗流光溢彩、蕴含着无尽力量的珠子，眼里的贪婪之色明显。
“有了这颗珠子，我就是妖界之主。”
被昔日小伙伴背叛，红灵也红了眼，他拼了命想从乌筠手里抢夺来。
但他根本打不过乌筠，反而被他重伤在地。
乌筠一脚踩在红灵的胸膛上，满眼鄙夷，“红灵，你不要不识抬举！你以为现在还能打得过我吗？”
“为什么？”
红灵不理解。
明明他们是很好的朋友啊。
即便是打打闹闹的，这也丝毫不损害他们的友谊。
“什么朋友？”乌筠丝毫不在意，“我从一开始接近兮，就是想要她的力量。”
这一刻，乌筠脸上神色疯狂又张扬。
红灵终于明白——
原来话本里的故事是真的，不要在外面捡人。
鸟也不行。
红灵福大命大，没有死。但是他逃到南丹乡后，却被山中精怪暗算，联合道人夺去了他的力量，将他封印在了坟墓里。
而有了珠子后的乌筠，实力大增，一跃成为了妖界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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