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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丛林掩映之下的娇小身影,透过灌木的缝隙,望着被团团包围的爱尔奎特,略微平复了剧烈起伏的胸口,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眸中泛起一抹劫后余生的庆幸。
自己活下来了,又一次!
但进行第一轮合击过后,没有得到预料的成果,联合狩猎的三位祖和半空中的白姬,遥相对峙,心中泛起几分忌惮。
罗亚血色的眸子扫过附近沙沙作响的荆棘藤蔓,和愈发浓郁的死灵白雾,目光一闪,高声爆喝。
“你们拖住她,我去解决另一个。”
随即,不等三位盟友反应,罗亚果断抽身后退,远离战场,行向腑海林前端的入口,几次腾跃,便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此言此行一出,微妙的平衡瞬间被打破。
“人渣!给我停下!”
爱尔奎特心下一紧,咬牙前突,意图冲破三个对手的封锁。
然而,三位祖很明显不会坐视猎物成功突围,白白放走这么个强敌。
一时间,腑海林的吸血荆棘、捕食公爵斯坦罗伯·考因的吞噬迷雾、克罗姆克雷?佩塔史查克彻的术式衍射,不约而同发动,朝着中央的爱尔奎特袭来。
一场大战,就此展开。
刹那,交错的魔力光流,在半空对冲炸开,震耳欲聋的爆鸣此起彼伏,蓝白的天穹,被侵染成斑斓的色彩,
此刻,不远处,罗亚停驻脚步,回头看向身后那激烈交锋的战场,血色的眸子幽幽闪烁,上扬的唇角泛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其实,有了上次在艾明美戈岛,被另外一股力量压制,导致自己翻车的惨痛教训,罗亚完成自己的第十六次转生之后,就多了个心眼,
因此,他多次趁宿主艾蕾西亚沉睡,自己意识上浮之际,在附近刻画魔术咒文,暗中呼唤这些祖的到来。
其目的,就是提前物色帮手,未来给那个一直死咬着他不放的女人,一份“惊喜”,彻底解决这个麻烦。
作为始祖朱月的血裔,不可否认,爱尔奎特拥有着超乎寻常的力量和天赋。
但也正因如此,那份流淌在这位姬君体内的强大血脉,对于其它想要距离根源更进一步的【祖】而言,也是无与伦比的诱惑。
互食,无论在哪个种群之内,都并不罕见。
不过,爱尔奎特很强,这点毋庸置疑。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原定计划中,罗亚会在自己彻底复苏之后,以村庄为基盘,精心编织陷阱,召集起码五位【祖】,完成对爱尔奎特的狩猎。
按照自己对爱尔奎特的了解,如果一切顺利,他有九成的把握,可以彻底解决这个隐患。
然而,没想到行事不密,自己提前暴露,预定中的五名【祖】,还没凑齐,那位白姬就已经找上门了。
而现在,即便是三对一的局面,却也只有一半左右的胜算。
这种赌局,严重不符合他的预期。
何况,风险也变得更加不可控。
要知道,他的那三位盟友,只是临时。
而互食的对象,不仅仅是爱尔奎特,也可以是现在正处于虚弱状态的他。
以己度人,罗亚可不会把自己的安全,毫无保留地寄托到那些盟友的节操之上。
所以,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让现场的四位互相消耗,自己先抽身而退再说。
但撤退,并不等于就此放弃大好的时机。
眼下,有了他的“助攻”,双方打得不可交,无暇他顾,毕竟到了他们这种程度,一旦开战,就是全力厮杀,容不得半点疏忽和分神。
事态,正在向罗亚预想的那般发展。
而按照以往保命的习惯,他早就在村子里,布下血祭的魔术阵,顷刻间,就能榨取所有活物的鲜血,滋养自身,让他提前恢复部分实力。
然后,再拿到那张“王牌”,自己就会是这场赌局最终的赢家。
密林中,快速穿行的纤细身影,快速穿行,耳畔不断传来呜咽的风声,低垂的头颅心念急动。
最后,罗亚的思绪倒映出爱尔奎特焦躁和慌乱的神态,紧聚眉心,对某个黏在白姬身边的雄性生物,有种说不出的厌恶。
以及,嫉妒……
堂堂的千年城姬君,朱月的继承者,居然会被一个人类迷倒,还为他放弃了沉睡,压制着吸血的本能,留在人类社会,真是愚蠢!
有了牵绊,就有了弱点。
既然你选择了他,那么作为回礼,我会好好“款待”你这位小男友的……
密林中快速穿行的纤细身影,扬起唇角,展露出一抹与外表毫不相符的森然冷笑,开口吐露滞涩的低语。
“萨麦尔……”
“嗖!”
正当罗亚埋头念叨着某个名字之际,尖锐的破空音起,一股突如其来的霸道劲力,瞬间击碎他下意识构筑的防护壁障,硬生生贯穿他的肩胛骨,将那娇小的身躯一路拖行。
噗!
转瞬,枝叶剧烈震荡,蓝发红瞳的小萝莉沦为了被钉在树干上,宛如一只固化的蝴蝶标本。
“噗……”
脏腑的剧烈震荡之下,半边躯体都处于麻木状态,罗亚面色惨白,顿时呕出一口鲜逆血,猩红的眸子难以置信地看向左肩。
一只造型古朴,上面铭刻着古代希腊文的青铜箭矢,尾羽颤动不止,表面被打磨的光滑如镜,仿佛精美的工艺品。
阴影中,一道漆黑的身影,踏过满地的枯枝落叶,翩跹而来,轻叩弓弦,玩味低吟。
“你刚才,好像在找我?”
居然,是他!
望着那对幽幽开合的蛇类竖瞳,以及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面容,罗亚瞬间明白了一切,当即曲指抓向穿透了自己左侧肩胛骨的青铜箭矢。
“嗖!”
然而与此同时,第二箭破空而至。
“噗!”
罗亚尚未来得及反应,血光乍现,伴随着一阵撕裂的剧痛,他的第二条手臂,也被青铜箭矢贯穿,牢牢钉在树干上。
“不是在找我吗?你跑什么?”
萨麦尔笑容满面,手握青铜弓矢,一步步走来,欣赏着眼前宛如基督受难像的“艺术品”,愉悦提醒。
“别白费力气了,我的射术,虽然一般,但对付你,足够了。”
作为当年的黄金射手座,单纯以箭术而论,他虽然比不过伊什塔尔、阿塔兰忒、阿尔忒弥斯、喀戎和赫拉克勒斯这些吃天赋饭,身处第一档的变态,但也在二流水平线上,绝对能排的上号。
此刻,被钉在树干之上的罗亚眼见双方的距离缩进到一步范围之内,豁然抬头,眸中凶光毕露,两条被贯穿的手臂,飙出一股血水,硬生生从青铜箭矢之上抽拔下来,毫不犹豫地挥抓向近在咫尺的萨麦尔。
众所周知,弓箭手一旦被近身,无异于待宰的羔羊……
然而,暴起的罗亚尚未得手,便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轰!”
闷雷的爆鸣中,地面塌陷数十米,蛛网状的裂痕绵延几公里。
随着烟尘散去,呈现在眼前的,恍如满目疮痍的月球表面。
仿佛陨石撞击的大坑中央,那位“阿迦奢之蛇”被一只白皙的指掌,死死扼着咽喉要害,凄惨地砸在了地上,
“抱歉,我的箭术,才是诸般技艺中最菜的,恭喜你,现在选中了困难模式……”
萨麦尔裂开嘴角,狰狞一笑,看向身下骨骼尽碎,全凭吸血鬼顽强生命力和一口气吊着的罗亚,戏谑低语。
当年,他可是凭借身体素质,能和宙斯、奥丁、索尔那群变态对殴的一类人。
想近距离反杀?拜托,真当弓箭手不会近战?
实际上,弓兵弱于近战,根本就是一种错觉!
而即便在真实的历史中,也是如此。
受游戏、影视、小说的误导,不少人认为古代弓箭手们都是近战脆皮,在战场上的作用就是射箭,以箭雨的形式杀伤敌军,然后等到敌军接近阵地时就得立刻后撤,让出战场,让近战兵种上场与敌人短兵相接。
否则敌军一旦冲入弓箭手阵地,那么脆弱的弓箭手无法阻挡就会一哄而散。
然而,真实的情况却是,弓箭手不仅不会散开,还会拿出近战武器接着干,直接砍瓜切菜,物理超度送上门的敌军。
一方面,两军对敌,临阵不过三矢,也就是说开阔地上,以两军对阵骑兵的冲锋速度来算,只要大约十秒就能冲到面前,十秒的时间一名弓箭手只能射出三箭。
射完之后,战场临时改换队形,很容易自乱阵脚,这就要求弓箭手具备一定的短兵作战能力。
另一方面,古代的长弓,受限于技术,可没有什么取巧的方法,能拉得开强弓的士兵,绝对不是很多人印象中弱不禁风的精灵体型,基本个个都属于膀大腰圆的肌肉猛男。
就以英法百年战争中的英国长弓手为例,他们所使用的英式紫杉木长弓,其长度大约在米之间,木质坚硬而有弹性,但却又不易弯曲,一般来说,战场上使用的英式长弓为了保证杀伤力和破甲能力,其磅数都在120磅~160磅之间,甚至更高磅数的都有。
换算过来,就是54.43千克~72.57千克。
稍微用脑子想想就知道,一个单手就能拎起54.43千克~72.57千克重物的人,怎么可能是战场的弱鸡?
正因如此,出现在战场上,英国长弓手才会将训练有素的中世纪骑士,打得闻风丧胆。
同理,中国古代的弓箭手们也不遑多让,宋朝军队虽然拥有神臂弩这样的大杀器,但即便是以文弱著称的宋军同样也非常重视弓箭手和弓箭,一般战斗都需要80多斤的拉力,岳武穆更是传说能开三石强弓,即180斤左右,放在现代战场上简直是重型榴弹炮一般的存在。
以勇武著称,驰骋亚洲的大唐军队,更不用说了,基本个个擅射,素质和战斗力可见一斑。
所以,一直以来,能拉开强弓的“控弦之士”,就是精锐的代称。
普通士兵撞上他们,等于一只脚踏进了绞肉机,很快就能喜提重新做人的机会。
而看看神代那些擅射的弓箭手,也是一样,大力神赫拉克勒斯、马老师喀戎、哪一个不是腕力惊人的挂逼,和他们玩近战,恐怕会被打的连爹妈都不认识。
至于,你说被人近战给刀了,一剑砍断肘子的某金姓男子,那家伙叫用钱砸,算个屁的弓箭手!
古蛇嘴角翘起,揪着某个老友未来的黑历史,暗自吐槽了一把,心情愈发愉悦,五指一寸寸缩紧。
“你也不想牵扯到无辜的人对吧,杀了我,她会为我陪葬!”
罗亚咬牙威胁,随即心下一狠,眸中血色褪去。
顿时,小女孩瞳仁深处涌现一抹蔚蓝的色彩,随着咽喉被捏紧,强烈的窒息感和死亡的阴影降临,身下娇小的身影,惊慌失措,不断扑腾着手脚,嘶声发出痛苦的哀鸣。
“咳咳,好…好痛苦…不要……不要……”
然而,萨麦尔不为所动,继续缓缓加压,将掌中的猎物一寸寸地拖进死亡的地狱。
直至那名为艾蕾西亚的小女孩,因为承受不住压力,双眼一翻,再度昏厥,萨麦尔才缓缓松了些力道,闭目吟咏。
“宣告:吾司戮,吾司生,吾所伤,吾所愈……”
转瞬,小女孩的眸子再度张开,瞳仁被血色填满,罗亚听到这耳熟的祷词,心头一松,脸上浮现出扭曲而得意的笑容。
想要用常规的洗礼咏唱,去净化一位【祖】,几乎不可能。
作为曾经负责猎杀吸血鬼的埋葬机关创始人之一,这些常识,罗亚再清楚不过。
要用教会的秘仪对付他,至少也要拿出埋葬机关的秘密武器【第七圣典】来。
萨麦尔闻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了,垂目幽幽看向这位自信而笃定的前教会高层,玩味低语。
“你知道吗?人类在经历高空坠落、溺水、窒息,等等一系列濒死的体验时,身体和灵魂在类似的冲击下,就变会的不那么契合,甚至有离体的现象。
你猜对了一半,我的确打算废点功夫,保全下面的小家伙,但我并没说,会放过你……”
耳畔那仿佛猫将老鼠逼到死角的戏谑音腔,以及脑内意识飘摇上浮的征兆,让罗亚脸色一白。
“……永恒之命,由死所予……”
伴随着洗礼咏唱的继续,点点乳白的光辉,汇聚成浩如星海的光流,罗亚的意识不受控制地被从这副躯体之内,一寸寸剥离,向上拉扯。
“不可能!不可能!”
“……宽恕即在当下,结誓凭吾之受肉……”
“区区洗礼咏唱,怎么会……”
感觉到自己六百多年点点滴滴的记忆、过往、感知,在这片光明之下,一寸寸地消融,头一次感觉到恐惧的罗亚,失声尖叫。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真是??拢
萨麦尔眉心一拧,再度掐住那纤细的脖颈,让这喋喋不休的聒噪被扼杀在喉咙之中。
但即便如此,意识在那片乳白光辉中飞速消融的罗亚,仍是报以惊恐的表情,发出难以置信地低呜,满目哀求。
然而,身如宝石,背负光明的身影,丝毫不为所动,目光冷然。
“你,活的太久了……”
——将怜悯注视此魂!
伴随随着读出最后一道音节,炽白的光流冲天而起,仿佛烈火般,将一个扭曲破碎的虚影,分解为基本粒子,彻底烧融殆尽。
无尽的沉沦与坠落之中,罗亚逐渐消融的意识,仿佛看到男人的身后,是无限的光明和深邃的黑暗。
左侧漆黑如墨,右侧炽白如光的羽翼,分割着光与暗的世界,缓缓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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