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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回答道。
“人鱼的种母不是在刚刚就送过去了吗？”
侍者的声音没有故意的压低，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见。
“是吗？那我刚从实验室出来，怎么会没看见？”
许年的目光在其他的种母脸上闪过，确认他们脸上的表情都是习惯的、自然的之后。
许年确定了一件事。
这里的种母应该都是自愿的。
并非被迫，也有可能，他们已经认命了。
“怎么会？不好意思，我这边真的刚把种母送过去，要不然您再去实验室看看？”
“够了！”
许年不耐烦的大声呵斥了一声，接着，转身离开，留下一句警告。
“要是下回没有及时的把种母送过来，你最好是小心着点！”
侍者不说话，白着一张脸，看着许年离开，才松了口气。
三楼只有种母，很多很多的种母，一个接着一个的，每个人都被管控在三楼。
绿洲培养这么多的种母到底有什么用？船上唯一一条人鱼需要这么多的种母吗？更何况，唯一的人鱼已经逃脱了。
这一些问题，询问路江，路江会告诉自己吗？
许年路过看守，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送餐的人员已经把餐放在了门口，端着餐盘进入房间，许年决定还是要找个机会，亲自询问路江。
那么多的种母，到底是为了谁准备的？
人鱼吗？还是，船上某些人不可告人的隐秘？
今天的餐食是面条，面条上面盖了一个鸡蛋和两片青菜，就没有了别的什么，比起刚才三楼看见的种母的伙食，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许年吃了个干净，将餐盘放在门口，等待专门人收回。
接着，安静的待在房间里，等着路江回来。
路江对于绿洲上的事情，肯定是知道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在听到隔壁房间门打开的声音，许年才确定了回来的人是路江。
打开门，在路江房门即将关上的一瞬间，许年抵住了门，进了路江的房间。
路江转身，挑了挑眉，看着已经把门关上了的许年，语气里带着一丝笑意。
“怎么？是要跑过来索我命阿？这么着急？”
许年摇了摇头，快步上前。
“只是问您几个事情而已。”
“很快的。”
许年将路江压制在沙发上，那一把今天才刚刚见过血的匕首再一次横在了脖子上。
“威胁我？”
路江看都没看横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目光盯着许年，一刻也不挪开。
“嗯，威胁您。”
许年也没有否认，匕首更贴近了路江的皮肤。
“三楼的种母是做什么用的？怎么会有那么多？”
“你去看了？”
路江叹了口气，他早就知道，那人鱼和种母出现，只要让许年看见了，必然就会想要知道事情的全貌。
“说！”
种母的存在在他们这些绿洲的高层们这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可对于其他人，还是未曾公开的。
路江有些犹豫，他本想将许年安置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护着他平平安安的在绿洲生活，可狐狸确实是个不安分的主。
就算自己瞒住了这一次，那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
撒一个谎，就需要千千万万个谎言来弥补。
这不划算。
“种母是我们最后的底牌。”
“是整个绿洲最后的底牌。”
“种母是基因检测前一万名中挑选出来的相貌最优质的人，我们特地迎合了人鱼的喜好，培养种母，保证他们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是完好无缺的，等到和人鱼构建了联系之后，绿洲这边打算把种母作为筹码，让人鱼帮助我们重新构建出新的大陆。”
“作为回报，我们会为了人鱼世世代代挑选出种母，作为它们的伴侣，供它们自由选择。”
“来换取其他人的生存。”
路江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没有避开许年探索的目光，将许年所想要知道的一切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对方。
但许年横在路江脖颈上的匕首却没有松动半分。
路江的话听上去，很荒谬，人鱼怎么可能会答应这种合作？
可很快，许年的身子都僵硬住了。
不，人鱼它们会答应的，有免费的、鲜活的、可以挑选的伴侣摆放在面前，它们又怎么可能不会答应呢，只是一块陆地而已，人鱼都能够在海底建造巢穴，让伴侣在海底生存。
建造陆地，也并不是不可能。
这听上去有着天方夜谭的计划，居然真的有实现的可能！
“那你们打算怎么和人鱼沟通？”
现在最关键的这一步，就是沟通了。
“年年，你不是已经看见我们沟通的成果了吗？”
路江无视了横在自己脖颈上的匕首，用手指轻轻地点了点许年的下巴。
沟通的成果，就是那个抱着种母跳入海中的人鱼吗？
那那个人鱼之后会和它的同伴诉说这一切吗？
越想越觉得乱，但总归是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松开了抵住路江脖颈的匕首。
将匕首重新放回自己的身上，语气冷硬。
“今天这件事情，不要往外说！”
“我当然不会往外说，毕竟，说出去，对我来说，有着不好的影响。”
路江反手将许年压制在沙发上，两者之间的角色一下子进行了一个调换，鼻尖轻轻地抵住许年的鼻梁，呼吸喷洒出去的热气，许年能够清晰的感受到。
“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年年这么聪明应该能够猜到吧？没有人会对一个没有一点价值的人花费大量的心血，除非……………”
“很喜欢对方。”
两个人的距离实在是贴的太近了，太久没有和路江近距离的接触，许年有着很强的不适应感。
尝试着推动路江，路江的力量处于上风，许年根本没有办法推开。
“早知道，刚才就应该直接划破你的喉咙，让你见阎王去。”
咬着牙，许年说出来的话，全部被路江不放在心上。
反而还和许年更贴近了一些，拿走了许年的匕首，路江眉眼都染上了愉悦。
“这不是年年心疼我，不舍得动手嘛。”
路江得寸进尺，就是肯定了许年不肯也不能够现在就在绿洲上对自己动手，言语举止之间也越发的没有了尺度在。
“路江，闭嘴！”
路江这个厚脸皮的没不好意思，许年反而是低着头，不敢看路江的脸，恼羞成怒了。
“好，我闭嘴，我闭嘴。”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心思缜密又狡猾的狐狸，进退有度，路江适当的松懈了捕兽笼。
松开了禁锢住许年的手，路江坐在许年的身旁，柔软的沙发凹陷了一个角落，许年感受着路江的重量，看着路江当着自己的面，把电脑打开，电脑的屏幕亮起。
许年睁大了眼睛。
路江的电脑桌面的背景图片，赫然映入眼帘。
是自己！
看着图片上的衣着，应该是那个时候在酒吧拍的。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自己接近路江的一切，都是对方主动地在引诱自己？
唯一的变数只是自己拿了钱，跑路，不对，也没有什么变数，自己现在还是在对方的管控之下。
“好看吗？我特地拍的，很漂亮吧？”
路江大大方方的向着照片的主人公展示着自己的桌面壁纸，一点都没有避讳的意思。
甚至，试图让许年夸奖。
白皙的面庞染上红霞，饶是狐狸也有不好意思的一面，路江的目光仿佛实质，让人直视不得。
“好，好看，不过，是我自己好看。”
许年说的有些磕巴，不太顺畅，但总归人是傲娇的不行的。
狐狸就是狐狸，又自负又可爱。
路江想。
但这个时候还是免不了要敲打一番许年的，许年的任性妄为很容易给自己带来不好的影响。
“年年，最近还是安分点吧，种母的数量虽然看上去多，但其实还远远不够。”
“年年这么漂亮，最好还是把自己藏起来，不要被其他人发现了，不然，到时候，很容易被抓去当成种母的一员，进去凑数。”
“哼，我知道，不用你说。”
许年抬起下巴，带着不耐烦的神色，刚才的吃瘪，让许年的语气和态度都算不上好。
路江不在意，甚至想伸出手，替这个脾气不好的家伙揉揉脑袋。
“真可爱。”
…………………………………………
逃跑的人鱼带着它的种母前往了海底，种母神色淡淡的将所有的一切和盘托出告知了人鱼。
人鱼点点头，将种母安置在自己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巢穴之中，接着，朝着其他方向游去。
人鱼想要去的地方，是段裴深的巢穴。
黑尾是整个海洋的主人，想要将这一切变成可行，就必须得到黑尾的同意。
人鱼按照记忆，来到段裴深的巢穴，闻到了段裴深伴侣的气味之后，人鱼不再往巢穴更进一步，只是安分的待在巢穴外，等待段裴深出现。
段裴深两手满满的全部都是各种各样的猎物，带着这些往巢穴赶回的时候，就看见了一条全然陌生的人鱼出现在自己的巢穴外。
看上去应该是在等待自己的出现，加快了游动的速度，下一秒，人鱼就看见只在传说中出现过的黑尾，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手上还带着一大堆的食物。
食物被段裴深丢进巢穴里，看了一眼还在蚌壳里安静休息的伴侣，确认整个巢穴没有被人动过之后，段裴深才从巢穴出来。
“王，我想告诉您一件事情。”
感受着凌厉的目光正在从自己的身上扫视着，人鱼的身子更加紧绷了几分，却没有退缩的意思。
“说。”
段裴深开了口，人鱼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它还以为自己可能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呢。
“海面上的绿洲，也就是那一群幸存的人类，提出了求和的请求，他们希望我们能够为它们重新构建陆地，作为回报，他们会为我们提供可以供我们选择的伴侣。”
“也可以由我们自己抚养自己的伴侣。”
段裴深的目光幽深，面前的这一条人鱼刚刚拥有自己的伴侣没有多久，那它的伴侣，应该就是绿洲下来的。
“你的伴侣是绿洲上面的人。”
段裴深没有用疑问句，它很肯定，能够让同伴作为说客提出这一件事情的，也只有身为绿洲的一员的伴侣了。
它们人鱼向来很听从伴侣的话。
“嗯，是的，王。”
人鱼没有否认，直接承认，人鱼不会撒谎，也不屑于撒谎，对于族群有利的事情，它们也会直接提出。
“我觉得这未必不是一件好的事情，本来我们就存在着伴侣不能够分配均匀的问题，有一个伴侣，会有两个甚至更多的人鱼去争夺，不死不休。”
“如果，每个人鱼都可以拥有的话，那么在竞争这方面的死伤会小很多。”
人鱼说着自己的看法，尽力的想要说服段裴深。
段裴深并不否认面前的同伴说出来的想法，说实话，它并不肯定对方这个天真的想法。
对于伴侣的竞争，它们从来都是遵循着祖祖辈辈的记忆进行的争夺，不死不休，也只是为了让强者获取最佳的伴侣，最优质的基因。
这本身没有任何问题，输者死亡也不是问题。
人类提出的想法确实不错，可那样导致的一个问题是无法被避免掉的。
人鱼整个族群的战斗力就会变得参差不齐，拔尖的依旧出挑，可断层就会特别的厉害。
但人类提出来的这个诱惑力实在是太大，特别是伴侣自己抚养这个事情。
“等我的伴侣过渡期之后，我们再来商量，过渡期之后，我会给你答案。”
“是。”
人鱼还想说什么，可段裴深不给它机会，一下子就进入了巢穴，将人鱼隔绝开外。
没有得到同意和拒绝的人鱼，带着段裴深模拟两可的态度，回到了自己的巢穴，绿洲派来的种母此刻正在等待着人鱼，看着人鱼露出来的表情，种母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容易成功。
种母想要说些什么，可人鱼没有给机会，歌声响起，马上，种母就要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人鱼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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