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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快穿:满级绿茶穿成小可怜 > 第116章 玄学世界被冤枉的女炮灰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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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脖颈处的手收紧了。

    林涵一时呼吸不能,一瞬间好像坠入了海里,不知名的生物探出触手紧紧缠绕着她,拖着她往深海沉去。

    她胡乱地伸手扒了几下,摸到这厉鬼冰凉的手腕,被萦绕的黑气蛰了一下皮肉。

    “程淮……”她的气息变得十分微弱,说话的声音好似浸在了水里,近乎几不可闻,支起的手指扒拉着他的手腕。

    血液顺着她的手肘流下,她却好像没有感受到疼痛一样,仍在问:“……疼吗?”

    疼。

    当然是疼的。

    车辆冲向高架桥的那一刻,司机脱口而出的话让他疼了一瞬。

    在水底缓缓下沉,冰冷的液体从半开的车窗淹没过他的头顶,在等待死亡的那一刻,他感到了疼痛

    如今,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那早已麻木、不再跳动的心脏依旧感受到难以抑制的抽痛。

    这厉鬼缓缓收紧的手倏地松开了。

    他低下头,目光几乎是含着一些温柔的意味的,一寸一寸地描摹她的轮廓,语气像一条缠上来的毒蛇,“姐姐,我疼了太久……”

    “已经感受不到痛苦了。”

    林涵的脚尖终于触到了实地,感受到了一种莫大的安全感。

    她捂着脖子大口喘气,发丝凌乱,脸色惨白,模样有些狼狈,浅色的瞳孔里有一闪而过的惊恐,在心里不知道将这厉鬼油炸活剥了多少遍,脚步下意识向后退去。

    这完全是出自本能反应,林涵的意识在当下甚至是空缺的。

    后退了半步之后,她猛然反应过来,补救已经来不及,干脆当场演了一出“我绊我自己”,膝盖一弯,倏地扑在了厉鬼怀里。

    她倒的时候没讲究姿势,手腕不小心打到程淮的腕骨,又触到了那能腐蚀人的黑气,当下倒抽一口冷气,脸色要更白一些。

    程淮还没反应过来,视线扫向她鲜血淋漓的手指,再也移不开了。

    她却没给他缓神的机会,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姐姐疼你。”

    呼出来的热气湿羽毛似的扫向他的耳垂,程淮先是感到有些痒,话的内容后知后觉地过滤进脑子里,一瞬间血管里的血好像都沸腾起来。

    他头皮一炸,感到一阵热气从内而外散发出来,表情僵在脸上,甚至看上去有些惊疑不定,好像没听清似的问:“你说……什么?”

    系统这时候跳出来大呼小叫:“哎呀,你这句话台词已经用了千百遍了。”

    “肯定不管用了。”

    林涵在心里气定神闲地反驳:“你不懂得我的套路,一句台词走遍天下。”

    她闲闲地补充道:“一招鲜,吃遍天。”

    系统语重心长地苦劝:“听人劝,吃饱饭。”

    林涵不想再跟他瞎扯,直截了当又言简意赅地回应:“少管我。”

    这句话不知道是不是戳到了系统的机械泪腺,“宿主……你不爱我了吗?”

    她面不改色地接道:“我爱你——”

    “——的宿主。”

    系统:“?”

    不是她是不是有病啊。

    房间里的寒气褪去,程淮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男主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为90】

    【请宿主再接再厉。】

    系统:“……”大兄弟你有点搞笑。

    林涵的神色黯然下来。

    她低下眼皮,下巴绷着一条冷淡的弧线,以至于看上去有些伪装出来的倔强,刻意偏过头,声音压低了,说:“你不相信我……也是情有可原。”

    她说完这句话,转身欲走,手腕上受伤处的血液蜿蜒而下,在白皙的皮肤上分外显眼,顺着手掌处的线条缓缓滑下,在指尖蓄成一滴鲜红。

    最终滴落在地。

    这厉鬼脸上嘲讽的神色消失了,忽然出声:“等等。”

    在他话音出口的瞬间,一拥而上的黑气将地板上的血迹蚕食殆尽,顷刻间消失不见,白色瓷砖洁净如新。

    林涵被他叫住,指尖不自觉蜷缩起来,微微侧过脸,声音中有一些微弱的期许,问道:“怎么了?”

    她的神色不出意外地被程淮捕捉到,他端详了片刻,冷哼一声:“你不会以为我在担心你吧?”

    系统这下是真的被震撼了:“大兄弟你……”

    林涵在心底适时接道:“他有病。”

    她背对着程淮,稍微站直了身体。

    他看到她弯起的脊背重新挺直,指尖绷起一个僵硬的弧度,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无波,轻声回答道:“不会。”

    程淮注意到她小幅度颤抖的脊梁,越看越觉得心烦,脑子中信誓旦旦想复仇、要她付出代价的念头一瞬间纠缠成了一团乱麻。

    好半响,他说:“你去把手包扎一下。”

    他盯着她的指尖,“别弄脏地板。”

    林涵用余光瞟了一眼脚下的地板,干净得能当镜子照,在心里“啧”了一声,却站在原地没动。

    她应该是站了好久,久到程淮内心升起些微不耐烦的情绪,目光沉沉地望去,下一刻听到她略带犹豫和颤抖的嗓音,“你……”

    “一直都在经历这些吗?”

    她指的是黑气缠身、腐蚀骨肉的痛苦。

    想要获得一定的力量,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个世上哪有人会去做没有报酬的交易。

    程淮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能通过她的肢体反应想象出她的情绪,不忍、同情,还有一些别的什么情绪。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十分新奇的体验,至少让他觉得他在林涵心里的地位不是无足轻重的。

    他冷淡地盯着她的背影,“这不关你的事。”

    【好感度+2。】

    “呵。”系统嗤笑道:“口是心非的男人。”

    林涵似乎早已预料他这样的反应,并没有展露出过多失望的情绪,只是低下头,说了一声“好”。

    她找出家中的小医药箱,里面备了一些常见的药品,用碘伏处理之后,敷衍地缠上创可贴。

    这时外面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雨丝像飘动的细帘,水珠砸在玻璃窗上,像谁流下的眼泪。

    她想起那个雨天。

    雨下得很大,街道上蓄满了水,路过的行人把裤腿高高挽起,驶过的车辆被埋没了半个轮胎。

    车主没素质地呼啸而过,行人被兜头泼了一身脏水,停下来高声咒骂。

    少年站在小巷里,头顶的屋檐挡住了一小半风雨,正低着头擦手。

    巷子里横七竖八地倒了几个人,穿着本校的校服,身上全是脏污,一个个全被淋成了凄惨的落汤鸡。

    他擦手时的神色很专注,动作也很细致,不知道从哪拆了包小袋的丝巾,从指节细细擦到指缝。

    一个人扶着膝盖站起来,脸上有明显的恼怒,显然是被他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姿态激怒了,“你不怕被学校开除吗?”

    说话的那人是个瘦高个儿,看上去有点眼熟,身上有股文弱气,语气却凶狠。

    少年听到他的话停下了动作,给了他一个余光。

    这人以为拿捏住了程淮的软肋,脸上闪过几分得色,半是威胁半是炫耀地说:“你知道我舅舅是谁吗?”

    “只要我去办公室告状,你以为你在这个学校还待得下去吗?”

    他摆摆手,鼻青脸肿的脸上浮现出恶意,笑出声来:“你家里应该很穷吧?”

    “不然也不会两套校服来回换,从夏天穿到冬天,连同学的生日聚会都要找借口推拒,因为送不起礼物。”

    他似乎觉得大雨掩盖不了他的落魄,甚至得意起来,“像市一高这样学费全免,又教得不错的学校,你还找得到吗?”

    她站在伞下,瓢泼的大雨砸在伞上,不自觉皱了皱眉。

    可以富贵,但不能嘲笑贫穷。她想。

    少年很有耐心地听他说完了这堆废话,也终于擦完了手指,用包装袋将垃圾包裹起来,揣进兜里。

    他似乎没准备回答这人看上去很有威胁性的问题,转过身去,没再分给身后的人任何视线,漫不经心地撂下一句,“你试试。”

    少年没走进雨中,一把暗红色的伞笼罩着了他。

    他看上去没什么反应,但轮廓确实是柔和了一些,接过她手中的伞,问:“你怎么来了?”

    她任由他将伞接过了过去,安安稳稳地躲在伞下,一点没淋湿,回答道:“来接你。”

    “解决了吗?”她问。

    少年的校服被雨水打湿了大半,裤腿上有一片溅上的泥水,嘴角轻轻弯了一下。

    明明没什么大幅度的表情,她却从中看到了恣意,“解决了。”

    这并不是她想问的问题。

    想问一个问题之前,往往会进行很多的铺垫。

    她仅铺垫了一次,视线不偏不倚落在前方的行人身上,又问:“受伤了吗?”

    少年其实没受伤,但他此刻忽然不想否定。

    他转头看过去,视线稍微放低了一点,眼眸漆黑,清晰地倒映出灰蒙的雨天,和另一个人的身影。

    少年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大概过了几秒钟,他忽然出声,说:“谢谢你。”

    她的目光追着他的脸庞,看到了他转过去的侧脸,被光影掩盖,“谢我什么?”

    少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伸出手为她挡了一挡飞溅的雨水,他的声音同雨滴一起传来,“谢谢你来接我。”

    要谢的东西有很多。

    他迎着她平静的目光,在心里慢慢地想:很多东西……你给我的底气、给予的善意、偶尔露出的笑容。

    这是一个好机会。

    她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时机的重要性,也没有浪费这个上天赐予的场合,笑起来,说:“如果你真的想谢我——”

    “那就来我们乐队吧。”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有光闪动,少年甚至分不清那是错觉,还是雨水带来的假象。

    她又重复了一遍,强调似的,“我们自己的乐队。”

    如果这是她想要的。少年想,那么这也是我想要的。

    他思考的时间甚至不超过半分钟,雨声更大了些,噼里啪啦、不留情面地砸了下来,这个夏天从未有这么大的雨。

    少年在这前所未有的大雨中低下头,短暂又真诚地笑了一下,“好。”

    雨渐渐停了下来。

    林涵撑着下巴,望向窗外。

    灰霾的天空布满了乌云,像一团乱七八糟的画布,楼下仅有一对小情侣在散步,紧紧地依偎在伞下。

    她突然想到,后来好像再也没有见到过这么大一场雨。

    门突然被敲响了。

    很规律、沉稳的声响。敲门的人不急不缓地叩了三声,随后没了动作,安静地等在门外。

    林涵回过神来,轻轻拉开门,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门前站着去而复返的祁知节。

    他应该是从其他地方赶过来的,神色中流露出浅淡的疲惫,在听到开门声时被轻轻掩盖。

    浅灰色的眼珠仿佛沾了雨水,里面的情绪朦胧得让人看不清。

    林涵挡在门口,摸不清这厉鬼的意思,又不能回头去观察他的表情,只好拦在这里,温和地问:“怎么了?”

    祁知节换了一身衣服,简单的短袖长裤,像个年轻的学生,说:“东西忘带了。”

    “什么东西?”

    她在心底松了一口气,侧身让出条道,却没让他进去,“我去帮你找找。”

    祁知节忽然看向她,不说话,定定地注视着她的脸庞。

    林涵有点儿受不住他的目光,这种直白又克制、压抑又坦荡的目光。

    祁知节在这个时候移开了视线,平静又温和地建议:“还是我进去找一下吧,比较节省时间。”

    她说不准他落下的东西是否十分重要,会不会耽误他的行程以及工作,只好错身让开,让他进去。

    祁知节走进客厅,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遍房间内的摆设,径直走向厨房。

    他首先注意到垃圾桶,里面装着新倒的饭菜,乱七八糟地堆起,是他今天特地早起、忙活一早上做出的早饭。

    紧接着他对上了这厉鬼挑衅的眼神。

    程淮看上去似乎状态不太好,黑眼珠里有隐忍的痛苦,嘴唇毫无血色。这幅出挑的皮囊跟当初在大荧幕时没有任何大的差别。

    他抱胸靠在门框处,挑眉冷笑,“伪君子。”

    祁知节看向他胸前挂着的戒指,大约停了几秒,平静地说:“蠢货。”

    他拿了落下的东西,起身往外走去,却见黑气铺天盖地涌来,带着滔天的怒气,口袋里装着的玉佩闪了一下金光。

    祁知节最后一次回头,面无表情地说:“你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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