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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嗤笑了声,眸光冷厉,看着她身上穿着的这粗使丫鬟的衣服,不禁啧啧轻叹着道,“让你做姨娘,大把的人伺候你,你非要在这里干这种活计,如是你想,跟爹求个情,他怎舍得让你这样吃苦?”
说着明珠的手也轻轻地抚上了婉儿的面容上去,这一摸上去则更是发现在这几天之内,她的皮肤也变得更没有光泽,更为暗沉上了几分,尤其这手感也极为粗糙。
这一触碰之下,明珠唇角微微扬起,抬手轻轻拍打了下她白皙的面容,这嗓音却是冷厉逼人,眼底泛着的些精光好似一阵阵利刃。
“婉儿,你说你这是何必?单凭爹对你的好感,你若是想出去这里,哪里是什么难事,可你怎么在这待上了几日,还不主动服软?你看你现在成了什么鬼样子?”
明珠再次轻叹上了几声,这轻抚着她面容的手又给收了回来,修长白皙的指尖微微一动,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
“婉儿不过只是个奴婢,哪里能消受得起老爷这样的厚爱?奴婢如今也只是个粗使丫鬟罢了,自是配不上老爷的,公主若是没别的事,奴婢先去做事了。”
看她专程走了这一遭,却是来挖苦自己的,婉儿轻嘲地冷笑了声,语气清冷,但也还是恭敬地朝着她福身行了个礼。
然这次正当婉儿将要转身之际,明珠却是猛地抬手制止住了她,这手上也猛地一用力将她给拽了过去,险些让她猛地跌坐在地上。
“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公主与你说这些,也是看得起你,若非念在这么多年的主仆情分上,本公主还懒得来这里一趟,这妾不做便罢了,你想当粗使丫鬟,那你当便是。”
明珠厉声斥道,猛地一掌将婉儿给推开了去,气冲冲地迈着极大的步伐走了出去,这步伐沉重得,让她都能听得见。
是你自己不想要我,要将我送给老爷的,如今你却是还在怪我?婉儿轻哼了声,在心底如此想着,遂转身走回了方才的位置上,默默地开始洗起了衣服来。
粗使丫鬟又如何,又不是做一辈子的粗使丫鬟,她还就不相信自己翻不了身,等着,总有一日等她掌握了权势,定要让那些看不起她,欺负过她的人付出相应的代价!
一连过去了几日,这下等丫鬟的活计着实太重,想起在这骆府里,公主除了她之外,也着实没什么亲近的人,于是这心头忽然又上来了一计。
这天晚上,婉儿特意来了明珠的院子外边,并未敲门的她直接在外边跪着,此时里边的光还未熄灭,按着她往日的习惯,在睡前总是要点上些香薰的。
果然还没过去多久,便有接替了她活计的丫鬟前来给明珠点香炉,但这人在外边看着跪在那的婉儿时,脚步也不禁停了下去,压低了嗓音问道。
“你不是贬为了下等丫鬟?还来这里做什么?”
这几日明珠因为婉儿的事情着实烦透了心,外边稍微有一点响动她也能发现,这次这人出声时,她也仍是不悦地低吼了声,不耐烦地道。
“这么久了还在浪费什么时间?让你拿个香这么长时间都没来,是死在路上了还是怎的?”
明珠说着,一时气不过径直站起了身来朝着门外走了去,却是不想这门一推开,正看见了跪在地上的婉儿,以及站在那手握着香薰的丫鬟。
“婉儿?你来这里做什么?”明珠蹙眉睨了她一眼,遂摆手先让这边的丫鬟进去点上香炉,这才走到了她的面前。
前两日在我面前不是还挺得意的么?怎么现在却是主动来找她了,还这么大的阵仗,行了跪拜大礼。
“以往是婉儿的不是,还望公主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奴婢计较,如是公主能答应,奴婢愿做牛做马报答公主!”
婉儿忙朝着她磕了个头,睁着双水汪汪的大眼直直地凝望着她,颤抖着嗓音的她此时穿的很是单薄,在这清冷的夜间看着像是随时都有感染上风寒的可能。
“报答?本公主让你去服侍爹,你是怎么做的?你不是宁愿做个粗使丫鬟,也要反抗我么?既然如此,你现在还来找我做什么?”
明珠冷笑了声,遂转身正想走进屋子里,谁知这一动,那跪在地上的婉儿竟抱住了自己的双腿,让她想走也没办法走动。
“放手!”明珠厉声低吼着道,腿上猛地一用力将婉儿给踢开了去,谁知她竟又不怕死的前来,哭喊着道。
“对不起,这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公主想让奴婢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别让奴婢嫁给老爷,其余的,奴婢什么都听您的,真的,真的什么都听您的。”
婉儿自知,如是再不把握好机会,要想再回到公主的身边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愿这次她能将上次自己的无礼给忘了去,重新开始相信自己。
什么都听我的?一听这几个字,明珠却是制止了住想要再次将她给踢开的想法,遂转过了身去,低垂下了眼睑望了她一眼,这才冷声质问道。
“真的什么都听我的?若是再敢忤逆我,到时可别怪我心狠。”
到底是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丫鬟,以前在骆府里她也时常出些主意,这下饶是她忤逆了自己,但明珠也还是选择原谅了她。
“公主放心,日后奴婢定当全力辅助公主,做公主的左右手,只要公主别再不要奴婢。”
婉儿心底一喜,忙颤抖着声音道,这身子也因为喜悦微微颤动了下。
明珠微微挑起了眉梢睨了她一眼,摆手让她先回去,明日一早再从粗使丫鬟的地方搬回来。
从这院子里走了出去后,婉儿那欣喜的眸光却是收敛了下去,冷哼了声的她俯身拍了拍膝盖处。
还得让她使出这一招才答应,这公主还真有点不大好对付,哼,想让她嫁给垂暮的骆风林?想得倒是挺美,等着,她总有一日要将今日所受的委屈,全部一一讨回来。
次日一早,婉儿便将东西收拾了下,搬回了明珠的院中,但这日她却是已然早早的出了府,据说是去处理生意上的事情了,要花些时间。
如此婉儿也懒得要在她的面前去做戏,回了这之后的她也没什么事情可做,那些以前她做的事也交代给了别人,她如今倒是成了闲人一个。
闲散地正走出了院子里没一会,谁知这次正巧,再次碰上了程笑,婉儿秀眉微微挑起,忙走上了前去朝着她福身行了个礼,还神秘兮兮地将她拉到了上次她们碰面时的那家好似那后方。
“你拉我来这作甚?”程笑不解地发问,今日一早便听说她回了明珠的院中,她还在担心这丫头会不会再次给送到爹的房里去,谁知这在路上两人便碰见了去,还真是有缘得紧。
“奴婢多谢姨娘上次搭救,这府上的事情姨娘也自是清楚,想必姨娘也知道了奴婢回到了公主院中伺候的事了吧?”
婉儿眸光一转,意有所指地说道,那双明媚的眼睛里,正闪烁着耀眼的光华,一时看得程笑竟微微呆滞上了片刻。
“听说了,不用做下等丫鬟,这点自是好事,但公主她,真不会再让你去伺候爹?”
一想起此事,程笑只觉有点难以启齿,但又不好不问,于是抿了抿唇,终是将此事给问了出来,抬眸紧盯着面前的这人。
“昨晚奴婢已然跟公主说了此事,公主也答应了,这次前来,是想找姨娘谈谈合作的事情,若非公主要将奴婢送到老爷那里伺候,也不会有之后的事情发生……姨娘向来跟公主关系不和,这次也多亏了姨娘相助,奴婢想报答姨娘,助姨娘一臂之力,搬倒公主!”
此事已然压在了婉儿的心底许久,正巧这次遇上了,她便也干脆全部说了出来,不想要她了是吧?还想威胁她,让她嫁给骆风林,这等主子,她不跟也罢。
程笑在这骆府里的名声向来不错,对待下人也还温和,除了偶尔会跟骆风林发生些争执以外,便也没任何的负面消息了。
尤其她很擅长经商,她虽是姨娘,但她夫君骆亦寒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两人在府上的地位之高,是唯一能与公主抗衡的相对力量。
至于那骆修远夫妻,平日里他们过于收敛,真正的实力估计也没多少,何况这次程笑也救过自己,她们联盟,这也说得过去。
“搬倒公主?婉儿,这话可不能乱说,她是你这么多年的主子,你真忍心如此待她?我跟她是发生过些不愉快的事情,但这不代表,我要将她给搬倒吧?”
闻言,程笑轻咳上了一阵,着实没想到她竟是会说出这样的话,还真让她没怎么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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