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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走出了寝殿,来到了院中时,不想还真看到了好多个人正整齐地站成了四排,站得很是笔直。
而站在他们前边的,正是穿着一袭明黄色龙袍,在这阳光下看起来浑身似乎都在闪烁着金光的叶南安。
“朕让人挑选了这些过来,你先看看,有你没有看得上眼的,若是没有,朕再让人重新换。”叶南安笑吟吟地走到了程笑身侧,一手正轻轻地搂过了她的肩,顺势将她带入了自己怀中。
程笑眸中一抹阴郁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根本难以捕捉到。
“这些,都是皇上送来,让我挑选的?”程笑故作惊喜地拉了拉他的衣袖,嗓音轻柔,尾音也拖得很长,似是受宠若惊。
于她的这一反应,叶南安自是十分的欢喜。
只见叶南安抬手覆盖在了她白皙的玉手上,正搭在她肩上的手指尖也轻轻地揉了揉,朗声大笑道。
“自然,这些都是朕特意为你寻来的,你尽管挑便是。”
这么好?程笑微微虚起了双眸,淡淡地朝着那边的人扫了过去,他们站成了几排,其中穿着的衣服也有点差别。
起先程笑听说过,在这宫里的宫人其实都分了等级,不同等级的衣服自是也有着些差别。
“你们可否自己介绍下自己?本宫好看看,到底谁才是本宫喜欢的那种。”
程笑缓步走到了他们中间,正停在了其中一人的正前方,淡淡看着这低垂了下头,身子略微有点颤抖的女子。
此时的叶南安正站在一侧,见着她走近的这人似是有些眼熟,于是正想告诉她这人兴许不大适合在她这伺候,不想正听到了她说出了这番话。
既是她提出了要这么做,是否已然想好了应对的措施了?
叶南安如此想着,唇角也不觉微微勾起了抹自信的笑意,见着那些宫人正看向了自己,他并未说话,只微微点了个头表示默许。
“奴婢见过宁妃娘娘,奴婢叫做凝儿,以前在浣衣局当差……”
程笑听着他们一一做了个介绍,对每人都只微微点了个头,并未说留下,也么没说不留下。
直到最后一人介绍完了后,正双手环胸慵懒地站在那的程笑这才又走近了前去,正停留在了其中一宫女的身前。
“若是本宫要留下你,你是否会全意待本宫?”程笑随口一问,然这话虽是在问她,眸光却是暗中瞟向了她身边的那女子。
这女子似是也并未想到她会这么一问,一时正呆滞在了原地,过了一会才忙低垂了下头,恭敬地福身道。
“能服侍娘娘,是奴婢的荣幸,只要娘娘想要留下奴婢,奴婢自当尽力服侍好娘娘。”
程笑淡淡点头,这人举止很是恭敬,但从她说话的这语气里却是正噙着股戾气,哪怕是她隐藏得很深。
“很好,那若是换做了是你,你当如何?”正当这宫女以为她要将自己留下时,哪知她却突然身子一侧,正走到了自己身边的那人前边去。
“娘娘,奴婢一定……”
这宫女还未想明白,为何方才宁妃还对自己有兴趣,有要留下自己的意思,怎的突然又转而去了别的人那。
“一定什么?”程笑秀眉轻挑,冷冷睨向了她。
在这宫中程笑才待了没多久,对这宫中的人自是不大熟悉,但叶南安不同,这后宫他看似没怎么管,实则对各宫的妃子还是了解的。
“还敢忤逆宁妃?”本是站在后方想要静观的叶南安见着这宫人竟敢放肆,忙低吼着斥道。
“奴婢不敢。”她赶紧弓下了身子。
程笑抿了抿唇,朝着叶南安递了过去一记感激的眼神,后者也十分高兴。
此后程笑只简单的选择了两名宫女以及一名太监,本是在西宁宫服侍的所有人,将要给分配到别的地方去。
一得知她这一决定,若兰等人忙跪坐在了地上求情。
“娘娘,奴婢尽心尽力服侍了娘娘这么久,哪怕是没有功劳,好歹也有点苦劳吧?望娘娘开恩,不要赶走奴婢。”
若兰忙拉了拉程笑的衣裙,抽噎着祈求道。
“求娘娘开恩,留下奴婢们吧。”
“求娘娘开恩。”众人纷纷跪着磕头祈求,现场哀嚎不断。
程笑淡淡低垂了下眼睑,蹲下了身子正将她拉着自己裙角的手给拿开了去,在她又要磕头时忙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对于此事我不想多说,离开了西宁宫,别的地方也不错,你们可以寻个更好的主子,至少,比跟着本宫有前途吧?”
程笑若有所指地望着脸色煞白一片的若兰,起先神情恬淡的她此刻眸中却是正散发着渗人的冷意。
“这……娘娘这是怎么了?奴婢可是全心全意为了娘娘啊,奴婢绝对没有任何要背叛娘娘的意思,还望娘娘明察!”
若兰反应极快,忙又跪着磕了几个头,只是身子却是一个劲地颤抖个不停,小脸更是没有任何的血色。
“本宫可没说你背叛啊?”程笑抿唇淡淡一笑,她方才不过是想探下她的底,不想自己这么简单的一番话,她就接得这么明显。
这下若兰才明白原来自己不小心中了计,但依着宁妃的性子,她还是抱有一丝希望想要试一试,最后再搏一把。
但当她正要解释时,程笑却是并未给她这机会。
“行了,本宫会让人给你们寻个好的去处的,你们还是收拾下东西罢,早些去适应下别的地方。”
程笑一说完转身便走,身后那些宫人本还想多言,但在看到了叶南安也跟上了她的步伐后,一时哪里还敢有人再说些什么,均是只得颔首行恭送。
一路来到了凉亭,程笑这才停下了脚步,叶南安随之停下,遂又摆手让身后的那些侍卫尽数退下。
叶南安望着不管是面对任何的事情,都能如此冷静的她,不禁抬手正要抚上她的面颊,却是给她侧身闪躲了开。
见她如此,叶南安只微微耸肩将手给收了回来,但也没恼,只轻笑着调侃道。
“你是如何分辨他们的?别说这三人你是纯靠猜。”
起先叶南安还以为,凭借着她的聪明才智,她会用一些手段,来测试下这些宫人之中是否有别人派遣过来的眼线,不想她只问了一些问题。
这些问题他在路上其实也想了几遍,总是不大理解她的这一番做法,虽然最后她挑选的人的确是不错。
“很多人都会说谎,心口不一的。但是,眼睛跟一些肢体的动作却是骗不了人,自己行为坦荡,又有什么可怕的?”
程笑转身走到了凉亭内坐下,仰头看向了他所在的那方向,“不一定只有真的让人说了实话,才能做判断。何况人心隔肚皮,哪知道别人说的是真是假?”
说实话,若是其中有一些隐藏得特别的深的,她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一定能挑选到其中的不是眼线的那几人。
但显然那里边没有多少人能隐藏得那么深,至少,没能瞒得过她的这双眼睛。
“你这年纪不小,看人倒是有一套。人既已挑选好了,朕也先走了,御书房还有不少折子要批阅。”
叶南安不禁赞叹了声,之后只朝着她摆了摆手,便转身离开了。
这时程笑眸光一冷,在他走后,这才回到了自己宫殿。
在当日下午,西宁宫原来的宫人都已经离开了,只剩下了她早上筛选出来的那三人伺候。
“将你们叫来,本宫是想告诉你们,在本宫这,一切得听从本宫的吩咐。如是你们三人之中谁胆敢有异心,本宫是绝不会轻饶的。”
只见程笑正坐于主位上,玉手轻轻地拨动着茶盖,举止慵懒随意,这话却听得三人如坐针毡般,忙扑通跪了下去。
“奴婢定当全心伺候娘娘,绝不敢又任何的异心,请娘娘放心。”三人同时说道,目光笃定坚决。
程笑满意地笑了笑,“很好,本宫对待衷心的人,向来很是大方。这西宁宫其实也没多少活计,你们先下去休息,明日本宫再安排你们做事。”
三人似是并未想到她会这么好说话,方才见她那么一说,还以为她这是要使个下马威,不想就这样完了。
“奴婢遵命。”
彼时的各宫妃嫔得知了西宁宫所有的宫人尽数换了一事过后,均来到了丽妃的宫中商议对策。
“皇后娘娘怎么没来?”其中一名妃嫔望着主位上的空缺,纳闷地一问。
然她这话才一说出口,便有一妃子暗中瞪了她一眼以示警告。
“本宫这里,皇后娘娘哪里看得上?自是不会来的。倒是你们,本宫这离西宁宫那么近,你们偏生挑中了本宫这,是何用意?”
正姗姗来迟的丽妃望着这里边站着的众位妃子,冷声问道。
在这里的事情怕是不多时就会传入到那宁妃的耳朵里,如今宁妃正是得宠的时候,她们这么做,不是将她推入到了风口浪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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