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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可是有什么心事?”在清依去送李公公出去时,清河见她始终是眉头紧锁,便忍不住缓步走到了她的身侧,低声询问。
程笑轻叹了口气,淡笑着望向了她,“无碍,只是有些事比较麻烦罢了。”
这两宫女心思一向是十分的细腻,她也知道她们俩没什么坏心,只是担心自己,但此事非同寻常,她只能选择隐瞒。
“若是有什么用得上奴婢的地方,娘娘尽管吩咐奴婢去办。”清河恭敬地微微福身道,轻柔的嗓音听起来软软弱弱的,但却噙着股坚决之意。
程笑轻挑凤眸,淡淡望向了她,看来她所挑选的人还真是不错的,至少知道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不该问。
在这种时候不问,而是保持了沉默,默默表示着自己的衷心,这点她倒是十分的喜欢。
“好,这几日其实倒也没什么事情,你只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即可。”
西宁宫也没多少事情要做,也不用每日打扫,其实比起别的宫,这里相对来说还很是清闲的。
一连两日,很多宫里的妃子都争相来了西宁宫祝贺,还送了不少的礼,程笑一一回绝,但也还是招待了对方,并未像此前一样让她们统统吃闭门羹。
这几日前来拜访的妃嫔虽的多了些,应付起来也更为麻烦不少,但也好在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倒也还算是平静。
一日,程笑身子略微不适,正吩咐了下去让人准备了水准备沐浴,在沐浴前她吩咐宫女先行退下。
沐浴时她一向是不习惯有人在旁边服侍。
程笑正褪去了衣服,脚尖入水时,哪知脚底却是传来了森冷的凉意,惊得她忙将脚给缩了回去。
“嘶,凉水?”程笑唇角微扬起了一抹轻嘲的弧度,玉手轻轻地抚上了水面,果然是冰凉的。
这是想要让她感染上风寒?但她又不傻,何况沐浴时谁不是一点点入水的,哪里会察觉不到这是凉水。
也不是使用这样计策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以为她会直接跳水?这样的法子未免也太弱智了。
然程笑虽是心底下正在吐槽着此事,面上却是深吸了口气,脚尖又再次放入到了水中,一咬牙,整个身子终是没入了这凉水之中。
想要让她感染风寒?也行。
正好这么做,兴许还能借着生病,让叶南安离自己更远些,她可不想做他的妃子,她迟早是要出宫的。
“阿切!”程笑艰难地挪动了下身子,在这早春的天气,水又凉,她终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此刻里边的动静也惊得外边候着的两名宫女心下一紧,忙担忧地敲了敲门,关切地问。
“娘娘,您怎么了?”
程笑到底了口凉气,“没事。”
水那么凉,她可没有一直待在水里的想法,于是没多久便起身出去了。
但在她走出了这屋子时,因着方才水太凉,出来了又吹了些凉风,只一会的功夫,她便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娘娘这是感染风寒了?奴婢这就去请太医。”清河见她走路时身子似是都在微微哆嗦着,于是忙担忧地走上了前来,搀扶住了她的身子。
程笑摇头正想拒绝,却见方才进去准备收拾沐浴水的清依正急匆匆地大步跑了出来。
“那水……怎么会是凉水?娘娘,都是奴婢不好,娘娘是感染风寒了,娘娘您惩罚奴婢吧!”
清依忙重重地跪在了地上,朝着程笑连着磕了三个响头,每磕头一次便有一声厉响,惊得清河也一脸懵的。
“你说什么?”清河纳闷不已地问,怎么她听不懂清依方才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是她让娘娘感染了风寒?
“奴婢本来准备的是热水的,奴婢也不知道怎么水会那么凉,娘娘,这都是奴婢的错,求娘娘责罚。”
清依见娘娘没有回应,又忙连着磕了几个头,但她这次额头正要磕到这青石板上时,程笑便已然快步走到了她身前,一把扶住了她的身子。
“这又不是你的错,我知道这其实不怪你的。”程笑笑得很是温和,但这一笑却是愈发的让清依自责了。
“要是奴婢再检查一下,兴许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这都是奴婢的错,奴婢……”
说着清依又要磕头,只是程笑一直拉着她,见着主子面色苍白,她心底更是如同刀绞。
“我又没怪你,你这是,咳咳,这是做什么?”程笑淡笑着将她扶起了来,但正当清依站起了后,她自己却是身形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上。
清依清河两人见着她如此,也忙紧张地走上前了一步,忙搀扶住了她的身子。
“娘娘怎么了?”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咳咳,我没,没事,这件事你们别声张,不然这过错定然会怪罪到你们头上。”
程笑边咳也边在安慰着她们俩,她知道她们的性子,也知道此事定然是有人在暗中使坏。
但对方敢这么做,说明那人的背后定然有势力,这两个小丫头哪怕是有自己撑着,但难保会出事。
“娘娘……”两人只觉喉咙一阵哽咽,怎么也没想到她会为了区区奴婢,将此事忍下去。
“咳咳,行了,再这样感动下去,本宫要是风寒更为严重了,你们可要对本宫负责。”
程笑轻笑着望着双眼都微微泛红,=眼眶里还噙着些许泪意的她俩,只觉好笑又心疼,一时也忍不住开了个玩笑话。
这下两人这才惊觉,于是赶紧吩咐了下去让人去请了个太医过来。
彼时离这里不远的丽华宫中,丽妃早已派人暗中注意着西宁宫的动静,果然没多久,那人便赶了回来禀报。
只见丽妃正站于花园之中,玉手轻抚着其中开的正盛的鸢尾花上,唇角始终微微上扬着。
“奴婢见过丽妃娘娘。宁妃宫中的宫女方才正急匆匆的让人去请太医了,似是宁妃感染了风寒。”
那奴婢微微欠身行礼,语气低沉。
“宁妃没有动怒?”丽妃轻挑眉梢,诧异地望向了那人。
这沐浴的水那么冰凉,她应当在入水后便能感受到,出了这样的事她没有发怒,去惩治奴婢?
“没有,奴婢也觉得奇怪,宁妃对沐浴水一事只字未提。”这人也摇了摇头,似是十分不解。
“莫不是她猜到了是有人暗中动了手,才不想迁怒别人?但她若忍了此事,此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丽妃慵懒地收回了手,只觉好似有点不大懂得程笑这么做的原因是何。
按理说她现在成了皇上的宠妃,出了这样的事只要她一提起,皇上定然会让人去彻查,但她要是选择隐忍,此事便只会压下去。
“奴婢不知。”这人颔首。
“继续注意西宁宫的动静,一旦有什么事情,立即禀报。”丽妃蹙眉思索了下,忍了也好,以后这样的机会还有的事,这次她能感染风寒,下次,说不定就没命了呢?
这样的事情谁能说得准。
西宁宫中,在太医到来之前,叶南安得知了这边的事情后也赶紧赶了过来,在见着正躺在塌上面色苍白的程笑时,心下暗自一紧。
只见他快步走到了床沿,担忧地握起了她的玉手,柔声问,“这是怎么了?怎的还突然感染上风寒了?”
程笑手上不适地正想挣脱出来,却见叶南安眸光一转,正看向了两侧的宫人,盛怒地低吼道。
“你们是怎么照顾娘娘的?你们这才过来伺候了几日,她就感染上了风寒,你们可知罪?”
几人忙扑通跪了下去,可在他们正要说话时,程笑终是一咬牙,抬手覆盖在了他的手背上,语气也是难得的轻柔。
许是因感染了些风寒的缘故,说话时她的嗓音听着很是柔弱,配着那苍白的面色,看着更是我见犹怜的。
“皇上别生气,这是因为我,是我执意要吃些生冷的东西,跟他们无关,皇上别对他们发火啊,起先他们还劝了我来着。”
这要是真让叶南安知道了是因为自己沐浴水出了岔子,哪怕事情不是他们所为,他们也难保会有一番责罚。
“即便如此,这也是他们没能照顾好你。”
叶南安面色仍是极冷,可在他要让这即人受罚时,程笑干脆猛地咳嗽了几声。
这几声咳嗽用了她好大的力气,咳起来撕心裂肺的,听得叶南安也更为担忧,忙转而看向了她,语气由方才的冷冽呵斥又转得很是关切担忧。
“你啊,以后可别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了,往后要是再出现了这样的事,朕可要责罚他们的。这次看在你的份上,就罢了。”
叶南安忙扶着坐起了身来的她又躺了下去,极为小心的又掖了掖被角,似是想让她的身子保持温暖。
“多谢皇上,奴才往后定当照顾好娘娘。”几人连忙应道。
其中清依身子微微颤栗,一直低垂着头,小脸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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