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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葬的当天,天意外的晴了,却冷的出奇。
苏竟泽穿着一身黑色的棉衣,头顶戴着衣服上的帽子混迹在众人当中。
一路跟着棺材去了墓地。
说是墓地其实也就是一块没用的废地。
里面埋的都是村子里的人,当然也包括了苏竟泽的父母。
死者的家属跪在雪地里,按规矩,需要哭够半个时辰。
苏竟泽瞥了一眼,然后转身去了另一边。
一个最角落里,两个小坟包。
坟包上长了许多的枯草,足有苏竟泽胸口那么高。
苏竟泽呆立在旁边,盯着坟包旁边那棵小树看了许久,然后才弯下腰来,伸手拔起了草。
夜灵落也跟着拔了起来。
草长的很牢,又扎手,拔了没一会苏竟泽手上就好几道口子。
“你先回去吧。”苏竟泽背对着夜灵落。
夜灵落愣了一下,看了苏竟泽一眼,然后扔了手中的草,重重的答应了一声。
不远处的哭声还在继续,苏竟泽像是听不见一样,一点一点的拔着枯草。
墓碑是随便用木头做的,已经腐朽的看不清上面的字了。
苏竟泽用围巾擦了一下上面的灰尘,过了好一会这才说道,“我又回来了。”
说完像是故意等着坟里的人说话一样,停顿了一会,又继续道“后悔了吗?当初没能杀死我。”说着又失心疯似的低声笑了起来,“我说什么呢,明明,死了啊……”
五指狠狠地扎进冻的硬实的土里,苏竟泽双目通红,脖子两侧的青筋暴起,过了好一会后才低下头来。
不远处的人已经走远,苏竟泽又跪坐了一会这才起身,拍了拍被雪水弄湿的裤子,这才冷着脸自言自语道,“你们放心,我会活的很好的……”
苏钟家里很沉默,夜灵落蹲在门口玩雪。
苏竟泽上前拍了拍人的脑袋,“回去吧。”
夜灵落扔了手中的雪然后上前,一把拉住苏竟泽的手。
苏竟泽的手指被磨破了皮,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
屋子里所有人都静悄悄的,苏竟泽进去的瞬间,几人全部站了起来。
苏钟给苏竟泽让了坐。
苏竟泽没坐,伸出双手来烤了起来。
火炉子暖呼呼的,苏竟泽整个人都像是活了过来。
沉静了好一会,苏竟泽这才道“明天我就走了。”
苏钟猛的瞪大了眼睛,察觉到自己太过失态,很快又低下头,点点头,“行。”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苏竟泽也不在意。
夜灵落似乎也并不意外。
吃过晚饭,两人早早的就回了房间休息。
来了不到十天,东西也没带多少,收拾起来很快。
早早的就歇下了。
睡到半夜,苏竟泽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睁开眼,就见窗边站着一团黑影。
苏竟泽看了眼旁边的夜灵落,刚要起身,那团黑影就不见了踪影。
第二天走的时候,苏竟泽还特意跟钱九打了声招呼。
钱九把人送到路口,盯着苏竟泽好一会,最后只拍了拍肩膀,“照顾好自己。”
苏竟泽笑了一下,扬起手来摆了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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