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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枝：“……”
似乎看起来，这位花魁娘子还真是因为萧衍之来了而身体不适。
而她，似乎也是其中的主角人物。
指腹摩挲着酒杯，萧衍之嘴角噙着笑意问道：“难不成芷兰姑娘还肖想过本王的王妃之位？”
芷兰被问住。
缓过神后，芷兰连忙垂下头，“芷兰身份低微，哪敢不自量力地肖想那等事。”
她与萧衍之的身份之别，犹如云泥之别。
她顶破天了也就是想着萧衍之给她赎身，让她进府做个侍妾。
萧衍之挑眉：“那你争风吃醋个什么劲儿？”
芷兰委屈得咬碎了牙，吸了吸鼻子说道：“是芷兰不自量力。”
萧衍之说道：“知道就好。那位沈大小姐何种身份，你吃她的醋，人家若是知道了，还不得笑话你。”
萧衍之余光悠悠地瞥了沈南枝一眼，“向兄，你说是与不是？”
沈南枝：“……”
绝对被发现了！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露出了马脚，但她确信自己被看破了女儿身！
萧衍之朝着沈南枝招手，“向兄，你怎么一进屋就跟个哑巴似的？”
他说着笑了起来，“不仅跟个哑巴似的，还像个呆子，和楼下打林铭时身手矫捷的模样可不一样。”
沈南枝再看向萧衍之，觉得他微微挑起的眼角眉梢和微微上扬的嘴角，都透着一股子讥讽的味儿。
她走到萧衍之旁边坐下。
萧衍之给她倒了杯酒，“向兄，喝酒。”
沈南枝淡淡看了眼旁边的芷兰，“让她一直跪着，不太好吧？”
萧衍之挑眉，“你这是心疼美人儿了？”
沈南枝扯开嘴角笑得勉强，“王爷都不心疼，我心疼个什么劲儿？”
萧衍之看向跪在地上的芷兰，“起来吧。你老跪着，谁来伺候我刚交的朋友？”
芷兰谢恩后起身，给两人斟酒。
萧衍之跟沈南枝聊些有的没的，问她家承，问她来京都的目的。
一个睁眼装瞎问，一个胡乱糊弄着答。
芷兰在旁边听得打瞌睡。
沈南枝善解人意道：“你若是困了，就先睡吧。”
芷兰连忙摇头，“不困。”
沈南枝意味深长悠悠道：“难不成要王爷陪你睡，你才睡得着？”
芷兰脸红红地看了下萧衍之，语调娇羞得解释说道：“王爷从不在我这儿过夜。”
沈南枝：“……”
不过夜是什么意思？
爽完就跑，还是不干那皮肉之事？
萧衍之解释说道：“芷兰姑娘只陪人聊天，不陪客人过夜。”
芷兰含羞带怯地看着萧衍之说道：“若是王爷想要，芷兰绝不会不愿意。”
沈南枝：“……”
跟她这儿浓情蜜意，好似鸳鸯同游蝶双飞？
萧衍之说道：“保持完璧之身，才能保持住你的身价，花姐花了大价钱培养你，若是你稳不住花魁的位置，对她来说就算是亏了。”
芷兰眼神微微暗了下去。
她不是不知道萧衍之对她无意。
偏偏就是因为萧衍之对她的不甚在意，和其他男人看见她时垂涎三尺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她愈发地喜欢萧衍之面对美色只远观不近赏的态度。
但她有时候又觉得，萧衍之对她是不同的。
为什么萧衍之谁都不找，偏偏每次都来找她谈心呢？
她对萧衍之来说，总归还是有着解语花的作用。
但今天这两人交谈甚欢，她根本插不进去嘴，让她觉得自己连陪萧衍之闲聊的作用也没有了。
沈南枝得知萧衍之和这位花魁娘子什么都没发生，心里略微松了口气。
但她也很不解：“你每次来花那么多银子，就什么都不做？”
萧衍之说道：“我喜欢的是花钱的感觉，不是花钱能给我带来什么。”
沈南枝：“……”
有钱人就是豪横！
萧衍之淡淡说道：“倒也不是什么都不做。”
沈南枝顿时紧张起来，“那你们都做些什么？”
萧衍之说道：“下下棋，喝喝茶，聊聊天，她的琵琶弹得不错。”
他说着看向芷兰，“你给向兄弹一首你拿手的曲子，让他评判一下，你值不值得我一掷千金。”
沈南枝：“……”
芷兰说来就能来。
她抱着琵琶坐在一侧，弹奏起了《浔阳夜月》。
柔婉的旋律从她白皙的指尖泄流而出，安宁的情调描绘出暮鼓送走夕阳，箫声迎来圆月的傍晚景象。
沈南枝闭着眼睛倾听，沉醉了进去。
人们泛着轻舟，荡漾于春江之上两岸青山叠翠，花枝弄影，水面波心荡月，桨橹添声……
萧衍之看着眼前女扮男装的少女，闭着眼睛微微摇晃着脑袋，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桌面，暗暗和着琵琶声的节奏。
少女生得很白，今日没有涂那发黄的粉末，而是抹了一层淡淡的粉，刚刚被他手擦过的地方更是呈现出一种透亮的白，她在自己下巴上粘的的小胡子，看起来随意又真实，想来是观察过大多数矮瘦的人胡子都稀稀拉拉的，特意做了这种打扮。
“向兄。”
沉浸在琵琶声中的沈南枝忘了自己化名姓向。
临时起的名字没能激起她的本能反应，她没有听见萧衍之喊他的声音。
萧衍之见状好笑。
这人装也装得再真实点呀？
他要故作糊涂，也很难啊！
曲子结束，沈南枝睁开眼睛，看向芷兰说道：“芷兰姑娘这曲子真是不错！”
萧衍之问道：“向兄也懂曲子？”
沈南枝没谦虚：“略懂一二。”
萧衍之问道：“你会什么乐器吗？”
沈南枝说道：“会琴。”
萧衍之看向芷兰：“你这儿有琴吗？”
芷兰：“有的。”
芷兰去拿来了琴，把琴放置在琴台上。
萧衍之伸手示意：“向兄，请吧。”
沈南枝并没有动，“我今日是来听曲儿的，不是来弹琴的。”
花钱找乐子，结果自己成了乐子，这笔亏到姥姥家的生意，她才不做！
萧衍之拿出刚刚要借出去的一叠银票，抽了一张出来放在沈南枝面前说道：“如果你弹首曲子给我听，这张银票就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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