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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枝眯起了眼睛。
这不是……
丽妃么？
沈南枝知道绾绾是丽妃，清澈明亮的眼眸中溢出了杀意。
这昭昭的杀意落入绾绾眼中，绾绾感到一阵寒，好似全身的血液都凝结了起来一般，无措地看向太守。
太守注意到了沈南枝眼眸中的杀意，心里头不禁暗笑。
果真是还没长开的小美人儿，模样没有长开，就连心智也还稚嫩，见着不如自己的，还能谈笑风生，见着比自己漂亮的，便有些急了。
他不怀疑萧衍之家养小美人儿的潜力，未来会如何的倾国倾城，但现如今的稚嫩娇俏，就是比不上成熟女子的仪态万千。
太守看向萧衍之：“王爷……”
萧衍之搂着沈南枝进去坐下，看着绾绾说道：“你会些什么本事，今日全都使出来瞧瞧。”
绾绾立即欠身行礼，命人布好琴台，放上瑶琴，开始给萧衍之抚琴。
萧衍之看向太守，“饭菜呢？”
太守顿时急了，连忙骂楼子里的人：“还不赶紧上饭菜！”
立即有人去备饭菜。
太守凑到萧衍之耳边打趣：“一会儿王爷吃饱了饭菜，再吃绾绾姑娘，必定是格外美味。”
沈南枝离得近，听见这些粗俗话语，瞪了太守一眼。
猥琐！
龌龊！
太守感受到沈南枝冷刃一般的视线，连忙收了话，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怪异起来。
也不知道王爷非带着小情人来这风月场所做什么。
真是扫兴！
萧衍之瞧见太守的憋屈，轻笑着说道：“暖儿不懂事，让太守见笑了。”
太守闻言，连忙回道：“无妨无妨，小公子性情率直，下官能理解。”
萧衍之就是跟太守客套两句。
照顾沈南枝吃饭，一点儿都不含糊。
沈南枝看着萧衍之给自己夹菜，嘴角抽抽道：“王爷，我是男子。”
萧衍之笑道：“你是男是女，本王还不知道吗？给你夹菜你就吃。”
瞥了眼旁边的夹着菜一直想往自己碗里塞但迟迟没找着机会的女子，沈南枝搂着那女子的肩膀说道：“有她伺候我就行了。”
沈南枝看了眼萧衍之旁边的女子说道：“你不是饿了吗？也让她伺候你吃饭。”
萧衍之漆黑的眼眸里漾着狭促的笑意：“你这是……吃醋了？”
沈南枝：“……”
萧衍之没再给沈南枝夹菜，沈南枝享受着旁边女子的服务。
“你叫什么？”
“婉儿。”
“这名字还挺好听。”
见沈南枝和青楼女子聊得甚欢，萧衍之止不住摇头。
他觉着沈南枝怕是比他更喜欢这勾栏妓院。
绾绾抚着琴，目光一直落在萧衍之身上。
她七岁便被卖进了如归楼，如归楼的香夫人觉着她是个美人胚子，从小便对她悉心栽培，教她伺候男人，教她如何讨男人欢心，她也还算争气，如香夫人所期待的那般成为了这如归楼的花魁。
她接待过太多非富即贵的客人，那些客人见过世面，看她的眼神却也是赤裸而直白的，他们馋她的身子，他们内心潜藏的欲在她眼前显露无疑。
而这位从京城里来的贵人，看她的眼神淡得激不起一丝波澜。
她见到萧衍之给沈南枝夹菜，觉得自己或许明白了点儿什么。
原来京城里的贵人好这一口，难怪对她没兴趣。
不是自己魅力不足就好。
绾绾抚琴的时候想着事，弹错了几个音。
几个音错了，寻常人压根儿听不出来，但萧衍之是谁啊？京城中出了名的挑剔。
他拿着筷子敲了下酒杯，叮当一声响。
绾绾无措地抬起头。
“弹错了。”
漆黑的眼眸像是看不见底的深邃，嘴角残留的笑意也像是讥讽责备。
绾绾连忙跪在地上：“请王爷恕罪。”
萧衍之没看绾绾，看向太守说道：“这位绾绾姑娘美则美矣，就是伺候人的时候还分神，难不成是瞧不上本王，不想伺候本王？”
太守怒斥道：“绾绾，你今日怎么回事？怎么连琴都弹不好？”
绾绾连连磕头告罪：“聿王殿下恕罪，是绾绾学艺未精，扰了殿下雅兴。”
太守看向萧衍之问道：“王爷，您看该如何治她的罪？”
萧衍之淡淡道：“学艺未精，就该学好了再接客。平日里不种地不洗衣，一双手就用来弹琴，就这样还弹不好曲子，也不知道你平日里浪费了多少光阴。”
绾绾垂着脑袋，快将头磕在了地上。
她心里头忍不住发慌。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是怎么了，怎么会弹错曲子。
萧衍之看向太守：“换个弹不错曲子的来，别影响了我吃饭的胃口。”
太守连忙挥手斥绾绾，让别人过来作陪。
这本是绾绾的院子，绾绾自个儿却被赶了出去，换成了别的姑娘来。
她出门的时候，纤纤玉指都快绞破了手帕，脸上更是羞得面红耳赤。
太守给萧衍之敬酒：“王爷，是属下招待不周，自罚三杯。”
太守接连三杯酒下肚，毫不含糊。
萧衍之见状也不由得叹一句：“太守爽快。”
萧衍之和太守相谈甚欢，沈南枝在旁边和婉儿闲聊。
沈南枝打听着绾绾的事：“这位???媚镌趺唇?恼馊绻槁ィ俊
婉儿回道：“绾绾七岁那年被她那赌徒父亲卖进如归楼还赌债，她小时候便生得美极了，咱们这些人都羡慕她羡慕得厉害。”
婉儿说着说着便叹气。
沈南枝问道：“你叹什么气？”
婉儿说道：“后来听说她那赌徒父亲运气好，救了一位京城来的贵人，凭借着花言巧语在京城混得人模人样。落魄时把绾绾卖了，富贵了却也没想着回来接她。”
沈南枝：“……”
她从小就被父亲沈重宠爱，听见这种话心里头不免有些难受。
但她并没有完全被情绪左右。
绾绾父亲后来成为了京中的贵人，那就难怪了……
南离距离京城很远，南离人在京城生活的并不多，来过如归楼又在京城的更少了，即便京城里有有来过如归楼见过绾绾的，也不一定能在京城见到绾绾。
若是绾绾被她父亲接到京城直接送入皇宫，外人更是不会知道她有这么段过去。
如此推测，便都合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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