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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渐渐黑了，车子又开出去几个路口。
顾明清突然想起来，“你吃饭的时候还没说呢，你小时候在哪个寺里学武？”
“咱们改天去捐个香火钱。”
“……”
叶诗雨惊骇不已，心口嘭嘭直跳，要告诉顾明清吗？她没想到顾明清还会继续追问。
她看着顾明清，愣愣地吐出，“栖莲寺。”
栖莲寺？
怎么那么耳熟？
顾明清先是皱眉，沉思，然后愣住。
下一秒，猛踩一脚刹车，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巨大的声响。
两人狠狠往前栽了一下。
顾明清侧身，掐住叶诗雨的肩膀，“你刚才说什么？”
他眼睛里闪烁着惊诧的光，手上很用力，用力到颤抖。
一瞬间，叶诗雨今天听他谈及绑架时突变的神色，怪异的反应，似乎都有了模糊的解释。
有些事，像是隔着一层纱，一触就破。
顾明清仅仅知道救他的是个孩子，那孩子留给他唯一的记忆，就是黑暗中一双雪亮的眼睛。
如今，那双眼睛跟叶诗雨的眸子重合在一起……
顾明清不敢相信，世上会有那么巧合的事吗？他看着叶诗雨，似乎在等一个答案。
叶诗雨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开口，“是我。”
什么也不必多说，仅这两个字，就够了。
顾明清颤着呼出一口气，这个回答无异于平地惊雷，他久久凝视着叶诗雨，说：“我一直在找你。”
“叶诗雨，如果今天我没有追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在我说到废弃寺庙、裂缝的菩萨像时，你就已经知道了，是不是？”
叶诗雨抬眸，也看着顾明清，橙黄的灯光下，她一双眸子依旧雪亮，宛如她救下顾明清的那天，顾明清所看见的。
叶诗雨说：“我没打算告诉你。”
确实，她比顾明清的记忆要清晰，当时顾明清在黑暗中待了太久，眼睛上还蒙着黑布，黑布扯下来的时候，还未能适应光线，仅仅看清一双眼睛。
而叶诗雨是记得的，当顾明清说出废弃的寺庙，她就已经想起来了。
她犹豫了仅仅一瞬间，就决定不要告诉顾明清。
顾明清不解，“为什么？”
叶诗雨仰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眼神澄澈，“因为我不想用恩情裹挟你。”
“我想你爱我，是完完全全因为我这个人，而不是因为我救过你。”
“因为我救你一命，你就对我以身相许，那大可不必，我叶诗雨想要一个人的心，绝不以此相挟。”
她就是这样想的，说出来也无妨。
她救过顾明清，她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也无需告诉任何人，包括顾明清自己。
原就是她意外撞见，一时发了善心，不忍见死不救。
若要真的感谢，那该感谢她父母，是她爸爸妈妈从小教育她，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久久的沉默。
叶诗雨的眼神格外清明，坚定。
顾明清突然把她摁进怀里，“叶诗雨，你早就得到我的心了。
你还想怎么样？是不是要我把心剖给你看？”
就连顾明清自己也不知道，叶诗雨到底是什么时候挤进他的心房，占据了他的心脏。
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他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叶诗雨曾说他是一座冰山。
顾明清说：“叶诗雨，你知道吗？冰川消融，洪水泛滥，会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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