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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物色 > 第365章 比较好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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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栖棠走到门口,刚关上门,那声惨叫便入了耳。

    眼下估摸九点多左右,包厢的位置在走廊最里,四下安静的氛围中,詹晗凄厉的惨叫格外刺耳,?得人心头发慌。

    宋栖棠无动于衷,背靠着墙壁,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掌。

    不多时,门再次打开。

    她静静侧首,男人复杂的神情映入眼帘。

    顶灯播撒深浅不一的微光,像明亮的星星跳跃他眉间,寂然无声地飘进瞳孔。

    迈克等人依次出了门,见他们对峙的气氛微妙,识趣地离开。

    门里的人也没出来。

    宋栖棠忽然抬步,往电梯走。

    “詹晗会继续留HJE,副总监的职位不变,不过以后要设计珠宝,很难了。”

    江宴行落后她一步开外,清冽声线干净得像雪风,“周牧远没说错,你们那时候谈恋爱,是我故意捅出去的,我笃定周烈不可能答应你们。”

    宋栖棠脚步未停,侧颜线条犹如冰刻,“所以那次我情人节被放鸽子,你早猜到?”

    “知道。”男人又漫不经心补充,“也猜到你那么爱面子,会找我去后补。”

    “只不过,那个吻不在意料之中。”

    话刚出口,面无表情走路的女人忽地停下脚步,反手就是一耳光甩向他!

    江宴行的脸被打偏过去,脸颊很快浮现红色的掌印。

    他面上波澜不惊,舔了舔磕出血的唇,笑得风流放荡,缓缓偏眸,正视宋栖棠,“你对我戒心太低了,我早说过,你比较好骗。”

    “啪——”

    又是狠辣的一巴掌利索落面庞,清脆的回音像纸页漫天抖动。

    宋栖棠漂亮的眼眸被怒火烧灼得极其明亮,冷笑,“江宴行,你简直无耻!”

    她过去那些年,居然觉得真挺了解他,没想到,这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狼比自己想象的要可怕多了。

    “傻瓜,现成的机会趁人之危,我为什么不要?”他不以为意屈起指腹蹭掉唇角血渍,嫌弃地皱眉,“劲能不能放小点?你自己的手不疼?”

    宋栖棠现在就是枚只差点火的爆竹,闻言,冷厉的笑意蔓延眸底,突然扑上前揪住他衣领,狠狠搡向墙壁,“看我被你耍得团团转,你一定很高兴?”

    每次欲擒故纵都手到擒来,难怪周牧远不声不响甩了她。

    由此可见,当初火烈鸟的确另有隐情,否则他不会放任自己的功劳付诸流水。

    江宴行对答如流,“当然,难道我要便宜别的男人坐享其成?你我之间不谈仇恨的时候,合该是天生一对。”

    走廊不远处有人经过,宋栖棠视而不见,心底暴戾的火气犹如气球不断膨胀,当即对他大打出手。

    比起唇枪舌剑,还是这种直接上手的方式更适合她。

    江宴行再度挨了一记巴掌,神情依然不太正经,俊美脸庞甚至呈现妖孽况味。

    眼见女人泛红的手掌再次举起,他不疾不徐截住她手腕,猛然将人拽怀里。

    “对不起。”他低声道歉。

    “我当年不该放弃你,不该那样穷尽手段逼你,我太自以为是了。”

    一声一声,古钟一般撞击着耳廓。

    震得胸腔闷闷地发疼。

    宋栖棠自动过滤,锲而不舍捶打他胸口,压制多年的愤怒、委屈、恨意通通爆发,“事后诸葛亮又有什么用?你把我爸还给我,把宋家和女儿还给我!”

    这些话,三年前就说过,可答案永远是无解。

    她甚至有那么一瞬强烈后悔了。

    后悔三年前不该打他手臂,那一枪就该打他脑门上。

    即便得再次背上人命,好过面对如今这种不伦不类的处境。

    “秦晚的妈救过我们母子,后来为了掩护我们才死,我当时决定对付宋家,可你爸仇家太多,在我脱离宋家又在江家根基不稳的前提下,根本没办法保护你。”

    “你爸入狱是事实,我既然动手就不可能再放他们出去,所以你做再多的努力都无济于事,我希望你能尽快出国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江宴行一动不动任她发泄,面容忽然沉寂得看不到张扬情绪,眸底弥散淡淡的血丝,沙哑嗓音夹杂闷重的敲击声下分外凝涩。

    “你公寓下跪那晚……”

    他闭了闭眼,挺拔身躯微微佝偻,声量飘渺得几不可闻。

    “我本来准备下楼,但邱家那边派人盯着我,我担心我表现得太明显,他们会更想害你。”

    “邱素屏在你入狱的第二年才住院,他们都想抢夺血钻,我实在没办法面面俱到。”

    周牧远说他害怕宋栖棠看到他无能的一面。

    大概男人在心爱女人面前皆如此,然而江宴行不同。

    他固然有那样秘而不宣的心理,只是最后又演变成另一种自弃。

    宋栖棠对他的意义从来不同,因而无法保全她的遗憾、懊恼就越发摧心磨骨。

    “如果早知我的决定会毁掉你,也害死Rhian,绝不会轻易走那一步。”

    纵使九年前的“轻易”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

    可未必不能再坚持一下。

    每次看见宋栖棠,他都会想起他们的女儿。

    假如还活着,肯定是非常可爱又娇气的小丫头。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宋栖棠终于打累了。

    视线氤氲水雾,她垂首抵着男人坚硬的胸膛,眼皮滚烫得睁不开。

    五脏六腑拧成稀烂一团,淅沥沥的血珠清晰滴落,融进血管窜至眼眶。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

    前不久,同汪吟蔚聊起她与周牧远“上床”的经过,她自嘲不堪回首,可今晚得知真相,又感觉没什么大不了。

    或许,她确实变了,也或许,真相来得太迟。

    她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游过一条湍急的大河,原本以为柳暗花明,结果有人告诉她,她选错了路。

    她昔年遭受的白眼,完全不必要,全是一场人为阴谋。

    那种颓丧交织着迷茫的感觉令她啼笑皆非,但笑着笑着,苦涩液体顺着脸面浸湿嘴唇。

    “我问你,”她徐徐开口,嗓子像燎过浓烟,“我爸的遗物,你动过?”

    江宴行立时沉默,幽邃的瞳眸风起云涌,良久,低沉回答,“动过。”

    宋栖棠失笑,似毫不意外,笑音满载嘲弄,“信呢?”

    “看过,没动过。”他语音平缓,平静陈述事实,“你爸叮嘱你尽早离开星城,离开我,一辈子都别联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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