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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物色 > 第383章 送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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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务员送来一打啤酒。

    宋栖棠挑了罐菠萝啤,随手拉着拉环,散漫掀起眼皮,“你说,我就得听?”

    江宴行也就近取一罐燕京,“我只是不想帮你收尸。”

    “是你说的,美人横死比凡夫殒命更让人惋惜,你这么漂亮的女人,不多活几年祸害男人,说不过去。”

    宋栖棠似笑非笑,“马屁精。”

    “可你偏偏很受用。”江宴行勾唇。

    拉环啪嗒扯开,白色的泡沫争先恐后涌出开口,空气盘旋着醇涩的味道。

    他俯身,径自碰了碰她捏着的酒罐,“不去扎/伊/尔,你也能找回血钻。”

    “假如被江唯礼指派来杀我的人没问题,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宋栖棠慢吞吞喝口啤酒,放下酒罐戴塑料手套剥龙虾,“江家有内鬼。”

    江宴行语声懒淡,“嗯。”

    那两个心腹跟着江唯礼有些年头了。

    如果那盘棋很早布下,那么之前的推测都能说得通。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怀疑我杀你爸,可他的死跟我没关系,有人误导你怀疑我。”江宴行平淡叙述,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告诉你,宋叔的死另有玄机。”

    “要么,只是单纯的误导,要么,他亲眼看到宋叔怎么死,至少,是知情人。”

    最后一句话落地,只听咔哒一声响,宋栖棠手里的酒罐被捏扁。

    微黄的酒液裹着泡泡窜出来,泅湿她的虎口,而她阴沉的眉目覆盖寒霜。

    江宴行随意扯了纸巾丢她手上,继续不温不火分析,“以前我不在意第三批血钻,候叔也没说过有第三批血钻的下落,可我现在改变观点了。”

    “或许的确有。”

    他笃定的字眼刚出口,宋栖棠冷然接茬,“不仅有,而且他们怀疑在我身上。”

    “你是宋显义的女儿,宋家的家业包括血钻,不给你继承,给谁?”江宴行从容不迫点头,忽而想起什么,情绪未明地笑,“我是宋显义半子,可我们闹翻了。”

    “你要是真跑扎/伊/尔,万一弄巧成拙,届时只会后悔莫及。”

    他盯着宋栖棠,“我没故弄玄虚,你很可能有去无回。”

    宋栖棠懒得评价他危言耸听,眉尖狐疑地拢起,“他们怎么断定你没有?”

    说完,又如梦初醒解疑,“大概是江唯礼的人告诉他们的。”

    江宴行幽黑的眼眸倏然一凛,脑子里突然闪过零星火光,转瞬即逝,再要捕捉已不见踪影。

    “所以,回星城以后的第一件事是查查最近这二三十年崛起的豪门,宋家三十多年前在星城定居,血钻传闻不胫而走,幕后主使或许是从国外跟回国内的。”

    宋栖棠觉得自己的推理勉强成立,若有所思看向他,“你妈那儿没线索?”

    江宴行摇头,淡声吐字,“她的疯癫越来越严重了。”

    童妈前两天给他打过电话,关慧娴的病情又有所恶化。

    “久病床前无孝子,老祖宗的话诚不欺我。”宋栖棠慢条斯理剥龙虾,戏谑地端详满脸冷淡的男人,“听说你妈切掉了一小截肠子,余生再不能吃重口味。”

    她装模作样嗅一口油浸浸的麻辣小龙虾,“这么好吃的东西,她永远吃不到了。”

    江宴行定定地瞥着她,眼底的色调逐渐浓稠到堪比黑墨,低沉声线溢出喉骨,“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妈?就因为她骂过你?”

    宋栖棠作势认真思索片刻,“不合眼缘。”

    “人和人之间,看眼缘,看磁场,这么浅薄的道理不懂?”她振振有词,似乎丝毫不认为自己当年捅伤关慧娴是多了不得的事。

    江宴行却没给她表演的余地,“三年前,你去奥克兰看Rhian那天……”

    只漫不经心听这一半,宋栖棠剥虾的动作已经不着痕迹一顿,脸色变得极晦暗。

    她微垂眉眼,唇线凌厉,侧脸流转的虹影切割着面部线条,显得冷冽而深邃。

    江宴行语速放缓,“你说的每个字,我都听见了,包括你对我妈的歉疚。”

    “你除掉江唯礼,没错。”他晃着啤酒,呼出的气息仿佛带着酒香,好整以暇凑近她,逐字逐句强调,“他先动你,你还手,属于正当防卫,”

    “唯一不美的,是阮秀珠利用你。”

    “你对我妈下杀手……”

    “也没错?”宋栖棠生硬打断他,眼中翻滚漆黑的波涛,“是你妈先羞辱我在先,是她指使秦晚打我,我想正当防卫,只不过没注意轻重。”

    江宴行静静地瞅着她,尔后浅浅一笑,意味深长叹息,“可那毕竟是我妈。”

    “说得对。”宋栖棠故意拿话堵他,“我差点害死你妈,又弄死你恩人的女儿,你送我坐牢天经地义,那我如今不想跟你攀扯,也是无可厚非。”

    “你妈疯癫的程度越来越深,敢不敢让她看见我们同桌?”

    宋栖棠斜睨江宴行,唇尾撩起嘲弄,“你看,不提女儿,你妈那关你就过不了。”

    “除非关慧娴马上死掉,否则,要我和她共处一室,简直天方夜谭。”无视他阴寒眸光,她怡然自得吃夜宵,“我爸真有先见之明,婆媳关系果然是历来送命题。”

    江宴行英俊的脸庞蔓延一寸寸冰霜,颀长身形撤回去,平静语调显露颓丧,“她不但是你女儿,也是我女儿,你起码还感受过她的存在,我却始终都蒙鼓里。”

    “我很后悔,那天晚上没能管住自己,不该那么失控,害了你,也害了她。”

    他喉结滚动得明显,忽然抬手抹了把脸,眼瞳周围晕出血丝,右手绕着的珠串在灯火中散发清冷光泽,宛若冰冻的釉玉凝结时光。

    “你至今不肯原谅我,我倒反而感觉,这么彼此互相伤害不失为好办法。”

    宋栖棠眼波荡漾,闪烁着寒芒,“男人就爱犯贱,总喜欢自我感动。”

    “随你怎么说,你刺激我也好,往我心口扎刀也罢,”江宴行收敛了刚才颓唐的神情,一瞬不瞬凝视宋栖棠,“我的耐心,偶尔好得出奇。”

    “不管你用什么激将法,我要得到的,总会得到,至于我不想遂你愿的,你费尽周折也无济于事。”

    宋栖棠面色沉郁,胃口瞬间被搅得所剩无几,扯掉手套扔桌面,冷冷起身,“对着你,果然很难吃下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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