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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宴行扫了一眼脸色微红的谢廷。
以前听庄儒品的意思,有心让夭夭多接触谢家。
因为谢家人脉广,在星城的根基也稳固,对于夭夭将来的事业发展有益。
可江宴行作为父亲,一点也不赞同这观点。
夭夭懵懂,“关于我的什么?”
谢廷的表情不太自然,“我舅舅开玩笑的。”
夭夭不以为意,捧起碟子开始津津有味吃蛋糕,娇里娇气开口,“假如是关于我的也没什么,可以许愿我们友谊长存嘛。”
江宴行替她把味增汤放手边免得被打翻,“蛋糕吃多了有点腻,喝汤。”
随后又将宋栖棠爱吃的拉面推向她,没说话,一记温然的眼神已足够。
见状,苏拓顿觉不爽。
“三哥怎么自己不动筷子?快尝尝刺身跟蛋包饭,这咖喱饭也不错。”
他倾身,每样餐盘的食物都夹一些给江宴行。
很快,江宴行碗里的食物堆积如山。
凉凉掀眸瞥向自言自语的苏拓,他扯唇,“苏少几时改行了?”
苏拓一时没听懂,直至瞄见宋栖棠嘴边的笑才猛然会意。
人家这是讽刺他做服务生呢。
苏拓黑脸,冷冷将筷子扔掉,顾忌夭夭在场,也不敢胡言乱语,只能自己生闷气。
就是看不过去,以前那么辜负宋栖棠,凭什么现在一副伏低做小的模样便雨过天晴?
宋栖棠受苦的这些年,江宴行风流快活,别提多无耻。
苏缃适时解围,“好了,都吃饭。”
谢承楼喝了口清酒,“江先生,你最近遇到的麻烦事解决得怎样?”
他有笔生意与江家挂钩,是以提前探听口风好做打算。
“就是你们所看到的那样,基本不会有太大变化。”江宴行慢条斯理吃菜,回答得言简意赅。
人命官司不可避免,他只要求律师把刑期打到一两年。
谢承楼皱眉,盘算着尽早抽身。
苏缃看江宴行,又瞥了眼笑容温静的宋栖棠。
却发现宋栖棠恰好从他身上收回余光。
苏拓的闷气总算出了些,负心汉活该坐牢!
一顿饭,除却两个小孩子,各人都吃出不一样的味道。
——
离开日料店前,宋栖棠陪苏缃去洗手间。
“江先生真要被追究责任?”
宋栖棠低头擦护手霜,嗯了一声。
“逃过了工程,没想到在这上头栽了。”苏缃叹气,手送烘干机下,回头打量宋栖棠,“是救你们?”
宋栖棠有条不紊涂抹膏体,再次发出“嗯”。
苏缃颇觉无以为继,犹豫片刻,眼见洗手间的人越来越少,凑到她耳边,“你要等他出来?”
不太确定的语气,可感情色彩浓烈。
其实她刚才说江宴行是栽在开枪救人才致人死亡那一茬儿的时候,宋栖棠就隐约觉察她的真实用意。
“缃姐,你想说什么?”
“我就觉得你们断不了。”苏缃直言不讳。
原本江宴行用不着坐牢,但为了宋栖棠姨甥才涉险。
何况,她刚观察过他们的互动,貌似比在谢家更亲近。
宋栖棠把护手霜丢回包内,思忖一会儿,低声启唇,“有件事不瞒你,毕竟我们走得近,不过你别告诉其他人。”
她的头偏向苏缃,声量低得几乎听不见。
“夭夭是我和江宴行的女儿。”
“啊?”苏缃瞠目,险些反问出声。
宋栖棠眉眼平静,显见不是开玩笑。
苏缃花了好几分钟消化,随后恍然大悟,“难怪。”
江宴行看起来不大喜欢谢廷。
假如他是夭夭的生父,就很好理解了。
“怪不得他很疼夭夭,那你们……”
宋栖棠漫不经心掏出粉盒补妆,并不像多烦恼的样子。
“这里面的纠葛三言两语说不清,我现在忙事业,没闲工夫想太多东西,可夭夭喜欢他,那就暂且这么相处。”
苏缃狐疑,“夭夭知道他要坐牢?孩子接受不了吧。”
“她是我们的孩子,接受不了也得接受。”宋栖棠哼笑,随手合上粉盒,“江宴行欠的债。”
顿了顿,又不紧不慢补充,“夭夭周末还是先不去谢家了。”
——
临近八点半,江宴行将母女两送回家。
“爸爸妈妈,我的功课还没写完。”吃饱喝足以后,夭夭靠着车窗一边揉肚子一边苦闷自己的实际问题。
宋栖棠戳戳她的小肚子,“吃那么多,晚上多做点作业。”
“知道啦,肯定不偷工减料。”夭夭觉得肚皮痒,不好意思地捂住脸,“你再说,爸爸也要跟着偷偷取笑我了。”
“不会。”前座的江宴行笑笑。
夭夭放下手,嘴角上扬,“不会笑我吃太多吗?”
江宴行勾唇,“不会偷偷笑你,会光明正大笑你。”
“呀,爸爸好坏,不要理你了!”夭夭羞赧地推开车门,可没跑几步,又回来敲了敲驾驶座的门。
江宴行看着她明亮的眸子,徐徐开门。
下一刻,她踮脚跪上驾驶座,吧唧亲了口江宴行。
尔后看向后面的宋栖棠,“妈妈,爸爸今晚不陪我们住吗?”
研究报告表明,女孩子的童年如若长期缺失父爱,只要有角色能填补父亲的位置,她就会表示相当强烈的依赖。
对夭夭而言,她爱宋栖棠,也爱江宴行。
两者又有细微不同,宋栖棠一直以阿姨身份伴随她长大,江宴行却更像刚来到她生命里。
宋栖棠尽管对她黏江宴行有些吃味,却也理解她的情绪。
“夭夭,你忘记我们约定的秘密了?”
夭夭不禁面露失落,“好吧。”
江宴行看了眼下车的宋栖棠,温声征询夭夭,“过两天有机会,去爸爸家里玩?”
夭夭眨了眨眼,没立刻答应,而是转向宋栖棠。
宋栖棠不置可否,直至江宴行带有讨好性质的眸光投自己,她心情舒畅,大发慈悲地点头。
江宴行紧绷的心弦终于松懈了,拉着夭夭的小手,“早点休息,晚安。”
夭夭歪头,“爸爸,你明天还来学校接我吗?”
宋栖棠淡声开口,“好了,他要工作,不忙的话就会来。”
培养感情不在一时,夭夭太依赖江宴行也不算好事。
江宴行唇尾的弧度微浅,在夭夭脸上捏了捏,“听你妈妈的。”
思绪沉了沉,他抬眸盯着宋栖棠,声线冷冽,“江连翘的选择,你不要干预,她的决定不会有任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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