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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他气冲冲走了,实在恼了季淑,恨她下狠手对他。然而不管怎样,心底却偷偷地埋了一份窃喜。
上官直原本是个好人君子,熟读圣贤之书,禁戒自律,对他来说,那些放荡淫邪,纵情声色等行径简直是可恶可恨,无耻之尤。
然而同花季淑成亲以来,被花季淑百般“折腾”“磨练”,把个原先不知“色”为何物“淫”为何物之人渐渐变了这般,一些不该做的也做了,不该知道的也尽数知道。
然而先前,被花季淑用各种手段逼迫,上官直还可以说是“屈从”,也的确是,每回都是花季淑先逗引他,更譬如秋千上,葡萄架下那些荒唐行径,上官直简直闻所未闻,花季淑当面相求,他自然一口拒绝,花季淑却不是轻易放弃之人,于是用上了药。
上官直虽然迷迷糊糊之中同她做了场,但他毕竟本性难改,自觉得羞耻异常,更是视花季淑为洪水猛兽,狠毒蛇蝎,不愿近身。
然而近来,他却总觉得季淑有些不同,如苏倩所说,她死而复生后,简直似“鬼上身”,上官直起初并没觉得不妥,渐渐地才有些察觉。
只因他同花季淑久未同房,加上最近回春散之事,憋了满腹火气,无处发泄。
见她那副模样,不知为何就动了心火。
昨日季淑的反抗,他起初还以为是她故作姿态,情趣而已,后来就真个儿觉出心理上的不同,可却并非昔日那种屈辱之意,反而极为畅快。
瞧着她美眸含泪,衣不遮体,任凭他为所欲为……那真真是自他成亲以来都未曾尝过的美妙滋味。
因此虽然真的差点被季淑“谋害亲夫”,男人心理跟生理上那种双重满足,却很快地将那股懊恼感压了下去。
上官直也曾想过是否真的是季淑故作姿态,却又极快的否认。一来那种神情动作是伪作不了,二来,她是真恼了,故而才对他下狠手。
上官直一想到季淑对他下狠手的原因是什么,不由地飘飘然。
这是成亲三年以来,他首度“一振夫纲”,只可惜闺房之乐,对外人说不得,不然早就昭告天下小】
【说】
上官直抱了季淑,心头又动了火,摸索着低头想亲个嘴试试,却忽地觉得有一股冰冷的东西,贴在自己脖子上。
上官直垂眸,隐隐地望见季淑手中握着一物,定定地抵在那里,他还没察觉不妥,懵懂问:“做什么?”
季淑将手中之物往前一顶,喝道:“让你住手!”
上官直这才觉得脖子上一阵刺痛,这才觉得那东西冰冷且尖锐的,不由皱眉叫道:“你拿的是什么?还不快弄开?”季淑道:“别动,你动的话,小心这东西就刺了进去,到时候上官家只好到别处找个爷回来了。”
上官直松手,很是心惊,说道:“你疯了?你这毒妇,你只的想杀了我么?”
季淑说道:“我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不过杀了你,苏倩跟暮归不就成了寡妇了么,——但你也别逼我!你知道我又是毒妇又是泼妇还是***,什么都做得出!”
上官直咬牙切齿,垂眸看那东西,说道:“你早就有所准备,要对付我?”
季淑将手中握着的簪子稍微一撤,举手,“啪”地甩了个耳光过去,道:“你上次离开前说什么了?你这么快就忘了?我替你记得,——你说再也不来了,我请你都不会来,如今是怎样?”
上官直自知理亏,却仍恼道:“你说话就是,何必动手动脚的,上回你抓破我的脸,太太好一顿问,我……我都没说是你!”
季淑很想再给他一个耳光,可惜手有些疼,便作罢,仍旧用簪子抵着他的喉头,说道:“你当我很感激么?——你要别对我做那种禽兽行径,怎么会留下伤?”
上官直哼道:“禽兽行径?”
季淑道:“有我说的份,没你说的份,你给我闭嘴!”
上官直愤愤瞪着她,道:“那你想怎么样?”
季淑凑过来,说道:“现在你乖乖地给我滚回去,我会尽快地挑个黄道吉日,让你纳暮归为妾,暮归你也见到了,生的标致,且又善解人意,怎么也没得挑,如今你左一个苏倩右一个暮归,就请离我远远地,别来烦时之间,府中上下那些不忿暮归的丫鬟,都露出幸灾乐祸之色。
期间暮归也来过几次,季淑见她面色还好,并没有就露出愠怒或者沮丧之色,季淑暗赞,便说道:“你看咱们爷,倒是很重情重义,丝毫都不肯‘喜新厌旧’,暮归你也别怪他,倘若他真的那样花心的,倒是不好了。”
暮归说道:“奶奶说的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哪里敢怪爷,如今承蒙奶奶关照,得了这个身份,能够继续伺候奶奶跟爷,暮归已经是心满意足。”
季淑点点头,却又说道:“不过凭私心来说,我看好你。你比苏倩不知强上多少,又是我屋里出来的,凭什么总被她压着?——我怎么也要帮你一把的……我刚才已经派人去请爷过来,等他来了……你可记得别让我失望啊。”
暮归一惊,急忙起身说道:“多谢奶奶,暮归感激不尽。”
顷刻上官直果然来了,进门之后,冷着脸道:“怎么?你想开了,叫我来有什么事?”猛地见到暮归也站在边上,一怔之下,就无言语。
季淑笑道:“暮归,还不拜见爷。”
暮归起身,盈盈地拜了一个,说道:“暮归见过爷。”
上官直皱着眉扫了她几眼,自然是认得的,见她生的温婉可人,举止娴静,便点了点头。
季淑在旁边看着,此刻便道:“暮归是我身边儿的人,性子却比我好到不知多么些,如今已经是爷的人了,爷要打要骂都使得。”
上官直扭头看她,说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我是那样的人么?”
季淑说道:“自然不是,我不过是打个比方,只不过,对暮归来说,恐怕爷肯打她一顿,她也是求之不得的,总比把她干晾在那里,不理不睬的好
上官直道:“你……”刚要发作,忽地目光一转,却见暮归站在自己旁边,微微低着头,白嫩的脸上,静静地滑下一滴泪来。
上官直愕然,细细一看,却见暮归肩头微微抖动,虽然极力低着头,却也看出在哭,只是不曾出声惊动人而已。
上官直一愣瞬间,便道:“你怎么了?”暮归摇摇头,跪地说道:“求爷跟奶奶恕罪,暮归是一时……一时没忍住,对暮归来说,只能在爷跟奶奶身边上伺候就已经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暮归也知道自己有错,爷不理我,也是该的,就如奶奶所说,爷要打我骂我,我都毫无怨言……”
上官直跺脚,说道:“谁说我会骂你打你?怎么我竟是那样的人了?起来。”
暮归不动,春晓想上前帮手拉她,季淑一抬手,春晓急忙站住。
上官直见状,就来拉暮归,暮归慢慢起身,含泪带怯看了上官直一眼,看的上官直怔了怔,只觉得这个眼神……
他不由地转头看向季淑,却见季淑正盯着自己看。
上官直脸上一红,急忙松开暮归,闷闷地问季淑,道:“你还有什么其他事么?”
季淑说道:“没了。”
上官直更为憋闷,说道:“那我走了。”
季淑说道:“爷好走……嗯,暮归你方才不是也说要回去的吗,一块儿走吧。”
暮归怔了怔,便行了个礼,说道:“暮归改日再来给奶奶请安。”
季淑点头,上官直看看她,又看看暮归,终于转身往外而去,暮归跟在后头,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季淑将这一对儿送了出去,才站起身,舒展了一下懒腰,打了个哈欠,说道:“这几日回暖了,些烦心事总算也去了大半,走,去院子里看看花儿。”
季淑挥退心事,带了几个丫头,迤逦而行。
她心中惦记着昨日看的那一树紫云,若是猜的不错,怕正是丁香开了,当年初次见到丁香花,季淑心中就想到诗人戴望舒的著名的《雨巷》:“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曾把青春年少的季淑迷了一阵,只觉意境不知有多么浪漫。
到了院中,季淑便往那树丁香花下而去,那靠墙边儿上,种了一溜儿几棵的丁香树,紫色的花朵如云一般簇拥着,季淑只顾贪看,走到跟前时候却惊了一跳,见那墙角边上架了条长长的梯子,有个人影趴在上面,探头探脑地不知在做什么。
季淑旁边的春晓上前说道:“什么人?”只听得“哎吆”一声,那人竟自梯子上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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