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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府里慌作一团,公孙策听着响动从房间里探出了头,却见陆离背着手站在府衙的院子里远望,仿佛着火的地方不是他的陆府。
“陆大人?”公孙策迟疑道。
陆离转头见是公孙策,如往常一般笑了笑,“公孙先生受惊了。”
“陆大人似乎并不吃惊。”公孙策说。
陆离远远望着火光,阴沉的天色被火光染得赤红通亮,也不知是在沉思还是在出神,好半晌才回话,“吃惊的,我陆府突然走水哪里能不吃惊。”陆离平平静静地说着,神色与话语之意截然相反,莫名的有了几分荒诞。
公孙策注视着陆离的面色,没有回话。
“陆大人可审过今早意欲行刺鹿铃夫人之人?”
“审过了。”陆离说道,目光依旧在火光上,嘴里只管与公孙策说话,“她说自己没有行刺,只是有几句话想问鹿铃,还把鹿铃救醒了,结果白白挨了白公子一掌。如今正大呼冤枉,说本官莫名其妙把她关进大牢里,要上京告本官御状来着。”
公孙策有些懵,“这……”
“公孙先生可要做个旁证,本官只是拿了一个偷偷潜入陆府之人,总不是莫名其妙罢。”陆离说着,终于回头看向公孙策,满面笑容,“他日若那小姑娘真去了开封告本官,公孙先生可莫要见死不救,千万要在包黑、哦包大人面前美言几句,哦不是,佐证一二。”
“那位姑娘如今何在?”公孙策似乎瞧出了些端倪。
“自然是放了。”陆离说着耸耸肩,背着手大摇大摆地走了,草率得就和往常那荒唐知府作风一样。
可他还没走出几步就见白玉堂提着刀冷着脸站在墙头,神情凶悍地仿佛就要对着他的脖子来一刀。
陆离竟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想着他府里是有多少姨娘说他这小肚子比不过外头公子哥的身材了。他还没想完,就听一声轻响,脑中一句“长刀出鞘听龙吟,银光微闪知凶意”,冰凉凉的长刀已经贴在他的脖颈上,而白玉堂仿佛是一瞬就就到了他眼前。
公孙策在刀光一霎间只听见有人摔碎了杯盏。
边上的厢房里庞昱不知怎么得滚了一地,来不及痛呼就大叫了一声:“柳眉你醒了!”
而那头陆府的丫鬟小厮一个个拎着木桶盆子接水救火,脸上均是被浓雾熏得黑漆漆的。
小院的匾额被烧断了一端,掉了下来,吓得底下路过的丫鬟失声尖叫,一个虚影从他们身侧轻轻掠过。只听重物落地声,丫鬟再睁眼一看,那匾额分成两截掉落在地,切面平整得可怕,鹿心阁三字更是从中间被切开。
而那蓝衫人手中握着黑沉沉的古剑,安安静静地往外走,与慌乱的陆府成了鲜明对比。
“展某原以为有般见识的鹿铃夫人是不会掺和其中的。”展昭沉静片刻,才温声叹息。
展昭回头看了一眼浓烟滚滚的鹿心阁,眼前仿佛还是鹿铃轻声细语与他笑谈。
“展侠士似乎忘了鹿铃并非有意掺和,而是几番遭刺,说来还得多谢展侠士与白公子的救命之恩。”鹿铃夫人说道。
她脖子上包扎的布条像是在提醒展昭,她也是近几日牵扯其中的被害人。
“杀害木莲与栀娘夫妇的白菊亦是被人杀害。”展昭正色道。
在这起金钗之案中,行凶者与被害者只有一线之隔。
谁是被害人谁是行凶者若能分得清也不至于越查越乱了。
“那如今展侠士是在为心中的怀疑和道义来夺鹿铃性命?还是在为厢房里躺着的三具尸首来送鹿铃上路?”鹿铃默然半晌才轻声说,目光始终落在她的画上,“牢里的人行凶当场被抓,已然人赃并获,展侠士为何不信?”
“鹿铃夫人觉得陆知府可信?”展昭反问。
鹿铃的笔一顿,画上的线条随之一折,“老爷是个聪明人。”她说。
久久的寂静中,是剩下展昭的直言:“鹿铃夫人也很聪明。”
他的眸光灼灼,在阴沉的天色下仿佛就是高升的烈日,能洞察人心,叫人无处遁形,“展某与白兄几番探查,却半点得不出鹿铃夫人犯案的罪证,更没想到鹿铃夫人有心将自己的命也算计在内,从而彻底沦为被害者。”
鹿铃搁下笔,冲展昭一笑,大概是觉得屋内有些昏暗,取了火折子将桌上的灯点了起来,口中依旧是轻轻说话:“展侠士此论未免诛心,鹿铃确确实实就是被害者。因得不到罪证,展侠士便觉得应是犯人的鹿铃未能被绳之以法,要替官府行事、替天行道来了吗?”
她的神色平静淡然,不忧不恼,犹若闲庭信步看娇花照水,“展侠士可曾想过若是猜错了人,你这一剑下去就是滥杀无辜。”字词却十分犀利,“展侠士当真如此信任自己的判断吗?”
展昭沉默。
她望了一眼阴沉沉的天色,明明是临近晌午,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此案已然了结,展侠士。”鹿铃又轻声开口,“当年我们总共就逃出了十三人,泽兰为引走追兵而死,含笑胞妹路途中失散后不知所踪,海棠传信来杏儿半年前自缢,而在开封府的木莲早就被杀一事我也从老爷口中得知……江宁府只有剩下九人与此案相关,其中五人躺在验尸的厢房,一人卧床未醒,一人关在牢中,唯有芍药与我……芍药因泽兰之事性情冷漠,入鬼医谷后鲜与人交,定是不会掺和此事,甚至自始至终都一无所知;而我是得幸才保全其身
她顿了顿,“展侠士所担忧的百姓性命到现今已俱是无忧,为何还要念念不忘?”
展昭认真地想了想,“明知有异,置之不理,或冷眼观之,实为行恶之帮凶也。”
他的神色过于认真,眉眼犹若皎皎明月,让人为之一振。
鹿铃神色动容,口中仍道:“白公子今早拦下蜀葵时,一眼认出了她,我还以为蜀葵与展侠士也有交情。”若不是早有交情如何能这般坚信蜀葵无辜。
“展某确实对蜀葵姑娘的为人知晓一二,当然这不能作为今日之案的担保。”展昭和和气气地说道,“若是往日,霍姑娘也不是会做出割喉穿钗这等事的人。”
展昭早知金钗之案中有不少人乃是情非得已才深陷其中。
“鹿铃夫人本是昏迷不醒。”展昭说。
鹿铃一愣,仿佛明白了展昭的意思,“她有心问话于我,自然会将我先救醒。”若不是蜀葵解毒,她这会儿应当是卧床不起,生死难定。
“白菊姑娘死的太巧了。”展昭又说。
那时白菊在府衙之中,乃是凶案嫌疑人,可谓是最引人注目。可偏偏凶手选择了先杀她,而不是在客栈毫无防备的霍黎,又或者其余人。
“展侠士为何不猜这是凶手为混淆视线,故意嫁祸于我?又或者她本欲夺我性命,藏于陆府,却见白菊在此而顺手为之?”鹿铃说。
“鹿铃夫人的猜测也说得通。”展昭坦诚道,好似就要相信鹿铃是无辜之人。
“但展侠士从白菊之死就开始怀疑之后都是我作案。”鹿铃笑笑,一点儿不见恼怒之意。
她慢慢磨着墨,似乎还能在慢条斯理地与他这般辩驳下去,可出乎展昭意料的是,她忽的捂住唇毫无预兆地咳出一口鲜血来。
粘稠却鲜红的血从苍白的指缝间滑落,滴在画纸上。
温热的血比烧断屋檐房梁的熊熊烈火还要惊人,展昭踩上墙头离去陆府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在仆从尽力扑灭下渐渐消下去的火势。
“鹿铃夫人?”展昭一惊,连着两步上前,却发现房门紧闭,只有鹿铃所站的窗子开着。
“展侠士不必费心了,你来之前,我便饮毒。”鹿铃摆摆手,见展昭有意寻人来,又出言道,“展侠士又陪我讲了好一会儿话,毒早深入骨髓,想来再一盏茶就会暴毙,别说鬼医将离,就是大罗天仙来也是回天乏术。展侠士权当送鹿铃最后一程……”
鹿铃苍白的唇色沾了鲜血变得殷红无比,她冲他淡然笑笑,面色惨白如纸,双手支撑着桌面却还有摇摇欲坠之势,“给我个清净罢……鹿铃虽只是个妾室也还是要点名声的,总不能临死屋里还有个外男。”
“只是没想到最后见的不是旗郎,而是你,不过我早该想到他是不愿见我了。”话到最后几乎只剩喃喃。
“是芍药姑娘……?”展昭止住了脚步,猛然想起先头离去之人还有鹿铃收起的小瓶子,鹿心阁里连个仆从都无想来是鹿铃早就做好的安排。
“展侠士莫要多想,芍药从无害我之意,只是同我说了几句我该知道的事。不过若不是她,你今日来就算是拿剑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认的。”鹿铃平静地说道,在早就备好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慢条斯理地用帕子将手上擦了擦,又拭去了唇角鲜血,可谓是风雅十足,仿佛还是逐鹿馆里指点江山的女先生神采,“难怪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坐在屋内看展昭。
“鹿铃夫人果真……”展昭此话未尽,神色更无半点意外。
“展侠士来不就是为逼鹿铃认罪伏法,好还无辜的蜀葵一个清白?”鹿铃的话虽犀利,可面容总是轻描淡写的,“若鹿铃绝口否认,展侠士是打算一剑将鹿铃刺死还了公道,还是任由鹿铃这等恶人存活于世?”她反问展昭。
屋内外俱是寂静,连风过花瓣的声音好似都能听到。
“展某是江湖人。”展昭说。
鹿铃笑了,笑着笑着忍不住就猛然咳嗽起来,凶猛地仿佛要将心肺一并咳出,鲜血从止不住地从嘴角流出,叫她黛蓝色的襦衫脏兮兮的,可她的面容始终淡然自若。
展昭握着剑站在窗口,谨遵着鹿铃之意,未有进屋也未有寻人。
她握着帕子,大抵是觉得这样太过无礼,只能擦了嘴角从展昭歉意又感激一笑。
“……我知道是白菊杀了栀娘。”鹿铃又开口,话锋却一转,“就像你知道是我杀了白菊一样,没有证据,可我知道是她。”她淡笑道,好似在说风花雪月之事,“听闻江湖人讲究快意恩仇,我为报仇雪恨而杀人可能算得上半个快意恩仇?”
可展昭并未回答,而是直言:“霍黎前一日将含笑割喉,坏了白菊的事,第二日白菊便抢先杀死了栀娘,你猜出此事,因而对霍黎下了手;而连翘当街对你行凶,你为求自保便道,“那霍黎……?”
霍黎可是当真死在牢里了,中毒死的。
“鹿铃说白菊杀了栀娘。”蜀葵小声说,“且她手里有我带来的毒药。”
屋内寂静,在她二人所知的拼凑下,几乎可以看明白整起案子的前后。庞昱好半天才说了一句,“陆府着火了。”
此意,在场诸位皆能明白。
“你们所说之事,在下已然明白,但有两件事,”公孙策竖起两根手指,“一是你们所说的他们,也就是幕后之人是谁?照你二人所说,你们机会被幕后之人耍了一通,还死了八人;二是,何为卦珠?含笑姑娘乃是吞金石药物自尽,为何要将其也吞入喉中,后被霍黎割喉取物?”
“……”
“……”
蜀葵与柳眉俱是沉默不言,面面相觑。
庞昱冲柳眉摆摆手,“怎么了?”
“当年唯有泽兰偷钥匙时,确实见到了幕后之人,但她没能逃出就死了,对此我们也是一无所知。虽说她引走追兵前,将同时偷来的东西交给了我们其中一人,但……”蜀葵说。
“但并不知道在谁手中,如今大概也已经被夺回。”柳眉说道,“至于卦珠,其实就是一颗鸽蛋大小的夜明珠,共十二颗,不知用途,只说过段时间让我们放在一个地方,就放我们走。泽兰不信,就领头带我们逃了。含笑为何吞珠……”柳眉有些迟疑,便是她也对此一无所知,“木莲本欲与她一并去开封府,但含笑胞妹与她在江宁府失散,她有意留于此地寻妹,应是不会自尽才是……”
“若她妹妹早她一步死了呢?”又是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正是靠在门口,手中把玩着一把折扇的温殊。
“你是何人?”柳眉一愣。
温殊倚着门,单手摸着下巴,有些漫不经心地说:“你们所说的含笑姑娘胞妹与她应当是长相无异罢。当年我路过江宁府正巧带回了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姑娘,你白五爷也知。就在前年,她坠楼自尽了,此事松江府的百姓俱是知晓。”
温殊对柳眉几人笑了笑,“照你们所说,含笑姑娘最重要的应是只有开封府的木莲和他的胞妹,可不巧的是,二人均死,她自尽且吞珠的缘由不问自知。”
含笑死时想必抱着宁可吞珠也不愿叫人找到的愤恨,只是不成想没瞒过霍黎,还叫霍黎割喉穿钗,死不得安宁。此事恐怕这江宁府的陆知府是知道的,只是陆离到底知道多少,这可就难说了,毕竟他转悠了一圈所知晓的是那含笑的洗衣丫鬟被陆离留在陆府两天,又赶在陆府着火前就被陆离放出了府。
这会儿城门已开,她若手幕后之人指使,定是出城去了,他二人轻功再好也只能扑空。
他用折扇敲敲背慢悠悠地往外走,心里想着幸亏那会儿急中生智,一口说起了正事,叫展昭没转过弯来,不然比见着蒋四爷还尴尬。
温殊顺着道翻了墙,在大街上慢慢悠悠地走,天上阴云密布却始终没有下雨。
还是就此离去的好,省的撞上扑了个空又回城的白玉堂和展昭。温殊这么想着,便去拐了道,在迷蝶园门口站了好一会儿。
“据说是长得一样……”他笑着摇扇离去,春风吹散了他的尾音,“逃出十三人却总共只有十二枚卦珠……此事看来不是鹿铃囚禁蜀葵而起,而是温蝶坠楼前透露出他们拿走卦珠一事而起,嗯……也不算白来罢……”
江宁府依旧是笙歌燕舞、日夜不休。
茶楼坐论的百姓话里话外又不免提起死去的含笑姑娘与药铺夫妇。官府放榜说是从开封来的绣娘白菊还有个霍黎所为,多人不信,可白菊与霍黎双双畏罪自尽于府衙内,虽有人摩拳擦掌想上府衙讨个明白,可陆府着了大火、挂了白灯笼,那女先生鹿铃竟是午睡时没能逃出大火,就此殒命,让人只能惋惜红颜薄命,自是无人再上门寻陆离晦气,顶多荒唐知府又多了一件荒唐事。而客栈死的女子连个亲属都无,明显是个江湖人,官府也当江湖恩怨了事
城门已开,此案自然算是了结了,百姓今日口中说几句,隔天就将此事忘之脑后。
展昭在离陆府最近的城门口追上了白玉堂,二人直到十里亭才停了脚步。
山野茫茫,早无人踪迹,更别说含笑那个洗衣丫鬟了。倒是有一个穿着精致的小姑娘和老仆坐在十里亭里歇息,附近还躲着不少护卫想来是保护那小姑娘的安全。小姑娘一点娇气也无,穿着用金线绣百花的锦衣华袍却只管往台阶上坐,正手里摘小花儿玩,脑袋还晃悠晃悠,浓黑的头发绑了发髻,应是过了及笄的年纪,就是个头太小了才觉得年纪也小。
她瞧见两个俊朗不饭的江湖大侠同来,睁大了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两人,“你们寻人吗?”
展昭与白玉堂俱是发觉她的目光,偏头看了她一眼。展昭第一眼没发觉她已然及笄,还以为是个小姑娘便冲她温温和和地笑了一笑。
那小姑娘也不害臊,大大方方地还以一笑,唇角眼角挑起的时候十足的天真,还带点儿小孩儿的缺心少肺。
白玉堂瞟了那小姑娘一眼,本是满脸阴霾的神色微妙地变了,手肘一碰展昭的手肘,下巴微抬示意展昭看那小姑娘的头发。展昭这才反应过来小姑娘只是瞧着小,其实年纪不小了,反倒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一声。
“先头可有一个比你年纪稍大些的姑娘从这儿过?”展昭问。
“我在这坐了一早上了,只有一个姐姐来过。”小姑娘拍这手笑着说,“不过她和一群穿黑衣服的大哥哥走了。”
二人也不知小姑娘口中的人是否是那洗衣丫鬟,但总归是找不见人了,便调头往回走。
“爷就知那陆离不可信。”白玉堂冰冰冷冷地说看,似是调头往江宁府就能给那陆离一个痛快。
展昭与白玉堂并肩慢走,心里还在沉思。
“怎么?”白玉堂偏头看他。
“今日我见了鹿铃夫人。”展昭轻声说。
“展南侠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她认罪了?”白玉堂与展昭一直都是怀疑鹿铃,只是苦于得不到实证,再加上二人更有意于抓幕后黑手,这才一直观望其行。只是没想到他回府喝药的时间,展昭原是说去寻蜀葵打探打探一转头就先去寻鹿铃了。
展昭苦笑,“白兄莫拿展某说笑。”
“陆府着火,是她干的罢。”白玉堂尚未进府衙就瞧见陆府那凶猛的火势,对展昭所为已有猜想。
“鹿铃夫人虽说金钗之案因她囚禁蜀葵姑娘而起,但白兄可有觉得……”展昭此话未尽。
白玉堂眯着眼道:“觉得这算计人心而设的局,引来的杀生之祸,与陷空岛一案十分相似。”
“甚至此番更胜一筹。”展昭道。
十二人算上早死的温蝶,九人遭难,且八人乃是自相残杀,剩下一人重伤,一人差点入牢顶罪,唯有鬼医将离毫发无损却仿佛是布局人有心排除在外的。他二人虽有心制止却依旧叫幕后之人得逞,想来他们所争夺的东西也已被幕后黑手夺回。上回陷空岛展昭乃是局外人,齐骅布局行事时未能如设局人那般将一切考虑在内,收网太急,叫他们寻到了破绽,可这回……
案虽破了,也得了些线索,可这幕后之人依旧没能从影子底下逮出来,还叫那人得手了。
白玉堂正要说什么,却听一阵微妙的咕噜咕噜声,二人面面相觑。
“……”
“……”
“四哥送了坛好酒来。”白玉堂说。
“白兄有何打算?”展昭同时说道。
展昭轻咳一声,“那展某今日便不请自来了。”
“这话说的,莫不是展南侠心里有什么计较了?,你寻得人这回总能与爷说了罢。”白玉堂又与展昭错开了话。
二人顿了一会儿。
“得了,一只馋嘴猫儿还学会客气了?”白玉堂拎着刀,一边悠闲笑道,一边提了劲往城内去,“只是展南侠若慢了,可得先自罚三杯,不对。”白玉堂停下来看了他一眼,眼角的风流倜傥尽显,“先把你与将离约定寻得人说个明白。”
展昭却趁着白玉堂停下,整个人都窜去好远,朗声笑道:“展某这打算先不说,白兄还是等着自罚三杯罢。”
若他二人回头看一眼十里亭,便会发现有个黑衣的护卫走到小姑娘身侧,屈膝半跪,捧上来一个精致的木盒子。
“小王爷,卦珠全了。”
小姑娘没动,倒是亭子里的老仆弓着背走上前,开了盒子,十二颗珠子整整齐齐地摆在里头,他看一眼便合上了。
“她喝了吗?那可是本王最爱的顾渚紫笋,今年还没有新茶呢。”小姑娘双手托腮,笑容有几分粲然,就有几分没心没肺。
“她能喝小王爷的茶,是她的荣幸。”护卫头也不抬道。
小姑娘跳下台阶,从边上的花丛里折了一只花来,笑眯眯地一瓣瓣撕开,又远远望着展昭于白玉堂的身影低声笑。
“十三朵花儿,还有比花儿还好看的江湖大侠……”
迷红颜倾城结
万字更新……有没有人夸奖我?期待脸
如果没有的话,我就自己夸奖一下自己吧垂头
我要稍微休息一下,因为这一卷的走势,下一卷的大纲已经废掉了,不得不重新思考。
所以下周更新可能会没有,顺便我可能去隔壁坑围观一下蹲在坑里的小伙伴们……也只是可能而已flag不能随便立
下一卷回三年后了。
下卷预告,醉交梨花白之???
以及其实上一章是修改过的,如果没看的小天使记得去看一下哦
还有就是……
关于尺的设定,古人言堂堂七尺男儿,然后我就算错了,因为每个朝代的尺的大小是不一样的。
我原本按二十五厘米左右来算,所以庞昱的七尺就是正常的。
然而后来查资料发现北宋的一尺是31.68厘米,这就尴尬了。
之后会改一下数据,总的来说庞昱如今十六七岁,是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
顺便说一下咱们大鼠猫人设都是双双一米八刚刚出头的好男儿
ps,五爷十七岁的时候其实比昭昭十九岁的时候还要矮两厘米,也就是178与180的差距,当然是看不太出来的,第三卷开始就一样高了。
最后就是,晚安么么哒。
咱们下卷见醋坛鼠
一发上去就发现有错别字,改一波……还有的话……就当我眼瞎手残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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