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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初年太祖禁赌甚严,在汴京城开赌者一律斩之,然而今日汴京城的柜坊已有百余户。
人声嘈杂,相比起对门的大兴赌坊,养乐坊更为奢华,人也是挤得满满当当的。除了大堂里的银钱阵阵响,还有隐隐约约的酒香从楼上的飘出,更有女子银铃般的笑声,那是被喝酒遛鸟的闲散富贵公子带来玩乐的窑姐儿,一身艳俗的脂粉气。
大堂里鱼龙混杂,瘪三混混居多,都是些老赌棍,挤在各张赌桌前。
“大大大小小小”的比拼喊声从人群中传来,仿佛声音压过对方就能开出自己想要的大小来,银钱敲在桌上哐哐响。
“好了好了,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啊。”站在赌桌前的人拍着桌子催促。
另一边的后院里围着斗鸡的人,叫喝声震耳欲聋,其余还有投壶的、打马的、斗促织的,还有长行局、叶子戏等等,在各个厢房里热闹非凡地进行着。
展昭的身形轻巧地落在大兴赌坊的屋顶。
他的眉梢动了动,目光从养乐坊门口那几个身强力壮的护院身上扫过。
“这养乐坊有护院,”展昭低声自语了一句,“比一般赌坊大且……”
在汴京城里背后若没有半点势力,无论是酒楼、赌坊、戏园子还是窑馆,哪怕怀有一技之长,也寸步难行。这京畿重地、朝堂风云的漩涡中心,眼红一家铺子的红火便以势压人的手段比比皆是,展昭虽未有深入其中,也知其中水深。养乐坊和其他赌坊开在一起,幕后势力可不小,请的几个护院都懂点拳脚功夫,且这养乐坊开了不过两年就如此势大,东家不说背后有势,手中钱财也不少。
可这样的赌坊如何回收不回赌棍欠的银钱?
展昭在江湖上行走是自然进过赌场,知晓赌场里混迹的人并非运气绝顶之人,里头多是赌不能戒的混混、出老千的老赌棍,也有故意坐庄做局又或者趁机高利借债叫人赔的倾家荡产的东家,可以说赌坊就是凭借这些赚银子的。展昭生平不喜进赌场作赌之人,自己更是少有作赌,但总归拦不住将身家都往赌坊里押的人。
赌坊均是想方设法地从赌棍手中骗银子,如何会由着欠钱的赌棍活的逍遥自在。
除非这赌坊背后的势力比不过欠钱的几人。
所谓打狗也看主人,可死的六个门仆不像是会受几家主人重视的身份。夏海因有两个兄长还能勉强算有底气,袁大成是袁小于的父亲,父子关系状似不和,又如何能平安无事?更别说陈良还曾偷过主人家的东西,不过他这偷了东西还能留于府内本就古怪。
展昭耳尖微动,隐约从赌桌嘈杂纷乱中听见两个不太一样的声音。
他抬起眼,目光微闪。
“……这……日后你我该如何是好……?”
“你这问我……我这不也心急吗,谁知竟会有这等事……”
“如今没了……依我之见,倒不如……听了那位之言……”
这声音是从赌坊二楼传来的,但具体是哪个屋子一时难以确定。
暗访赌坊这事儿放在以前,展昭只需卸了兵器装作好奇逛赌坊的公子哥便可。江湖人皆道展昭长相纯良、浩气凛然、脾气又好,白玉堂却道这长相最是好骗人,能与之匹敌的只有包拯那张义正言辞的脸,倘使骗起人来一蒙一个准,这才戏称展昭这猫瞧着忠厚纯良,其实一肚子坏水。
可如今这招却不行,至少在汴京城里,人人都认得开封府新来的展护卫是个如何俊朗的侠客。
展昭轻身跃到养乐坊屋顶,来回走了几步,随手一撩,挑起一块瓦片,又垂头一看,黑压压的全是脑袋。屋内好几桌是在打麻雀牌,边上站着人围看,竹子做的牌面被人敲在桌上噼里啪啦响。
展昭想了想又掀起一块瓦片。
往侧边望去,房门敞开着,门口站着两个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的胖子,笑的见牙不见眼,可又隐隐带着愁容,神色古怪得很。
他二人正在小声嘀咕,见有几个贵公子上楼来了他二人互相使了个眼色,赶忙迎了上去,口中道:“什么大风把您吹来了,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嗓音与先头展昭所闻相似,且说话总像是断气般一顿一顿的。
展昭盖上瓦片心道先头说话的就是这二人了,可他二人不像是要再言先头之语,且得耐心等等。
却不想展昭这一等,这一整日便过去了大半
另一头,城南棺材铺,或者说寿财店,也开在犄角旮旯的巷角里,连个铺名都没,可只要大街上随便寻个汴京人氏问问便绝不会指错路。
汴京城熟识的都知晓这家棺材铺开了又几十年了,所用棺木更是上等木材,都从柳州千里迢迢运来的,民间有言“生在扬州、食在广州、着在苏州、住在杭州、死在柳州”,这死在柳州便是指柳州产好木,入水则沉、入土难朽、香如梓柏、色如古铜,做棺材最是好;不仅如此,这棺材铺做棺认得。”顾唯终于道。
“……”闻言,白玉堂提了些兴致,上下端详了顾唯一番,确认顾唯这话不是糊弄人,是真的认定了他与自己不认得。
灰衣的年轻人愣了会儿。
顾唯又补了一句:“开封府御前四品带刀侍卫展昭的朋友。”
“就、就那个圣上一时兴起册封的品级古怪、职位稀奇,凭空跳出的御前四品带刀侍卫啊!”灰衣年轻人一捶手心恍然大悟道。
顾唯瞧了年轻人一眼。
白玉堂也瞧了一眼。
灰衣年轻人只觉得背脊一凉,还不等他辨别这又凶又狠的冰冷目光是从谁身上来时,白玉堂与顾唯齐齐抬起了头。
他二人均听着一个的动静,是棺材铺后院里头有人踩着墙上了屋顶。
很快,他们二人各对上了一张脸,一张脏兮兮煤球滚过的脸和一张白刷刷面粉扑过的脸。
四人俱是一默。
棺材铺门前的老树落下一片输液,顾唯滕然腾身而起,冲着那白刷刷的脸的主人伸手就是一掌。
黑白无常面色一变,有意就势一躲,几乎要从屋檐上滚了下去,险险才稳住身形。
“白老五你言而无信!”范无救拽住险要跌下去的谢必安,怒骂道。
顾唯没带银枪,轻功也比不上白玉堂块,叫随后踩着影子而来的白玉堂反抢在前头单手卸了顾唯掌中力道。
长刀一撇未有出鞘,只是拦了一刀,“副将且慢。”
顾唯眯起眼,在屋檐上站稳了,“你与他二人是一伙的?”
“副将说笑了。”还是简单的应答,白玉堂神情懒洋洋的,丝毫不像是有细细辩驳之意。
“前些日子汴京城死的二人是他二人所杀。”顾唯又道,话中似是疑问却含笃定之意。
“你若是说柴颐和刘琦。”白玉堂慢条斯理道,神色好似事不关己,“那确是他二人所杀。”
“你那开封府的朋友,应是在追捕此二人。”顾唯目光未动,直直地落在白玉堂身上,“他前几日怀疑彭城国公府上的二公子刘琦乃是被我所杀,今日我有意捕他二人到开封府还我个清白,你可要拦?”
白玉堂一挑眉,“抓捕凶犯一事,自有开封府。顾副将既是清白,开封府行事公允,无凭无据自然不会诬赖于人,顾副将过虑了。”
“只怕我今日不管闲事,你这所谓江湖侠客满口满心的侠义,当朝堂审凶断案是儿戏,转眼放走了真凶。”顾唯平静的声线犹若凌厉的长枪直指胸膛,“展大人信你不假,顾某却与你素不相识,难说一二
场面一时剑拔弩张。
还不等各自有反应,忽然一道长长的“呜呜”声从后院响起。
小院寂静。
“年轻人火气小些,小老儿这儿可还有小女娃,吓着了该如何是好。”后院里传来一个嗓音,一个身着驼色交领罗衫的鹤发老头背着手弓着身慢吞吞地走了出来,身旁还躲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妙龄少妇,许是少见江湖人舞刀弄枪,这会儿也是心惊胆战地跟在老头身侧。倒是老头的脚步走得比她这个年轻人还稳当些,提着一壶嘴口冒烟的滚烫开水,单手将院里石桌上的茶具一一摆开,倒入开水。
他未有回头,只是笑着道,“有什么话不能坐下好好说,相见即是缘分,不如与小老儿喝杯茶?”
“……”白玉堂心底一惊,便是顾唯也忍不住瞥了下去。
在此之前他二人可从未察觉此人身怀武艺,这棺材铺的周老师傅武艺远高于他二人,难怪此人高寿至此。
“周老师傅,我弟弟那棺材就这么定、定了罢,好了我回头叫人来取,我、我这就先先走了。”那女子小声道,面上笑意勉强,还时不时地瞄一眼屋檐上的人,生怕这一句招惹了哪个江湖煞星,她一个小老百姓哪里几条命都不够他们杀的。
“也成,这棺木等三日后你叫你那二位兄长来抬便是。”老头笑笑。
“正是正是,我这便……”女子得了这话,连忙点头,正要一溜烟儿小跑出去,却被白玉堂叫住了。
“夏海的姐姐夏湖?”白玉堂收了刀,犹若鬼影般这前后一摇摆就落在夏湖身前。
眼前之人容颜俊美可眼角有凶戾之气,又加上那一身白衣染鲜血、一把长刀垂地,一看即使不可招惹的江湖忍,夏湖的脸色刷的死白。
白玉堂神色淡淡地瞧着夏湖,没有下一句。
夏湖吓得僵住了,好半天才意识到白玉堂在等她回话,“是、我……我是,英、英雄有、有何……”夏湖话都讲不利索了。
“你弟弟夏海……”白玉堂这才刚起个头。
夏湖腿脚一软,几乎要给白玉堂跪下了,“英、英雄饶命!夏海往日胡作非为,若是招惹了您,冤有头债有主,求求您莫要祸及亲眷,我我我不过是个出嫁女,我什么都不知道!”夏湖截住了白玉堂的花头,吓得说话跟炮仗似得噼里啪啦响了一通。
我来了!
我现在脑子里全都是剧情,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就表白小天使吧!!!
反正表白肯定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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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个标题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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