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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崔珏与刘府的仇怨;其二,崔珏的身份来历。
这两件事都不好查,刘府身为皇亲国戚,能牵扯其中也会与天家相关,行事定然要先将自己摘出事外;而崔珏是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江湖人,而且早从江湖消失踪迹,可谓是旧人,难查。
他二人兵分两路,白玉堂回四方客栈一为梳洗,二为回头独自去寻柳青,为此还特地叫小乞丐帮他在城里四下问问。柳青找寻府君崔珏多年,定是多少知道些底细。
而展昭则回府衙查一查往年的卷宗,尤其是外城的崔家荒院。孟三娘没钱偷偷借住在荒院确有可能,但这前后之间又未免巧合了些小】
【说】
当年姓崔的官吏落马,开封府的卷宗定有记载,若问公孙策许是更为方便,毕竟开封府衙里的卷宗公孙先生都是看过的,旁敲侧击或许便得其真相,再说公孙先生向来言语不忌,说不定就说了。可公孙先生今日与包大人一并出宫,只怕包大人会与先生叮嘱几句,这打听一途也就只是个念想。
然而展昭半路叫马汉截了道,才知昨夜赵虎在刘府遇上孟婆一事,二人同去第一甜水巷,将赵虎带回,路上还恰巧碰上了那养猫的张婆婆来开封府衙问三花猫下崽一事,这一前一后的安顿自然耽搁了不少时间。
等展昭回了府去寻卷宗,却被公孙策逮了个正着。
“……先生。”展昭专心查这天圣七年的卷宗,才匆匆看到开头几个字,便察觉有人从外头来,听脚步声正是一夜未歇的公孙策。展昭若是躲了去也不难,别说公孙策并无武艺,便是江湖中人也少有能察觉他来去无踪的本事,可展昭心知这番行事是欺骗先生与包大人,因而不躲不避,正对上公孙策推门而进的目光。
公孙策久久沉默。
“先生。”展昭又道。
“包大人就知你二人不会放下此案。”公孙策微微摇着头道。
“是属下……”展昭不免惭愧。
公孙策从展昭身侧走过,将展昭手中所拿的卷宗也拿了回来,开口打住了展昭之语,“你与白侠士才思敏捷,发觉其中端倪并不奇怪,要查到底也不奇怪。”他顿了顿,又道,“我虽未有入宫,却知刘国公是个聪明人不会谋逆,而他儿子也没这胆子,可偏偏……”
展昭望着公孙策,隐约觉得公孙策无意告知他此案真相。
公孙策幽幽叹了口气,“你与白侠士离府那夜,包大人收到一封密信,你猜是何人送来的?”
“密信?”展昭一愣。
“刑部侍郎夏松夏大人派人送来的。”公孙策也不真叫展昭猜测,他望着窗外树上的鸟雀,清逸的面容上有几分难言的意味,“是一份告发信,告发的正是前彭城国公府上有意谋反,此人聪明,知晓他所犯之事还算不上砍头重罪,也知刘家谋逆不可能成,而一封告发信更能救他夏府满门。”公孙策扶住窗棂,拧起眉头,“正因为如此包大人在昨夜寿宴早有充足准备。”
“可我瞧着包大人来日来的准备大半都没派上用场。”公孙策说。
展昭眼底微微闪烁,隐约猜到昨夜定是兵马调动护卫汴梁安宁,宫内影卫蹑足潜行、设下重重埋伏,没有他与白玉堂,也能将谋逆之臣一举拿下。
公孙策回头看了展昭一眼,“我同包大人都想不明白,刘府如何能谋反,手里无兵、朝堂无势,全凭几个江湖人,想在这太平盛世改朝换代叫刘家坐稳江山,不可能。”最后三字他说的笃定而自信,浑身俱是士人才有的意气与风骨。
然而展昭想了想那府君崔珏的谋划与那厉害的孟婆汤,心道若是墨入池塘、日日累积,未必不成,而包拯既有察觉,一开始便不会闹到这种地步。
正如公孙策所说,不可能。
公孙策不知展昭心底所思,只垂着眼,“展护卫,本朝以何治天下?”
“孝。”展昭答道。
当年宋太祖赵匡胤谋取后周柴氏的江山,身为将军,却黄袍加身,一朝成天子,说得好听是禅让,说的难听是不臣不忠。
忠孝二字自古就是治天下必举之言,忠不能提,自然是孝了。
公孙策摇了摇头,“展护卫,你与白侠士无非担心此事乃过去的冤假错案导致,但并非如此,满门被诛、双亲之仇不假,而一人逃亡在外、萌生复仇之心,引得开封城里俱是血雨腥风……若真是冤假错案,便是谋逆之罪已定,包大人也会掀出此案还当年一个真相。此案你还是,莫要查下去了。”
展昭定定地看了公孙策和他手里的卷宗一会儿,轻声道:“大人可会查到底?还是说,大人已经知晓真相。”
公孙策不答。
展昭拱手退去,还未出门,又听公孙策低叹:“此番可会叫你对大人失望?”
“先生与大人顾虑无非天下,展昭所求亦是天下太平;而大人知晓其中非是冤案因而闭口不言,那展昭知与不知,又有何干?”
温和清朗的嗓音随蓝衣的最后一角从屋门口消失,那绷直垂落的衣料像是主人的性子既柔软又耿直,既体贴又棱角分明。
展昭一抬头却见白玉堂抱展昭为何要比对。
因为卷宗里写的实在是太简单了,寥寥几语就将数位朝臣定了罪,廷辩皆无,前因后果俱不详实,反倒是被诛杀的名录全都记载在册。便是看了这卷宗也不知当年真相,唯一能确认的唯有崔家有个叫崔钰的,是被斩的吏部尚书崔潜幺子。展昭做比对是为弄明白开封府衙是否也对此案含糊其辞。
白玉堂的手指在崔钰这个名字上敲了敲,“死人。”
“照理说,崔钰已经死了。”展昭点头。
“要么崔珏与崔家无关。”白玉堂将卷宗丢开,“要么当年抓人的偷偷放跑了人,而审案的不知真相或者睁只眼闭只眼;要么这崔钰一开始就不在崔府……”
“白兄曾言柳兄儿时被府君崔珏所救,可见崔珏成名极早。”展昭说,“展某猜测这位崔小公子早早离家出走、行走江湖,而京里的崔家便寻了个替身做这个崔小少爷,判案时自然就漏了此人。”
“现在的问题就是崔家,或者说当年落马的官宦犯的究竟是何罪,与刘家又有什么关系。刘家置身事外,可是一点把柄没挨着。”白玉堂眯起眼。
展昭微微摇头,“错了,白兄,刘家并非不受波及。刘蒙,是天圣七年辞官的。”也是那之后刘家在朝堂销声匿迹,成了如今这个看似荒唐的刘国公。
他们唯一缺的一块图便是当年祸乱朝堂的罪名之下语焉不详的真正原因。
二人视线又一次交错。
白玉堂忽然伸手,两指并立,虚影重重之中点向展昭。
展昭侧身一躲,单臂架开了白玉堂的招式。
白玉堂反手一掌,掌风波及酒坛,只一刹酒坛破碎,余酒炸溅,展昭只得退了几步躲开。而这会儿白玉堂却不多还招,提了桌上的长刀就起身一跃,整个人落在墙上。
“白兄。”
白玉堂的身影一顿。
“展昭,你说不查,是已猜到真相。”
白玉堂立在墙上,背着身未有回头,“如今你身为朝堂之人,自然,你也不能说。但是此事我得于柳青有个交待,否则我与他不知真相,那崔家获罪是死有余辜也就罢了,但若不是这法场白爷还是要与柳青走一趟。我不能绑了他叫他做那忘恩负义之辈。”
展昭的目光落在那个酒坛上,“随后你定会杀了崔珏这谋害无辜百姓的祸首,将人头送回官府,省得官家降罪开封府衙。”仅一句就戳破白玉堂的打算。
“……”
“白兄打算寻谁查此案,那被捕的刘蒙,还是年事已高、在朝数载的朝臣?”展昭见白玉堂不答,又问道,“在白兄刀下惜命的人不少,可大宋文人最重气节,哪里肯因惜命而开口,白兄总不会真提刀杀人罢?”
好半晌,白玉堂终于微微侧过头,桃花眼里是朝日的万丈光芒,“猫儿你忘了,死人的事,问死人最快。”
白玉堂这话溢出,展昭立即想起一人。
“世代住在汴梁城的百姓对旧事说不出一二,更不知朝堂风雨,但有一人怕是知道的。猫儿,早些将大理寺偷来的卷宗还回去罢
白玉堂已经跳下墙,几个纵跃,一身白衣消失在更远处的屋檐之上。
展昭拎起巨阙,捡起桌上被酒洒了些许的卷宗,那股酒香萦绕在院落里。
他二人轻功相差无几,白玉堂这突如其来的几招便是要逼展昭退开,好占了离去之机,不叫展昭出手拦他。
展昭看着卷宗上滴落的酒水,不知想了什么。
良久,风里才有温和的声音传来。
“展某何时说不能说,分明是你叫展某莫要多言。白兄这急性子怕是改不得了。”
京畿重地、天子脚下,何处无天子耳目?展昭入朝为官,言行多受桎梏。在朝为官则祸从口出,包拯与公孙策拦下二人,甚至白玉堂独身离去,都是为了展昭不趟这浑水。知道的越多越容易陷入漩涡之中,成为掌权者的眼中钉、肉中刺。
“昭儿,江湖纷争不少于朝堂,人却常言江湖清净,官场险恶,你道是为何?”
展昭用内力烘干了卷宗,好好卷起塞进怀里,转身离了这院落。石桌之上酒水流了一地,滴答响声抹去了喃喃低语。
“父亲,你当年可是说朝堂之上、黑白之间没有界限,可是一团浑浊。”
能叫开封府衙和大理寺的卷宗都含糊其辞,可见其中有疑;但包拯这般刚正不阿之人都认定其中非是冤假错案,那崔尚书和数位朝臣非是死有余辜的奸恶之辈,但在那起官司里却难逃死罪。
白玉堂心思何等玲珑,便是不懂朝堂之事也能猜透一二,可光凭这些猜测的真相不够拦下柳青,他还是要查到底。而他那颗七巧玲珑心里装着对强权的蔑视、对奸邪的不容、对是非黑白的明朗界限,还有鲜有人明白的细致与体贴。
朝堂斗争、权位交接,党派与求荣追利的抉择之中必有无数牺牲者立坟。
“大宋以孝治天下,而崔珏与刘府的旧案恩怨便是来自于大宋天子孝敬的先太后刘氏。”
崔家死于什么,这个真相绝不能从展昭口中得知。
“刘家,确曾有不臣之心。”
quq闹肚子,歇会儿。
今天提早了,明儿还是十一点,希望不要再出现别的什么意外了。
晚安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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