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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9 章 第六六回 援兵至,因缘天意各有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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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阳东升,漫山遍野旌旗招展、千军万马。

    而小道上一辆马车徐徐推进,终于停在千军万马的前端包围处,显得十分突兀。马车停下后,掀起的帘子里走出了一个满脸乌黑的中年人,他在马车上负手而立,头顶月牙,容色端正。

    ……

    润五月初四一早,一个浑身湿透、身材瘦小的男人也混在人群里,随着陆陆续续挑担回头的人缓步离去,正是蒋平蒋四爷。

    他去请兵。

    蒋平离城时为了不引人注意,是从城西内河下潜寻暗流摸出城外,此时整个白府只有他能做得,寻常人便是通水性也比不得他长时闭气无碍、又能开目视物,更别说白玉堂与展昭俱是遇水就沉。至于从城墙上头过,只怕不知城外山有无人盯着,且白玉堂与展昭最是引人注目,不便出城,沈??硖宀患谩⒂中挠嵌≡禄??祭聪肴セ故怯山?角叭プ钗?椎薄

    他比不得白玉堂与展昭轻功绝妙,又没有骑马,这一路奔波可真是费了浑身力气。

    此去开封路途遥远,他不知城内如何,更不知婺州城内能否等到他请来朝廷援兵……但婺州城一事实在诡谲,虽处处盯着白玉堂,但却牵扯全城百姓,幕后势力太大,非是他们这些江湖草莽能够轻易料理。

    蒋平日夜兼程,出了七拐八拐的山道,费了三天时间抵达杭州预备换马折去开封,却在驿站听闻马夫有意前去明州。原是包公大上月上旬领旨代天巡狩,从开封出发,直下江南,月底就已经到了明州,他们想亲眼看看传闻中的青天大老爷。

    这消息来得突然,蒋平庆幸尚未离城,赶紧转道明州。

    他连着四天三夜没有合眼,赶到明州府衙时面色惨白,她本就病夫模样,这一头撞进府衙的时候简直是不人不鬼、半具尸首。

    也亏得路过府衙前门的赵虎心善,还当这是什么大冤情,赶紧口呼公孙先生,将蒋平扛去寻包大人。结果才入公堂,蒋平身上就掉出了展昭的亲笔书信和贴身信物,登时大惊。

    包拯随军同来婺州。

    那白发的年轻人手里拎着那大得吓人的铁背胎弓,一人一马杀入敌军。

    他手中的神弓竟是被他当成了兵器,单手一挥就是一片人仰马翻、血贱满地。那些呆滞的贼兵立即回过神反抗,长矛随着手中动作刺出。

    白发的年轻人没有穿铠甲,一身布衣,任由千万长矛从身上刺去,却也不躲,长矛扎在他身上就像是遇上了铜墙铁壁,纹丝不动,贼军大骇,连城门上的白玉堂与展昭都为之吃惊。任他万人阻拦,他均不理会,杀进杀出,如入无人之境。不过片刻,瘦巴巴却矫健有力的身躯纵马穿过人群,在城门前的高台下又急又快地勒住了马。

    马声长嘶。

    他拧着眉头,垂头看了一会那杜承的尸首,确认那贼兵首领果真是死的透透的,一口气也不剩,才不满地啧了一声,声调也随之轻了下来,不急不缓道:“死了。没意思

    他来时难得气急高声,可神色并不恼怒,反而透着一种无趣所生的失望。

    阳光之下他一头奇异的白灰色头发随风拂动,一只眼睛明亮至极,而另一只挡在头发下的眼睛闭着,一道狰狞的伤疤令人不敢直视,活像个深山老林里跑出来的妖怪。

    别说底下的贼兵,就是城墙上的百姓都面色大白,搞不清援兵是否人间将帅。

    青年扭了扭脖子,瞧了瞧头顶城墙上一白一蓝、显然身受重伤,又看了看身后万数贼兵,舔着唇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轻声自语道,“我在边关闲的兄弟都生锈了,”他生的本不算英俊,可这弧度一牵,面容上竟是熠熠生辉,“还当大宋太平盛世,果真没仗可打,南下剿匪还能叫我遇上起兵谋反的好事。难得哑巴不在,今日一行,我可期待得很。”

    他这自语像是迫不及待要吃人的老妖怪在嘀咕,随着风传入众人耳朵,呜咽大哭的百姓吞了吞口水,提矛不知所措的贼军吓住了,四下寂静,尘埃起伏。

    那杜承的尸体还倒在他马下,面目全非,血流汩汩。

    “贼首不经打,你们……”

    他收敛了来时的高声,眉宇间仿佛是失望,可转过身来灿烂笑容足以让人毛骨悚然。

    “可别叫我失望啊。”他说。

    他单臂抬起了那神弓,只一句,声穿云霄,“众兵听令”

    一年岁不足双十的女子拖着苍白的病容登上城门,尚未在寂静之中寻见欲寻之人,就听一个明亮的号令。

    “大宋折家军叶小差,奉命剿贼,乱我大宋者,皆须一死”

    一声令下,漫山遍野万军应声而动。

    “杀!!!”

    休憩的野兽在这重重山林中睁开了眼,杀气纵横,气势如虹。

    纵有贼兵数万,可到底是连战三日两夜,又哪里比得上朝廷的精兵,添之首领已死,军心大乱,登时兵败如山倒。大军所至处,犹若碾谷,断肢鲜血,惨叫不绝,无一幸免。

    那叶小差更是捡了落地的杜承长棍,将贼兵打得脑袋开花。

    桃木教杜承造反之兵于起事第三日兵败。

    叶小差领兵,与包拯所在的马车驶入婺州城内,高台之上被俘虏的百姓很快就被放下,双腿发软,泪如泉崩;济世堂的吴家三具尸首也被安然放下,朱老夫人千恩万谢,抱着自家女儿的尸首恸哭不已。

    婺州百姓不是痛哭流涕,就是大笑如癫,他们两两相拥在一块儿,庆贺他们等来了天明、也等来了希望。

    他们还活着!谋反的桃木教兵马皆被拿下!

    为婺州城守到最后一刻的白玉堂、展昭二人早就深受重伤,见援兵扑来,两日两夜紧绷的精神气一松,相视一笑,竟是双双挨着城墙,靠坐在一块儿抱着手中刀剑睡了过去。

    婺州围城一难终得解脱。

    随后几日城内寂静,无数百姓挂起引魂白幡,而幸存的百姓得了好几日地歇息,竟是不少发热、生病,苦得同来的公孙先生在瞧过白玉堂、展昭还有众位受伤百姓的伤势之后,又脚不沾地,给各家各户发热伤风的百姓们看起脉来。

    全城没有大夫,幸得此事蒋平与包公言明,因而多请了明州几位大夫一并前来,这才不至于将公孙先生累倒。只是个中匆忙,病死者仍是不计其数。闻说那官府官差头子的亲眷见寻不着丈夫尸首也蒙头一晕,当夜便发热随他而去;至于那城门守卫的老母亲早在闻说儿子命丧便一病不起,城内无大夫,如何也治不好,撒手人寰。一家数口在这婺州城内像是一朵花儿在凛冬凋尽了花瓣,引人唏嘘,可城内人人悲痛,谁还顾得上。终究是包公领来的兵马搁下兵刃,为城民一一安顿后事。

    白玉堂与展昭喝了几日药,浑身裹得像个粽子,偏生不安分,不愿老老实实躺在床上。

    白玉堂硬说这躺了几日骨头更酸疼了,拉了展昭在院子里坐着。因公孙先生没收了二人刀剑,还趁人不注意还捡着枝条对起招来,气的公孙先生恨不得给白玉堂灌三天的麻沸散。

    后几日叶小差也掺合进来,拖着把可怕的长戟天天坐在院落里蹲着。

    丫鬟小厮好奇问询,他说他等着白玉堂与展昭伤好,想同他二人讨教几招。说那话时,他嘴角挑着笑,笑容堪比天上日月,可杀气扫得院落内的草叶都战战兢兢。

    丫鬟小厮俱是不敢接近,连院落里也安静了好几日,白玉堂与展昭竟是手谈起来。也不知二人是有意老实养伤还是避开叶副将的锋头,须知那叶小差一瞧便是个好战之辈。

    那日杜承被他一箭射死他非但没有洋洋得意,反倒气急,只恨他千里迢迢领兵剿匪,却碰上个过不了一招的无用之辈。

    说来那杜承死得极冤,当日他以山民要挟白玉堂与展昭,最是全神贯注,只怕二人前来杀他救人,哪能想到背后一人臂力之强、拉开神弓,一箭直曲要害。

    杜承自然躲闪不及一命呜呼,回天无力。

    若真要让他躲过这一箭,兴许还能与叶小差站个十多回合。虽说白玉堂与展昭二人私下谈起,猜测那姓顾的折家军副将一法惊人,判充军之刑,作桃木教徒助长围观之人,三十年内不可科考为官,重者受杖刑,轻者劳役建城五年;白家虽是受害,但沈?????ぬ夷窘坛墒疲?子裉靡嗍巧焙κ?耍?钤诤笳咔榧彼?龋?0准野胧??啤

    婺州城因围城之危,赢得百姓醒悟,此判虽仍有人不服,但终归得众人颔首。

    那桃木教的教主下落不明,也被白玉堂亲手作了画像,满天下通缉追拿。桃木教山城被拆,独留满山桃树,金银财白竟是尚在山城,最终半数抚慰婺州百姓守城有功、以及作建城之用,半数上充国库。倒是有数家百姓接连几夜悄悄上了白府,将所得抚慰银财搁在白家门前,也不叫门,又悄悄离去,头一日开门时白府小厮差点被倾倒而来的金子砸昏了头。

    转眼六月,天朗无云,蝉声大噪。

    “白兄莫不是藏了好东西?”

    展昭进院时,正巧见白玉堂拎着铁铲,挖开了院内大树下的厚土。

    白玉堂抬眉瞧了展昭一眼,“非是白爷所藏。”他懒洋洋地答道。

    二人尚在养伤,不得动刀剑,虽说包拯与公孙策转回明州,将尚在养伤的展昭留在白府,叶小差等不得二人,也班师回朝,他二人这一月多倒也真没有提过兵刃。说到此事,蒋平回到陷空岛后,那丁月华也被闻讯而来的丁家兄弟二人接走,瞧见丁月华伤势未好丁兆惠差点要将白玉堂当场剁了,还是被丁月华拦下。

    “你这馋嘴猫儿不是要喝那十年酿的梨花白?”白玉堂说。

    他指着土里露出的一截儿红布,微微一笑,一身白衣弄的尽是污泥,他也浑然不在意,也不知为何非要自己动手。

    展昭神色微动,目光也随之落在树下,自然也瞧见了那图里的红布。

    他好半晌才认真道:“白兄,公孙先生说你我这三月不得饮酒。”

    白玉堂闻言眉梢一抬,“你可莫说你真不想?”

    展昭淡然一笑,不做言语。

    “听闻明州落马的狗官不少。”白玉堂一边挖着那坛酒,一边说。

    “牵连其中的贪官污吏,凡有罪证在手,包大人自然不会放过。”展昭走上前。

    白玉堂眯起眼想了想,才道:“那田起元如何?”

    田起元中了五石散,如何也不能做官了。

    “此事该由圣上定夺,他与田夫人都随包大人前去汴京,等官家发落。”展昭道。

    白玉堂轻嗤一声,倒也没有多说,“这么说婺州的新任知州也该在路上了。”

    “应是文书下达,调任路上。”展昭对此事并不了解。

    白玉堂将单手拂开尘土,将那坛酒从土里提了出来,“那便瞧瞧新来的是个什么人物。”几年前他不在婺州,对婺州之事一无所知,这回他却要坐等府内、瞧瞧是朝廷又派来什么人。

    “说起此事,”展昭顺手接了那坛酒一把,口中道,“白兄可还记得松江府的林知府?”

    白玉堂跳了上来,抖了抖衣服上的土灰,才挑眉问道:“如何?”

    “林知府从知县、知州做到知府,来来去去地调任别地几回又回到松江府,在松江府加加减减也将近十年。可这三年他仍在松江府。”展昭拎着那坛酒转去院落石桌,缓声道。

    “你曾说知州知府在任不过三年,最多留任六年。”白玉堂说。

    “不错,但此事非是林知府所为。”展昭坐下了身,“公孙先生离去时与展某谈起五石散一事,展某记得白兄说田知州的五石散乃是他从陈州祖屋所得。”

    白玉堂大马金刀地在对面石凳上坐下,回道:“是他亲口所言。”

    展昭想了想,“公孙先生说,三年前田知州本该调去松江府,可朝中因松江府江湖之人云集,只怕没有林大人招架不来,田知州为官阅历尚轻,这才留了林知府,驳回了此事。恰逢方知州病逝,婺州知州空缺,他才来的婺州。”大风小说

    白玉堂微微眯起眼,“你猜测他来婺州,是朝中有人故意所为。”

    “展某拙见,若不是为林知府,便是为婺州。”展昭轻轻点头。

    “如今松江府无事,多半是为婺州,也多半是第二拨人的幕后之人。”白玉堂语气冷了几分。

    “可这便是展某不解之处。”展昭抬起手指了指自己,“陈州一案,我与田夫人有恩一事,你猜这幕后之人是否知晓。”

    “你不若说,他是否故意将受你恩惠的田知州放到这婺州来协助你我。”白玉堂轻嗤道,“你提起此事,我也有一事狐疑。”

    “白兄说来。”

    “婺州城是个八卦阵。”白玉堂说。

    展昭一愣。

    “关上两座城门、合六座城墙便是阵,此事早年我不知,去白园下山时才发现,因飞鸽传信不通,我猜测是陷空岛被人盯住。”白玉堂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但大哥查了几日,不见端倪,我却从城内发现此城阵法被人开了。你说过那半支秃笔四人中,说书人精通奇门遁甲、五行八卦。”

    “若杨主簿未有骗人,亦没有被骗。”展昭道。

    “城内通信向外无阻,向内受阻,因死门转动是朝外的,但凡飞鸽传信婺州入死门必死无疑。”白玉堂的手指点了点桌面,又指向了外头,冷笑道,“我前几日算过了,阵法不关,我们守城几日能挨下来亦受其助。那半支秃笔早跑了,一不管那山城千万积财,二不关城内阵法……”

    “他们还杀了那投靠他们的杨主簿。”展昭皱眉沉吟片刻。

    “故意助力你我,可他亦是算计白兄。”

    “他们不要白爷的命。”白玉堂轻声道,目光悠远冷冽,“那来历不明之人顶着我兄长的面目,来了白府,在城内大乱那日潜入后院被醒来的丁三逮了个正着。白爷从他口中得知,他听了半支秃笔之言,要做两件事。”

    “其一,在白府之中找到一本红册子,他们便告知他身世底细。”

    “其二,”白玉堂竖起第二根手指,“兄长的尸首在山中,让白爷自己去寻。”

    展昭沉默片刻,竟是将目光落在那坛酒上。

    “他们只做困局,不做死局,又将兄长尸体归还,留我在婺州费时寻找。后者让我不得追查他们的身份;而前者……必是因兄长得了他们东西,却将线索交给了我。”白玉堂的声音很轻,落在尘埃里消失不见,“可我半点不知,家中能藏东西的地方我都找过了,想必他们的人也暗中来找过了,并无所得。除了……”

    白玉堂揭开了酒坛上的红布,一并被他拔起的还有一个塞住酒坛口子的布包。

    陈酿的酒香溢了满园。

    他单手掰开此物,露出了一本巴掌大的红色小册子。

    “兄长于我约定埋下两坛酒,他那坛女儿红成亲那年便取出来送给嫂子了。”

    还有一坛,是他的梨花白。

    疑桃源空城结

    终于,结案了。

    hah又写到半夜。我感觉我是写完了这卷里应该写的伏笔。

    如果还有没写到的……那肯定是我忘记了。

    感谢婺州全体百姓的友情出演,此案绝不是黑我大婺州百姓!

    这卷写得极其痛苦hhh因为坑开太大了,我收不住了。检讨一下,众生百态我压根没写出来,啊啊我好渣。

    关于百姓的各种处理,被桃木教哄骗又轻而易举的回到正途,都是我笔力太弱的缘故,写的不好,跪谢不嫌。

    其实一开始我只是想写一个恶意的环境对人性本身的考验,但是,果然,还不够啊,以至于后来几乎玩脱了。

    至于章节数更是可怕hhh。打脸无数。

    下一卷想写个不这么复杂的故事啊,虽然还是没想到写什么。

    不过大概可以预告一下,下一个游玩地点是蜀中,对,四川,咱们鼠猫瓜娃子要来天府之国了。

    大概是六月和七月完成的案卷了明明还没想到写什么,就已经开始立flag

    六月没有日更,因为上月日更有点累,也想整理一下工作,这月我缘更x

    骗你们的,我每周大概有两到四更吧,看我状态。

    七月应该会日更一月。

    好了,小天使们晚安,也许是早安。

    想要好多好多评论。么么哒。

    xxx

    修改一丢丢,别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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