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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寂静里,怒喝响遏行云。
唐珞琼好似惊魂初定,没有回头,更没有应声,目光仍是穿过大火。紧接着她像是被这江湖人的高喝吓醒,又像是心生胆怯,竟是朝着林子里一言不发、拔足狂奔!
“休走!”数人飞身相拦,更有数以百计的飞镖铺天盖地直冲唐珞琼背脊而去。
扮作白玉堂的年轻男人眉梢不抬,单手将唐珞琼拽进怀里,手中兵刃一转,上百只飞镖像是集中了铜墙铁壁被叮叮当当弹回,犹如流火坠落。他们的身形也在院落空地停住了,从水榭火场逃出的一众宾客各个拎着兵刃,轻身上前,目光凛冽,在这弥天大火里仿佛要将包围住他们。
“呵……”夜风里传来低笑,唐珞琼浑身抖动了一下。
年轻男人歪头扫了一眼。
只见唐珞琼垂着头静立着,发髻散乱、妆容晕花,整个人都狼狈不堪。可她在笑,发红的眼睛盛满了泪水,唇角却高高上扬,像是被什么可笑的事裹住了,笑声好半晌都停不下来。她环顾四周,仿佛心知自己过不了这些人的阻拦,也心知自己无法在这时做任何事……她的目光孤绝又无畏,讥讽又心知肚明,比起展昭和面前这个年轻的男人,她更明白这些人是为何而来,“展大人……”唐珞琼笑着说,上气不接下气,又是笑又是哭,声音哽在喉咙里,像是迷了神志、发疯发狂,“你看,琼娘竭尽全力了。”
她的神色那般凄凉,无助,又费尽全力地挣扎着,叫人见之同情不忍。
可这笑声却让一众江湖人面色难看。
“你竟敢”一人率先怒而上前。
“什么交待?”一个稚嫩的声音喝断了他们,不过十岁的小公子扬起了头,笔直的目光迎上了这些人,丝毫无惧。与唐珞琼温婉的眉目不同,他年纪小小,灰头土脸、手臂负伤,可倒竖起眉,不掩英气俊秀,口齿清晰,“你是要吾姐自裁于此,还是要亲手断我二人性命?还是叫你等在我唐门自如出入、肆意行事?!我唐门扎根于此,数百年无忧,头回大宴宾客,却生出乱火烧我山门、毁我根基!”他挡在唐珞琼面前,竟也有几分气势,瘦弱的身躯仿佛有着睥睨群雄的胆气,“我尚未问罪你等之中何方宵小为恶作乱,你们倒是逼上门来,莫不是想趁火打劫
“竖子尔敢胡言!”又一人怒道。
唐珞昀冷冷瞪着他们,伶牙俐齿不输其姐风范,字字诛心:“你等江湖英杰尚且敢倒打一耙,见吾年少可欺、见吾姊不通武学,便趁火打劫,齐齐围至此为难我姐弟二人,我有何不敢言!你们好大的脸!”
话音落,那人登时拔了手中佩剑,怒眉直逼而来,杀意升腾。
可立于唐珞琼身侧的年轻男人一抬袖,手中兵刃不见出鞘、仍裹着白布,在眨眼间与那人对了一招,连脚步都不曾挪动,甚是轻巧一挡一划。那拔剑的年轻人登时向后扬去,像是破败的风筝差点后脑勺直坠于地;他连忙下盘一稳,整个人向后退去,可不想这一退犹似兵败山倒,又向后跃了一丈以缓解迎面来的波涛雄浑一招,还道此番无忧,腿脚已经不由自主地又退了五六步,神色顿时骇然。
年轻男人似笑非笑地抱回了兵刃,“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动脚。”
“你”那人气得高喝,竟然哇地吐出一口血来,跌坐在地,这才真的卸了先头那随手一划。
众宾客也惊诧至极,显然瞧出眼前这“展昭”当真武艺高强,内力浑厚至斯,不由心生忌惮。连真正的展昭都远远露出一笑,暗暗称道了一句。旁人许是还缺这份眼力,不知其中究竟如何玄妙,可展昭确知眼前这年轻男子似是软绵绵一招、以柔可刚,实则是柔招含精猛,以硬怼硬,飘逸之中含着大开大阖的霸道。
此人武功甚是可怕。
那拂柳山庄的龚姓兄弟龚世宗先回了神,冷下目光道:“展昭,你是要护这唐门姐弟!”
又有一人语气轻薄地附和道:“我看展大人是成了唐门的东床快婿了!焉能不护着他二人!”
展昭神色不动地回头看了一眼,这话乃是出自他身后的千霖宫杜湛林,这少年郎正冷着脸,亦是满脸恼怒不屑。此言一出,三三两两的怒怼跟了上来。
“展大人,呵呵,好大的官威!”
“展昭,莫以为你是官府中人,我等就怕了你。”
“他这朝廷鹰犬怕是早与狗官为伍、忘了自己是谁,又何来侠道!我早闻说他是奉命而来,要将唐门收入囊中,如今自然要护住这为非作歹的唐门之人。”
“不过是占着有几分武艺罢了,当真以为这世上只有你一个高手了?!”杜湛林高声骂道。
“……倒也不是。”被连番几分讥讽的年轻男人仍是面不改色,慢条斯理地说,火光之下眉目嚣张,言辞温和,“展某为侠为官,皆尊一道……”他一步未挪,既不挡在那唐门姐弟之前,也不踏步逼近这些江湖人,可偏偏瘦削颀长的身形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墙,气势高绝,无人能敌。
“怜、贫、扶、弱。”不冷不热的四字犹似温温笑言,又似讥诮戏语。
“我呸!”一个被火烧的蓬头垢面的高大男人冷不丁拔步上千,凌空轰出一拳,“她这魔教为伍的唐门人算什么贫弱之辈!”拳风刚猛、威力远及数丈,犹似猛虎雄狮张开血盆大口扑面而去,仿佛要将人经脉震碎。
展昭目光微凝,且要提刀起身,可又略讶异地侧过头。
年轻男人已经单手将那小孩儿往身后一抛,身形一晃,落在唐珞琼身前,回手便要一掌,竟也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将眉梢抬了起来。
几乎是拳风迎面时,一阵狂风带着火,从烧塌的屋子里飞出,中间隔出了一道气浪。
两个人影被摔了出来,紧随而至的是一道着了火的木棺材,光暗交界之处一人势如雷霆,形如鬼魅,飘忽冷硬,一掌迎上。那高大男人骤然眼前一黑,喉头甜腥,与摔在数尺之外的两个人影一般喷出一口鲜血,轰然倒地,面色煞白。气浪烟雾皆散、棺材火灭尽,众人定睛再看,竟是一戴铁面具的高瘦男子盘腿坐在棺材盖上飞了出来,随着棺材底儿整齐地盖落在棺材上迎上这一招,一言不发、煞气冲天,正是白玉堂。
展昭松开眉头,与白玉堂无声对二人是火起之前离去,早早摸到了唐家堡内堡也不足为奇。问题是这屋子一看高悬的白幡便知是停尸的灵堂,绝非唐门功法秘籍、机关图纸、暗器毒物等重要物拾所在,他二人怎摸到此处?是另有所图……?还是这内堡起火乃是这二人所为?
他不动声色地与白玉堂换了个眼神,方才淡然应对道:“白某自是要弄清今日放火之人。”
“白玉堂”杜湛林说。
展昭斜了杜湛林一眼,不予理会,面容沉静仿佛不容拒绝、不容置疑、不容辩驳,硬把杜湛林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神色冷凝,唇畔并无笑意,因而更见杀伐无情,“唐家堡四处皆是易燃竹林,屋舍多为竹木所造,这火来的莫名,几乎将山门之内扫荡一尽,她这东道主却早早离席,唐门弟子无一在场,还在老门主灵堂前放一把火,任由老门主尸身成灰,不留全尸。”展昭虽是轻声慢语,不见半分冷锐寒煞,偏偏温润的眉目透出罕见的鲜明张扬,丝毫不惧这些心思难辨、轮番上台的江湖人,只管作壁上观、神台清明,逼得一众人心神大乱、面色微变、无言以对。连置身事外的好些江湖人也神色古怪地打量起展昭,惊觉这“白玉堂”当真如江湖所言刻薄狠戾之中又有几分“眼里不容沙子”的正气。
“白某与唐门无冤无仇,她若不明不白地死了,白某这账便算不清楚了。”
“白玉堂你”
忽然噼啪一声炸响,江湖人的高喝也断了。
越发剧烈的大火突然烧炸了唐家堡的竹林,像是利箭向四周散开。这电光火石之间,只惊得所有人都侧目而视,好几人竟是蓦然之间躲闪不及被炸开的竹子扫中。更有几人被击中了面庞、戳穿手臂,发出惊人惨呼。众位江湖人在顾不得许多,连忙挪动了身形,深怕这竹子再炸一次,叫他们颜面扫地事小、缺胳膊断腿丢了性命事大!
可这一声也将沉默不语的唐珞琼也惊起。
她见江湖人为躲避那竹林挪动,竟是见准了缝隙又一次推开年轻男人拔足狂奔,不管那毒燎虐焰、火舌热浪,也不顾随时炸裂的竹子,像小道直冲而去。一时,连展昭、白玉堂都为这女子不要命的狠绝之姿所惊。
“姐姐!!”
“唐珞琼休走!”
众人大惊,皆是紧跟而上,可除了当真挂怀唐珞琼的唐珞昀,谁也不敢轻易窜入火墙竹林中去。
那扮作白玉堂的年轻男人亦是愣住,不知唐珞琼此番举止究竟为何。她竟是甩下幼弟和父亲的尸首,连自己性命也置之度外。便是要逃跑,她这小娘子不通武艺、哪里跑得过江湖人,又哪里会闭气应对有毒的浓烟?且倘使竹林再炸,她又怎么躲得开!他眉宇锁起,将那唐珞昀单手提起扛在肩上快步跟上。
白玉堂与展昭面露困惑,同样身形一晃,提起兵刃轻身而去。
一行人前前后后在这四处炸响、漫天大火中惊险万分地穿过林子,时时心惊胆战着自己又如先头水榭旁一般腾的成了火人。
等那唐珞琼冲进了唐家堡外堡一间也着了火的竹屋,白玉堂才发觉这正是那供着满屋“蜀中雷氏”的灵位牌的屋子。无情的大火已经将竹屋整个包裹住,“姐姐不可”唐珞昀大惊失色,只见唐珞琼面色惊恐惨淡地扑进火里,毫不犹豫。
“唐姑娘。”年轻男人已经将唐珞昀甩下,拧着眉头提气去拽那不知死活的唐珞琼。
这一路若非他紧紧跟随、处处相护,这女人早就被那些炸开的竹子穿成了筛子。
然而唐珞琼并不接受他这好意,也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力气,竟将年轻男人一把推开,连滚带爬地推进着火的竹屋大门。她的裙衫起了火,头发也烧着了,几乎是要被热浪浓烟熏得当场昏厥,唐珞琼目光孤绝至极,见那满屋灵位牌烧着了大半,通红的双眼含糊一片她发了疯地在大火里扒开所有的灵位牌,在桌子底下找到被铜锁封住的长木箱子,她用双手去抓,手指被烫得通红。
可她好似不知痛,从怀里拼命地掏出一把挂在脖子上的钥匙,对着锁孔去开。
锁早被烧得锁孔扭曲,又红又烫,她拽着铜锁不肯放开,弹琴作画地细嫩手指被烫的冒了烟。紧随而来的年轻男人实在没法,将她拦腰抱起,一脚将长木箱子整个踢出了着火的竹屋,才带着女人飞出大火,落在院落里。“姐姐,姐你松手!快松手!手会废的姐”唐珞昀原是松了口气,这一瞧登时魂飞九天,一把扑上去掰唐珞琼紧抓着烧红的大箱子的手,“姐”
唐珞琼不闻不问,神色惊惶,犹似梦中。
在紧随而来的众目睽睽之下,她扶着被男人实在不忍、一掌强行掀开的空箱子彻底崩断了理智。
“唐无影”
长夜悬月火通天,相继而来的江湖人盯着竹屋里燃烧的灵位牌面色骤变。展昭与白玉堂皆在这小院顿住了脚步,神色复杂。这个谨慎细微、巧言令色的小娘子,生的温婉寡淡、满身尖刺犹似炮仗的唐门琼娘,见了尸首也面不改色的唐珞琼,被江湖人围困无助时也敢发笑的女人,如今坐在地上疯了般大哭,声声嘶哑、肝肠寸断、椎心泣血,“你出来!我知你在此!”【1】
【6】
【6】
【小】
【说】
“大哥,他们说阿琼不该学琴,阿琼……非是雷家人。”
“你要如何!你要如何我的命你来取便是!这唐门你拿走便是!”
“瞎说,你是我雷琚的妹子,好好学琴,休听他们胡言。”
“我求你”
“阿琼,往后、往后……定要收好这琴。”
“把琴还我把大哥的琴还我!!!”
啊啊啊啊……11我来了。
一直在来回反复的修改,emmmm元气大伤,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最近泪点特别低,看到新闻哭起来,听到别人的伤心事哭起来,想剧情想到哭起来,写着写着哭起来x难道我被龙王下了降头吗???????
不管怎么样,感觉剧情线终于!终于!回到了我的手中,可喜可贺。尽管我觉得太迟了,因为很明显这个章节数量已经控制不住了,这个案子还有很多信息没出来呢……头秃
下一卷我一定会矜持的控制的认真现在就让我放飞自我吧!
我今天要去一趟图书馆,估计晚上不更新啦,明天再来
晚安小天使,今天也爱你们。
对了上一章小小改了一下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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