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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1 章 第七二回 渝州蛮,铁桶一只非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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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渐亮,乌云漫上山头,可金光却从乌云的一角穿了过来。

    渝州城外十里亭前一匹枣骝色的神驹正低头吃草,亭内坐着三人,传来轻语,正是展昭、白玉堂与温殊。

    “……那巴县简直龙潭虎穴,一个七品知县的府宅里里外外竟是有数位习武之人盯梢,展大人您可真不厚道,凭您这功夫走一趟倒是轻轻松松,老温我可差点命折那儿了。”温殊大马金刀一坐,嘴里就噼里啪啦一阵下雷暴雨一般。话虽说的厉害,可他眉目之间却不见紧张之色,仍是那吊儿郎当、胆儿比鬼肥的松江一霸,两三句交代了一日一夜之行,还调侃了展昭两句,“想把这状元郎神不知鬼不觉地请来渝州城只怕比得登蜀道,展大人,您这活儿不好干呐。”

    展昭眉梢微动,有几分意外,“温兄可有见到这位知县大人?”

    温殊竖起手指摇了摇,“趁着黑灯瞎火见着了。嘿哟,也是位年轻才俊,我倒觉得他这相貌堂堂点个探花郎也是十拿九稳。虽瞧着有几分书生的呆劲儿,可一聊方知肚里文墨不少,竟是不通武艺,也知晓自己如今在巴县寸步难行,被人盯得死紧哩。手底下的衙役估计没几个听他使唤,他倒是半点不愁,十足的气定神闲,也不知是天生的慢性子还是成竹在胸、从容不迫。”

    展昭听温殊这满口俏皮话,口音变了几回,原是肃然的氛围也扫荡一尽,才是哭笑不得。他侧头看一眼白玉堂,凝神低语道:“巴县知县上任不过两月,并非渝州人氏,不该是往年恩怨。”

    白玉堂正抱着巨阙正靠着亭柱,接过话来:“巴蜀原是无人管束的铁桶一只,展昭突临渝州都能叫他们草木皆兵,这天降使兵,自然要被小心对待,不足为奇。”

    盯着巴县知县的定是渝州官府之人,由此亦可见渝州官府与江湖人定是干系不浅。

    “那可未必。”温殊却驳了白玉堂这话,“这巴渝该是还有一拨人。”

    展昭与白玉堂皆是一愣。

    “你二人往日都白聪明了不是?”温殊反问他们,“这天下哪里只按官府、江湖和平头百姓来分人的?便是旁的地方如此分,这巴渝险山恶水之地,总该不同吧?”

    展昭一愣,好似有些明白了。

    “巴人。”白玉堂一语道破。

    “南平来的渝州蛮。”温殊一拍手,“在这巴渝可不是只有汉人,”他指着亭外山水说,“无论是官府中人、江湖中人还是寻常百姓,又或是世家豪绅……长居于此,占着夔州路、梓州路的,是夷人。汉人在此多讨不来多少便宜,熟夷熟僚凭威势胁迫汉户为奴为隶,没人土田,抢掠财物,凶悍野蛮,应对大宋朝堂也是时降时叛、反复无常,这才是真正的铁桶。而巴县知县是个江南来的汉人,一举一动自是引来多方瞩目。”

    白玉堂回过神来,“你受了何人点拨?”

    “还不许我一个局外人,旁观者清?”温殊笑问。

    白玉堂不予理会,已经有了答案,“这巴县知县确是个明白人。”

    还是展昭温声笑着答了这问:“温兄对渝州之事无甚兴致,是为旧事而来,自不会不知前因后果细思这细枝末节。”

    温殊轻啧了一声,“确是这位年纪轻轻的知县大人点出了此事,他对自己如今置于何等险境了然于心。且要我给展大人带句话,五年前灭门旧案里死的那户人家姓王,正是熟夷豪绅大家,全家三百五十二口人,一夜死尽。卷宗所写便是如此,其余便移交渝州知州判夺,别无后文,因而旁的他还得再查一查。”

    展昭微微颔首,五年前的旧案要查就得问旧年与此相关的人,不是看看卷宗就能知晓的。不过他又想起一事,“渝州知州吕文茂似是泸州人?”

    白玉堂微微点头,“应是不错,他招待所用的曲酒乃是泸州佳酿,多半也是亲汉熟夷考取功名、为官多年。”

    “便是如此,你二人不是查那江湖命案和渝州官府,怎越扯越远了?”温殊又道。

    “展大人让我转告那巴县知县,托他去查五年前的灭门旧案又是怎么回事?与你们今日所查有关?”

    他昨儿快马离城,只得了展昭相托的两件事:一是请那巴县知县乔装打扮来一趟渝州城,二是来之前想法子查一查五年前的灭门旧案。旁的前因后果、事实原委,二人查这些真正所图之事,温殊可以说是一头雾水、不甚了解。

    因而每每见二人自说自话,温殊都要叹八辈子的气,搞不清他为何这逍遥日子不过,非要搅合这二人的闲事

    也不对,温殊又想道,他分明是为查温蝶的案子,被这二人无情地抓了壮丁。展昭本就是官府中人也就罢了,白老五分明是迷了心窍。色字头上一把刀,不是插自己两刀就是插兄弟两刀,美色误人呐!

    “此中牵涉渝着一北、一南两个方向分头而去。

    两江交汇之处,波涛滚滚、汹涌澎湃,掀起数尺江浪白花。初日的金光从乌云的边角处溜出,轻轻拂过整个渝州城,也从两个忙碌奔波的侠客身上照了过去。像是将匆匆金粉洒在他二人头顶,又被乌云逮回遮掩起来。

    小半个时辰后,展昭又上了山,山间白云缭绕、气象万千,在耳闻江水滔滔、临近嘉陵江的缙云山上寻见了千霖宫所在。

    “我还道你要先一探官府,吕文茂今夜事败,定会与人商议……”

    展昭微微摇头,“吕知州瞧着粗枝大叶、胆小怕事,可心思诡谲、巧言善辩,今夜展昭未能如他所愿而死,亦是见他在唐门所为,难保不会起疑,他绝无可能匆匆赶回之后谈及此事。”否则岂不是被“展昭”抓了个正着。展昭顿了顿后,又道,“倒是雷家一事,须得快快证实。”被唐门丢出唐家堡的诸位江湖弟子,绝无此等忧虑,必会在今日与师们长辈商议后事,时机难得。

    白玉堂拧着眉头,好半晌没有说话。

    “……”

    展昭且往林间一躲,便听有门人提着扫帚、打着哈欠在山门前清扫。

    他凝神屏气,提着长刀悄无声息地从上了树,又从树林间纵跃,越过那个年轻的门人潜入了这千霖宫。

    令人意外的是,展昭方才进了千霖宫,便发觉山门大开迎人,一行人鱼贯而入。领头的竟是一身狼狈、满脸阴霾沉郁之色的千霖宫少年郎杜湛林。

    “……前几日忘了问白兄,千霖宫的少宫主可名杜湛林?如今是何年岁?”

    一路向南的白玉堂提着巨阙,亦是匆匆赶至南边重山之中、山门古怪皆是乱石的轰地门。

    “轰地门与唐门相似,用的暗器飞镖、摆的机关地雷。前者尚且好说,后者……展某实属无能为力,只怕还得托于白兄。”

    白玉堂脚步一顿,扫过轰地门前胡七八糟的乱石,蓦然想起唐家堡的竹林,还有火海之中,那千霖宫的少年郎频频朝展昭求救的目光。他心下一冷。

    “我且要问你,你与他哪里来的交情?他先头怎寻到你头上来了?”白玉堂不答反问。

    “只是昨日有一面之缘,今日又于游宴与他打听了二三事,并无交情。”展昭道。

    “你这般想,他却不这般想。”

    千霖宫门前,这一行回宫之人乍一眼望去倒是排场极大,领头之人也该是极为威风。不过在唐门游宴时,杜湛林又是被火海熏面、又是中了五毒神砂,又是在泥里滚了一圈,实在是看不出往日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他当是刚从唐门游宴回来,身后一纵列微垂着头不语的,想必是原有意寻上唐门、趁火打劫的千霖宫弟子。赴宴之人只有杜湛林,这些人自然是在山下等候。

    展昭正心说赶的及时,就见那杜湛林一脚踹开了挡在阶梯上扫地的门人,冷冰冰骂道:“滚。”

    那富态眉目倒竖,仍是张扬跋扈、言辞无忌,却叫人心生寒意。

    门人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了血,可见那一脚踏得有多用力。可他不敢抬头,瑟瑟发抖着,转头就抱起扫帚退到边角。

    展昭蹲在树上,因是一身玄色,再添之山间云雾缭绕、今儿乌云又搭把手把太阳遮住了,倒是一点端倪不漏。他望着杜湛林沉郁发怒的面容瞧了片刻,并无意外之色,倒是想起来此之前与白玉堂所言

    “你莫与他打交道。”白玉堂眉头皱出万千沟壑,眸光里竟是凶戾凛冽的阴霾,“早几日我探入千霖宫,方才知晓这少宫主分明比你还大一岁,瞧来却只有十七八岁,天生一张富态小儿的面容。”

    “展昭,要查雷家早年恩怨虚实,飞羽门亦可,那杜湛林不好相与。”

    “他在外名头不显,旁人只知千霖宫有个少宫主,可是个什么性情模样却说不上。因知晓二十多的年岁,谁也不会当他就是千霖宫的少宫主,反而小觑了他。此人心思深沉,却惯爱装作少年不知事的模样,借着皮囊哄骗于人。”白玉堂言辞冷峻,字字都瞧不上那杜湛林。

    “白兄提点,展某铭记于心。”

    展昭神色沉静地看着杜湛林拾级而上,眸中洞若观火。

    同是少年意气,可在展昭看来白玉堂年岁渐长仍是纯粹如初,那少年郎的目光却晦暗难明,满是志在必得的功利。

    “飞羽门自是也能一探,只是这位杜少宫主几次故意与展某搭话,都是另有所图。”

    第一次,仿佛是为了轰地门的少主应明杰。

    第二次,却是为了言语挑拨,让“白玉堂”与“展昭”为唐门小娘子对上。

    啊……

    又开始进入新的卡文阶段,思考怎么才能顺利的结案,然后又把锅推给了明天的自己x

    总而言之先晚安了。

    十月有一些新的项目工作忙不过来,我会保持每周都有更新的,日更暂时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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