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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丁月华猛然更清醒了些,低头握了握拳,断不能再留于此了。如今想来,她被尤诗所困,已然祸及展昭和白玉堂,平白叫那二人为了她遭了算计!
她得想法子逃了。
还有公孙先生,竟不知何时也被尤诗捉来了。
丁月华正垂眉细思,又听门口动静。她抬起头,非是尤诗去而后返,而是个瘦瘦巴巴的小姑娘站在门前。那是个可怜兮兮、骨瘦如柴的小姑娘,瞧着不足十岁,穿着布衣,脖子上还扎着一个笨重粗厚的铁环、连着一条长长的锁链一路垂到外头,不知被锁在哪儿。她对丁月华腼腆一笑,端着托盘走上前来。
是个小哑女,丁月华清楚,她被抓这数月里都是这个小哑女照顾。
“你若刚跑,我便杀了她。”
那尤诗的声音久久响在耳畔,丁月华头痛地揉了揉眉心。她被下了毒,浑身绵软,根本动不了武,更何况还被尤诗如此威胁。尤诗此人,虽算不上足智多谋,却也是个狠毒、擅察人心之辈,仅这一句便捏住了丁月华的七寸。
小哑女将东西搁下,又羞涩腼腆地笑了笑,指着饭菜让她吃。
不看她吃下去,这小哑女是不会放心的,瞧她面容惧怕的样子,应是会被尤诗责罚。毒在饭菜里,但她不得不吃,一是因这小哑女,二是中毒不能用武远比饿昏了头意识不清要好些……至少尤诗还没打算要她性命。丁月华如她所愿,握起筷子吃了数口,又将那碗米饭吃干净了,看着小哑女端着托盘又走了出去,将门关上了,但那柜子太重,凭那小哑女是推不上的。
尤诗背后还有人。
她被尤诗使计捉来,困了数月,只知尤诗身旁常有旁的人往来,隐约能听见些许说话声响,却不知身份底细,更不知说的什么。想必公孙先生也是被那些人捉来的,却不知公孙先生怎会独一人在府州。除了尤诗以外,她见过的人,便是那折府的将军、二公子,还有这个照料她生活的小哑女。
折家军与折府……也有些古怪,怎会与尤诗扯上干系。
还有那展昭、白玉堂又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也在此,二人武艺高强,怎会轻易被下了绝命剧毒!
丁月华虽与尤诗嘴硬,一张毒嘴怼的天上地下寸草不生的架势,可她终究是担忧的,心头更是万千疑虑。与婺州桃山不同,那时尤诗太过小觑展昭和白玉堂两个江湖闻名的侠客了,而她所傍的无论是己身武艺还是满桃木教的叛贼,都远敌不过那两个年轻人,丁月华再清楚不过。可如今,尤诗长了教训、自当收敛轻视之意,方才能算计得抓来丁月华,方才能算计得展昭和白玉堂中毒。
她该如何是好?
丁月华想了半晌,压着满心头的焦虑,瞧其面容,竟是更比往日愈发冷静了些,眸中杀伐果决更是坚毅之色。
她没有轻举妄动,只盘腿在塌上闭眼打起坐来。
门外,尤诗仿佛与丁月华一番争执后失了一身力气,也坐回到床榻上低声又痛苦地喘起气来。但她没有躺下歇息,久久坐着不动,阴冷的目光落在进出耳室的那个小哑女身上,若有所思,神色不定。那小哑女似乎不敢与这位桃木教逃出来的女教主对视,哆哆嗦嗦地端着托盘匆匆离开了这个房间,到了门口还碰上了人。
“醒了?”那人问道,是个老头。
小哑女自然没吭声,“去给另一人送饭罢。”那老头也没进屋,只接着吩咐了一句,一并走开了。
倒是院子一侧的墙上,坐着个穿着精致、仪容华美的小姑娘,还裹着厚厚的、枫叶红色的带毛披风,露出一张小脸。她一下一下地摇摆着腿,哪有什么大家闺秀的规矩,倒像是个满大街跑的泼皮小无赖。而她身旁坐着的,便是那眉清目秀的秃头男人。天上正下着小雪,白点儿软绵绵地坠落在他们身上。
“……真的啊?”小姑娘一眨不眨地望着老头和小哑女离开,似是在问那秃头男人什么。
秃子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小姑娘弯着腰,双手托着下巴,“难怪他们交情这般好呢,跟一个人似的,这么信任对方,可真有意思。”她笑眯眯地坐了一会儿,虽眼中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天真可爱,“你说,来日他们可会在一起?还是已经走到了一起?”她并无武艺,当然也算不得耳目聪慧,这是从秃子口中听闻先头屋内之语了。
可她也没有厌恶,更没觉得奇怪,仿佛这该是世上最理所当然的事。只是她好似又十分清楚世间伦理纲常、人言可畏,清楚这与世间千万人觉得的“正确”是不同的,因而才有此问
秃子摸着下巴沉吟。
小姑娘不等他作答,继续道,“心悦该是如何滋味?妙色王求法偈道: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她声音轻轻的,还是小姑娘不谙世事、不通情爱的天真,“世事难料、人心欲求各不相同。你说,他们可会分离?可会生恨?可会留悔?”小姑娘问了一连串,自个儿又先没心没肺地笑了笑,“师父没教我呀。”
秃子看了小姑娘许久,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无声道:“小王爷尚且年幼。”
“瞎说。”小姑娘嘻嘻笑,伸手捻雪,“我比你们聪明,是师父觉得此间无用,不必学想法。
折继闵终于接过话,好似不知厅中之人种种疑虑,淡声道:“包大人此言差矣。”
他抬眉望向沉默的包拯,笃定又淡然道:“包大人乃朝堂重臣,又不通武艺,深入大漠一事,折某想来不妥,也不敢叫包大人涉险。且此行往西往北,必经西夏,甚至过塞北往西直通西域西州回鹘,包大人身为举世尽知的大宋贤臣,倘使托于包大人出关,必将引人猜忌。”包拯面容乌黑、头顶月牙,想要乔装改扮不叫人辨出却难了,除非这一路他都莫要出面见人。
折继闵淡淡一笑,尽是万事掌于心胸的气魄,“末将原也有亲身前去之意,可惜世上权责难分,如今我既然已经担了这位子,便该将府州边关诸事负起责任来。”他说得虽是自己,但照前一句,却是劝包拯之意。
“展大人乃是英雄豪杰,又跟随包大人多年,仔细妥帖,折某看来乃是最适合的人选。”
他得口吻平静泰然、不疾不徐,“但说来此事生在府州,无论如何,折某这府州知州,该派人料理此事,托于展大人,已是不情之请,因而才有意命二位副将同行。如今鬼城之说尚无切实根据,寻起来实在困难重重,添之西行一路意外难料,不敢叫展大人独自涉险。”折继闵顿了顿,看向包拯,又转头望向展昭,前后口中句句在理,叫人辩驳不得,也仿佛得承认他种种思虑恰当,是如今最恰当的安排,分明是有备而来,浑然无惧包拯他们猜忌他的用意了,“还是二位大人觉得,二位副将不妥?”
“……”
厅中寂静,这话叫人难接。
纵使是心怀千万狐疑猜忌,手无凭证,焉能直言打草惊蛇?
且便是直言一问,他这城府难料之人口中言辞凿凿,他们当真能信?若非对这折将军多有猜忌,折继闵所言确是万全之策,再妥帖不过……
“折将军既然已考虑周全,也无不可。”言至此,唯有包拯仍是从容地应下了,仿佛已被折继闵这有条有理的话劝住了,又转头问展昭,“展护卫意下如何。”这话不过是做个样子,包拯与折继闵皆知展昭无论如何也要去寻鬼城。待展昭确认包拯无意涉险而点头后,包拯又接着道,“不过此去西域,必会从途径西夏,人马众多也易遭人生疑。”
“包大人之意是只叫展大人与二位副将……?”折继闵问。
“非也,”包拯道,竟是正正经经地通折继闵商讨起来,“寻一支惯常西行的骆驼商队、扮作商客更为妥帖,只人不可太多,如此也能与商客探听鬼城之说。”
“包大人所言甚是,在西域大漠之中切不可缺了向导,否则寸步难行,惯常习性的商队确有经验。”
展昭与白玉堂暗中交换了个眼神。
折继闵是当真有意将叶小差和顾唯二人调离府州城。虽不知包拯是何用意,又有何打算,总归不能在此驳了他。只可惜二人与顾唯、叶小差说来交情浅薄,否则前夜在顾唯宅院问起“鬼城”相关的前后之事,他二人也不会有所隐瞒。二人始终是折家军的兵卒,而这折家军将士效忠何人……
“……如此,折某便命人筹备,展大人却要等待两日了。”
晃神须臾,折继闵已经与包拯有了定断,又抬头与展昭歉然一笑,对白玉堂明知故问道:“不知白侠士可要与展大人同行,折某也好早作安排。”
“有劳折将军。”白玉堂懒懒一拱手,笑笑应了,一句未有多言。
他倒是不怕他二人再留两日,在城中突然毒发暴毙了。
不多时,展昭与白玉堂便告辞离了折府,包拯仍是借宿折府。
外头的雪下了大半日,直到夜里方停了,将府州城内又堆起更厚的白雪,踩在上面时还能听见嘎吱嘎吱的响声,也冻得城墙上下提枪静立的将士浑身僵直,叫人敬佩。天上无月,各家灯火在这样覆满白雪的城池里温暖又明亮,仿佛还能从这寂静中听到些许百姓夜中私语。若去细听,隐约能辨其中说的多是将军府将往日赋税所收又一一发放了回来,也知晓了那折府得了朝廷之令,换了主人,此后再无随意添赋增税,因而各处都闻喜笑颜开,最是寻常安乐,叫人不敢打扰。连城门紧闭、出行不便,还有一整日来,城中戒备搜寻那从大牢里失了踪迹的女犯人,都没叫人生出惧怕忧心来。
当然,一整日里,搜寻女教主一事毫无所获,至于丁月华与公孙策更是半点消息也无,正如展昭、白玉堂所预料的那样。夜深人静时,他二人躲开城中夜巡的折家将士,拜访了顾唯的宅院。
折府书房的灯始终亮着,那年轻的身影独自坐在桌前。
无人察觉,又或说,仿佛无人知晓,离府衙很近的院落里突然传来一声吱嘎轻响。
被困了数月、衣着单薄的丁月华,竟是轻而易举地从屋子窗户轻身翻了出来,落在并未堆积霜雪的走廊石板上。
丁三:你们都不来救我,我决定自己跑起来
还没找到人在哪儿的白五爷和昭昭:???????????
五爷:你都这么容易跑出来了,还被困那么久做什么?差点害死我们不知道吗?
丁三:我这是听闻出事后爱的勇气,展大人考虑一下吗?和那耗子谈恋爱是没有未来的,连娃都没有。
昭昭:啥?
五爷:?????????????你闭嘴!!!
丁三:溜了溜了。
嘻嘻嘻嘻嘻,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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