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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6 章 第百〇一回 谁家邪,十绝停处声停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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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片坟地……

    林清芷与林清兰既是现身于此,又甚是轻车熟路、不是头回来的模样,此番有意前往沧海山庄后头的坟地并不值得惊奇。

    只是那片无名坟地……展昭抬目望去,微蹙着眉头,久不作声。

    林间寂静,不闻鸟鸣。许是运气,三人在此言语半晌,耳听八方、留神四下,未尝有人凑近,就连那江左叶府好似也未有发觉异样。

    许是从展昭面上瞧出了两分迟疑,这双生姊妹也是干脆性子,一撩下摆,提步率先往所指的林子深处走去。

    午时的日头依旧高高悬挂在顶,光偶尔穿过密密云层和林叶,却依旧不能驱散浓郁翻滚的雾气。

    也不知是否是知而无畏,两位林姑娘对诡谲的浓雾和呛鼻的花香视若无睹,熟门熟路地钻进灰蒙蒙的雾气里。这让本对眼前的古怪生出戒备的展昭又打消了些许疑虑。他捂了捂鼻子,只觉得这不知何处来的花香呛得他头疼,虽能屏息闭气,但到底是人,也不能老憋着不呼吸。展昭正思索间,那俩葱绿色的身影彻底被这灰蒙蒙的雾气吞没了,唯有些许步履与衣料摩挲的响动在这一刻格外清晰。

    “展大人请。”雾中传来低语相邀。

    展昭想想,到底是拎着剑跟了上去。

    扭动的雾色继而吞没了藏蓝色的衣袍,高大的树木伸展着枝桠,倾听着八方来声,没有虫鸟之鸣,也没有走兽穿行,林子又寂静了下去。

    山林许是远处有溪流幽泉,风里若隐若现地有水声。

    有个老柴夫挑着担正在林间小路慢走,大老远地瞧见有一人在山泉边上坐着,一瞧就是个富贵公子哥,身着艳色又把玩着一把镶满玉石的刀,一旁还有一匹骏马低头喝水。老柴夫眯眼打量了一番,没瞧清那年轻人的面容,更分不出这是城里跑来山林游玩的,还是从别处匆匆赶来苏州城的。

    年轻人心情不错,正侧头听着秋风打叶,信手撩着水。

    水声滴咚滴咚响着,有人来了,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往年轻人面前单膝一跪,张口就道:“公子,那消息不知来头,他们几人尚在苏州城中调查。”

    年轻人轻哼了一声,风吹的头上的小银铃铛脆脆响。

    “这么说,消息恐怕是假的。”他道。

    “城中确实无人见过展骁,不知是他乔装改扮避开了众人视线,还是根本没有入城。但既有传展骁携鸿鸣刀至苏州,想必他至少曾经过苏州。”年轻的护卫答道。

    “那可未必。”年轻人轻轻一掸袖口上沾的水,漫不经心道,“他拿着那把刀东躲西藏了数个月了,正是谁都想张嘴咬一口的肥肉的时候,任谁都不敢相信。这长点教训,知道要掩人耳目、传出些假消息引走注目也正常。”他轻轻用拇指顶开手中的直刀,微眯的目光落在漆黑的刀身上,像是单纯的疑惑:“有家归不得,他能上哪儿去?”

    年轻的护卫低着头,显然清楚他的主子不需要接话。

    “又能相信谁?”

    “……”

    护卫不作声,年轻人也不觉无趣,只将直刀一合,“他若真聪明,此刻能信的、能寻得帮助的,该是只有……”

    “展昭。”

    年轻人舔唇,撩眼一笑,半张脸上的金边更显妖异妩媚,叫他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正邪难辨、心思难测的气质,“叫人去探探,城中有多少人知晓那位展大人已经到苏州了。”

    护卫这才颔首称是,起身离去。

    “鸿鸣刀邪性极重……”年轻人伸了个懒腰,不知是见过那把传闻中的邪刀,还是据传闻推断,面上尽是迷惑难解,自语的言辞却叫人心下一颤,“他哪儿来的本事镇住这把刀,幸运至今还没暴毙……?”年轻人歪头遥遥望了一眼寂静无声的树林,轻声嗤笑,“啊,说不定数月不见,早就应了鸿鸣刀噬主之说,死在哪条道上了,这才谁也寻不见。”

    “邪刀……”他低袖一拨水,蓦然收了笑,冷冰冰道,“古怪地很。”

    声落在水里。

    水面微漾,倒映出年轻又俊美的面目,又模糊了神态。

    一只手端起了茶杯。

    “……既提起那几位鸭形门门人……”白玉堂收回飘至江左叶府的狐疑,心思也紧跟着又一次落在眼前几人身上。

    他淡淡一笑,眉目勾着顶头金灿的日光,很是?i丽锋锐,赤诚胆大者自挪不开眼,心虚胆小者断然不敢逼视,“江少侠说几位至今身体不适,怕染疾于人,乃至闭门不出,不知可有请名医问诊?病症不可拖延,还是早些确诊,对症下药为上。”他故作挂怀地问了两句,神色倒是诚挚,可一转头,紧跟之语却叫鸭形门大师姐眼皮一跳:“不过,白某好似从友人处听闻,颇似梦中失魂之状,不似顽疾缠身,所以……”

    白云瑞眼巴巴地抬起头,似是没听懂,想问问白玉堂这些词是什么意思。可他瞄了半天,见白玉堂压根不瞧他,又扁着嘴忍了回去。

    这刚一低头,就见一只手递了一锦囊给他。

    白云瑞眼睛一亮,抱着玩儿了。

    白玉堂哪儿没瞧见小孩儿变脸呢,只是正事当前没空与他细细解释。他今儿出门身上也没带什么,干脆将自个儿钱袋解了,一整个给小孩儿拿去玩儿。至于银子又什么好玩儿的……白云瑞自能玩出花来。白玉堂没费心小孩儿,目光始终似笑非笑地落在另外几个外人身上。

    他自个儿是不信什么神神鬼鬼的东西,可保不齐鸭形门信的很否则怎会不请大夫,反而……“所以,才请叶道长出面一观。”白玉堂道。

    展昭笃定叶观澜从头到尾都无意复仇,或是恼恨展昭前来常州与他撞上,虽做局,却有求死之意。但常州的陷阱从太原就已经备下先手,叶观澜或是遭人利用,但也不能摆脱他是共谋的嫌疑。

    而邀叶观澜至常州的,正是鸭形门。

    虽说这不过是个由头,而鸭形门在其中更似无辜被害之人。白玉堂上一回见几个鸭形门弟子唯唯诺诺,又精疲神倦,苦于梦游中邪之症,问了几句便轻轻放过了,不曾生出疑虑。这回……自然也是另有所图。

    白玉堂仍是懒洋洋的模样,仿佛只是信口一问,“且此状,好似与那邪刀有些干系。”

    江如晦仿佛半点不知,诧异得手中的茶壶险险一晃。大风小说

    “鸿鸣刀?”他小声开口,被他的大师姐冷冷扫了一眼就咽着口水乖乖充哑巴了。

    一旁的姜阳暗自纳闷瞧了一眼白玉堂,琢磨他怎三番五次提起那几个中邪的鸭形门弟子,究竟是为叶观澜还是为鸿鸣刀……?

    鸭形门的大师姐道:“此事,以白五爷的周到性子,难道在常州未尝问过几位师弟?”

    “问是问过。”白玉堂两指转着茶杯,好整以暇地笑笑,“几位侠士皆称几月前确实与一位提刀的少侠在常州城南岸道上起了争执,而后当日入城就有了古怪之状。但并不认得那少侠是否展骁,更不知他当时手里提着鸿鸣,未曾留心此事。”他稍作停顿,微垂着头心不在焉地摩挲着杯沿,“可今儿白某思来有些古怪,几位鸭形门的朋友既然如姑娘所言温厚朴实、为人和善,又怎会半年来几次与人争执?”

    且惹来的祸事,也不见得有多小。

    他又搁下了茶盏,正要接着言语,姜阳忽而插了话:“哈,那鸿鸣刀,是怪邪门的。”

    微凝的气氛被他一句打散了。

    白玉堂轻阖起眼,未有被打断的恼怒之色,哂笑道:“姜少侠是恒山派弟子。”

    “不错。”,凭鸭形门被追杀险些灭门、数十年来警惕低调的作风来看,该是深知其间道理。哪怕叶家在苏州几十年来“伏低做小”深入人心,江湖人大多瞧不起,而叶观澜又身死,再居心不轨也无用了,也多少该对江左叶府有所提防。

    恐怕鸭形门与江左叶府关系未必不好。

    至少半年前的事端里,两家未曾因此交恶,鸭形门自然不疑叶家会对他们出手。

    至于今日……

    白玉堂心思一转,有了些许猜测。

    这鸭形门分明是清楚江左叶府与他白玉堂还有展昭结了怨,不愿扯入二者争斗,着急撇清干系。自然,里头该有这几个月来因叶家家主一举,无端端摊上的“嚣张”之名,生了几分膈应,因而也不介意见风使舵、在白玉堂面前落井下石一回。

    那么,鸭形门虽与江左叶府比邻数十载,但该是对其古怪一无所知了。

    看来想弄清那神神秘秘的叶家的底细,还是得入沧海山庄一探究竟。想必江湖人知道的还比不上左邻右舍的寻常百姓,江左叶府鲜与江湖人往来,但吃穿用行总少不了和城内外的百姓打交道。沧海山庄那边自然有展昭查探,既然鸭形门并无线索,便按展昭之意,再从城中寻常人家口中探问一二。

    正好,也赶在展昭前头,瞧瞧那吴家之事该如何料理……

    白玉堂有了决断,便顺着鸭形门大师姐的话头开口,懒洋洋的声调叫人恨得牙痒痒,“……白某失礼,尚未一问,半年前贵门侠士又是为何与人争执,竟是在城中械斗?”

    “那是……!是十绝亭先挑事在先的。”这话是江如晦接的。

    本已然有意就此罢休、提出告辞的白玉堂猛然抬起头。

    他盯住了江如晦,冷冰冰道:“你是说……那日与你们争执的是艳十绝的人?”

    江如晦缩着脖子,约是不敢同白玉堂对视,嘴皮子倒是溜:“不错,师兄说十绝亭的人当街调戏小师姐,这才气不过打起来的。谁能想到途中出了岔子,一位师兄撞上了过路人的刀口。见出了人命,那十绝亭的人趁乱跑了。”

    “……哦,”姜阳高高挑起眉,大概是见友人叫屈,忍不住嘴损道,“招上那魔教了啊……难怪你们要和叶家那伙短命的病秧子纠缠不清呢。”

    十、绝、亭。

    “……”白玉堂面色发寒,自是想起那藏头匿尾、意图不明的女人。

    怎又有十绝亭的事?是意外,还是……?

    这女人到处惹是生非、兴风作浪,究竟是何企图?

    “……”

    “先头我二人自说自话,尚未一问,展大人对十绝亭之事知晓多少?”

    浓雾之中,展昭抬目望去,“展某这两月方至江南,忙于俗务,还请姑娘指教。”

    林清兰已然注意着四周的动静,逐渐步远。

    立于雾中等候的林清芷对展昭微微一笑,这才放轻声音娓娓道来:“说来不怕展大人笑话,我二人恼十绝亭猖狂之风久矣。出门在外的数月来更是屡次得知艳十绝作恶多端,其门人助纣为虐,不知展大人忙碌之余可有耳闻,明州一带的百姓饱受其害,山中村落壮丁被她蛊惑、抛家弃子入其门下,田无耕者、尽生野草,妇孺老少苦于生计,更甚数个镇子上家破人亡、民不聊生。”

    展昭一怔。

    饶是他早从风长歌口中听闻一二,此时仍是心下一沉,不知她是为引展昭注目危言耸听,还是确有其事:“此事,明州官府未有出面……?”

    可若是到这地步,岂不又是一个桃木教

    且照林清芷话中之意,其门主艳十绝的声势竟是比当年婺州桃木教更为张扬,明目张胆地祸害百姓,全然无惧朝廷出兵的架势。

    “几大江湖门派围攻都未曾伤得艳十绝几根毫毛,何况官府那些不同武艺的寻常官兵。”林清芷摇头道,淡淡一撇的唇角隐约有几分对官府的不以为意,只是顾及眼前之人乃是开封府的护卫、朝廷的四品官员,才知情识趣地收敛着轻蔑。

    展昭未有留意,沉心挂念着十绝亭在明州究竟闹成何种境地。

    “林姑娘可曾去过明州?”

    “自是亲眼所见。”林清芷还道展昭不信。

    “闻说这两年朝廷水师驻守江南,从未至明州?”展昭想想又道。

    林清芷这回一愣,透过浓雾打量起展昭面色,轻声笑道:“展大人说笑了,奴家这江湖草莽哪能知晓朝廷水师的动向。”

    展昭抿唇,亦是回过神来,“是展某思虑不周。”

    他倒是病急乱投医了。

    林清芷心念微转,虚掩的目光闪烁起来,似是又有了旁的主意。她又搭声道,“不过这一年来十绝亭行事嚣张,起初还不过是和江湖人打交道,因广招门徒,策反拐走了好几个门派的弟子,因而各名门正派瞧不下去,在明州大闹了一场。”说到这儿,她顿了顿,眸中添了些许不快,“那一战后艳十绝名声高涨,数月来行事愈发没有顾忌,甚至招揽百姓。若官府当真出兵,自然,得是正儿八经的军爷,否则今日明州又怎会叫那十绝亭霸占。”

    展昭眉头更紧,连眼前叶家之时都暂且搁置一旁,忍不住垂眸细思起来。

    不太对劲。

    那夜他们与风长歌信口提起十绝亭,只道恩怨是非多在江湖。虽有寻常百姓被招揽入门,但江湖上出几个邪门歪道的门派再常见不过,朝廷多是不大管的。

    在官府眼中,门派恩怨、武林械斗都不过是小打小闹,因着里头界限难分且不说江湖下九流里多是平民百姓,在武林名声极差、鱼龙混杂的莲花宗也有不少不通武艺,一双拳脚瞎挥的寻常人,更别提各大江湖门派总也有些看院守门洒扫的门徒,还有那些个被招收的门人弟子……论来,江湖人,本也就是大宋子民、平头百姓,无官无职之辈、无权无势之徒,仗着几分本事以武犯禁罢了,与为富不仁者欺压百姓、又或行商坐贾相互倾轧无甚区别。

    只要江湖人莫屠民为恶、莫通敌叛国云云犯下大案,官府对着那些难以应付、不拘管束的江湖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免得惹恼了这些刺头儿,引火上身,还殃及无辜百姓。

    十绝亭前头动静再大,有祸害百姓之嫌,也是武林之事,至多叫正义之士瞧不过眼、有心剿灭。

    可如今,十绝亭所为颇似当年的桃木教,可谓是居心不轨、已成威势。此间足有一年之久,朝廷岂会视而不见?须知因着当年明州官匪勾结,官家对江南尤其是明州的状况当时尤为关注,不说了如指掌,也断不会容许这般江湖魔教猖獗。柴指挥使领旨坐镇江南,岂会出这等纰漏……?

    我!来!啦!

    这本来是上周的更新……

    由于我写的时候发现后面剧情先写了前面没写,所以就没发,整个写完了才来的。

    这个意思是明天同一时间,你还能等到更新。没错我已经放进存稿箱啦靠我好久没有这个操作了

    我想和你们炫耀我已经拿到金属钥匙扣的样品了,真的!超!好看!

    呜呜呜呜呜恨不得抱着睡觉?

    最近一直在走剧情,更新的也慢,所以小天使们都在囤文,虽然我觉得也可以,毕竟这段剧情连起来看会比较顺,不然可能就懵了……但是被囤文意味着没有评论可以看……还是有一丢丢的伤心的拖更的人似乎没有资格说这个话,可恶

    那今天就唠到这里吧,有点累,晚上还要赶项目稿。

    下次见,哦不对,这回可以说明!天!见!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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