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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头欢跪在长平侯爵府大门之外,磕头出血一事是真的。
被沈浪扇了两个耳光也是真的。
他麾下的黑镜司发现隐元会秘密金库的下落也是真的。
沈浪派遣所有精锐高手去攻打隐元会秘密金库这件事也是真的。
所以,在隐元会总部爆炸之前。
还有一场爆炸!
国都西北角一处最普通的仓库内!
忽然猛地发出惊天动地的爆炸。
然后冒出冲天的火焰!
片刻后!
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从里面抬了出来。
每一具都盖着白布,全部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就连苦头欢也狼狈之极,浑身都有被火烧火燎的痕迹。
很显然沈浪吃了大亏了。
在这场大火中,折损了几十名高手。
片刻之后,几百名城卫军赶到现场灭火,维持秩序!
一车又一车的尸体,鲜血淋漓运往长平侯爵府。
许多人都看到了。
沈浪真是太惨了!
再一次遭到了惨败!
整个国都都可以作证啊。
刚才我沈浪麾下所有高手都去攻打隐元会的某个秘密仓库了,而且遭遇了陷阱,死伤惨重啊。
所以,其他地方万一发生了什么惊天的变故。
完全和我沈浪无关啊。
不仅仅我沈浪有不在场记录,我麾下的高手也都有不在场证据啊。
我的手下死伤无数,如果有人还想要把某些事情栽赃到我沈浪头上。
那就太没有天理了啊!
当然了,这些血淋淋的尸体抬回长平侯爵府之后又活蹦乱跳,就不管我事了啊。
反正,在国都万民眼中,他们已经死了!
……
要说隐元会总部恩济楼观潮权贵中最紧张的人是谁?
那肯定是天道会新晋长老黄同了。
作为隐元会最大的对手,他之所以收到了请柬,想必隐元会是要给他一个震慑吧。
让你黄同看看清楚,你天道会和我们相差得还很远很远。
不说别的,就单单这恩济楼,就单单征服了两河的潮水,需要何等底蕴和力量?
黄同本是不想来的。
但是……沈浪又一定要让他来。
尽管他不知道沈浪要做什么,但肯定没好事。
于是,整个观潮会上他都在强颜欢笑。
压根没有心思看什么潮水,只是莫名其妙心跳越来越快。
沈公子你究竟要干啥啊?
你准备啥时候干大事啊?你好歹给我一个提醒啊。
所以黄同时时刻刻都呆在楼梯口,万一出事了他也能够第一个逃跑。
要不是因为太难看,他都恨不得时时刻刻抱着一根柱子,这样才有安全感。
当然,黄同的异样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因为在场的都算是盟友,只有他一个异类,肯定会不自然啊。
而就在此时!
“轰……”
黄同几乎本能地抱住了一根柱子,然后随时准备往下跑。
结果发现是国都西北角爆炸了,并且冒出了冲天火焰。
光看火焰,黄同就知道是鱼油了。
“那里着火了,那里着火了!”
所有人一下子几乎忘记了观潮,朝着西北角大火望去!
六王子宁景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舒亭玉道:“不知道啊。”
薛雪道:“沈浪大概又要损失惨重,死伤无数了吧。”
卓昭颜道:“今天连着两次失手,沈浪只怕是真的要吐血了。”
仅仅片刻后。
便有一个武士飞奔上楼,低声道:“少主,沈浪麾下精锐踏入我们陷阱,损失惨重,光尸体就运出来十几辆马车。”
舒亭玉矜持一笑。
人在愤怒的时候果然容易失智啊。
沈浪的三千七百个零血脉者被夺走之后,整个人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迫不及待就报复了。
结果死伤无数,惨不忍睹。
所以这人啊,就算再愤怒的时候,也一定要保持理智,也一定要冷静啊。
……
而此时在另外一栋楼下棋的隐元会长老舒伯焘,也看到了西北角冲天的火焰。
紧接着,也收到了隐元会武士的快报。
沈浪麾下精锐攻打隐元会秘密仓库,损失惨重,死伤无数。
而这个时候,他和言无忌的棋局也差不多结束了。
“老了,老了,这盘棋就和了吧。”舒伯焘道:“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该回了。”
“主人,少主过来问,观潮会什么时候结束!”
舒伯焘道:“再看一炷香时间,等太阳还有最后一丝光芒的时候停止观潮,留有一丝余地!”
……
恩济楼上,舒亭玉高呼。
“观潮会还有一炷香时间,请大家抓紧这最后的高潮!”
确实是最后的高潮了。
两条河的潮水越来越猛烈,越来越惊人。
最后简直震耳欲聋。
因为两处浪潮撞击,掀起的浪花越来越高。
最后竟然达到四五十尺高。
甚至惊人的潮水,再一次涌向岸边路面。
引起了一阵阵惊呼。
太好看了。
太刺激了!
岸边的几万民众惶恐惊呼,纷纷逃避涌上来的潮水。
而恩济楼顶层的人却觉得太有意思了。
那种浪花即将要席卷向人群的一幕,才精彩了。
可惜啊!
没有真的席卷过去。
在顶层的权贵甚至在内心希望,一个惊人的浪潮猛地拍到岸上,席卷走几百人。
那就更加刺激精彩了,这样更加能够凸显阶层的森严啊,身份卑微就不要冒着生命危险来观潮。
“击鼓!”
几十面大鼓同时响起。
观潮会进入了最后的巅峰。
惊人的浪潮,一波比一波惊险。
一波比一波刺激。
全场所有人如痴如醉。
包括舒亭玉。
今日对沈浪两场恢宏大胜,简直是酣畅淋漓啊。
而眼前这一场惊艳的潮水,仿佛是在位今天对沈浪的胜利而庆祝。
和隐元会作对者死路一条,包括你沈浪。
而且,这仅仅只是开始!
沈浪,二十几年前我隐元会几乎毁掉你的金氏家族。
一年前,我隐元会掀起了你和苏氏家族的战争。
接下来!
我隐元会就要吹响将你消灭的号角了。
从精神到身体的彻底灭亡!
沈浪,你听到这战鼓声响了吗?
你听到这怒潮巨响了吗?
它们都你沈浪的覆灭而鸣!
沈浪,你……死期不远了!
而就在此时!
“轰隆隆……”
一阵惊天的巨响!
声音甚至超过了这惊人的潮水。
然后,整个大地猛烈地颤抖。
就仿佛又一条真正的地龙在地下滚动。
整个隐元会总部的地面,猛地隆起!
然后……
这百尺恩济楼,如同玩具一般,猛地被撕裂。
“咔嚓……”
百亩地面隆起之后!
百尺恩济楼猛地倾斜!
倒塌!
“轰隆隆……”
整个过程!
无比之快!
仅仅维持了几秒钟。
这座屹立百年的恩济楼,狠狠砸在地上,沦为了废墟。
然后……
鬼哭狼嚎!
无数的尖叫,无数的凄厉高呼!
当然!
在恩济楼倒塌的瞬间。
发生了无比惊艳的一幕。
几百名武道高手猛地飞跃而出。
刹那间,就如同几百只鸟儿惊飞了一般!
但是武功高强,能够飞跃而出的毕竟只是一部分人。
剩下一部分人。
也跟着恩济楼一起倒塌。
然后掩埋在废墟之中。
片刻之后!
凶猛的潮水猛地席卷而来。
伤亡无数!
整个场面,更加如同地狱一般。
黄同没事!
不,他有事!
地面刚刚隆起的时候,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猛地跳了下去。
不是朝着地面跳下去,实在太高了。
用尽全力,跳向边上的一棵树。
但是很快这棵树也倒了。
他就跟着这棵树一起倒下来。
崴脚了!
但是,他站不起来了。
太……太可怕了。
他知道沈浪会有大手笔,但没有想到手笔这……这么大。
这可是隐元会在越国的总部啊,屹立百年不倒的高楼啊。
甚至很多人说王宫大殿会倒塌,这恩济楼也不会倒的啊。
见鬼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我好害怕啊。
沈公子我们还是不是朋友了?
这么大的事情你就让我置身于现场,而且一点提醒都没有。
沈公子你怎么做到的啊?
恩济楼有九根大铁柱啊,大腿那么粗的大铁柱啊,直接插入地下几十尺。
你就算让李千秋用斧头来砍,半个时辰都未必能够砍断一根啊,也没有这么牛逼的斧头。
你就算让苦头欢和李千秋两个人来拉大锯也锯不断啊。
你难道就不怕我黄同也死在这场灾难之中?
……
附近的一座楼上。
舒伯焘刚刚结束了棋局,走出门,正要往恩济楼走。
因为就隔着一条大道。
然后……
他亲眼见到了无比震撼,甚至奇迹的一幕。
地龙猛地拱起。
百尺高楼,猛地倒塌。
美轮美奂的隐元会总部,彻底成为了一片废墟。
紧接着,潮水猛地席卷而来。
整个隐元会总部,仿佛……成为了一片平地。
呃!
隐元会长老舒伯焘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反应。
甚至感觉不到痛苦。
因为眼前的这一幕显得太荒谬了。
就仿佛一切都和他无关一般。
刹那间,感觉倒塌的不是他的恩济楼一般。
这个世界没有电影。
但是舒伯焘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就真的如同我们看电影一般。
在大屏幕上我们看到老美总统府被炸成了废墟。
看得超过瘾,但内心却知道这是假的,因为它每年要被炸毁几十遍。
足足好一会儿后。
隐元会长舒伯焘才渐渐感觉回到了现实。
然后整个身体开始颤抖,颤栗!
那……那是我的隐元会总部。
那是百年不倒的恩济楼。
现在,彻底被夷为平地了。
“啊……啊……”
舒伯焘觉得一口气喘不过来。
捂住心口位置,直接颓倒在地。
旁边的言无忌也彻底惊呆了。
他心中只有两个字:我……草!
这可是探花郎出身啊,真正的文化人,从来不说脏话的。
但是现在除了这两个字之外,完全没有任何词能够形容他内心的感受。
太,太可怕了。
一直等到舒伯焘颓倒之后,言无忌才飞快冲了过去。
“舒公,舒公!”
“沈浪小贼,我和你势不两立,势不两立!”
舒伯焘一口老血猛地喷出,然后整个人彻底昏厥过去。
……
而此时的沈浪,抱着沈宓宝宝,带着冰儿,带着卓氏,武烈,咸奴等人早早就在长平侯爵府最高处等着了。
阳台上摆着桌子,放满了茶水,瓜子等等。
一边聊天,一边等着。
“沈公子,宝宝不能吃瓜子的。”
卓氏已经不知道第几次阻止沈浪了。
宝宝的牙齿还没有萌出来,嫩嫩的牙龈可爱极了。
沈浪拨开一个瓜子,又西瓜籽,南瓜籽,还有葵花籽。
葵花籽是西方商人传来的,在东方世界还没有大规模种植,也就只有沈浪这种奢靡败家子才吃得起一银币一把的葵花籽了。
宝宝尝到了瓜子的咸味之后,就仿佛发现了新世界大门一般。
小脸顿时呆了,宝石一般大眼睛也亮了。
然后,一颗瓜子仁能吮吸十分钟。
最终卓氏忍无可忍,把宝宝抱走了,宝宝还不能吃盐的。
沈浪这个做爹的不靠谱,冰儿没出息,对沈浪言听计从。
沈宓小宝宝被抱走之后,眼睛依旧滴溜溜地盯着瓜子看。
而余兮兮,余可可两个小丫头,无比熟练地嗑着瓜子,瓜子皮翻飞,口袋装一把,手里抓一把。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砰!”
一声巨响!
然后,百尺高的恩济楼倒塌了。
刹那间!
冰儿,卓氏全部停止了说话。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余兮兮,余可可两个小丫头,原本瓜子磕得飞起,瞬间停住了。
唯有沈宓小宝宝,眼睛依旧盯着瓜子一动不动。
紧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沈浪望来。
这恩济楼,终于倒塌了。
对隐元会的惊天报复,终于大功告成了。
沈浪深深吸了一口气。
此时他内心只有一句话。
我爽了,你们随意!
真的是太爽了,寒蝉淋漓啊。
怪不得外星人入侵地球,第一个就要炸毁白宫和埃菲尔铁塔。
原来毁掉标志性建筑。
真的那么爽啊。
此时,见到所有人目光望来。
沈浪道:“看什么看?不是我干的啊?一切和我无关啊!”
……
不过还有人比沈浪更爽。
那就是在岸边观潮的无数民众。
他们本来就对恩济楼上的人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凭什么我们要在地上,而你们却站在百尺之上的楼顶藐视我们?
没有想到啊!
竟然……看到了这么一幕大戏。
今天真是来对了啊。
讲真的,是不是我被鬼迷心窍了。
百年不倒的恩济楼竟然倒塌了?
我是不是产生幻觉了啊?
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不是幻觉了。
因为鬼哭狼嚎显得如此逼真。
大场面,超级大场面。
这可比什么潮水好看多了。
惊天大事件啊。
屹立百年的隐元会总部大楼倒塌了。
……
而所有人中,受到震惊最大的无过于国君宁元宪了。
他知道沈浪会报复。
但是没有想到他的报复会如此激烈。
因为没有事先被提醒,所以宁元宪并不知道隐元会总部那边会发生什么。
但他也在看着恩济楼那边。
为何?
因为心中不爽。
他已经隐晦警告过了,不许去参加隐元会观潮大会。
结果呢?
在职的大臣,确实没有一个人去。
但是他们的家眷去了啊,还有一些致仕的老家伙也去了。
你们这是把寡人的话当做耳边风吗?
不过这种情况,也依旧是屡见不鲜了。
旨令不出紫禁城的情形,也不是一两次了。
朱元璋那么牛逼的皇帝,有些时候遇到这种情况也只能叹息无奈。当时他三令五申,只有妇女、年老有病者才可以坐轿,三品以上文官才可以坐轿,剩下官员全部骑马。结果犯禁者不胜枚举,害得朱元璋自己上街抓违禁乘轿官员。
宁元宪面对这种情形,也只能是无奈叹息。
难不成下旨惩罚那些去恩济楼观潮的贵妇?难不成去惩罚那些致仕的老臣?他们那么大年纪了,还能活几年啊?
所以,国君只能远远望着恩济楼心中发恨。
然后忽然……
整个恩济楼倒塌了。
国君宁元宪彻底惊呆了。
刹那间,他真的感觉有一股凉气猛地从脚底冲到了头顶,几乎要将整个头盖骨都掀起来。
我……我……
沈浪你……你这个疯子啊!
按照国君之前的想法,沈浪大概会打劫隐元会的一两个秘密金库作为报复。
甚至把隐元会杀了几百上千人。
可是,直接将越国隐元会总部夷为平地?
真的完全不敢想啊!
关键你沈浪是怎么做到的啊?
太疯狂了,太震惊了!
不过……
你沈浪玩得这么大。
我……我宁元宪罩不住啊。
这个混蛋闯祸,永远都是惊天动地的。
宁元宪此时真的只有惊,没有喜。
这……这玩得太大了!
炎京那边会震怒的,我……我真的罩不住。
……
而太子和三王子看到这一幕。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这沈浪是个疯子啊,彻头彻尾的疯子。
报复起来,竟然如此激烈。
不过,真的是他干的吗?
恩济楼有九根大腿粗的铁柱,根本不可能弄断啊。
……
隐元会总部恩济楼的倒塌,引起了惊天的波澜。
国都本来就如同骚动不安的湖泊,而此时就仿佛投入了一颗惊人的巨石。
瞬间!
把其他所有的波澜全部压了下去!
整个国都先是死一般的寂静。
然后,无数的消息猛地爆开。
整个国都,甚至整个越国,都在谈论这件事情。
但……诡异的是。
在所有的流言中,都没有提到沈浪。
流传得最广的说法是,隐元会强行镇压两条龙王,引发龙王之怒,所以掀翻了恩济楼。
又有说法。
恩济楼下有一个上古封印。
所以才能镇压两条河神,让他们每年表演大潮,但却又不泛滥成灾。
结果这个封印渐渐失效了。
两个河神挣脱了封印,直接将恩济楼撕碎了。
普通老百姓没有一个人觉得这和沈浪有关。
怎么可能啊?
当时我们看得清清楚楚啊。
沈浪的人压根就没有靠近恩济楼,他又不是神仙。
明明是地龙翻身,河神震怒。
而整个国都的权贵则是另外一种想法了。
恩济楼倒塌,这些权贵伤亡数十人。
隐元会的人伤亡数百人。
这些权贵第一个本能的想法是沈浪。
一定是沈浪的报复。
他的三千七百名零血脉者被抢走了,所以才掀起了惊天的报复。
但是很快,他们又纷纷放弃了这个念头。
因为当时沈浪的人根本就不在场。
沈浪在长平侯爵府中发怒,剑王李千秋、苦头欢等人去攻打隐元会的一个秘密金库,死伤无数。
统统都有不在场证据。
你就算把话说到天上去,也不能把罪名栽到沈浪的头顶上去啊。
……
隐元会另外一处基地内!
舒伯焘躺在床上。
舒亭玉,还有隐元会的几个高手,全部整整齐齐站在床前。
包括一名大宗师级强者。
“查出来了吗?”
舒亭玉道:“我们开启暗河闸门入口的时候,涌进来了几百桶鱼油,因为我们的地下水道错中复杂,有很多拐弯处,所以大部分潮水虽然引流到其他河道去了。但是又大半的鱼油木桶堵塞在地下水道之中,这几万斤鱼油产生的爆炸,把地面掀翻了。”
舒伯焘道:“就算如此,恩济楼也不会倒,这些鱼油的爆炸,也无法毁坏那九根大铁柱。”
舒亭玉道:“那九根大铁柱,全部被熔断了。”
“熔断?”舒伯焘惊声道:“这怎么可能?天下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把大腿粗的铁柱熔断?”
舒亭玉颤抖道:“我们查不出来这是什么原因。”
这太可怕了。
简直神乎其技。
竟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么粗的铁柱烧断?
隐元会所有的炼金师,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原因,连一点点头绪都没有。
舒亭玉道:“沈浪这一次摧毁我们恩济楼,可能出动的人力,远比想象中的少得多。”
舒伯焘感觉到胸口内有一阵阵隐痛,仿佛又要吐血。
他赶紧闭上了眼睛。
这个小畜生的手段真多啊。
而且是毫无底线。
这一次的报复,真是让隐元会痛彻心扉。
“主人,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去告沈浪?”
舒伯焘道:“怎么告?你有证据吗?国君会为你讨回公道吗?”
而且要是隐元会去告沈浪,那只能显露出他们的虚弱。
在现代地球也是这样的,你只能见到弱国不断在联合国告状,啥时候见到老美在联合国泪流满面,委屈冲天地告状?它看谁不顺眼,直接就动手怼了。
“父亲,怎么对外宣布?”舒亭玉道。
舒伯焘再一次痛苦闭上眼睛。
百年恩济楼倒下,损失无比巨大。
区区一栋楼,几百个人都算不得什么。
关键是隐元会的声誉啊。
名声建设难,但毁灭只需要一瞬间。
“对外宣布,因为九根大铁柱生锈,人员疏忽,潮水引发地龙翻滚,所以恩济楼倒塌。”
“对所有伤亡者,进行天文数字金币的赔偿。”
“对玩忽职守者,进行惩罚!”
“我亲自去炎京请罪,这件事让炎京处理吧!宁元宪能够抗住我们的压力,但绝对扛不住炎京的压力。”
“另外宣布,越国隐元会出现债务危机,请相关人等偿还债务,帮助隐元会渡过难关!”
舒亭玉一愕。
这……这是要向宁元宪追债吗?
“现在关键是要将那一千个零血脉者进行蜕变,让他们成为王牌军团。如果能够成功,那也能弥补回这次损失的部分,算是戴罪立功。”
……
接下来,隐元会向天下宣布。
因为部分人的玩忽职守,使得恩济楼的九根大铁柱内部生锈,这才引发了大楼的倒塌。
为此,舒伯焘、舒亭玉带领隐元会同仁向所有死伤者道歉,并且赔偿巨额金币。
紧接着,隐元会为所有的死者举办一个巨大的葬礼。
国君亲自驾临葬礼现场,一边谴责隐元会的玩忽职守,一边对舒伯焘表示慰问。
然后,舒伯焘正式向炎京总部请罪,递交辞职书。
国都寂静!
所有人都嗅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
果然,递交了辞职书之后,隐元会长老舒伯焘进入王宫,正式向国君宁元宪索取债务。
两人不欢而散。
然后!
隐元会爆出,宁元宪向隐元会借贷长达二十三年。
扣除已经还掉的部分,连本带利,总共债务高达一千二百六十万!
顿时间!
天下震惊!
国君竟然欠了……这么多的钱?
你是怎么花掉的啊?
包括沈浪听到这个数字,也完全头皮发麻。
知道国君欠了很多钱,但没有想到欠了这么多。
这二十年时间,宁元宪完全就是借新债补旧债,利滚利达到了这个惊人的数字。
黄同当时直接要吓尿了。
他本来向想要让天道会买断这笔债务。
现在……
天道会真的买不起啊。
对于这笔债务,沈浪也无能为力了。
国都的韭菜已经被他割完了啊。
而且沈浪骗钱名声暂时已经臭了。
宁元宪这个败家子,超级败家子。
不过当沈浪说出这话的时候,黄同无意地看了他一眼。
沈浪一愕,弱弱道:“黄同兄,我……我究竟欠了你们多少钱啊?”
这两年,光顾着败家了,沈浪压根就没有算过他借了多少钱。
黄同亲热道:“大家都是兄弟,都是战略盟友,说什么钱不钱的啊。”
沈浪道:“那不行,亲兄弟明算账。”
黄同道:“算了,算了,谈钱多伤感情啊。”
沈浪道:“真的算了?那我就真算了啊……”
“三百一十五万!”黄同直截了当道。
妈蛋,眼前这个人可是真不要脸的,你要敢说算了,他就敢将这笔债务忘记。
呃!
这……这么多吗?
这才不到两年啊,我……我就败了那么多钱吗?
沈浪弱弱道:“有些债要记在宁政头上的。”
黄同道:“宁政殿下欠了我们六十九万,不计算在内。”
沈浪挠头,我……我是怎么花掉的啊?
不知不觉就败了那么多?
宁元宪二十年才欠一千多万,我一年多久欠了三百万。
那……那看来还是我更败家。
国君,不好意思,错怪你了!
看来你已经比较节省了。
不过,黄同终究是和沈浪在开玩笑。
天道会压根就没指望沈浪近期能够还钱,只能祈祷以后他败家的时候稍稍手下留情。
因为沈浪带给他们的战略利益,已经远超过三百万金币。
……
沈浪这边债多人不愁。
但是国君那边可是焦头烂额了。
沈浪把隐元会总部夷为平地,结果隐元会把火烧到了国君头上。
这公平吗?
呃,其实很公平!
谁让你宁元宪是沈浪的靠山呢?
要不是有你撑着,他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国都这么嚣张。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越国隐元会逼债的话,沈浪也不在意。
关键是炎京隐元会的压力,还有来自大炎帝国的压力。
皇帝陛下已经派遣使者过来问了。
当然皇帝陛下还是非常关心宁元宪的,问他是否需要调解。
但这就是施压了。
来自炎京隐元会总部和皇帝的施压,让宁元宪压力山大。
但他能怪沈浪吗?
不能!
首先,是隐元会先动手劫持了沈浪的零血脉者,要断绝他第二涅??军的希望。
其次,沈浪将隐元会总部夷为平地,也是为了国君宁元宪出气。
只不过手段激烈得让人惊骇。
隐元会提出了两个方案。
第一方案,还钱,先还四百万金币。
此时国君手中是有钱的,沈浪刚刚为他骗了五百万巨款。
但这笔钱是要用来打矜君的,为接下来两场倾国之战而准备的,根本不能动。
国运之战,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第二方案,问罪沈浪,抓捕下狱!
沈浪将越国隐元会总部夷为平地,这滔天的仇恨,不能就这么罢休。
虽然隐元会公然不会说这是沈浪做的,但一定要报复。
要么还钱,要么抓捕沈浪!
……
这件事情实在太大了。
将越国隐元会总部夷为平地,爽是爽了。
但这也算是打脸炎京了。
谁不知道隐元会的背后是帝国?
国君真的有些罩不住了。
炎京隐元会总部那边的压力,一次比一次大。
皇帝派来的使者,口气一次比一次严肃。
最近派来的使者,已经是亲王级。
虽然没有明说,但摆在宁元宪面前的选择只有两个。
要么还钱,要么抓捕沈浪。
至于罪名,随便找一个便可。
……
国君为了沈浪,再一次屈尊降贵,前往宰相祝弘主家中。
请求祝氏家族在炎京活动,至少让皇帝陛下不要干涉此事。
又要求祝弘主这位相父了。
结果……
宰相祝弘主病倒在床,昏迷不醒。
国君无功而返。
就这一刻!
国君和祝弘主亲密无间的关系,正式撕开一道无法弥合的裂缝。
几乎算是决裂!
其实祝弘主之前就几次张目。
尤其是上一次祭天大典的危机,宰相祝弘主任由群臣围攻宁元宪,没有丝毫出来分担的意思,违背了作为宰相的职责。
但宁元宪当时并没有责怪这位相父,两个人虽然立场有矛盾,但私下关系应该还是亲密的。
而这一次,祝弘主直接称病不见。
这让宁元宪几乎红了眼睛。
不是愤怒,而是伤心。
……
宁元宪离开祝氏家族之后,没有直接回宫,而是来到了宁政的长平侯爵府,直接进入沈浪的书房之中。
“沈浪,寡人以后再无相父了。”
“寡人以后真的成为孤家寡人了。”
“你这次做的事情太大了,不仅仅把我越国的天捅破了,甚至都震惊了炎京,皇帝陛下都被你震动了。但是……我不怪你!”
“沈浪,你在做什么?”
沈浪抬起头道:“写辞呈!我要辞去所有职务,离开国都,返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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