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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休之觐见天子,伏地大哭,司马德宗坐在席中,两眼茫然。司马德文泣不成声,颠沛流离的生活终于结束了,能够平安回归建康真是祖宗保佑。
三月一日,司马休之送天子登上楼船,刘毅、何无忌等人率军护送,只留下千人驻守荆州城。
天子仪仗刚走三天,桓振便率军来攻,江陵城内有桓家旧吏,听到桓振再来,打开城门相迎。
司马休之正在刺史府下令征召城中青壮上城协守,听到西门已破,不敢耽搁,带着亲卫从东门逃走,江陵城再度落入桓振手中。
此时护送天子仪仗的队伍已至夏口,辅国将军何无忌继续护送天子前往京城,刘毅和刘道规则分驻军于夏口南北。
司马休之顺江而下,逃至夏口,告知江陵被桓振夺走的消息,刘毅和刘道规相视一笑,此预料中事也。
刘道规派刘怀肃率军前往,刘毅则让广武将军唐兴前去,两人暗中相争,谁都想将收复江陵的功劳揽入己手。
刘怀肃是刘裕从母(姨母)兄,以平定孙恩之功任费县令,闻刘裕京口起兵投奔,平定桓玄之乱拜高平太守,冯该父子亦死于他的手中
刘道规(刘裕异母弟)暗中交待刘怀肃,此战关系到荆州刺史落于何人之手,两人都知刘毅不甘居于刘裕之下,对荆州刺史之职虎视眈眈。
逆江而上,七天时间刘怀肃便赶到江陵西面的沙桥,桓振得知朝廷兵马已至,摆下酒宴召集众将道:“诸公,桓家已到生死关头,且痛饮杀敌。”
沙桥,刘怀肃列方阵,看着驰奔而来的桓家军。桓振一马当先,手持长槊,率先杀入阵中,势如疯虎。他身后的兵马个个奋勇当先,盾墙被冲溃。
看到军兵露出惧色,刘怀肃暗叫不好,策马持矛,朝着桓振迎去。桓振目眦欲裂,长槊猛刺刘怀肃,刘怀肃并不硬架,以矛身往外推,拨开槊杆。
战马奔驰,相错而过,猛然一箭射来,刘怀肃额头中箭,鲜血顺着脸颊直淌。
身旁护卫大惊,要保护他离开,刘怀肃怒目圆睁,喝道:“何妨,杀敌。”
身边护卫被他激起血勇,纷纷挥刀怒吼道:“杀敌。”
原本低迷的士气大为振作,朝廷兵马呼吼着与荆州兵战在一处,双方杀得难分难解。
桓振一口气杀透方阵,暖风拂面,酒意上涌,感觉手中长槊沉重。只见远处又有一队朝廷兵马杀至,桓振暗道不好,鼓起余勇向前冲去。
迎面一阵箭雨,桓振躲闪不及,身中数箭,鲜血直流,愈感乏力,回顾身侧,只剩下十余骑。
自知必死,桓振哈哈笑道:“原本愚身死此处。”说罢,策骑朝朝廷大军冲去,奋力斩杀数人后,被隐在一侧的唐兴刺死。
桓振即死,荆州兵马或散或降,刘怀肃与唐兴大军进驻江陵城。将桓字旗换回晋字旗,出榜安民,城中百姓木然地看着这一切,兴亡皆是百姓苦。
夏口,司马休之得知江陵收复,连忙乘舟回归。东门处,刘怀肃率队前来迎接,司马休之感激地拉着刘怀肃的手道:“若无将军,愚不知身归何处。”
刘怀肃心中暗笑,这位司马刺史丢失江陵城,恐怕德舆和刘毅都不会再让他呆在荆州了。
三月十三日,天子司马德宗回归京城,众臣迎接,请罪。天子有诏,众臣依旧行事。
三月十九日,新的一轮任命颁下。
琅琊王司马德文,大司马;武陵王司马遵;太保;刘裕,侍中、车骑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徐、青(南青州)刺史;刘毅,左将军,豫州刺史,都督豫州及都督淮南历阳庐江安丰堂邑五郡诸军事;何无忌,右将军;杨安玄,征北将军,雍、青(北青州)刺史,都督淮北诸军事;刘道规,辅国将军,并州刺史(虚衔),领义昌外巡视,是因为他前日收到阴慧珍寄来的信,字里行间流露出对他的浓浓思恋。
信中细碎地记述了腹中小儿的情形,阴慧珍满是喜悦地猜测腹中怀的是男孩,因为这小子太好动了,经常在腹中踢打她。
读罢信,杨安玄心中涌起愧疚,阴慧珍比孔苗晚一个半月怀孕,算算日子临产在即。孔苗怀孕时他一直陪在身旁,而对阴慧珍除了送些东西前去未曾相伴过一日。
古时妇人生产如过鬼门关,杨安玄决定前往阴家堡陪伴阴慧珍生产,迎接自己的第二个孩子出生。
四月六日,杨安玄离开襄阳往北,恰巧收到暗卫的禀报,北魏正在黄河边集训兵马,打造船只,很可能南侵,杨安玄准备前往洛阳看看。
刺史出行原本有一套仪仗,杨安玄知道前呼后拥看不到任何东西,带了几名亲随,装扮成商队护卫模样,骑马先行前往新野阴家庄。
此行杨安玄没有带张锋、沈庆之在身边,两人新婚不久,这个时候带走他们有些不近人情,恐怕湫儿知道了要骂自己。
而且杨安玄也不能总把张锋、沈庆之当成随从,两人成亲便成了大人,等过段时间杨安玄打算把两人派往荥阳,雏鹰终究要学会展翅高飞。
四月,“布谷”声声,农人在田间插秧。与早些年前往建康时看到的荒凉情形截然不同,官道两旁的农田都被垦出,处处都是忙碌的农人。
官道上人流不断,商队往来不断,襄阳西市已经成为南北商队必至的集散地。杨安玄上任后下令三十里修一驿,虽然仍未完全做到,但至少沿途经过的每个属县都有一两个驿站。
一路急驰,无心看风景,四月十日杨安玄来到阴家庄,先去拜见阴??。
阴??看到杨安玄兼程赶来,十分欣喜,说明杨安玄并非贪图孙女的美色,对珍儿有情意。
带着杨安玄前往梅庄,阴??有些担心地道:“珍儿的产期就在这几日,稳婆说腹中孩儿较大,怕生产不易。”
杨安玄心中一沉,这个年代生产不易对女人来说九死一生,忙问道:“珍儿近几个月可曾按愚所说每日行走两刻,或者爬爬茶山。”
阴??道:“老夫每天都会到梅庄陪她走上两刻钟。”
笛声远远传来,杨安玄加快脚步,快走几步醒悟过来,阴老爷子还在身后。阴??见杨安玄停住脚步,笑道:“安玄,你且去看珍儿,不用管老夫。”
杨安玄歉意地一笑,快步朝水榭行去。水榭中,阴慧珍坐在墩凳之上,面朝潭水,红唇噘起,欢快的笛声从她的唇边蹦出,飞舞在潭水之上、柳丝条畔、鲜花丛中。
身旁侍立的阴芹看到杨安玄,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想要上前提醒阴慧珍,杨安玄摆手示意,静静地站在亭柱边听着美妙的笛音。
一曲吹罢,杨安玄轻轻鼓掌,笑道:“宛转悠扬,真乃天籁。”
阴慧珍惊喜地回望,看到倚柱含笑的杨安玄,忍不住以手掩唇,喜道:“玄郎,妾身莫非在做梦不成。”
杨安玄上前轻轻揽住阴慧珍的肩头,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腹部,轻语道:“珍儿,委屈你了。”
阴慧珍微感羞怯,将头倚在杨安玄身上,喃喃语道:“玄郎能来,妾纵死无憾。”
三日后,阴慧珍艰难诞下一子,万幸母子平安。
阴慧珍躺在锦榻之上,看着杨安玄溺爱地亲手替儿子换尿片,心中甜蜜,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陪在阴慧珍母子身边七日,杨安玄替儿子起名杨翼,希望他将来能自由自在,展翼飞翔。
四月二十一日,梅庄。
杨安玄亲了亲熟睡中的杨翼,将他交给阴慧珍,轻轻地抱了抱阴慧珍,在她耳边轻语道:“保重,等愚从洛阳回来再来看你们母子
看着杨安玄离去的背影,阴慧珍泪流满面,杨翼被落在脸上的泪水滴醒,放声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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