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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儿,怎么殿下把头发剪成了这个样子?陛下和皇后娘娘怎么会允许他这样做?”张玉茹轻声问道。
吴谨儿看了看朱厚炜的短发,无奈的叹息道:“殿下总说头发长见识短,一直都想剪短,可是皇后娘娘不同意。这次是他自作主张,这下自己也心虚了,不敢回宫,准备在汤山住几个月再回去。”
张玉茹不仅莞尔,这小殿下还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达到汤山庄要到下午申时,在途中车队选择临停休息一次,所有学员下车活动片刻,补充水和干粮。对于这些养尊处优的少年,哪吃过这种东西,再加上长时间的坐车,刚开始的新鲜感早就无影无踪,学员们一个个满腹牢骚,除了少数人以外其他人都只喝了点水。休息结束后,有的学员开始拒绝登车,要求张义安排车辆将他们送回去。
张义不敢擅作主张,到前车去请示朱厚炜。朱厚炜可不惯着这些人,小手一挥:“不想去的,你安排人看着,让他们自己走回去。还要告诉他们,五千两的学费必须交,不然就滚出京城去。”
张义领命,笑嘻嘻的去宣布小殿下的命令,然后威逼利诱再加好言相劝,终于把这帮公子哥们劝上了车。接下来的路程里,低声抱怨的自然不在少数。
车队继续前行,等再次停车时,已经没有人再抱怨了,大家终于意识到,与其不停的抱怨,不如靠在车厢上休息一会儿节省体力。
终于,车队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汤山书院,苦难的旅途终于到了尽头,几乎所有学员都趴在车窗上、钻出车门向外看着。
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巨大的山石,上书“皇家汤山书院”六个大字。山石后边是汉白玉制作的门楼,古铜色的大门敞开着,欢迎来此求学的学员。大门的两侧是两扇小门,供学院的各色人等,日常出入。
门楼的两侧是两人多高的围墙,不同的是,围墙上插门了一些亮晶晶的东西。
“那些都是皇家玻璃工坊烧费的碎玻璃片,防止人攀爬用的。”杨慎向自己同车的五个小伙伴解释道,经过一路相处,杨慎已经成为六个人的“头儿”。
穿过大门,是一条宽阔笔直的道路,可以容下六辆马车并排行驶。道路被中间的树木和花池分成左右两半儿,一边进一边出。道路的两侧修有步行便道,便道上分别栽种着各种树木花草,在向外是各种建筑区域。
马车沿着右侧的道路向内行驶,丝毫感觉不到颠簸。正在杨慎仔细查看四周景物时,突然一阵叫声传来,“你们快看这地面,它们是用什么做成的?”
杨慎问声下意识的向路面看去只见这路面成灰色,经过细致打磨,光滑细腻。向后看去,隐隐可以发现这路面呈现略带弧形,中间高,两侧低。
“这路面一定是用家父说的水泥铺设的,中间略高是为了排水。你们看那里步行道边的栅栏,其后一定连着水渠。”杨慎向自己的同伴介绍到。
“水泥?这就是水泥吗,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声音说道。
“我听说,这水泥做出来的物品可是十分坚硬,就像石头一样!”又有人赶紧说到。
杨慎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一首诗,前朝于谦于阁老的《石灰吟》,“你们说,这水泥是不是和于阁老笔下的石灰有的一比。虽然这石灰其貌不扬,却有如此刚强,宛如铮铮铁骨一般!看来学院对我们真是寄予厚望啊!诸位,我希望你们想着水泥一样刚强,坚持到底不会被淘汰出局!”
小伙伴们呆了,这神童就是神童,一条水泥路,竟然也可以诗兴大发。于是少年们的眼中愈发闪耀着崇拜的光芒。
马车穿过一片房屋,广场,然后又在一片房屋前停了下来。
“所有人,下车!”
“所有人下车”
命令传来,在车上早就腰酸腿疼的少年们赶紧手脚并用的钻出车厢,跳下车来。
“哎呀妈呀,累死我了!”
“救命,我都快饿死了!”
立刻,抱怨声又响成一片,很多少年已经是衣衫不整,东倒西歪的坐倒在了地上。
少年们下了车,马车依次离开了现场!露出马车另一侧站成一排的另一群和他们年纪相仿的少年。
这些少年虽然高低不一,体型偏瘦,可是个个身姿挺拔。他们各全部剪了短发,统一身着样式奇怪的短袖衫,长腿裤。手中都举着一张纸,上边写着几个数字。
杨慎知道这些少年就是那一百名贫民学员。看看他们的神情,再看看自己身边的这些公子哥,杨慎突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烫,他下意识的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努力让自己站的更加笔直。
像杨慎这样站着的富家少年当然还有,不过却也是凤毛麟角了。
朱厚炜也下了车,看着眼前的这些富家少年连连摇头,对站在自己身边的王承裕说道:“平川先生,你看看这些少年,一个个东倒西歪的哪有个人样?你现在认可我的计划,许可我好好训训他们了吧?”
王承裕苦笑着说:“殿下,这可少年大多出身富贵之家,且年龄尚幼,身体柔弱些也是情有可原。况且都是来读书的,你却非要把他们当成武夫去训练,这终究有些强人所难了!”
朱厚炜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平川先生,我认为少年强则大明强。这些富家公子们年龄再小,还比本殿下年龄小?他们出身再富贵,还有本殿下出身富贵?平川先生你放心,只要我在学院呆着,我就和他们一样,我让他们做什么,自己一定会带头先做到,这样总可以了吧?”
王承裕本来也不是个顽固不化的人,他只是觉得自家殿下的计划有些太过严厉,像为这些少年多争取一线机会,可是现在这小殿下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既然殿下如此说了,那微臣也无话可说了,就按殿下说的做吧!”
“徐镇,你都听见了,大祭酒同意了,明天开始给我好好练练他们,早点赶走一批。那咱们可就又赚了!”朱厚炜笑嘻嘻的对另一侧的徐镇说道。
王承裕顿时气倒。
“所有新到的学员注意啦!去对面的学员那里寻找自己对应的号码,然后跟他们前往你们的宿舍,一柱香后到操场集合!迟到者晚上不许吃饭!”
“啊!”少年们的叫苦声顿时又响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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