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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在花园凉亭中,甄昱彷佛处在梦中般的喃喃道。
“是的,大人。”
一名右手被木板固定,用布条绑在身胸前的少年郎,单膝跪地道。
甄昱面沉如水的向少年郎询问道:“你详细给我讲讲当时的场景。”
“是,大人。”
然后少年郎开始缓缓叙述自身经历的一切。
“那时我们正在行军途中,忽然前面的天塌了。”
少年郎眼神中不禁流露出恐惧之色。
“然后塌了的天化作一只手掌模样,朝赵大人所在的地方拍了下来,直接在地上拍了个深坑。”
“那手掌拍在地面上,力量大的将石头都震得离地三尺高,排出的气浪将人直接冲到天上去,刮起的狂风连一人合抱的大树都连根拔起。”
“我离赵大人所在的地方比较远,手掌拍下来时,阿叔带我躲在一个小山坡后面,我才逃得一命。”
“那些离得近的兄弟不是被震死,就是被大风刮到天上摔死了,我和阿叔后来找到了几匹受惊的马儿,就连忙骑着跑过来了。”
甄昱皱眉问道:“没了?”
少年郎一脸茫然地回道:“没了啊!”
甄昱眼皮子直跳,还欲再问。
这时,甄福一路小跑过来,跑到甄昱身前对他道:“老爷,不好了,苍天道造反了。”
甄昱一惊,赵立那边才刚刚全军覆没,苍天道这边就造反了,这两者之间要没什么联系他敢将面前的石桌吃了。
甄昱冷静下来问道:“消息确定吗?”
甄福面色凝重的道:“确定,我甄家在苍天道中的子弟用了紧急的飞鸽传书,不会有假。”
“你先下去吧!”甄昱转头对少年郎道。
“是,大人。”
少年郎退去后,甄昱站起身在凉亭中来回踱步,陷入思索之中。
身死的赵立,遮天的手掌,造反的苍天道,一种种因素在甄昱心中交织,最后甄昱停下脚步,转头对甄福道:“现在全力支持甄诚他们,让他们探听苍天道为何此时起兵造反,还有朝廷大军的动向,这些都要打听清楚。”
“老奴明白了!”
待甄福走后,甄昱坐在凉亭石凳上,将刚刚发生的事又在心中仔细过滤了一遍,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
以前对苍灵的种种谋划,都建立在苍灵依旧是个人,虽然实力高绝,但却未超脱众生的基础上谋划的,这也是西楚霸王项羽给他们的感觉。
但是如今听为赵立他们的消息,他才恍然惊觉,苍天当真非人哉。
在那一掌之下,赵立聚集的六万多朝廷大军直接分崩离析,赵立和他身边的精锐大军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如此伟力,何苦与我们凡人逗趣。
甄昱并没有怀疑少年郎说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很快便可以查清,根本没有说谎的必要。
甄昱望着花园中盛开的花朵怔怔失神,良久低声喃喃道:“苍天,当真非人哉。”
这一幕幕发生在各家各地,凡是知道消息的无不骇然。
这也造成了苍天道做好准备,正式起义时竟然没有受到多大阻挠。
………………………………
开元五年,甲子年七月十五日,苍天道正式揭竿而起,正式拉开乱世序幕。
此时是赵立全军覆没后的第三日,消息刚刚传开。
苍天道便在万里传音符的调动下悍然起兵,凭借强身符,金甲符,轻身符,神兵符等符?的帮助下凭借一些流民信众,一天之内连夺三十城,近乎将整个凉州都控制在苍天道手中。
苍天道虽然大多有流民信众组成,但是军法严厉,每下一城不说是秋毫不犯,但也甚少扰民。
后方以凉州为根基,建立制度,选拔新兵,收集粮草,前方不断攻城拔寨,将其他州郡纳入苍天道的统治范围,所过之处豪杰亦纷纷来投,世家闻风而降,真实上演了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的景象。
苍天道起兵一月后,冀州完全沦陷,建州在神卫军的兵锋下沦落大半,镇安城主将讨虏将军马虞,伏波将军马胜,征虏将军韩军,以及建州州牧赵广文出兵讨贼未捷,纷纷战败,其中马胜战死,马虞,韩军战败后被俘,赵广文战败被俘后自尽,荣河赵氏献城乞降。
朝廷此刻也终于反应过来,调集兵马镇压叛乱的同时,一纸讨贼令传遍天下,天下英豪纷纷登场。
同时因为苍天道的刺激,原先因连年天灾,层出不穷的叛乱也愈演愈烈,可谓是天下皆反,四百年大魏江山摇摇欲坠。
冀州,巨鹿郡。
明扬道长看着眼前几名青年神色复杂。
“明师,似您这等品性高洁之人,实在不应与苍天逆贼这群大逆不道,欺君罔上的无君无父之辈混迹在一起,若您开口,我愿以身家性命为您向陛下担保,保您平安无事,甚至可以继续担任建造元气塔之职,镇压叛乱后,以举国之力建造元气塔,必然能比现在更快的平复天灾。”
四名青年中,为首的那名风流倜傥的俊朗青年言辞诚恳道。
明扬道长摇了摇头道:“道主对我有活命之情,知遇之恩,我不可能离开苍天道的。”
俊朗青年旁边神态桀骜的黑矮青年,目光鄙夷不屑道:“本初兄,我们走吧,明师今日自甘堕落与贼人为伍,他日我等率兵平了苍天道,留明师一命,也算是一场佳话,全了这场师生之谊。”
四人中一名身体清瘦,神态清高的青年也开口劝道:“本初,正如孟德所言,他日平了苍天道,留明师一命即可,我们赶紧走吧。”
另外一名文雅温和的青年也出声劝道。
听着他们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日后要留自己一命,明扬道长再好的心性也忍受不了,黑沉着脸一甩袖道:“那老道先在这里祝几位前程似锦,日后如要相见,也不必手下留情,就当从无这场师生之缘。”
说完,转头便走。
看着明扬道长的背影,袁绍面色无奈道:“孟德,公路,子远,我们好歹跟明师学习了一段时间,你们何至于此?”
曹操冷笑一声,神态愤怒道:“大魏养士四百年,如今遭逢连年天灾,正是用士之时,苍天到那群乱臣贼子既有平复天灾之法。却不思报国,反而用于祸乱百姓,以下犯上,如此一群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辈有什么好尊敬的。”
而后指着明扬道长离去的背影,放声道:“我原以为立下大愿,要平定天灾的明扬道长,是个一心为公的圣人。”
“为此,我怀着一腔热血,与诸位好友不辞万里,前来向圣人请教救世之法。”
袁绍等人默然无语,曹操所言不错,他们一行人能来冀州,主要就是靠曹操不断在一旁怂勇的结果,这一路上曹操也最是积极,言语间对明扬道长也多是崇敬,曾多次高声赞叹过明扬道长的行径。
“没想到我曹操曹孟德瞎了一双狗眼,竟将祸国的妖道,错认成救世的圣人。”
此刻曹操言语之激烈,活脱脱就是一个爱国的愤青。
说完之后,曹操转身骑上马匹就此离去,袁绍等人连忙骑马追上。
待马蹄声逐渐远去,明扬道长才转身看着曹操等人离去的身影,眼神异常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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