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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终究不是烟夫人心里住的那个人。
谭城时而特别的恐慌,尤其是他看到烟夫人时常不言不语地坐在窗前,看着夕阳落幕,那样静静地沉默的状态,让他总觉得他离烟夫人好远好远。
好像无论如何,他都接触不到烟夫人一样,他的鼻翼边有烟夫人的留香,他一伸手触碰到了烟夫人的手腕,可是,他总觉得他离烟夫人好远,好远。
好像远到这个距离,是他一辈子都触碰不到的距离。
“顾烟,你怎么了,难受么?”
“没有,谭城,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烟夫人总是那样地将他推开,无论他怎么靠近,都好像永远都隔着一层化不开的纱。
谭城总是觉得很痛苦,他找不到原因,只以为是因为顾家与烟夫人断绝关系的事情,让烟夫人感到难受。
于是他拼命地赚钱,拼命地去想办法去发展手里的生意。
他不埋怨那些针对他们的人,也不叫喊那些人对他们的不公,他只是拼命地去赚钱,拼命地去发展。
好像只有那样,他变得有钱了,他让顾家认可他了,他就会离烟夫人很近,他就可以打破那层让他惊恐无比的纱。
他可以整夜整夜地不睡觉,他可以在酒局上喝下他曾经无论如何都喝不下的酒,他可以笑着看着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灌他的酒。
他曾经在午夜的凌晨,在人走局散的时候,瘫倒在地上,任由救护车将他拖走。
喝到吐算什么,他可以喝进医院,他可以做任何事情,他努力了。
可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努力的,就会有结果的。
就像是谭城那样,无论他怎么努力,他都得不到烟夫人的爱。
最可悲的是,他甚至都摸不清烟夫人到底是爱他还是不爱他。
“如果只是这样,事情也不会闹到后来的那般田地。”
“这已经是无尽的可悲了,如果让谭城永远这样活在被编织的谎言里,或许也是一种幸,也是一种不幸。”
“但更可悲的事情没有办法被控制,世界上大多数的事情,都是没有办法按照大家想的发展,不可控永远是人生中最大的变数。”
“后来姐姐生下了一个男孩子,那个男孩子……就是谭桉。”
谭桉坐在那里,他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他的四肢供不上氧来,他的大脑被空白给占据,他没有办法发表意见,他的沉默是他全部的述言。
谭吱吱也没有言述,如果是按照这个节奏发展,她几乎可以猜到,她也不是谭城的孩子,那烟夫人……一定还做了更多令人发指的事情。
“我一直知道姐姐是有喜欢的人的,姐姐怀的孩子不是谭城的,这件事情只有我知道,我以为姐姐既然已经和谭城结婚了,就不会再有其他的什么心思。”
“我甚至一度感到庆幸,我庆幸姐姐不会再受到那个人的影响,谭城是无条件偏爱姐姐的,谭城委屈委屈也就算了,这样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有太多的事情,不是我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了。”
说到这里,顾故的浓厚的男声变得沙哑,他好像有些喝醉了,神志不清了一样,胡乱地说着他的感言。
“姐姐对我很好的,整个顾家,她有什么事情都是和我说的,可是……我没有本事,我真的没有本事,我一点忙都帮不上,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的事情,就那样发生在我面前。”
“可是我根本没有阻止的本事……”
后来,烟夫人也算和谭城过了几年太平的日子,谭城很争气,他把顾家给他们的产业发展成了谭氏集团,他高低也算是混进了上京的圈子。
谭城在就是在那时候,也算是混上了一个总的称号。
一时之间,春风得意,那可能是谭城记忆里最美好的时光,那时候他不知道谭桉不是他亲生的孩子。
他会带着谭桉,他会抱着他的宝贝儿子,一下一下地亲着,他会感到幸福。
可惜,上天可能看不惯有人过好日子,烟夫人在有一天,很突然的一天,风和日丽的一天,她回到家里,对着谭桉说,“我们离婚吧。”
是那么的突然,一点预兆都没有,就那样冷淡地,安静地,将离婚协议递给了他。
就一如当年一样,她开口说我们扯证吧,于是他们在了一起。
谭城愣住了,他慌张了,他卑微地拉住烟夫人,焦急地说道,“顾烟,我是哪里惹到你生气了吗,你告诉我,别这样啊,我做错了什么,你说啊!”
烟夫人撇过眼去,她不看谭城,好像她自己都知道她一回头会心软一样,她会受不了了,她会愧疚会自责,会良心过不去一样。
所以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回头看一眼谭城,那般的铁石心肠,甘愿看一个七尺男儿,一个深爱她的,宁愿把心挖出来给她的七尺男儿跪在她的身边,恳求她不要离开。
“顾烟,给我一个理由吧……给我一个理由,起码让我知道,为什么,你突然就不要我了。”
他甚至都没有说离婚,他说的是,她不要他了。
可从一开始,烟夫人就没有接受过他,就没有要过他,可笑至极,可悲至极。
“没有理由,谭城。”
烟夫人是愧疚的,是不忍的,谭城对她的好,连瞎子都看得出来,她又如何不能知晓。
可是,她爱的那个人回来了,回到了上京,那个人需要她,她的思念快要越界了,她的想念已经吞噬了她。
她已经没有理智了,她的三观和底线都在为她那疯癫的痴狂的爱逐步发疯。
“谭城,我有喜欢的人,我有喜欢的人了,我爱他,我爱他,你知不知道!”
那是平生里第一次,谭城知道烟夫人是可以很激动的,是可以不那么冷漠,好像全世界都与她无关的。
他爱的那个人的眼里,她的眼睛全是光泽,是亮起来的,是爱的样子。
可是她爱的那个人,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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